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衛越是個對人緒知很敏的孩子，走出飯店,他小聲說：「媽媽,爸爸不高興。」

宋月明他的小腦袋，安道：「爸爸不是因為你,以後咱們走路小心點,店裏有很多人還有涮的鍋，你要是磕著著不是小事兒,知道嗎？」

「知道啦。」衛越心知不大好。

「你也不用怕，有啥事兒就來找我們,等你長大就不會怕了。」

衛越點點頭,笑起來。

衛銘小大人似的說：「是那個人耍孬，咱不理他,爸爸都給你出氣了。」

衛雲開聽著他們的對話,朝衛越招招手：「剛剛遇到了以前認識的人，不關你們的事。」

「那是你小時候認識的人嗎？」衛越一針見。

「對，不過咱們跟已經沒什麼來往了，要是……」

衛銘追問：「要是啥？」

衛雲開頓了頓,微笑道：「要是以後見就當做不認識,不用跟他們說話。」

「好！我也不想理那個人，太孬了！」衛越人小,可卻能方希清對自己的輕視,他心裏有點說不出的,但有父母在,他安全十足。

一家人都有些疲憊,乾脆回到四合院休息，仨孩子到家就睡下，衛雲開坐在床邊看著他們睡的小臉輕輕嘆一口氣。

他原以為不過是個囂張的公子哥兒，他們也不會在京城久留，誰也不怕誰的直接挑明跟人較真，誰料想，竟然是他素未謀面的弟弟，可真是諷刺。

宋月明泡了一壺茶，茶葉是蔣大飛送給衛雲開的，據說是衛渠活著時最喜歡的茶葉。

兩人對坐著喝完一杯茶，衛雲開也不皺眉了，何必讓無關要的人來影響他們一家的心。

「沒事了。」他主說明，免得宋月明為這件事心煩憂。

宋月明點點頭，「那得給你提個醒，估計還會來。」

衛雲開瞭然道：「來就來，平時咱們不一定在家，重要日子是不會來的。」

也對，林思思要顧及的是那邊的家庭，今天見他們的事估計瞞不過方家，不會做讓方家不高興的事。

這幾年裏，他們跟蔣家一直有書信往來，林思思有去找蘭嬸要過他們的聯繫地址，但蘭嬸沒有擅自決定，詢問過衛雲開的意見便拒絕了林思思的要求。

打那之後，林思思沒再去找過蘭嬸，蘭嬸給宋月明的信里抱怨過林思思的狠心，囑咐多多安衛雲開。

宋月明清楚衛雲開的想法，他當林思思是陌生人，不出現在眼前就不會想起這個人來，林思思的出現只不過是一遍一遍讓他想起當年的被拋棄，他不喜歡見到林思思。

放空腦袋看著房頂發獃，衛雲開在面前晃晃手：「你也躺下睡會兒吧，走那麼久太累了。」

宋月明靠在椅子上沒，這確實超出平時走路的步數，不願意承認自己還不如雙胞胎有活力的事實。

「我覺得……我還是先泡泡腳，舒服點。」

衛雲開看看時間，「我跟你一起。」

「好啊。」

端過來泡腳盆倒上熱水，宋月明掉鞋子，心安理得的將腳放在他腳背上，水太熱，一下子就放進去承不住。

「你怎麼喜歡用這麼熱的水？」宋月明照常吐槽一句。

從結婚到現在，他泡腳的水都比他們的高上兩三度，仨孩子都不喜歡跟他一起泡腳，但宋月明喜歡，因為這樣不用端洗腳水。

衛雲開撓撓鼻尖，這裏有暖氣，確實用不著那麼熱的水，但習慣自然。

他把腳放在裏面不，等水涼一些，才說：「好啦，你放進來吧，天冷這麼泡腳會很暖和，爺爺說的，他說以前條件不好，泡腳的水熱一點腳才不會凍。」

