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結局倒計時（6）音音見到應水瑤，揭開塵封已久的

偌大的皇室會客廳，記者們很快被請走。

留下的只剩下總統夫婦，以及歐尊和時云音、歐振啟。

按理來說，歐尊公開公布兒子后，項詩兒是不可能再嫁給他了，即便項詩兒本來再想，整個蘭斯國的輿論也不會同意。

總統千金，怎能嫁給一個有孩子的男人做后媽？這也是群眾不會答應的。

這一招，算是徹底斷了他們的聯姻。

歐尊料到蘭斯國總統和夫人會大怒，所以提前準備好了應對方法，可現在看來，他們看到時云音的震驚，遠高于他公布兒子的……

段婉的那句“你是”，是什麼意思？

時云音更是覺得奇怪，是第一次來蘭斯國，更沒見過總統和夫人啊。

段婉看著時云音片刻，見不說話，驀地看向側的總統，低聲問，“項凌，是怎麼回事？”

項凌已經接近中年，但材高大，眉眼深邃，看起來十分英俊，他皺著眉，也是用很震驚的眼神看著時云音。

見項凌不說話，段婉自然認為他心里有鬼，冷笑著看向時云音，“你跟應水瑤是什麼關系？”

應水瑤。

這三個字猶如一枚炸彈，才一扔下，歐振啟就猛地起，他冷厲地問，“總統夫人認識應水瑤？你們是什麼關系？”

段婉奇怪又驚訝，“怎麼，歐老先生也認識應水瑤？”

“是我妻子。”歐振啟毫不猶豫地道。

這句話，更是讓項凌和段婉更震驚——

段婉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甚至震驚地退后兩步，瞪大眼睛，失控地朝項凌道，“你聽到了沒有？我說應水瑤是狐人，你偏不信，還跟歐家家主還有一，看來你早戴了多年綠帽子了——”

“閉。”項凌冷冷地道，“水瑤不是那樣的人，我警告過你，你不可以侮辱。”

“還不是？你看看歐尊邊的那個孩子，”段婉更是失控，指著時云音道，“跟應水瑤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肯定是應水瑤給歐振啟生的兒，項凌，你被那個怪耍了這麼多年，你該清醒了！”

“段婉！”項凌倏地喝道，“你注意分寸，他們是客人！你想丟臉，我不奉陪！”

“客人又怎麼樣，你在乎嗎？除了應水瑤，你項凌在乎過這個國家，在乎過臣民們嗎？你沒看見歐尊是什麼態度，他跟詩兒有婚約都多年了，詩兒那麼慕他，可他從來不在乎詩兒，現在連兒子都有了，而你作為詩兒的父親，你為詩兒抱不平過嗎？”

段婉雍容華貴的臉上出怒意，吼道，“剛才歐尊公布兒子，你為詩兒的父親，你出過震怒的表嗎？項凌，應水瑤是你的人，詩兒也是你的兒！是我為你生的兒！你連兒都不關心！應水瑤到底哪里好，我要殺了，我現在就去殺了！”

項凌抑著怒氣，冷冷地著面前的人，他看段婉的眼神只有冷漠，他說，“詩兒是我的兒，你怎麼就認為，這個孩不會是我的兒——我和水瑤的兒失蹤的時候，只有三歲。”

“……”

段婉整個人僵住，臉刷的慘白！

時云音更是驚得碧眸圓睜，是歐尊的大手握住了的手，給了安，他低聲道，“沒事，我陪著你，誰也不了你。”

時云音被他握著手，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

項凌總統說的，什麼……他和應水瑤的兒？

母親真的……還活著嗎？

而歐振啟更是連手里的龍頭拐杖都沒拿住，他抖著出聲，“水瑤……還活著？”

已經撕破臉到這個份上了，段婉也已經失控了，干脆也不裝總統夫人的賢淑了，冷笑道，“怎麼，歐老先生也是應水瑤的慕者嗎？呵呵，是一個怪真是有本事，憑著那張臉，多男人為神魂顛倒！”

“在哪？”歐振啟巍巍地起，他步履急切，險些跌倒，來到他們面前，“水瑤在哪？真的還活著？”

項凌皺眉看著歐振啟，他們二人是多年的相識，關系雖然不是特別好，但畢竟夏國和加國利益牽連多，所以歐振啟和項凌經常會因為國際會議見面。

項凌怎麼也沒想到，歐振啟會認識應水瑤……

但項凌是蘭斯國百年皇族后裔，皇家風范和氣度在，讓他不會太失禮，遂低聲道，“抱歉歐先生，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可歐振啟是何等人，他掌管歐家幾十年，明至極，怎會看不出項凌這種話，實則是在保護。

