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合院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來之前衛雲開先給蔣大飛夫妻倆寄來鑰匙和被褥,拜託蘭嬸請人將四合院打掃一遍,他們到了簡單收拾一下就能住下。

從火車站坐地鐵，離四合院最近的站點下來,三個好奇寶寶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在地鐵里時的時候就已經聰明地知曉觀察周圍人的舉，眼睛裏都是驚嘆,但乖巧地沒有大聲喧嚷。

衛雲開牽著雙胞胎的手低頭問：「京市好嗎？」

「好！」

衛真抓著宋月明的手，好奇的看向地鐵里同齡小姑娘,自然而然朝對方出一個笑容來,那穿著紅小襖的姑娘也齒一笑，很是友好。

「媽媽,好看。」

衛真趴在宋月明耳朵邊說悄悄話。

他們一家因為有一對長相相似的雙胞胎引人注目,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大爺熱心的跟衛雲開搭話。

「您這是帶著孩子回來過年？」

「是，好幾年沒回來看看了。」

「咱京市變化大著呢。」

衛雲開朗笑，「是，現在可真好。」

若是爺爺和爸爸在世,他們見到這樣的祖國一定會很高興。

地鐵到站,他們到達地面上又是燦爛的，仨孩子不知疲累的跟著大人向前走,從地鐵站到四合院有一段距離,怕孩子太累,恰好他們運氣不錯,見一輛空著的皇冠計程車,司機穿的很正式，西服領帶的非常禮貌。

宋月明帶著雙胞胎坐在後面，衛雲開就抱著衛真坐前座，計程車和小汽車沒什麼差別，他們去市裏的時候也坐過，衛真坐在前面四看，街道上的車輛不多，但很新奇。

「爸爸，好多車！」

「小妹，你待會兒不能在馬路上走知道不？」

衛越還記得媽媽跟他們耳提面命的，過馬路的時候要看車，此時很好心的說給衛真聽。

司機聽著言語微笑，並未打擾一家人說話，他悉路線，把他們放到離四合院最近的地點。

「媽媽，咱們什麼時候到家？」

他們走了一段時間的路，仨孩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衛雲開讓宋月明看著雙胞胎，他把衛真抱起來，帶著他們在衚衕里繞。