其實小時候他也不願意用那麼熱的水，但條件確實很不好的時候確實要這麼做才不會的凍腳。

宋月明依言把腳放到熱水裏，整個人靠在椅子上，十分的沒形象，等腳泡舒服一些，竟然昏昏睡，只察覺到衛雲開先把腳拿出去，而後就把抱起來放到床上，又給腳。

「謝謝大男子漢，你也睡吧。」迷迷糊糊的，翻上床抓住被子就睡，他們就是來度假的，索怎麼舒服怎麼來。

「好。」

說是很困，宋月明睡兩個小時就醒來了，出去一看，衛雲開正坐在那兒喝茶。

「你沒睡？」

衛雲開端起杯子朝示意：「茶喝多了，睡不著。」

外面天漸暗，衛雲開看看時間站起：「我去菜市場吧，家裏東西不多，孩子還得吃一次晚飯呢。」

他不大放心宋月明一個人出去，怕對這兒不悉，家裏肯定要留人看著孩子的。

宋月明給他拿上錢和票，提上一隻編織的小菜籃：「你這樣都可以提前進老年生活了，特別像退休去菜市場閑逛的大爺。」

「真到那時候我肯定拉著你一起去，多鍛煉鍛煉才好呢。」衛雲開咳嗽一聲，步履『蹣跚』的向外走。

宋月明笑的直不起腰，跟他到門外，揮揮手又把門關，還沒走到臥室就聽到衛真焦急的喊媽媽，連忙跑過去，到那兒一看，要不是來的及時，衛真就要哭出來，標準作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哭什麼，媽媽這不是來了，快躺到被窩裏去，別著涼了。」

衛真還是很好說話的，有媽媽在這兒就心滿意足的，等穿好服迷迷糊糊的在院子裏來回溜達才想起來問：「爸爸上哪兒去了？」

「給你們買菜去啦，再過一會兒咱們就能吃晚飯啦。」

「那好吧。」衛真歡快的玩起來，雙胞胎比晚一點，半小時后也陸續起來，在院子裏玩陀螺，他們年紀小，玩的不是特別好，宋月明也不大會，只得聽著他們問。

衛銘看著陀螺轉不起來，垂頭喪氣的說：「媽，我爸啥時候能回來啊？」

宋月明搖頭：「不知道，快啦快啦。」

衛越的訴求就更難辦一些，「媽媽，我想看電視，看西遊記。」

「這兒沒有電視機，等咱們回家就能看。」

「那好吧。」

雙胞胎蹲在那兒被衛真拉壯丁玩過家家，聽糊裏糊塗的分配角，正忙著呢，有敲門聲傳來。

「肯定是咱爸回來啦！」

衛越急吼吼的跑過去，要開門。

宋月明跟在後面說：「不要這麼著急，忘了媽媽跟你們說的啦，咱先看看外面是誰。」

不過這皇城下安全得很，宋月明拉開門栓，瞧見來人時不是很意外的微笑點頭：「林士，又見面了。」

林思思與那年差別不算很大，都在細微之，材略顯臃腫，眼角漸漸佈滿細紋，眉梢帶著愁容，門開的一瞬間是帶著期待的，在看清來人後又失的鬆口氣。

「開兒呢？」

不得不說，林思思的聲音很溫，但就是這個溫的人做盡絕的狠事。

宋月明還未答話，衛越從後鑽出來：「媽媽，不是爸爸回來了嗎？」

小男孩長得不錯，穿著打扮不算特別出眾，林思思下意識多看兩眼，下一秒對上衛越恍然大悟的厭惡。

「媽媽，我們回家吧，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

小小男子漢心裏記得眼前這個人是中午見過的，同那個很孬的大哥哥一起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畢竟爸爸說了嘛，不用理他們。