“水瑤一定活著……”歐振啟聲道，“我要見，你告訴我是歐振啟，一定會見我……一定會。”

項凌眉頭皺得很，見歐振啟眼睛紅了，他沉默片刻，道，“好，我會轉告。”

短短六個字，證明了一切。

應水瑤……是真的還活著。

歐振啟險些站不穩，急著就要去見，但項凌卻讓他們在偏殿先休息。

段婉冷冷地看了時云音一眼，也走了。

幾個小時后，總統邊的衛兵來回話，說請歐振啟和時云音乘船去一個島上見面。

歐振啟從得知這個消息開始，整個人就坐不住，始終走來走去，平日里威嚴冷肅的表不見了，只剩下張、期待、以及害怕。

自從歐尊出生以來，就從未見過父親這副模樣。

歐振啟像一個掌權人，也像一個大家族的家主，可他唯獨不像一個父親，也不像丈夫。

很快，三人便在衛兵的帶領下，乘船來到了一個小島嶼上。

島嶼中建著一所巨大的宮殿，金碧輝煌的殿，除了項凌以外，還有一名長發及腰的人。

人穿著湖藍長，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逗著鳥兒。

看背影，就可以判斷出絕對是個人。

聽見腳步聲，項凌抬頭看向來人，聲朝側的人道，“水瑤，他們來了。”

在應水瑤轉過、抬起頭的那一刻，時云音瞳孔狠狠一震。

好像。

連歐尊都驚訝地瞇了瞇眼。

太像了。

面前的人長得極，皮極白，長發烏黑，除了眉心一點痣以外，和時云音真的有九半相像，若說是一模一樣也不夸張……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人氣質溫婉沉靜，看上去很是弱，比時云音稍高一些，也比時云音稍微一些。

若說是世界上最的人也不為過，大約是鮫人是越長越的，歲月似乎沒有在應水瑤上留下過多的痕跡，看上去仍舊是得奪目。

歐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低聲朝時云音道，“你媽沒你漂亮，你爸比我爸帥，但我比我爸帥。”

時云音，“……”

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比較這種無聊的事！

因為時云音站在歐振啟后，所以應水瑤第一眼沒看見，而是看見了歐振啟。

應水瑤眼眸微微睜大，有些意外真的是他，看著歐振啟，似乎回憶起往事，但眼神卻已經是早已哀傷過后的釋然，不帶一。

片刻，應水瑤開了口，的嗓音如同的人，很輕很，“項凌說……你要見我。”

從進來到現在，歐振啟盯著應水瑤看，一時竟然沒能說出話來。

直到應水瑤先開口，歐振啟才回過神來，他倏地要上前，“水瑤，我……我沒想到你還活著……”

可應水瑤卻退后一步。

看著歐振啟的眼神有戒備，也有不解，低地道，“你要見我……是要做什麼？”

是要做什麼。

仿佛他們已經不需要相見。

“水瑤……”見躲著自己，歐振啟眼眸一震，帶著慌地急切道，“我以為……以為你死了……當時你的族人找你，我看見他們殺了你，看見你被火燒灰燼了……我……我……我這些年沒有忘記過你……我想救活我們的兒子，我一直存著小越的……”

他聲音震，說著竟開始哽咽。

應水瑤聽他說著，說到小越，麗的眼眸有些微的恍惚，只不過也就不到一秒，輕聲道，“不要說了。那些，都過去了。”

“水瑤，對不起，當年是我不對，我承諾過，只有你一人，可是我父親迫我，他一定要我娶人類子為妻，我只有娶妻了，他才會把繼承權給我……”

歐振啟紅著眼看著，“我是騙了你……但我騙你只是為了我們的以后，我只有繼承歐家，我才能給你以后，我才能保護你……那些人我一個都沒有過，我你，我只你……”

歐振啟說著往前走去，試圖到應水瑤。

可應水瑤卻退到了項凌的后，手抓住了項凌的袖子。

歐振啟渾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應水瑤，“水瑤……”

“振啟，”應水瑤也看著他，麗的眉眼只剩下歲月沖刷后的平淡，說，“我早就不你了，二十年前，我就放下你了。”

歐振啟狠狠一震，一張臉似乎在頃刻間老去，他抖著搖頭，“不……不……你還活著，我可以彌補你，水瑤，跟我回去，不在一起也可以，你讓我每天能看見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求求你，你不要說這麼殘忍的話……”