宋月明努力讓雙胞胎提起神：「咱們馬上就到，你們中午想吃什麼，吃烤鴨好嗎？」

一聽烤鴨，雙胞胎又有力了，衛銘還拿過手裏的包，要幫忙。

「媽，我力氣很大的，我都能抱得妹妹！」

宋月明讓他抓住一隻提手，衛越見狀也要過來提，兩人扯著行李佔據小半個衚衕，不多時，後面傳來自行車打鈴聲，雙胞胎回頭看一眼，乖乖往牆邊靠。

騎著自行車的男人很快走過去，雙胞胎樂顛顛的向前走，衛真掙扎著要下來，仨孩子開始在衚衕里玩鬧，不大會兒衛雲開讓他們停下來。

「咱們到家啦，接下來就讓你們看看爸爸小時候的家子是什麼樣子的。」

鎖多年沒開，有點生鏽，好在很順利的打開了，四合院裏還是那年來看過的老樣子，仨孩子跑進去四看。

「爸爸，你小時候的家跟我小時候的家差不多大！」

宋月明忍笑，面積差不多大，可其他方面的差別可海了去了！

衛雲開返關上門，將行李袋放下來，院子裏還有除過雜草的些微痕跡，窗明幾淨的，是蘭嬸認真心的結果。

「咱們明天得好好謝謝蘭嬸去。」

宋月明點頭：「確實要謝的。」

這省掉他們很多功夫，就連寄來的那套被褥也給他們放到家裏來了。

正房和臥室都只有簡單的傢，當年舊貨市場買回來的紅木桌椅仍舊完好，外面太正好，宋月明將被褥打開放到外麵攤開晾曬。

就這麼一點功夫，仨孩子已經催著衛雲開將所有房間給他們打開，不知疲倦的轉來轉去。

「好玩嗎？」

「好玩！」

衛雲開故意逗他們，「要不以後都留在這兒住吧？」

雙胞胎愣住而後搖頭，衛真也不願意。

「為什麼啊？」

衛銘說：「旺財還沒來呢，我和右右還要回去上學！」

衛越點頭：「你跟媽媽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

衛真則說：「沒有我的床。」

小孩子天真，無憂無慮的開心就好。

家裏簡單收拾一下就到飯點，早上吃的簡單，中午可不能馬虎，說了要帶孩子吃烤鴨，帶上錢和孩子輕便出門就行。

「媽媽，咱們還要坐小汽車嗎？」衛真仰著頭問。

現在的計程車可不像以後那樣遍地都是，宋月明沒有許諾，只說：「咱們看運氣吧，往前走有公車，咱們坐公車也一樣。」

公車又是一樣稀奇東西，也真應下宋月明那句話，他們剛走到站牌，車就來了，而且大半個車廂空著，他們每個人都有座。

衛銘抓著車座，笑瞇瞇的說：「媽媽，我喜歡這個車，很大。」

「我也喜歡。」

雙胞胎這點跟衛雲開像的很，甭管什麼車都喜歡，在家裏的時候要是有趁手的工恨不得把自行車、托車都給拆開看一遍，看它們到底是怎麼跑這麼快的！

宋月明也說不出喜歡就給你買一輛的話，想著能不能找到個汽車模型之類的東西買給他們。

吃飯的地方人不，平時仨孩子都能獨立自主的吃飯，只是現在不大會吃烤鴨，教會雙胞胎，衛真就乖乖讓喂著吃了好些，他們都著呢。

鄰座不乏帶著孩子來京市的遊人，吵吵鬧鬧的，自家這一對比就顯得特別安靜，鄰桌有個生慣養的男孩，將盤子裏的飯菜弄得七八糟，反而得意洋洋。

雙胞胎還沒長大，就有了衛真，從三歲開始雙胞胎都是自己吃飯，宋月明不讓袁大姐喂，寧願他們多弄髒幾件服費水費電，也得學會自己吃飯，現在到衛真也是一樣的教法。

衛雲開願意多寵著孩子一些，但不會反駁宋月明的做法，此時分外驕傲，他手給宋月明卷好一塊烤鴨送到面前，低聲道：「我覺得還是咱們家孩子最好，都是你教的好。」

「唔，我人也好。」

大庭廣眾之下，宋月明說甜言語說的特別自然，衛雲開含笑，索自己吃著再手給們娘兒倆卷烤鴨、夾菜。

一頓飯吃完，一家人離開，外面滿是熱鬧繁華，他們稍微收拾一下，先去公墓祭拜衛家先人。

寒風呼嘯，松柏長青，位於開帶著仨孩子認人，一一拜見他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有些模糊，但笑容仍舊溫馨，給予人力量。

雙胞胎的獎狀捲起來放在紙筒里保存的完好無損，衛銘和衛越拿著獎狀，帶著陌生的尊敬，乖乖的說：「爺爺，老爺爺，我們以後會聽話好好學習的。」

衛真則盯著何夫人的照片，認真的說：「媽媽，也好看，會喜歡我嗎？」

在家的時候也喜歡看何婉槿的照片，何婉槿去世的時候年紀並不大，比做了十來年的人還要年輕，衛真都是直接喊，不過親還活著，得把這稱呼糾正過來。

宋月明蹲下來摟著，「你要老，這是爸爸和媽媽的。真真講衛生又吃飯，你是個好乖乖，咱們都喜歡你呢。」

衛真瞇著眼睛笑的很開心，大聲保證道：「老，我會多吃飯長很高的！」

「爺爺，爸爸，你們放心，以後我和月明會好好教育孩子，等他們再大點就常來看你們。」他現在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又在墓碑前說了些話，將墓碑稍稍打理乾淨，一家人才離開公墓，先回四合院整裝休息，明天還得去蔣家拜訪。

四合院裏只有一張大床，到家衛雲開就出門去聯繫人買木床，衛真可以跟著他們睡，但雙胞胎的住一定要給解決，順帶著買好鋪蓋把睡覺的床鋪鋪好，又帶回來一些水果點心放在家裏給孩子們嘗嘗鮮。