宋月明攬著兒子稚的肩膀，依言對林思思說：「雲開不在家，抱歉。」

衛銘也走過來，看到林思思還向外探頭看一眼，以防有什麼壞人跟過來，與衛越相似的小臉上都是防備。

林思思這才注意到他們的相似之，驚詫的問：「他們是雙胞胎？」

「對。」

宋月明不願意與林思思多說，但也不會說什麼狠話，林思思看起來隨時隨地都會扮苦，總不能跟著演戲，嚇著孩子就不好了。

要是說讓宋月明給林思思留一份尊重，的尊重僅僅是漠然視之，林思思安安分分在方家生活不好麼？

林思思對宋月明流出來的態度很傷，咬著牙問：「我找開兒有事，讓我進去吧。」

宋月明站著沒：「抱歉，我不能讓你進來，會嚇著孩子的。」

也會誤導孩子這人是自家的客人。

林思思眸底聚積著怒氣，不過是個鄉下婦人，憑什麼這麼對？深吸一口氣，冷冰冰的說：「我畢竟是開兒的親生母親，你別仗著給他生幾個孩子就能這麼對待我，你算——」

「我算是明白貴公子為何說話如此猖狂，原來他親生母親不就要這麼說，您好大的口氣。」宋月明連那份漠然都給扔掉，拍拍孩子的肩膀，示意他們先回去。

「去看著真真，別讓磕著。」

雙胞胎不放心，但他們聽話，退後一步站在院子裏，要是有什麼，隨時都能出去站到媽媽邊。

林思思無端想起那一年，宋月明也是這樣不把看在眼裏，心底怒意更盛，甚至忘掉來的目的，揚起手就要打人。

站在拐角，離大門兩步之遠的衛雲開瞳孔猛地一，大步走到林思思後握住揚起的手：「夠了！」

林思思一驚，扭頭看到衛雲開就站在側，下一秒被他重重鬆開握著的手。

「如果你繼續在我家門前鬧事，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公安過來，再請個記者報道一下您方夫人的所作所為！」

「開兒，是先對我不尊重的！我是你媽媽啊！」林思思滿是委屈地說。

衛雲開握手裏的菜籃子提手：「林士，請你慎言，從你改嫁的時候你就沒有資格再進這座四合院。」

微微停頓之後，他又說：「你剛才說了什麼我都聽得一清二楚，說的沒錯，也正是我想說的。」

林思思滿心的不是滋味兒：「開兒，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別讓這樣。」

衛雲開蹙眉，換了一個稱呼道：「我不需要，我們一家都不需要，之前我從未去打擾方夫人，也請方夫人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們，我並不願意見到你。」

他十分討厭林思思這樣弱的格，眉頭一皺彷彿所有人都欠，父親就要費上百般心思去討好。

「開兒，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些年我來這裏找你，你一次都不在，你現在過的怎麼樣，這房子怎麼一直空著？」林思思問的很急促。

衛雲開忽然想到不可思議的一點，帶著一抹好笑，問：「你該不會是來勸我賣掉四合院的吧？方家窮到要讓你做中人賺點好費生活了？」

他並無嘲諷的意思，但這話著實不大好聽，尤其在辨認出林思思驚訝的神，斷定剛剛猜的沒錯。

宋月明在一旁聽的同樣驚訝，難道衛雲開出門買菜都能上中介？他的話並不是突發奇想，從他們一家住到四合院開始，鄰居中介都藉機問過這話四合院不常住為什麼不賣掉，大約也是這麼多年第一回見到正主。

當時他們都沒當回事，四合院就這麼多，京市的房價都在飆漲，多得是有錢人想買四合院，萬萬沒想到林思思也想做中介。

「這四合院是方夫人的眼中釘麼，不得它趕換個主人？」

大約在林思思的心裏，最好賣掉四合院，衛雲開留在鄉下再也不要回到京市來，那樣就不會時時刻刻提醒有過一個離心的兒子，讓如鯁在。

兩人一唱一和，讓林思思的面然無存，有一刻的結，對上衛雲開的眼睛又無話可說，只能僵的解釋：「你們不常過來，把四合院換掉買別的房子也好。」

這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剛好，雙胞胎從門裏探出頭，看見衛雲開回來很高興的從門裏出來：「爸爸，咱們回家做飯吧，我們了。」

