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宋衛蘭真的去了小宋莊跟宋衛國兩口子告狀,李偉東騎著托車送到村口卻沒有進去,說要走。

「那你路上當心，放心,放心啊。」宋衛蘭笑的討好。

李偉東淡淡點頭，擰著油門走了，腦子浮現的是早上看到的那對那，男人裳打理的乾淨利落,角帶著笑,而那個人麗,不該是呆在鄉下的，這樣的人，這樣的相貌，合該呆在他邊的。

宋衛蘭到了宋衛國家裡還是那麼些說辭,黃梔子驚大於喜，小姑子一向是於算計鑽營的，費心力給閨找工作,聽起來倒是不錯的工作。

「月明太不像話了，這麼好的工作都不願意去干,要是錯過了以後再求我都找不到！」

黃梔子聽著不高興,自宋衛蘭結婚家裡都是怕在娘家不好做人，好東西都想著給留一份,拖累的事是一件都沒做過,現在聽宋衛蘭這麼說反倒家裡有現在的景全靠勞出來似的？！

「月明大了,也出門兒了,這事我做不了主，爸待會兒就回來了。」

宋衛蘭就在這兒坐下了，原以為順順利利就能辦的事和預料中的很不一樣，氣呼呼的坐在那兒。

黃梔子給倒了一杯水也不怎麼搭理，正好手上的小孫子二寶拉了，黃梔子故意當著的面給二寶換尿布，那子味兒立刻散開了。

「你這……」

「自家孩子你當姑的還嫌腌臢啊？說起來月明小時候還尿在你上過，你當時還氣的不得了。」

越是這麼想，黃梔子越覺得這事兒來的古怪，去年宋衛蘭說沒說，臉就拉的老長，現在來送一個鐵飯碗，有古怪！

其實不外乎黃梔子不心，姑嫂倆關係不和，宋月明結婚後日子過得不錯，不像以前孩子似的，什麼都有主意，當親媽的當然向著自己閨，閨要是不願意去上班那肯定有的道理！

到了晌午，宋衛國下工回來，宋衛蘭立刻上前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宋衛國拿宋衛蘭當親妹妹的，看氣這樣，安道：「小孩兒家不懂事，你生恁大氣幹啥，月明不好乾活，可能以為不是好工作，我把過來咱好好說說就行了。」

宋衛蘭才有一點被勸住的樣子，細細整理一番自己的裳，理直氣壯道：「不是那個人我還不給心吶！」

「建兵，你騎車子去把月明過來，讓給你小姑賠禮道歉。」

又扭頭瞪黃梔子：「你幹啥呢，還不去做飯，讓建剛去買！」

黃梔子答應了，將孩子給王娟抱著，王娟低頭遮掩眼睛里的羨慕，小姑子都出門兒了這家裡人人替心，這麼好的工作人家竟然說不要就不要，要是能去餅乾廠上班都願意把宋衛蘭供起來！

老子這麼吩咐，倆人都得照辦，結果宋建兵走到半路到衛雲開騎著車子來了，再一看後座坐的不就是自家小妹？

「月明，正好你來了，咱爸讓我去你來著。」

宋月明神懨懨的，勉強笑笑：「大哥，咱爸說啥了？」

宋建兵神經，不大在乎的說：「沒說啥，就是咱小姑怪生氣的。」

但宋月明本不在乎宋衛蘭生氣不生氣的，抿讓衛雲開繼續騎著向前，衛雲開眉頭微皺，他是被媳婦招呼過來打架的，渾綳的的，周似乎都冒著寒氣。

宋建兵神經再此刻也能發現小夫妻倆緒不對頭，難道說吵架了？不像啊！他又不好意思挑破，只能與他們一前一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衛雲開說話。

宋月明摳著手掌心，冷峻的眼神凝視著前方。

宋建兵出了村口就見他們，騎著自行車走到家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還沒進門都能聽見說話聲，聽起來似乎很熱鬧，但宋月明看一圈沒見到那托車，皺了皺眉還是跳下自行車走進門。