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是鬧騰，仨孩子在大床上蹦來蹦去，不肯走。

衛雲開陪著他們鬧騰，後來猜著問：「你倆是不是不敢單獨睡？」

雙胞胎的床鋪放在另一間房，雖說是十來米距離，到底是個陌生的地方。

「月明，要不然咱們一起睡吧，等他們悉兩天再讓他們單獨睡。」

宋月明確實沒想到在家什麼都敢做的雙胞胎會害怕，當即點頭說好。雙胞胎很跟父母一起睡，這麼被破都有些，臉埋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衛銘翻個滾，頭枕在衛越背上，信誓旦旦道：「是右右不敢單獨睡。」

衛越哼了一聲，「你也怕。」

「可那是你們爸爸小時候的房間吶，你們不用害怕，等悉就好啦！」

雙胞胎對爸爸住過的房間有些好奇，尤其是讓衛雲開帶他們去看一圈之後，心底已經慢慢接，可還是不肯放棄跟父母睡的機會。

衛銘跟衛越說悄悄話：「咱們明天再來這兒睡。」

衛越笑，贊同的點點頭。

五個人睡在一張大床上，確實有點，衛雲開帶著雙胞胎睡一頭，宋月明跟衛真睡一頭，仨孩子來去的老是笑，衛銘還要故意到被窩裏長去夠衛真的腳。

衛真覺得，咯咯笑起來：「媽媽，哥哥踢我！」

衛越靈機一，要從被窩裏爬過去，但及時被衛雲開拉住。

「不許再鬧，咱們要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蔣爺爺家裏，不能起晚，知道嗎？」

雙胞胎對視一眼，勉強道：「那好吧。」

「媽媽關燈！」

燈一關，屋子裏黑漆漆的，衛真哼哼唧唧的靠到宋月明邊來，太喜歡出來玩了，可以跟媽媽一起睡！

衛越聽到靜，故意以非常恐怖的口吻說：「小妹，這裏頭有老貓，一會兒就鑽出來吃了你！」

衛真氣哼哼的：「小哥哥太壞！」

小傢伙說著乾脆手腳並用摟著宋月明，這睡覺的姿勢讓宋月明無比的悉，跟這個當娘的有一拼。

衛雲開是真怕嚇到閨，給雙胞胎蓋好被子，「你倆快閉眼睡覺，明天早上把爸爸去給你們買早飯，都是爸爸小時候吃過的。」

衛真已經在趴上來的一瞬間就睡著了，唯有雙胞胎好奇的問來問去。

「那媽媽小時候也在這兒吃的嗎？」

「右右你真傻，爸爸都吃過，媽媽肯定也吃過，咱們要睡的那間屋子就是他們睡過的呀！」

衛雲開差點笑出眼淚來，「沒有，你媽媽小時候在姥姥家，不在這兒，我們小時候不能見面，長大才能見到。」

宋月明暗暗咬牙，要是小時候就在京市那不就是養媳了？想腳踢人，但跟衛雲開是斜對角，隔著孩子肯定踢不到他，只能將這筆賬記在心裏頭，改日再算！

衛越還在不停地追問，「那你們都不認識，怎麼結婚啊？要是媽媽找不到你怎麼辦？」

「爸爸十來歲去了魏爺爺家裏住，魏爺爺跟姥姥家離的很近，我們倆在河邊見過之後，你們的大姑就給我們說啦。」

「唔，幸虧爸爸去魏爺爺家了，要不然離這麼遠怎麼見到，唉！」衛銘長長嘆一口氣。

衛越翻個，趴在枕頭上：「那爸爸，我以後的媳婦兒在哪兒啊？我以後也要送到別的地方住嗎？」

衛雲開無言以對，輕咳一聲：「唔，月明，這怎麼說？」

他剛才說的都是宋月明跟小時候的雙胞胎說過的東西。

「右右啊，等你跟左左上了大學就知道媳婦兒是怎麼回事了，沒長大你是見不著你媳婦的。」宋月明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胡說兩句把雙胞胎搪塞過去再說，夢會周公的時候迷迷糊糊想到一點，這麼說是不是掐斷他們的什麼青梅竹馬？