這樣的話，到底有多殘忍？

二十多年前，夏國桐城最英俊多金的公子哥，歐家老爺子的獨子歐振啟，堪稱最矚目的大財團繼承人，在一次海邊派對上，對出現在沙灘上的應水瑤一見鐘。

那時的歐振啟英俊、有權有勢、風流多，他有讓所有人上他的資本，是他所有桐城人的夢中人。

應水瑤不過剛滿十八歲，與歐振啟相識后，兩人迅速墜河。

年輕的，激烈又好。

人人都說歐振啟圖這來歷不明的孩長得，幾個月就會膩，但歐振啟卻對應水瑤越來越好，他愿意跪下為鞋，只為哄一笑，愿意為，不再與所有人來往。

歐振啟對應水瑤的，和歲月一同增長，只增不減。

在他們熱的一年后，歐振啟的父親，歐老太爺知曉了此事，他幾經調查，發現了應水瑤不是人類的事實。

是鮫人族的孩，因為上有淺藍的鱗片狀，這是藏不住的。

可歐振啟知道后，并不介意，他像是迷上了應水瑤，無論是人是鬼，他非要不可。

可，人類怎麼會被允許與鮫人族相？

這是不被世俗容忍的——就像，鮫人族是不被人類社會允許的存在！

歐老太爺堅決不同意，歐振啟是他的獨子，是要振興歐家的，怎麼可以與異族怪結合？他給歐振啟下了十幾道死命令，迫他與鮫人孩分手，回歸家族。

歐振啟怎會同意，他堅決與父親對抗，可歐老太爺當時權勢滔天，歐振啟又只是一個繼承人的份，手上沒有實權，被迫得太慘太慘……

那時應水瑤對歐振啟說，他們可以私奔，去一個歐老太爺找不到他們的地方，過一生。

應水瑤那時說：振啟，你想要財富，我可以為你創造無窮的財富……我你，你帶我走，好不好？

歐振啟猶豫過后，做出了一個此生最后悔的決定——他決定留下。

歐振啟太過自負，他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從未過任何挫折，他認為，他一定可以、權勢兩全。

于是，歐振啟一邊藏著應水瑤的存在，一邊假意與歐老太爺和解，迎娶歐老太爺指定的人做妻子，以此來讓歐老太爺放松警惕，一點一點地奪走財團的權勢……

歐振啟想，等他奪權功，解決了歐老太爺，便沒有人再可以威脅他、阻止他。

等到那時，他便可以讓應水瑤名正言順為他的妻子。

應水瑤心單純，又非常他、信任他，所以當歐振啟騙說父親那邊解決了，應水瑤便相信了，住在歐振啟安排的別墅里。

不出一個月，應水瑤便懷孕了。

而歐振啟這邊也很順利，按照歐老太爺的吩咐，他一下子娶了好幾位千金小姐作為姨太太，最后，正式迎娶加國盛家的兒盛玉琴，為他的正妻。

很快，盛玉琴也懷孕了。

但一切的走向卻不如歐振啟的意，奪權沒有他想的那麼容易，他頻繁地出錯，越來越力不從心，去看應水瑤的次數也變了。

直到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歐振啟應酬喝醉了，盛玉琴從他的手機里，發現了應水瑤的存在……