王娟第一眼看到，笑著站起來：「月明，雲開來了，咋恁快？」

「剛好上大哥了。」

「那快坐吧。」

宋衛蘭瞧見來，還拿起喬來了，扭頭哼了一聲，跟生多大氣似的。

宋衛國賠笑：「衛蘭，你別跟月明一般見識，月明，你看看把你姑氣啥樣兒了，還不快跟你姑賠禮！」

黃梔子張地看著宋月明，小姑子算什麼，絕對偏心親生閨。

「爸，你讓我說啥？」

「你姑剛才去你里，說給你找了個工作，你咋跟你姑說的？」

當著婿的面，宋衛國不敢把話說的太重。

宋月明老神在在的：「我說了啥，小姑應該跟你們說過了，我就是不願意去餅乾廠幹活，咋了？」

「月明！」

宋衛國不由自主的提高聲音：「你咋恁不懂事！你小姑好心好意給你找工作，你咋不領？」

宋衛蘭是來告狀的，但見宋月明一點怕覺沒有，頓時覺得面盡失，氣咻咻的站起：「衛國，你家月明太不懂事了，今兒就當我沒來過，我現在就回家去，你家事兒我再也不管了！」

王娟當然拉住不讓走，真要讓人走了這親戚之間肯定會留下隔閡。

誰知道，宋月明徑直看過來：「嫂子，你放開，讓走！」

眼神銳利如劍，帶著十分的狠意和怒氣，王娟嚇一跳，加上另一隻手抱著孩子，手一松，宋衛蘭站在原地沒，眾人目都看過來，一時間都在等著看宋衛蘭是不是真的要走。

宋衛蘭當然是做做樣子，篤定有人會拉住，宋月明還會因此被責備，現下，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偏偏宋月明還冷冷的問：「小姑，你咋不走了？」

宋衛蘭一屁坐回去：「這是俺哥家，我想走就走，你管不著！」

若說宋衛國原本是存著兩分怒氣，三分不解，此刻那怒氣就給漲到了六七分，皺著眉頭怒道：「月明，你到底要幹啥？」

「我不想幹啥。」宋月明此時的態度完全就是弔兒郎當的無所謂。

「那你給你小姑賠禮道歉！」

宋月明抬一下眼皮：「小姑對不住，把您好心當驢肝肺，我好沒眼哦。」

宋衛國聽著腔調就忍不住更生氣，但又不好怎麼說，扭頭對宋衛蘭賠笑：「衛蘭，小孩兒家不懂事，都給你賠禮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這一回吧。」