衛銘去拽衛雲開的手，衛越拉著宋月明，兩人還很厭惡的朝林思思翻個白眼。

兩人順從地跟著雙胞胎回家來，四合院的大門再次被關上，誰也不管林思思站在門外要幹什麼，反正早晚都要走的。

院子裏，雙胞胎已經在快活地問：「爸爸，咱們吃什麼呀？」

衛真醒來沒見到爸爸，此時也很熱的圍過來，瞧見衛雲開從菜籃子裏拿出來四串糖葫蘆，興地拍拍手：「爸爸，我想吃！」

看著他們，什麼煩惱都沒了，衛雲開將四串都到衛真手裏：「真真，你給咱們分吧。」

「嘻嘻嘻，只有四串看妹妹怎麼分。」衛越捂著笑。

衛真舉著四串糖葫蘆也蠻累的，兩串遞給雙胞胎哥哥才騰出手來一手拿一串，遞給宋月明一串，另一串要給衛雲開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什麼，舉著那一串糖葫蘆不敢置信的跑到菜籃子那兒看了看，確定只剩下手裏這一串糖葫蘆，試探著看向衛雲開，大眼睛裏都是期待。

衛雲開怎麼忍心辜負兒的期待，搖搖頭說：「爸爸不吃糖葫蘆，我跟你媽吃一串就行。」

他確實不怎麼喜歡吃酸口的東西，所以買了四串。

衛真很放心的鬆口氣，想了想還是舉著糖葫蘆遞到衛雲開面前：「爸爸你吃一個。」

給你吃一個，剩下的就可以吃的心安理得。

衛雲開咬掉一顆山楂，昧著良心誇讚：「好，很甜。」

衛真歡歡喜喜的開始吃糖葫蘆，雙胞胎也很有孝心的遞過來讓他吃，糖葫蘆上頭串的山楂是最大顆的，衛雲開給他們買的最貴的，更是個頂個的大，他著頭皮咬下來兩顆，仨孩子都高興了。

宋月明舉著糖葫蘆故作天真道：「雲開，要不然你也吃一個，我吃不完呢。」

衛雲開好無奈的出祈求目，再吃一顆，他差不多吃完一串糖葫蘆了。

「咱們還是開始做飯吧，想吃什麼？」

「你不是都買好了麼，想給他們一手唄，晚上就請衛小爺給咱們做炸醬麵吧。」宋月明後半句忽然學了播音腔，把仨孩子逗樂了，笑的前仰後合。

「媽媽，衛小爺是誰啊？」

「去問你們爸爸，還有吃糖葫蘆的時候不要跑，簽子不要放在裏。」

「知道啦。」

晚飯衛雲開發揮的盡興，四人都很給面子的吃了不，不過他們的糖葫蘆都剩下一半，都放在碗裏留在明天早上再吃。

等孩子都睡下，宋月明還沒什麼睡意，與衛雲開一起坐著說話，房間里暖意融融，衛雲開忽然張開手臂將抱住，呼吸綿長。

「你睡著啦？」

「沒有。」

宋月明好奇的抬頭：「那這是怎麼了？」

衛雲開沒有說話，反而收手，啞聲道：「想你了，你還記得雙胞胎怎麼有的不？」

「喂，咱們可是在客廳呢。」並且兩個房間里都睡著孩子。

「那我們去書房。」

書房裏有一套桌椅，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拉著的手攬著自己，想要極盡瘋狂。

「月明，說的沒錯，你可以對我為所為。」

給了他一個家，對他那麼好，他絕對的臣服與。

宋月明急促呼吸間聽到這麼一句，有那麼一瞬間彷彿看到有盛大煙火在眼前不斷綻放。

……

「媽媽怎麼還沒醒啊？」

日頭高照，衛真小聲跟衛雲開說悄悄話，衛雲開淡定自若的給穿好棉襖棉，牽著的手到外面來，拿著梳子笨拙的給閨梳小揪揪，之後洗漱抹香香，都吃過早飯，又帶著雙胞胎玩陀螺。

宋月明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睡，潛意識裏知道閨被衛雲開抱走了，才沒有一丁點的顧忌。

