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靈筆錄》第27章 燒冥幣的老

我和雲杜若急忙趕往我上次見到慕寒止的地方,也就是在婚紗店留下的地址。

長平街五十三號。

破舊的大樓看不見一,雜草在夜風中搖晃,殘破的門窗鬆地在風中撞擊,發出的聲音讓這裡顯得荒蕪森。

雲杜若打開手電,我從上次見到慕寒止的樓梯口上去,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聲音,怕是驚了上面的慕寒止和小孩,當我和雲杜若走上五樓的拐角,那裡空無一人。

我上次就是在這裡見到慕寒止和蹲在牆角的小孩,臺微弱的燈下我和雲杜若搜索四周,並沒有任何發現,就如同我上次離開這裡一樣,我始終都覺像是一場虛幻的夢。

雲杜若有些不甘心,我和挨著把整棟大樓重新搜查了一遍,很明顯這裡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

從居民樓下來,雲杜若重重嘆了口氣,表有些失和黯然。

“慕寒止留下這個地址一定有原因,明天我從這方面著手調查,希會有發現……”

我把手指放在角,臉驚訝地示意雲杜若安靜些。

然後皺著眉頭仔細聽著什麼,夜風中荒廢的大樓異常的安靜,任何一點聲響都格外的清晰。

“你聽到什麼沒有?”我有些疑地問。

雲杜若一愣,擡起頭看看四周,聆聽了片刻後,正想搖頭忽然頭看向後,默不作聲地又聽了一會。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唱什麼?”

“我也約聽見了。”我點點頭,從黑暗中傳來的聲音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我和雲杜若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那是這棟居民樓轉角的地方,在瘋長的荒草中,我和雲杜若看見一團火在明滅,再往前走幾步,我愣在原地,之前聽不太清的聲音,慢慢變的清晰。

對鏡容驚瘦減,

萬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變,

薄命紅只怨天。

……

這後兩句我曾經在見到慕寒止的那晚也聽唱過,雲杜若和我立刻快步走過去,那團明滅的火旁一個人背影,婉轉的聲韻從口中低低訴,聽得出京劇的韻味。

看背影這材臃腫,和我記憶中的慕寒止截然不同,分明不是,聽見後有人,人驚恐地轉過,這個點在荒廢的居民樓下看見陌生人是誰都會害怕。

人大約四十多歲,雖然年老材走樣,可看五年輕的時候也是風姿卓越的人。

“你們……你們是誰?”人的聲音著害怕。

我和雲杜若紛紛亮出證件,人看了後才心安下來,又轉過頭往那火堆裡添加著什麼,火勢又旺盛了一些,我走進纔看見人點燃的是冥幣,火堆的旁邊還著兩支蠟燭。

今天應該不是什麼燒紙祭奠先人的日子,否則早上走的時候沒發現韓煜的生意有多好。

“請問你剛纔唱的是什麼?”我蹲了下去很客氣地問。

“鴛鴦冢!”人神有些淡淡的懼怕,一看就知道心裡藏著什麼事。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雲杜若問。

“周白曼。”人淡淡地說。“你們我曼姨就,深更半夜的你們跑到這裡來幹嘛?”

“曼姨,你大半晚上給誰燒紙啊?”我好奇地問。

“一個年輕時候的朋友。”周白曼憂心忡忡地回答。

“今天是的忌日嗎?”我問。

“不是……”周白曼說到這裡舐了一下脣,短暫停頓的手又開始往火堆里加冥幣。“好多年都沒有拜祭過了,回來拜祭拜祭。”

“你以前是住這裡的?”雲杜若一聽職業地關注起來。

周白曼默不作聲地點頭。

雲杜若連忙把畫像拿出來,遞到周白曼的面前,認真地問。

“曼姨,麻煩你給看看,畫像上這個人你見過嗎?”