「你……」

宋衛蘭心肝脾肺腎都不得勁，在縣城住了幾十年，哪次回家這些人對不是恭恭敬敬的，宋月明從前也沖搖尾，這次就是：「哼，給臉不要臉！」

這話說自己娘家侄是不客氣的，宋衛國和黃梔子臉都不太好。

宋月明淡淡一笑：「都是跟小姑學的唄。」

宋建兵眉頭一，小聲斥責：「小妹！」都賠禮道歉了，再說下去，還被人揪著錯不放開。

「二哥，你看！」宋衛蘭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臉上實在掛不住。

「月明！」黃梔子還真怕閨太過分了惹惱宋衛國。

宋衛國確實怒的不輕，但還沒開口，衛雲開站出來了，微笑著說：「爸，先別生氣，咱有話好好說。」

婿在這兒，確實不能對閨太兇，宋衛國咬咬牙忍下來，嘆氣搖頭的：「這孩子先前懂事的，就是氣的不行，你小姑讓你去餅乾廠幹活輕省的很，你有啥不想去的？」

「哼，都不知道我為你這個工作跑斷，給人送禮賠笑的，還這麼不領！」宋衛蘭添油加醋，務必讓宋家人注意到這工作的搶手，讓他們催著宋月明去上班！

此刻，黃梔子也猶豫了：「月明被我慣的厲害，估計是怕上下班不好弄，要是擱縣城上班住哪兒啊？」

宋衛蘭瞥一眼，似是不耐道：「我家屬院里有人不住的房子，到時候租過來一間不就夠月明住的，也費不了多錢，我這啥都給打算好了，偏偏就是，啥都不聽就給我尥蹶子！」

宋月明笑了笑，指著一旁不說話的王娟：「正好二寶也快百天了，這工作讓大嫂去也是一樣的，掙的錢怎麼都夠倆孩子吃飯的。」

衛雲開輕咳一聲：「月明在家好的，我也沒想讓出去工作，我的工資夠花。」

王娟心都提起來了，能嗎？能讓去嗎？

宋衛國和黃梔子也看向宋衛蘭，閨不想去讓兒媳婦去也是一樣的，建兵一家日子好過點也行。

那當然不行！宋衛蘭想都不想的反駁：「這是給你找的活兒，讓王娟過去算啥？啥都不會！」

王娟心說，那宋月明也是啥都不會，為啥非得行我不行？且說持家裡這一切，那月明本就啥活兒都不幹的。

黃梔子訕笑著問：「衛蘭，月明剛出門兒，又住在家裡，要是兩頭跑也怪讓人害怕的，要是錢不多的，不去也沒啥吧？」

宋衛蘭斜一眼，哼道：「一個月四十多塊錢都不看在眼裡，二嫂子你真是大方人，有錢！」

四十多塊錢？

「這麼多？」

宋衛國忍著氣，扭頭問：「月明，有這些錢不比你在家閑著強，不中，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宋衛蘭一喜，又添油加醋道：「小孩兒家別懶，等掙了錢，餅乾廠分了房，那你們一家就是城裡戶口，就是你婿也能調調工作，回頭我給問問，一家子雙職工不比在家種地強？」

「喲，還能分房？」黃梔子心說月明你可別傻了，只要這工作是真的，讓我給宋衛蘭賠禮都中，如今誰不想吃商品糧？

「那當然，家屬院都預備蓋了，等個一兩年就蓋，到那時候想要啥沒有？」

如此，宋家所有人看向宋月明的眼神都是不解加責怪，宋衛蘭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兒，等宋月明真正低頭給賠禮。

倆人來時，黃梔子給婿倒了一杯水，衛雲開端在手中溫度差不多行了，宋月明從他手裡端過來喝掉一半，才抬頭看向宋衛蘭：「小姑，你給我找這工作花了多錢，我不能讓你出錢，要不我把這錢給你吧？」

宋衛國和黃梔子的心都是我閨怕不是傻吧？人用錢咋還，衛蘭沒提錢你當不知道唄你！

宋衛蘭以為侄想通了，心中一，當初宋月明定男方給了二百九十塊的彩禮，勻給九十也中啊，那不是兩頭都賺？！但上還要客氣的說：「我給你花這七八十塊錢值啊，以後你記得你小姑的好，好好孝順我就行了，啥錢不錢的。」

「七八十塊錢？小姑你可真捨得，我過年去你家，聽你婆婆說你連幾塊錢的魚都不捨得買，八/九口子人在那三間房裡，我去拜年差點不讓進門，話里話外也不讓我留下吃飯，這會兒你咋對我恁大方？」

啥，上門拜年不讓進去？這咋回事？黃梔子和宋衛國都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扯到這件事上頭。

「說工作的事兒呢，你扯那幹啥，你姑會不讓你去家？」宋衛國覺得宋衛蘭傲氣了點，但對家裡親戚還行，咋能不讓進門。

宋月明兩手一攤：「要不是看見我手裡拎著禮，估計早就給我打出來了，我出來的時候小姑還跟我說現在不應該結婚，不應該留在鄉下，也不讓我懷孕太早，好像知道我以後會離婚似的。」

這下子，連衛雲開的臉也不對勁起來。

人家剛結婚的夫妻倆，不催著人家儘快要孩子，還要人家別懷孕，這不是挑撥離間是啥？

宋衛蘭當然不承認：「我啥時候說過那些話，我都是一心為你好！」

「那你帶著公安局長的兒子去我家也是我好？」

這又是誰？

黃梔子靈一閃，想起來宋月明定后，宋衛蘭說要介紹個茬，就是公安局長那個要二婚的兒子!