啊，小屁孩都知道問媳婦兒了。

說完，衛雲開就聽出來了，手指豎在小聲噓了一下：「媽媽和妹妹都睡著了，咱們也睡吧？」

雙胞胎懶洋洋地說好，答應之後就聽到平穩的呼吸聲，衛雲開失笑，確認被子都蓋的好好的，才躺平子長舒一口氣。

秒睡。

~

蔣家還在那個家屬院裏，仨孩子手裏都提著一點東西，打打鬧鬧的往裏走，昨天衛雲開給蔣大飛打過電話報平安，並且問過今天上門拜訪是否合適。

他們剛走到家屬院樓下，遠遠地就看見頭髮花白的蔣大飛站在樹下，瞧見他們高興的招招手。

他們快步走到面前，衛雲開囑咐仨孩子喊人，衛銘和衛越都不怯生的蔣爺爺，衛真細聲細氣的，小臉紅撲撲的像個蘋果。

蔣大飛不住地點頭：「誒呦，你們家這對雙胞胎，長的真像，像你小時候！這小姑娘也好看，像你人。」

「是，蔣叔這麼冷的天兒您下來幹什麼，我們找得到，您別凍著。」蔣大飛並不好，這些年一直在家休養。

「沒事兒，就是下來走走，來，咱們回家去！」

蔣大飛牽著雙胞胎往家走，剛上樓，蘭嬸已經推開門往外看，正好見他們。

「喊。」

「！」

蘭嬸笑呵呵的應下，看著三個孩子走到眼前，高興得直點頭，是真心為衛雲開高興，這衛家就留他一個人，現在也熱熱鬧鬧有了一家子人，多好！

宋月明走上前：「蘭嬸，幾年沒見，您一點兒都沒變。」

蘭嬸嗔怪的拉著手進去：「來就來唄，還拿這麼多東西，我覺得我都老的不行了。」

「哪有，我看著您神的很。」

蘭嬸高高興興的，東西放下，家裏也坐著四個孩子，是蔣家的孫輩，孩子們一一見面，蔣家孩子帶著仨孩子去看看電視。

「我帶你們看西遊記行嗎？你們看過西遊記嗎？」

雙胞胎立刻很興的點頭：「看過，看了好幾遍！媽媽帶我們看的！」

年初播出的時候，宋月明每天準時準點守在電視機前等著看，並且很功的將衛雲開和雙胞胎帶坑，雙胞胎有一陣子都學著猴子神態，這會兒坐在電視機前，也能說出一二來。

幾個大人就看著他們玩鬧，和和氣氣的，沒有什麼不愉快，仨孩子眼神清亮，一點也不像其他來走親戚的，小孩子要麼畏首畏尾，要麼囂張跋扈。

蔣大飛看著也替老友高興，不由嘆：「你爺爺跟你爸要是能看見，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回來去看過他們了吧？」