照亮了雲杜若送過來的畫像,周白曼隨意地瞟了一眼,整個人臉瞬間蒼白,手一抖手中的冥幣掉落在地上,夜風吹過捲起冥幣到飄散,周白曼角不停蠕,看得出很張和害怕。

“寒……寒止!”

我和雲杜若一聽眼睛頓時亮起來,看樣子周白曼是認識慕寒止的,雲杜若連忙追問。

“你認識這個人?”

“當然……當然認識。”周白曼斷斷續續地回答,火下的畫像上慕寒止的臉忽明忽暗,周白曼有意識的避開去看畫像。

我留意到周白曼不正常的表,眉頭微微一皺。

“能不能給我們說說慕寒止這個人。”

周白曼拾起幾張散落的冥幣放在火堆中,看著明滅的火沉默了半天,好像那在那團火中找尋著記憶,然後慢慢告訴我和雲杜若。

剛纔唱的是傳統京劇鴛鴦冢曲目裡面一段青的唱詞,自古到今,唱青的人百上千,但真正領悟了青意韻的極

慕寒止是個天生的青胚子,很多年前,京劇《鴛鴦冢》的演出,讓人們認識了一個真正的青

臺上的慕寒止演什麼像什麼,那個時候聽京劇的人還很多,而慕寒止的青臺下貌驚人清雅俗,而調眉,包頭,上齊眉穗,戴頭套後臺上的慕寒止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青的唱功最講究,慕寒止二簧慢板轉原板、轉流水、轉高腔樣樣不落,要是在以前京劇還盛行的時候,慕寒止一定會爲繼四大青後的另一位名角兒。

“後……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我聽得有些迷,都忘了查案的事。

薄命!

周白曼重重嘆了口氣,慕寒白出名的早加上又是人胚子,當時追求的人太多,可慕寒白從未對誰心過,因爲上一個男人,誰知道慕寒白一江春水向東流,在懷上這個男人的孩子後,被這個男人始終棄。

那個年代,名聲對於一個人是極其重要的,何況還是一名戲子,慕寒止終日鬱鬱寡歡,最終無法忍煎熬,怪自己那張臉才讓所有人背後指指點點的對象。

周白曼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慕寒止把硫酸倒在臉上,然後帶著孩子從這樓上跳下來。

周白曼擡起手,指著我蹲著的地方,擡頭看我,火的臉沉哀傷。

“就是你蹲著的地方,慕寒止和小孩就是摔死在這裡!”

……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周白曼,然後去看雲杜若,的表和我一樣震驚,我下意識移腳步,看著我剛纔蹲的地方,想象著一個人和孩子面目全非模糊躺在這裡的景。

“你……你說很多年前?”雲杜若抿著驚訝地問。“慕寒止跳樓到底是什麼時候?”

“二十年前!”

我和雲杜若徹底地茫然和震驚,拿著畫像再次向周白曼確認,周白曼點點頭樣子很肯定。

不會錯的,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和慕寒止當時在京劇團都是青,團裡分ab角,是a角,而我是b角,說白了我就是的影子,只有在休息的時候纔有我出場的機會,我又怎麼會記錯一個讓我活在影子中的人。

年輕的時候我妒忌過,也詛咒過,但慕寒止死的那天我剛好也在,我是看著從樓上跳下來,也是可憐的人,這些年我一直忘給說一聲對不起。

周白曼告訴我們的事,讓我和雲杜若呆滯地愣在原地。

慕寒止二十年前就死在這裡。

那去婚紗店買婚紗的人又是誰?

我在樓梯口見到的那個紅人又是誰?

我突然記起婚紗店員在給我們描述慕寒止的時候,也提到過,當時穿著一件紅服,鮮紅鮮紅,像一樣的,而慕寒止出現在婚紗店,正是那天是晚上快打烊的時候。

一個只會在夜晚出現的人,穿著紅服,周白曼說慕寒止摔在地上時候,整個人渾……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結蠕一下,就連雲杜若也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才職業地敏銳起來。

“既然今天不是慕寒止的忌日,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祭奠呢?”