宋衛蘭慌了一下：「你咋認識他？不是，這跟他有啥關係，他就是順路捎我過去！」

「我去你家拜年的時候剛好在家屬院門口看到他，他托車撞倒之後人人都說他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你帶他去我家，讓我去工作，打的啥主意？為這工作花七八十塊錢，你手裡能掏出來五十塊錢閑錢我都算你有錢！

你就是在餅乾廠車間當個工人，能給我搶著這樣的工作？你咋不留著這工作結你婆家妹妹？我這個侄能給你帶來多大好，值當你為我這麼多心？我咋覺得你是想用我去換好？」

眾人沉默，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他們都需要緩緩。

就在這時，出門買的宋建鋼回來了，提著五花沖宋月明道：「小妹，你來了。」

宋月明看也不看他，神里藏著些許憤怒和厭惡。

他們兄妹之間有什麼隔閡，宋衛國和黃梔子再清楚不過，慢慢琢磨明白之後，宋衛國抬頭看向宋衛蘭：「衛蘭，月明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衛蘭有點呆，想不明白宋月明是怎麼想到這一層的，而且把的計劃原原本本給猜出來了，眼裡不由自主的帶著心虛。

宋衛國將的神看字啊眼中，忽然想起當年宋衛蘭和妹夫勾搭的時候，宋衛蘭回家代的模樣，這個妹妹本來就心不正，怪不得，怪不得會忽然來說找到個好工作要給月明，原來竟然想著這樣見不得人的主意，這算什麼？把侄獻給那公安局長的兒子糟蹋，這個當姑姑的收好？

「宋衛蘭，你不要臉！」

若說宋衛國和黃梔子剛才有多生宋月明的氣，此刻就十倍或者更多的反彈到宋衛蘭上！

黃梔子恨得不行，閨日子過的好好的，宋衛蘭竟然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一個箭步上前扇在宋衛蘭臉上：「宋衛蘭，你咋不去死？」

宋衛國站在原地沒有阻攔，他是真的不敢相信宋衛蘭會做這樣的事，可閨和妹妹他信誰，月明說的有理有據，他當然相信自己閨！

黃梔子如今不經常下地干農活，但農村出，從做姑娘的時候就是家裡家外一把好手，那手上的力氣自不必說，一掌下去直把宋衛蘭打的腦袋嗡嗡響，反應過來就是怒氣沖沖：「黃梔子，你敢打我？」

「打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個恬不知恥的賤人，你咋不把你自己送出去結人家？你咋不去死！我都忘了，你年輕的時候就不要臉，現在更不要臉！」

黃梔子喊著還要再打，王娟連忙放下二寶去拉架，也不傻，拉著宋衛蘭的胳膊往後退，黃梔子手腳自由，連抓帶撓的把宋衛蘭的臉給抓花了，盤的整整齊齊的頭髮也散開了，整個人就像個瘋婆子，沒有平日的半點高貴！