「昨天下午帶著孩子去了。」

「那就好，咳，咱不提傷心事，說說你們這幾年的事吧。」

他們談事，蘭嬸要去廚房忙活，宋月明跟過去打下手，其餘蔣家人都去上班，總不能讓老人一人在廚房忙活。

蘭嬸笑呵呵地說：「我也不跟你見外，咱們弄一頓好的，你看看你們，次次來都要帶著菜，我還招待不起你們一頓飯啦？還買那麼貴的蝦，浪費錢!」

「就是添個菜，我覺得孩子們應該都喜歡吃蝦，就買了點嘗嘗鮮。」

他們來的時候行李不，提前寄過來一些特產，來的時候就帶點，饒是蘭嬸看到他們帶過來的那麼大塊的羊也皺眉：「那得多錢，不能要，你們帶著三個孩子呢！」

「還行，雲開跟認識的人買的，不算貴，來的時候剛做好，不過放了這幾天，咱們也得趕吃，或者放到冰箱裏。」

蘭嬸只得同意切盤，有宋月明幫忙事半功倍，不到十二點就做好一桌飯菜，鴨魚應有盡有，把孩子們高興得不得了。

「我就喜歡看著孩子們，看他們吃飯我自己也能多吃！你們也別客氣，咱們就是在自己家吃！」

蔣大飛為表示此言不虛，連吃兩碗飯，倒把幾個孩子給逗笑了。

他們在蔣家留到下午才離開，約定等蔣家其餘人也放假再來看看，只是不準再帶東西來。

衛雲開牽著孩子們的手，一步步走下臺階，把心裏想的話都給說了出來：「要是爸爸還活著，估計也是這般過日子。」

現在過得好了，他仍舊有這點難以實現的憾，卻也不會過度沉迷過去。

雙胞胎一鬧騰，看見人家樹上掛著的畫眉鳥就問這問那，一個個小叭叭的都沒停下來過。

「爸爸，要帶我們去哪兒玩啊？」

「讓媽媽做主。」

宋月明看看時間，只剩下小半天時間，肯定不夠去別的地方多逛逛，先去廣場上轉一圈，再回家去。

「咱們商量好，要是出去不能一直喊累鬧脾氣，我們偶爾能抱著妹妹，可抱不你們了。」宋月明先給雙胞胎打上預防針，要不然就算他們能抱，也長不出來兩支胳膊抱多出來的那個孩子。

但即便他們可能什麼都不懂，宋月明還是想帶他們多走走看看。

雙胞胎信誓旦旦的答應下來。

宋月明拍板：「那咱們走半天玩半天，不用著急，至於要去哪裏就讓你們爸爸定吧。」

就是再悉京市，表面上也不如衛雲開清楚。

衛雲開也很給力，設定兩條路線，由遠及近、由近到遠任君挑選，宋月明讓雙胞胎選，順便讓他們問一問都要去哪裏。

「我想先去看解放軍！」衛銘舉手。

衛越立刻贊同：「我也想看！」

這就是看升旗的意思，宋月明十分懷疑這倆崽子早上能不能起得來，但話里還是要鼓勵人家的。

「你們想去就去，晚上回去早點睡。」

衛真也興沖沖舉手，「我也去！」

宋月明托著下不說話，不想這時候打擊閨的積極，只與衛雲開換一個看好戲的眼神。

等到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衛雲開醒雙胞胎起床，倆人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睜不開，但還算配合，手讓衛雲開幫著穿服。

至於宋月明這裏，還帶著衛真跟被窩做鬥爭。

「真真，咱們說好要早起去看升旗，你要是再不起床就看不到帥帥的兵哥哥啦？」

衛真閉著眼睛翻個，在床上蹬來蹬去的滾，哭哭唧唧的耍賴：「媽媽，我要睡覺。」

宋月明看看時間，徹底放棄起來的念頭，要不然睡不醒一路上抱過去才是最要命的，這位年齡不大，卻也是個快三十斤的小墩。

「雲開，你帶著雙胞胎去吧，把門給我鎖上，我帶著真真再睡會兒，你們回來的時候帶份早飯。」

衛雲開在隔壁答應一聲，總算給雙胞胎收拾利落，宋月明抱著暖呼呼的小墩瞇著眼睛，他過來拿相機的時候看這一幕，走到床頭低聲說：「我們走了，七點多鐘就能回來。」

「我想吃豆腐包子。」

「好。」

他看著閉著眼睛兩張相似的臉，輕笑出聲。

雙胞胎暈乎乎的晃悠進來，「妹妹不去？」

「起不來，你媽在家陪，咱們走吧。」

衛銘垂頭喪氣，誰讓爸爸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他和右右昨天就不應該答應，不過等看見英姿颯爽的軍人，那點困意和後悔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拎著早飯回來，衛越還在不停的跟睡醒的衛真炫耀：「特別好看！解放軍叔叔太帥了，妹妹你沒看到太可惜了！」