盛玉琴好奇，按照查到的地址找過去，看到了已經懷孕九個月的應水瑤。

兩個同樣懷孕的人對峙，什麼都瞞不住了。

應水瑤知道歐振啟竟然有了那麼多姨太太，一時無法接，驚嚇過度導致出……

出過多，又到巨大打擊，再加上懷孕期間憂思過度，導致胎兒營養不好，生產極度困難……產下一名男嬰，出生時就已經沒了氣息。

應水瑤萬念俱灰，多次勸阻的族人們得知況，還是來救，但撞上了歐老太爺派來追殺的人。

雙方進行了廝殺。

鮫人族戰斗力驚人，40人殺了歐家盛門300名特工，鮫人族只死了一名孩。

當時的族長把應水瑤的玉佩扯下來，丟在那名孩上……一把火燒了整個醫院的住院大樓。

歐老太爺知道后，迅速派人在附近監控上手腳，讓歐振啟以為死的是應水瑤，是鮫人族的族人殺死了。

歐振啟知道后萬念俱灰，抱著應水瑤產下的死嬰，在火燒的殘骸下跪了三天三夜，直到徹底昏厥，但也抱著那死嬰不肯松手。

三天后，盛玉琴早產，也產下一名男嬰。

歐老太爺高興不已，親自趕去產房，為孫子為賜名尊，意寓最為尊貴。

——歐振啟被歐老太爺著娶過好幾個人，都生下過孩子，但歐老太爺最喜歡的還是這個最小的孫子，極為寵，從小就抱在懷里。

而盛玉琴生下孩子的一周后，歐振啟突然出現，他像是突然轉了，開始對盛玉琴好，好好孝順歐老太爺，每天都去歐氏上班，跟狐朋狗友吃喝玩樂……

一開始，歐老太爺以為歐振啟是裝的，但歐振啟始終如此，像是真的悔悟了，也從不再提起應水瑤。

兩年后，歐老太爺徹底對歐振啟放了心，慢慢地將歐氏集團和盛門的權力都給了歐振啟。

又過了一年，歐振啟徹底得到了歐家的權利——

可歐振啟一招得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人闖歐老太爺的房間，將歐老太爺抓起來囚，然后命令把年僅三歲的歐尊帶過來。

歐振啟當著歐老太爺的面毒打小歐尊，打到小歐尊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才收手。

從那之后，歐振啟變得狠辣至極，殘暴無度，他天天把小歐尊帶在邊，但常常出手打他，更是待歐尊的母親盛玉琴，用盡一切方法折磨，但就是不殺……

死才是最解的事。

他們這些人，都不配死。

等到孩子們都長到五歲，歐振啟便把他們都丟進了森林，他命人將森林里各安裝上攝像頭，讓歐老太爺坐在監控屏幕前，日日夜夜看著他的孫子們自相殘殺，看著這個家族越來越畸形……

歐振啟對這些兒子毫不在意，毫無——因為在應水瑤和男嬰死去的那一刻，他的、他的良知、他的人，就已經通通都死了。

他不再有良知，不再有道德觀，他開始變得瘋狂，殘暴。

歐振啟開始給小歐尊下藥，折磨小歐尊，看著小歐尊日復一日的痛苦，哀求他，像一條狗一樣的活在他面前，歐振啟才覺得對得起應水瑤，對得起他們死去的兒子。

歐尊一開始還會他父親，想要得到父親的關和關注，可后來漸漸地，他也明白了歐振啟厭惡自己，也變得冷漠。

只是他再怎麼冷漠，命也被歐振啟握在手里，每三個月看見歐尊毒發，歐振啟都覺得是他該的。

只因為他是盛玉琴生的兒子。

而盛玉琴間接害死了應水瑤。

一場長達二十幾年的報復。

一整個家族幾乎都毀在了歐振啟手上。

可即便這樣，也換不回他的亡妻和亡子。

他抓鮫人族，研究鮫人，一方面是為了報仇，一方面想研制出起死回生的藥，能救活被他保存起來的死嬰……那才是他歐振啟真正在乎的、真正當兒子的孩子。

歐振啟這一輩子，從遇見應水瑤開始，就是為了在活著。

應水瑤死了之后，支撐歐振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為報仇，不讓在天之靈覺得委屈，他拼命地想救活他們的兒子，也是為了贖罪。

歐振啟恨自己不該騙應水瑤。

他痛，他后悔，他夜不能寐。

可人世間沒有后悔藥吃，這日日夜夜地痛徹心扉，他只有自己消。

可是，最可悲的都不是這些。

最可悲的，是——應水瑤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還不再歐振啟。

還上了別的男人。

最可悲的，是應水瑤放下了和歐振啟的那段，從那段悲痛中而出，仍舊活著，變得灑，淡然。

可歐振啟仍舊在痛楚中，永世不得超生。

就像如今。

歐振啟看著面前的應水瑤，看著對項凌的領，他睜著猩紅的渾濁雙眸，抖著雙膝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的眼眸通紅，有淚珠凝聚在里面。

“水瑤……”

歐振啟期許地、眷地喊著的名字，乞求可以再看他一眼，他嗓音抖得不樣子，“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后一次機會，我不會再騙你……我發誓，再也不會騙你了，原諒我，水瑤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

滴答。

一滴眼淚滴在宮殿冰冷的地面上。

應水瑤站在項凌后，垂著眼眸，沒有再看歐振啟，只是很輕地道，“我不再怪你了，這麼多年，我也不再有怨恨了。”

的這句話，既然要讓歐振啟心臟狂跳，可應水瑤的下一句話，又將他徹底打地獄——

說：“你走吧。以后的余生，我們都不必再見了。歐振啟，我們早就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