「哥！二哥！」

宋衛蘭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手又打不過黃梔子，只能向宋衛國求救。

宋衛國腳還沒，就見宋月明上前一步拽開黃梔子，腳下一掃就把宋衛蘭絆倒在地，俯抓住宋衛蘭的頭髮，一字一句的問：「宋衛蘭，我冤枉你沒有？」

「反天了，反天了，我好心好意為你打算，跟著人家有啥不好？你們一家子打我一個，宋衛國，我要去告訴咱媽！」

宋月明直接照臉上了一掌：「你咋說咋說，宋衛蘭，從今天開始我沒你這個小姑！」

宋衛蘭被弄這樣也不怕破罐破摔，冷笑道：「給你機會你不要，那你就一輩子呆在鄉下，活該在地里刨食！一輩子都是窮命！」

「我閨是不是窮命不你管，你這輩子就是賤命！你賤到骨子裡頭了！」黃梔子又照宋衛蘭臉上扇一掌！

宋月明撒開宋衛蘭的頭髮，站起來怕拍手上的髒東西，神冷冷的，偶爾瞟見宋建鋼的表在心冷哼一聲。

「行了，別打了。」

宋衛國把黃梔子拉開，就剩宋衛蘭躺在地上啥也不顧的大聲哭嚎：「宋衛國，你有種你把咱媽過來！」

接著又罵了一串髒話，黃梔子毫不示弱的回擊。

「宋衛蘭，你當自己是啥高貴人，你看看你這個孬孫樣兒！還當自己是城裡人？我呸！給臉不要臉！」黃梔子將宋衛蘭罵過的話盡數還回去，就說這賤人不是個好的，果然猜的一點都沒錯！

宋衛國更是深吸一口氣，忍著怒氣說：「衛蘭，你這樣害月明，我也不敢跟你做親戚了，你是城裡人，俺家高攀不起！」

「呸，當我願意跟你做親戚，你等我去跟咱媽告狀的！」

「你告到哪兒我都不怕！」

話還沒落音，就聽一道慢悠悠的聲音：「跟我說啥啊？衛蘭你回來咋不去找我，為啥先來這兒，要不是人家我還不知道呢。」

是宋衛民扶著宋老太來了，進門看到院子里的場景都是一驚，這是咋了？

宋衛蘭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連爬帶滾的來到宋老太面前，著的說：「媽，二哥一家子都打我，你看我啥樣兒了？媽，你得給我做主啊！」

「咋回事啊？」

「我給月明找個工作不願意去，就打我，媽，親娘，不能因為我出門兒了回家就被欺負吧？」

宋老太聽完一愣，不大不小的嘀咕一聲剛好所有人能聽見：「你給月明找啥工作，恁好心？你不是最嫌家裡人連累你了？」

後半句儼然是懷疑的語氣，自己閨啥樣兒只有自己最清楚。

「娘！」

「咋，你嚎這樣幹啥，你二哥還一句話沒說呢！」

宋衛國鬆一口氣，如果老娘聽了宋衛蘭說的跟著著著急上火的就完了，他定定神將事的前因後果說一遍，從不幹這算計鑽營的老實人，簡直對這算計難以啟齒！

宋老太聽完就不高興，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宋衛蘭咋敢想出來這樣的餿主意！

「衛蘭，你想幹啥？反天啊？」

宋衛蘭臉腫著，頭髮散，臉上的抓痕仍在作痛，索破罐子破摔：「娘，那人家看上月明的長相了，他爸是局長，你婿還在人家手底下上班，我要是不那啥，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啊？」

宋老太的回答是抬起拐杖在宋衛蘭上了一下。

「你滿噴糞！你一家子沒本事就來算計月明，要不要點臉？你爹要是活著也得被你氣死！」宋老太氣憤極了。

宋月明冷眼旁觀不說話，偶爾與宋衛蘭對視看到眼裡濃濃的恨意，只覺得好笑：「小姑你可別瞪我了，再瞪我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眼前的局面就是誰都不幫著自己，宋衛蘭滿心滿眼的委屈，「娘，你偏心，你幫幫我又能咋，以後不用二哥給你養老，我來養你！」

「喲，你婆婆在家你都不敢大氣，還能做主養了？」

其實不消宋月明點，宋老太自己都不相信：「這好話留著對你婆婆說去，我幫里不幫親！」

就是衛雲開握著拳頭問：「小姑，帶你來那個人在哪兒？」

宋建兵也幫腔：「對，在哪兒，咱兄弟幾個去教訓教訓他！」

宋衛蘭抹一把臉，真怕這幾個人去找李偉東算賬，就算李局長能懲治他們，但在那之前被連累的一定是他們一家子。

「他早就走了，人家爹是局長，你們人家一指頭試試！」

宋月明冷笑：「宋衛蘭，我們不像你，你是人家的看門狗！」

「你——」

宋衛民嘆氣，攔在兩方中間，再鬧下去就把看熱鬧的都引過來了，宋衛國也是無奈，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連親戚都不做了，兩口子對宋衛蘭恨之骨也不能再做啥，最多是是把人給趕出去！