衛銘還倍兒高興的說：「爸爸帶我們去吃了鹵煮火燒，可好吃了！妹妹你睡懶覺都沒吃到！」

睡到自然醒心滿意足的衛真原本把這事兒忘的乾乾淨淨，這麼一說就想起來了，覺得自己損失好大，一癟，傷心的哭起來。

「咱們正抹香香呢，你再哭，風一吹臉皴了就不好看了，咱等明天你早點起來還能去看呢。」宋月明隨口安。

衛真泣著點頭，還要強調：「我要看解放軍叔叔！」

媽呀，這麼大點兒的人都知道什麼好看了？

「真真你這是跟誰學的，你怎麼知道解放軍叔叔好看？」

衛真自己拿著衛生紙擤鼻涕呢，本沒聽懂宋月明的問話，倒是衛雲開將早飯擺好，很是平靜的控訴：「你。」

閨的格都跟宋月明很像，當他沒發現宋月明看到橄欖綠那讚歎的眼神兒嗎？

宋月明理直氣壯：「我那是發現的眼睛，向保家衛國的解放軍表達敬意，很純潔的好嗎？」

「……快洗手吃飯。」

飯後，他們還要到去玩，走走停停的，趕在中午吃飯前從景點走出來，仨孩子好歹沒有鬧脾氣，宋月明獎勵帶他們去吃涮羊。

「媽媽，咱們家還有錢嗎？」衛銘忽然問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宋月明好奇他的小腦袋瓜怎麼會想到錢，點完菜才問：「你為啥覺得咱們家沒錢了？」

衛越搶著回答：「我們班小明說他家就沒錢了，家裏只有一分錢。」

「你們知道的這麼清楚？」

「對啊，王曉梅說他們家只有五塊呢。」

宋月明不解的看向衛雲開，衛雲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早上衛越也問過這問題，略解釋一遍就是班裏的小同學會比較家裏有多錢，一分錢就是哭窮的誇張說法。

這麼一說，宋月明也想起來小時候也有個這樣的同學，說家裏只剩兩塊錢，搞得半節課都在想，只有兩塊錢要怎麼生活。

衛雲開已經在教育兒子，「爸爸和媽媽都會掙錢，咱們出來帶著錢呢，你們不用為這個擔心。」

父母的話比同學說的有可信度，雙胞胎一下子放心了，等著涮鍋端上來放心的吃飯，早上吃的飯早就隨著運量消失不見，他們得多吃點。

宋月明打算下午在家裏獃著，也沒催他們，捧著吃的飯菜慢慢吃。

離過年還有十來天，他們時間準備點過年用的東西，順便讓早起的雙胞胎多睡會兒。

飯店裏的人一直不，這是一家老字號，本地食客遊人摻雜其中，他們吃完衛雲開去結賬，衛越興沖沖的跟過去，宋月明沒住，衛雲開停住腳步等他，誰知衛越一不小心撞到從右手邊過道走來的年。

「嘶——」

被撞的年吃痛，抬手就把衛越往一邊推，衛越到底年紀小，跟年相比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也幸好後就是一桌食客，正吃飯的男人及時出手從後托住衛越，免得他撞到桌子上。

