陳歌擔心被隔壁房東聽到，所以聲音很低，他並不是在刻意營造這種張的氣氛。

全部說完後，電話那邊的鶴山傻臉了，這個從山村裡一步步考醫學院的樸實大學生，本沒想到第一次和網友打電話，就會討論滅門案這麼刺激的話題。

“你現在在那棟兇宅裡？”

“對。”

“隔壁房東可能就是五年前的殺人兇手？”

“恩。”

“我有點，你容我想想。”鶴山抱著手機，電話兩邊簡直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寢室裡熱火朝天玩著吃、擼啊擼，話筒另一邊卻一片死寂，充斥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張。

“老大，我覺得你還是報警比較好，雖然你沒有證據，但是比起報假警來，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鶴山說的是實話，可陳歌有自己的考慮，兇宅逃殺是黑手機給他的任務，要求他在這裡住上一晚。可一旦被警方干預，任務失敗的可能非常大。涉及到全新恐怖場景解鎖，就這麼放棄，實在有點可惜：“暫時還不到報警的時候。”

“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自的安全問題，要不這樣的吧。”鶴山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把手機定位打開，然後今天一晚都不要掛電話，我會留意你那邊的聲音，有什麼風吹草，我會第一時間幫你報警。”

保持通話是個不錯的方法，陳歌看著自己的手機，上面短視頻頁面還沒有關閉，一條招募吃主播的廣告在滾播放。

眼前一亮，比起保持通話，陳歌產生了一個更靠譜的想法：“我可以在兇宅開啓直播，如果我出現了意外，直播間裡的水友能幫我報警，直播間上傳的錄像也會爲最有力的證據。一切無恙自然更好，我還能通過直播吸引更多人關注，爲我的恐怖屋打出名氣。”

昨夜一條短視頻，爲陳歌帶來了近千的，第二天恐怖屋的遊客數量也陡增幾倍，這讓陳歌嚐到了甜頭。

再說他進兇宅的本目的，是爲了獲得任務獎勵，讓自己的鬼屋能更好發展。開啓直播，可以讓他在做任務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還能吸引流量和漲，何樂而不爲呢。

“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沒有資金去鋪天蓋地的打廣告，但我可以藉助直播和短視頻來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陳歌缺的是渠道和積累，至於容方面，他一點也不擔心。

之前那個工作室的人雖然語氣不討人喜歡，但是有一點他說的沒錯，現代人追求更快速的娛樂，需要更強烈的刺激，而放眼整個平臺，還有比在兇宅住宿和殺人兇手博弈更有吸引力、更刺激的直播嗎？

流量先行，容爲王，與其他主播相比，陳歌擁有一個他們全都不備的優勢。

他所拍攝的，他所經歷的，全部都是真的，沒有任何劇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他是在完黑手機的任務，直播只是順帶記錄下這一切罷了。

“鶴山，電話我先掛了，等會你直接來我的直播間，房間名就是我短視頻個人主頁ID。”

掛斷電話，陳歌打開自己手機的定位系統，同時將一鍵撥號設置報警電話，做好全部準備後，他點開了短視頻後臺的直播件。

短視頻通常只有十幾秒，無法添加廣告，盈利手段單一，爲了最大程度變現價值，維持粘黏度，所以很多主播都會在沒有新視頻發佈的時候，去進行直播。

短視頻容易轉發、擴散，用來製造點吸引人注意，接著再用充滿個人特的直播將路人轉化爲，兩者相輔相，陳歌也算是誤打誤撞的索出了一條最正確的道路。

“夜宿兇宅！親探！爲你掀開這世界不爲人知的一幕！”陳歌輸標題，他連用了幾個嘆號，讓自己直播間看起來與衆不同。

事實上他本不用做這多餘的事，短視頻的直播件和專業的直播平臺沒法比，分類很，大多標題都是.污萌小姐姐治癒聊天、甜心神哄你睡之類的。與人家相比，陳歌這簡直就是一浩的泥石流，想不引起別人注意都難。

直播開啓，關注他頁面的都會得到提示，同時他的短視頻個人態也會有公告。

沒過幾秒鐘，就有水友進。

鶴山：“老大，你玩真的啊！確定要直播這個？”

渣男都得死：“你就是昨晚發短視頻的那個禽！老孃跟你拼了！”

“臥槽！樓上啥況啊？快說出你的故事。”

我是一條小青蟲：“禽主播，關注了。”

“有沒有吊大的知道這直播間播什麼？”

“能不能別總麻煩我們這些吊大的，自己看公告啊！”

陳歌一開播，蹲點等短視頻更新的人就冒了出來，人氣在緩緩增長。

“諸位，我想你們都誤解我了。”陳歌放下手裡的多功能工錘，非常認真的看著手機屏幕：“昨天的那個短視頻並非玩笑，而是我的親經歷。原版視頻你們可以去一些靈異論壇上搜索，我沒有添加任何技特效，一切都是真的，鏡子裡確實有東西。我知道你們很難相信，但是我會一點點爲你們揭，讓你們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喂，妖妖靈嘛，請問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電話是多？我發現了一個野生的神病。”

“我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李明！我知道你在看直播，晚上回來幫我帶份炒冷麪，不要辣椒，謝謝！”

“富山神病院三房十一牀集爲主播打call！支持康復患者再就業！”

屏幕上寥寥幾條彈幕劃過，沒有一個相信陳歌說的話，他也不生氣：“你們把我當神經病沒關係，我會向你們證明的。”

熱度和人氣在緩慢增加，陳歌看著窗外愈發濃郁的夜，點燃一菸，開始向直播間水友講述五年前的富安公寓滅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