黃梔子也不怕得罪婆婆，徑直對宋衛蘭說：「滾吧，以後別來我家！」

宋老太閉著眼睛不幫腔，宋衛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從地上站起來就走，誰也不去管，那麼大人肯定丟不了！

害人的走了，留下的人儘是沉默，黃梔子想了想，連忙跟衛雲開解釋：「雲開，月明小姑是不靠譜了點，但月明絕對是個好孩子，跟那個誰本就沒啥，宋衛蘭剛一說，月明就說不願意了，你可別生氣。」

衛雲開搖頭：「媽，你放心，我都知道，月明跟我說了。」

只是拳頭也攥的的，這件事並不是這樣就算完了，他上午下班回去聽宋月明一說，愣了好大一會兒才說：咱倆結婚了，我相信你。

是的，衛雲開相信宋月明說的不是假話，也相信宋家人不是故意瞞，那隻不過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沒有定的時候一家百家求再正常不過，他只是憤怒宋衛蘭和李偉東的噁心算計！

「行了，都消消氣，不提。」

黃梔子忍著怒氣下廚做飯，一家人該收拾收拾，宋老太拉著宋月明的手不住的安，倒也沒說讓原諒宋衛蘭做的做法。

飯後，宋衛民帶著宋老太回去睡午覺，宋家人一家子面面相覷，不太能提得起神。

但到下午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工的上工，都耽誤不得，宋月明留在宋家，讓衛雲開下班來接，小夫妻倆看起來一切如常，幾人都放心的走了，王娟哄著二寶去睡覺，堂屋裡剩下宋月明和黃梔子。

「閨，你放心，等宋衛蘭再來我還揍，讓沒臉！」

宋月明點點頭，卻問了別的事：「媽，你把年輕時候的事都跟我說說。」

「啥事兒？」

「見不得人的事兒。」

黃梔子不太明白說這個做什麼，但還是把知道的都給說出來了，宋衛蘭怎麼仗肚上位的，怎麼跟家裡要錢給人送禮才拿到如今在餅乾廠的工作。

「平時臉朝天上看，要是沒娘家這倆兄弟，在婆家的日子連現在都不如，以前對的好都給吃到狗肚子里了！」黃梔子仍舊是憤憤不平的。

但這些信息對宋月明來說都不夠，追問：「有沒有跟別人有牽扯的事？」

黃梔子一愣：「要這些幹啥？」

宋月明不願意現在解釋，只敷衍道：「我想知道以前的醜事，當年跟小姑父結婚前就沒對象？」

黃梔子一拍大：「噢！有一個，跟人家見過面，也快定了，但是出了那檔子事肯定定不，那個人可喜歡你小姑，停了好幾年才結婚，娶的媳婦生個閨就死了，現在還沒結婚！」

「啥？」

「姓錢，錢有才還是啥，聽說現在也在城裡頭。」

宋月明暗暗將這個人名記下來，黃梔子看著閨的神，總覺得在計劃什麼了不得的事。

「月明？」

「咋了，媽。」

「雲開他真沒咋著你吧？你回去跟他好好說說，別因為這個事讓那邊的人說你。」

「媽，我知道。」

當天下午，衛雲開下班后準時來宋家把宋月明接走了，正是吃榆錢的時候，黃梔子給弄了不讓兩人帶走，打心底里盼著這兩人能好好過日子。

宋月明回家蒸了一鍋榆錢窩窩，吃了點好吃的，才算給消消氣。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市裡，一是去複診抓藥，二是買東西。