「沒事兒吧？」

衛越站直搖搖頭，看向那年時就帶著怒氣：「你咋推我？！」

年皺眉，不屑的瞟了衛越一眼，低聲嘟囔：「鄉佬！」

衛雲開回頭走來，聽到了這一聲嘟囔，他沒搭理那年，而是走過去拉著衛越給出手相救的中年男人道謝。

「跟叔叔說謝謝。」

衛越是知道好歹的，他剛才有一瞬間的怕，衛雲開來了，他立刻很乖的跟男人道謝。

還在座位上的衛銘看見兄弟被人欺負，比宋月明快兩步趕過來，那年還站在原地沒走。

「你跟人道謝，都不知道跟我道歉，不長眼的東西往我上撞？」年十分的囂張猖狂，他篤定這一家子都是外地人，不敢跟他挑釁。

但這讓周圍的食客大為皺眉，紛紛抬頭看向他和衛雲開一家。

年長得一般，一米七左右的個頭，單手兜，渾上下穿的緻，旅遊鞋牛仔還有簇新的，看得出家境良好。

衛雲開攬著衛越的肩膀，將他護在懷裏，平靜的看向對方：「我兒子不小心撞你，你推他一把算是扯平，你張口罵他，是要仗勢欺人？」

圍觀的食客樂了，一下子就把話給挑明了，看來也是個不怕事兒的。

年方希清被噎住，他就是要仗勢欺人，可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又是一回事。

「你給我渾水魚，先道歉！」

宋月明看著這年有莫名的悉，這覺來的太怪異，揮去不管，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含笑問：「我兒子給你道歉，那你給我兒子道歉嗎？不如說說你是誰家的爺，我們登門拜訪。」

圍觀的食客不客氣的笑出聲，還幫著是說話：「對啊，哪家爺這麼囂張，說出來讓大夥兒聽聽。」

這年頭誰家敢行事如此囂張，想欺負人家外地來的，反倒被人家架在火上烤，可真是有意思！

店裏的服務員和經理看著況不對，要過來打圓場，林思思先他們一步趕到，是追出來找兒子的，飯吃到一半不合心意就離開，還要被公婆訓斥，心裏委屈的不得了。

遠遠看見方希清跟人僵持，煩躁的走過去拉他：「希清，這是怎麼了？」

宋月明一眼認出來來人是衛雲開的親生母親林思思，心道一聲孽緣，這麼大的京市吃個飯也能見，真是掃興。

林思思只見過宋月明兩回，七八年過去本不記得宋月明長什麼樣兒了，只想帶著兒子儘快回去陪公婆。

可在看到衛雲開時，手一頓，失聲喊道：「開兒？」

方希清立刻抬頭看向衛雲開，滿滿的敵視，他當然知道這聲開兒是喊誰，是他同母異父的大哥。

衛雲開也蹙眉，原本以為只是個刺頭，但這人似乎是方家的刺頭，他懶得多說，只點點頭示意宋月明向前走，結了賬就帶著孩子離開。

這下換方希清拉著林思思回到他們吃飯的包間，毫不客氣的大聲問：「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從前的兒子？」

林思思改嫁，就算不說，也有別人告訴方希清有別的兒子，方希清自小霸道，又被公婆溺，對去了鄉下的衛雲開不屑一顧，原本盼著兄弟倆就算不相認也別做敵人，現在倒好……

林思思的丈夫方金安皺了皺眉又很快鬆開：「衛家那孩子又回來了？」

方希清哼了一聲：「還帶著三個孩子，肯定超生了!」

他下面沒有弟弟妹妹，因為前今年他不允許父母再生，計劃生育政策出來前林思思意外懷孕，是他離家出走是著林思思把孩子打掉的。

打掉的那個孩子也是個男孩，方希清心裏高興得很。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那麼沖？」方老太嗔怪，一點兒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方老爺子倒是冷靜的多，問了方希清事的經過，失地搖頭：「希清，你這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爺爺！」

方希清不滿的坐在那兒生悶氣，完全忘記他剛才跑出去為的什麼，瞥見林思思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更加厭煩。

「媽，你還管他們幹什麼，就是一群鄉下人！」

方金安蹙眉：「希清，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衛雲開怎麼說都是你大哥，你別惹你媽媽生氣。」

一家子吃完飯出去，剛走到大堂見一人正陪著家人吃飯，瞧見方金安笑著說：「老方，這是你兒子啊，哎喲，剛才那是好大的氣勢啊！這傳出去可不行！」

方金安心底一沉，兒子這欺怕的格也不知道像了誰，要是他的做派被傳到單位人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得了了。

方希清聽著耐不住脾氣，惡狠狠瞪那人一眼，大步向前走出去，理也不理那人。

「喬主任，我這兒子慣壞了，真是對不起。」

被稱作喬主任的人淡淡一笑，「不耽誤你們功夫，咱回聊吧。」

方金安不能站在大堂里跟喬主任繼續聊天，旁邊看好戲的目不斷投過來，只得迅速帶著父母和林思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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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喊老，媽媽的喊姥姥娘；老貓（二聲）指著黑漆漆的地方嚇唬孩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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