我也認真地看向周白曼,的眼角有一恐懼和慌閃過。

回來了!慕寒止回來了!”

“什麼?”我眉頭一皺疑地看著。“誰回來了?”

周白曼慢慢轉過頭,去看我們後那棟已經荒廢的大樓,聲音抖地告訴我們,這棟大樓快要拆除,這裡以前是京劇團的宿舍樓,搬走之前的家就在慕寒止的旁邊。

幾天前周白曼晚上回來,因爲老房子裡還堆放著一些雜,因爲馬上要拆除的原因,想回來看看有沒有要帶走的,上樓梯的時候,聽見有人在低悉不過的鴛鴦冢。

周白曼也是唱青出生,一聽唱腔就嚇了一跳,悉這聲音,正是當年和慕寒止唱的片段,周白曼聽出這是慕寒止的腔調後大吃一驚,可上了五樓聲音戛然而止,周白曼以爲自己聽錯了,戰戰兢兢路過慕寒止原來房間。

正是雲杜若在婚紗店找到的地址。

長平街五十三號五樓二十一室。

周白曼約聽見房間裡有細微的聲音,雖然害怕但還是疑地從殘破的門裡往裡看。

周白曼說到這裡臉變得更加蒼白,手都在輕微的發抖。

“我看見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對著鏡子梳頭,小孩就蹲在旁邊玩耍,我本來看不清人的臉,可我看見了鏡子……”周白曼的手抖得劇烈聲音也著恐懼。“鏡子中我看見慕寒止,應該是看見我了,從鏡子裡對我笑,那笑和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樣,然後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聲音也消失了。”

“後面……後面發生了什麼?”雲杜若微微張開驚訝的問。

“燈熄滅後,我很害怕,因爲房間裡沒有聲音,我以爲自己看錯了,又把眼睛放在門上,房間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突然……”周白曼的呼吸變得急促,角不停蠕,眼神中充滿了恐怖的慌。“突然一張臉出現在我面前,模糊分不清五,像是被燒燬過,皮都腐爛的掉落在臉上。”

我整個人一驚,瞬間想起我在視頻中看見的那個人,和周白曼所描繪的一樣,都有一張異常恐怖殘破的臉。

被嚇得跌倒在地,而五樓二十一室又恢復了安靜。

周白曼在說完以後,手中最後一張冥幣也放進了火堆裡,呆滯地看著燃燒的火,眼神中充滿了懼怕和惶恐。

“或許是因爲你以前和慕寒止之間多有些工作上的過節,所以再次經過房間的時候,胡思想讓你看花眼了。”雲杜若試圖把所有不合邏輯的事歸結到正常的層面上。

“是的,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我雖然妒忌寒止,可我從來沒想過害,事實上有小孩後,我一直對好,我還給小孩買過玩,是一套跳棋,小孩喜歡,寒止也很激我。”周白曼神呆滯地看著火回答。“寒止跳樓那天我也在,小孩兜裡還裝著我送他的彈珠,從樓上摔下來,彈珠灑落一地,後來這些彈珠被清理乾淨,寒止下葬的時候我也去過,那套跳棋我放在和孩子的旁邊。”

聽到這裡我手不由自主放進兜中,周白曼擡頭去看雲杜若,表很茫然地害怕。

“那晚我跌倒在地上,然後……然後我聽見有東西滾的聲音,一直滾到我旁邊,我拾起來一看,你猜是什麼……”

周白曼慢慢在我和雲杜若面前攤開手。

一顆圓的玻璃珠在平攤的掌心。

“這是我送給慕寒止孩子的那套跳棋裡的彈珠,我清楚的記得,我放在了們的旁邊,看著被泥土掩埋。”

周白曼說完後,我的手從兜裡拿出來,攤開的掌心是一顆和周白曼一模一樣的彈珠。

那是從小孩手中落的,我還沒來得及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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