等真正醒來已經是中午，一家人去外面吃午飯，艷高照的天空飄起來雪花，一家人去了景點拍照，悠悠閑閑的一點都不著急。

~

京市的春節比小縣城熱鬧許多，四合院各都上了春聯，除夕夜熱鬧又清凈。

仨孩子手要歲錢，衛雲開一人給兩塊錢，收下爸爸給的，又去找媽媽要，宋月明倒是一人給兩塊，等過了大年初一，朝仨孩子出手。

「來，把錢給媽收著，等回家用你們的名字開個存摺，給你們把歲錢花不完的零花錢存進去。」

仨孩子乖乖上，宋月明在衛雲開面前晃了晃收到手的十二塊錢，笑的格外嘚瑟。

衛雲開聳聳肩，並沒有給孩子打抱不平。

他們在這兒不用走什麼親戚，去蔣家拜個年，又去兩家相有來往的人家就完事，春節也不乏來京市的遊客，他們依舊帶著孩子邊逛邊吃，過了初六就準備收拾東西回去。

「以後還想來嗎？」

仨孩子齊齊點頭，京市熱鬧好玩，以後當然要來玩的，只不過他們還是更喜歡家裏，高高興興跟著父母去坐火車。

等車開的時間，宋月明依照承諾下去拍下來三四張火車的照片，回到車廂就看見雙胞胎急的不得了。

「這是怎麼了？」

衛雲開攤手：「他們怕火車開你還沒上來，都著急壞了。」

宋月明抱著他們親了親，安道：「我看著時間呢，肯定會上來跟你們一起回家的，放心吧。」

仨孩子本來就不缺安全，剛才只是擔心而已，等火車啟，又恢復正常，開開心心的玩鬧，等夜深開始打哈欠被父母催著上床睡覺。

京市方家

林思思坐在燈下發獃，丈夫在外應酬還沒回來，公婆都在客廳看電視，一人坐在那兒彷彿了定，沉思半晌，從屜里拿出一隻腕錶。

這是訂婚的時候衛江送給的，只用了十來年，後面的十來年都是放在柜子深，連方金安都不知道還藏著這塊表，這麼多年很去四合院，從知曉衛雲開回來，每次去四合院回來都會夢見衛江，他的和，還有他偶爾的質問，問的背叛與狠心。

四合院被人佔用的那些年是最輕鬆的……

「媽。」

方希清推開臥室門。

林思思立刻調整好表：「希清，怎麼了？」

「你是不是去四合院了？」

「我，我就是去看看。」

方希清咬牙齒，神憤憤的，「你要是再去四合院，我就告訴爸爸和。」

他小小年紀已經知曉該如何對付他的親生母親。

面對兒子的威脅，林思思點頭妥協：「好，你放心，我不會再過去了，他們已經走了，這幾年不會再回來的。」

「哼，不回來才好呢。」

方希清嘟囔一句，又把門給關上，留林思思一人在臥室發獃。

不多時，方金安醉醺醺的回來了，林思思趕從臥室出去，卻見到方金安揚起掌去打方希清，和公婆都去攔著，而後就聽到方金安罵罵咧咧的說：「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誰給你的資本在外面囂張跋扈，這下好了，就因為你一句話，我十拿九穩的位子都沒了，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他是下了狠手的，方希清躲閃都來不及，心底對衛雲開的恨意更多，要不是衛雲開還有他家那個兒子，方金安怎麼會手打他？

……

衛越狠狠打了個噴嚏，宋月明連忙他額頭，不像是發燒的樣子，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晚上是不是蹬被子了？」

衛越搖頭：「沒有，肯定沒有。」

宋月明暗暗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只能口頭威脅：「你要是冒了，等回家我就讓你喝薑湯去！」

衛越最討厭吃薑，對薑湯更是敬而遠之，因此苦著臉，乖乖將棉襖穿上，老老實實坐在下鋪來回的晃悠。

「媽，火車什麼時候才到啊？」衛銘好，天亮那麼久都吃過早飯了，火車還沒到站，他有點不高興。

宋月明看看時間，火車上播報過因為夜裏有停頓，要晚點一個半小時才能到，只得耐心安：「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不要著急，你爸爸不是給你買了連環畫，先看看那個行嗎？」