老大夫依舊和氣，給宋月明診脈之後很高興：「不錯，有堅持吃藥！要是我的病人都像你這麼自覺，那我真的不發愁了！」

宋月明明白，中藥療效長見效慢，許多人不相信藥效，加之葯難以口，有部分不能堅持喝下去，當然也就沒什麼療效。

老大夫又給開了個改良的方子，只說再喝半個月就可以停下不喝，宋月明開心的不行，和衛雲開一起是拉著老大夫去吃了一頓好吃的。

下午和老大夫分開，兩人一起去挑了個海鷗DF型相機花了將近五百塊，又買來膠捲，各自買兩件春裝，還有兩雙高跟鞋。

「現在買高跟鞋也穿不著嘛。」

衛雲開卻覺得可以買：「你穿上很好看，錯過會不會後悔？」

原本就有點搖的宋月明一聽，買！必須買！青春年一去不復返，要穿好看的服和鞋子。

又是提著大包小包回去，汽車上人不多，兩人坐在後排座位，宋月明對著空空如也的錢包嘆，一下子就花掉了臘月里一天掙出來的錢，衝是魔鬼啊！

「我覺得咱倆都有點敗家，尤其是我。」相機是提出來要買的，但高跟鞋是衛雲開慫恿買的，倆人都不夠理智！

後座無人，衛雲開無所顧忌的攬著的肩，低聲說：「開心就行。」

從昨天到現在，就沒真心誠意的笑過，顯然被氣的不輕，衛雲開後悔當時沒在家。

「我得出口氣才能開心。」打宋衛蘭一頓太便宜了，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好，我幫你。」

宋月明仰頭沖他笑，低聲說：「回去報答你呀。」

衛雲開著的手心，笑著說好。

……

且說宋衛蘭一傷的回到家，婆婆嚇一跳不說，連孩子都問咋回事，宋衛蘭不敢說實話，只說跟廠里的人打架造的，要是讓婆婆知道這是娘家兄弟媳婦打出來的，保準要冷嘲熱諷。

丈夫劉戰偉下班回來也嚇的不輕：「咋？事兒沒？」

宋衛蘭點點頭，劉戰偉奇怪的不得了：「為啥會沒，你那娘家侄不就是想在城裡上班？」

「我咋知道，過年來的時候見過李偉東，竟然給猜出來咱要做啥，我到咱二哥家說這事兒，正好被逮住一頓說，二哥信說的，二嫂子本來就跟我不對付，直接把我給打了。」

劉戰偉皺眉：「那咋辦？李偉東現在正是熱乎勁，還舍恁大本做這個事，要是不，咱不就是得罪他了？」

「我就是沒想到宋月明忽然變得那麼聰明，跟以前一點兒都不一樣。」

聰明的出人意料。

「唉，還不如不提這茬事。」

宋衛蘭也懊悔，要是先把宋月明帶到城裡來，讓看看李偉東過的啥日子，肯定是先心的那一個，到時候就是水到渠的事兒，現在一下子捅破這件事，對誰都不好。

但宋衛蘭不敢讓丈夫知道辦錯事了，將原因都往另一人頭上扯：「李偉東心急，他讓這麼辦，咱能怎麼說。」

劉戰偉嘆聲氣靠在枕頭上不說話，過很長時間突然問：「你說這餅乾廠的工作能不能留給小妹，天天在家沒事兒干，咱媽正讓我給找工作。」

「事沒辦，人家肯定不願意給吧，這工作也搶手的很，再說，他又不是個好脾氣的。」

「也對，他心眼兒多，咱還是別得罪的好。」

二人一時沉默，宋衛蘭喃喃自語：「這宋月明咋想明白的。」

先給工作讓宋月明來城裡，夫妻倆一個在鄉里一個在縣城，平時見不著，李偉東再出現，宋月明又有高攀的心思，肯定輕而易舉就能把人拿下，要是換宋衛蘭自己，也沒把握識破其中的道道。

「別想了，咱看看李偉東咋說吧。」

宋衛蘭去找李偉東，卻發現人不在縣城，跟著單位去旅遊了，心裡慶幸，說不定在李偉東回來之前，宋月明能回心轉意呢？頂著一臉傷上下班，好不容易等到掉痂、養好了，誰知道下班回家又被婆婆田芳一掌扇到臉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表子！你咋敢背著戰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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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壞肚子了，覺得可以趁機減。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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