衛銘忽然興起來：「我都給忘了！」

哥哥們看連環畫，衛真苦著臉朝宋月明出手：「媽媽，我想拉臭臭。」

得，宋月明帶著去衛生間。

也正好見一個人從裏面出來，兩人對視一笑，人臉略顯蒼白，宋月明沒有多問，帶著衛真解決生理問題，等給孩子送回去，自己再過來。

誰知道出來的時候又上那人，出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妹子，問你個事兒，你有多帶的衛生紙麼，我那個不準，在車上來了，我衛生巾衛生紙都沒多帶。」

說完又匆匆補充一句：「我給你錢，不白要！」

能在這時候救命的，要高價也願意出。

宋月明心道真巧，從兜里掏出來一個：「我剛好用不著了，給你吧，不用錢。」

人辛靜一看是衛生巾大大鬆一口氣，忙不迭的道謝：「太謝你了，要不然我今天死定了，妹子，那什麼，你還有多餘的沒？我出錢買，出錢買！我這要去南邊，還有一天多才到，也不知道能買到衛生紙，你要是有多餘的賣給我行麼？錢和票我都有。」

「行啊，你待會兒到三車廂找我就行，我還有剩七八片，都給你吧。」

辛靜連連點頭：「好好好，謝謝妹子，你真是我救命恩人!」

宋月明失笑，這種窘迫人都能理解，先讓辛靜先去衛生間，而後回到車廂將剩下的衛生巾掏出來塞到口袋裏，跟衛雲開打聲招呼又出來了。

辛靜生怕找不到，從衛生間出來就往車廂奔過來，那眼神跟看見恩人一模一樣。

正好中有臥鋪兩邊都沒人，宋月明將衛生巾拿給，辛靜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來兩塊錢塞給要收下。

「不行，你這兩塊錢都夠買好幾包了。」

辛靜撥浪鼓似的搖頭，帶著一如釋重負道：「妹子，你不知道，我差點以為要沒臉見人了，你收下吧。」

宋月明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辛靜又問：「這東西在哪兒買的，跟我以前用的不一樣。」

「我就是做這個的，有個廠子，所以你真不用給我這麼多錢。」宋月明將錢還給。

辛靜就沒再推辭，「那就當時我占你便宜了，真沒想到……」

再塞下去就是顯擺財大氣，還是算了。

「妹子，你們廠子電話多，能不能跟我說下你傳呼機的號碼，說不定我到時候找不到這東西，還能找你呢。」

宋月明留了廠里的辦公電話，辛靜心滿意足的跟告別。

宋月明心裏覺得怪怪的，上次在車上衛雲開遇見秦霖，這次遇上辛靜，這次不會也跟生意有關吧？人家還什麼都沒說，宋月明也沒有多想，開拓市場是早晚的事，不是依靠這一個人就能功的。

回到臥鋪位置，衛雲開已經在著手收拾東西，他們待會兒就要下車，火車停靠在小縣城的時間不多，他們必須提前準備。

「媽媽，你剛才幹什麼去啦？」衛真坐在床上，小短本夠不著地面，還帶著滿滿的控訴。

宋月明攤手：「媽媽去個廁所，你看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衛雲開這會兒恍然大悟，閨剛才為什麼不願意讓他收拾東西。

「上車一次下車一次，這仨孩子都要找你，跟我一樣……」是半刻都離不得你。

宋月明沒聽到後半句，剛要問：「一樣啥？」

但火車即將到站，他倆都忘了繼續往下說。

他們得帶著孩子下車，回來帶的東西比去時還要多，但到了更悉的地方就沒那麼擔心孩子，仨孩子也習慣了坐火車，下來就乖乖站著等人，沒有跑跳。

回到久違的家裏，到都是冷冷清清的，旺財被送到蘇家了讓蘇妙宇幫忙養一陣。

衛越進門習慣的喊旺財，喊完才知道它不在。

「媽媽，咱們啥時候把旺財接回來？」

宋月明個懶腰：「讓媽媽歇一會兒就去，行嗎？」

衛越沒有強求，因為他也覺得累，進到堂屋裏直接倒在沙發上，彷彿長途跋涉回來的一樣，衛銘和衛真有樣學樣，紛紛躺下。

帶回來的特產禮，以及穿過的服行李都要拿出來收拾，服放到洗機，特產分別放好，倆大人還忙著，雙胞胎已經忍不住拿著東西去跟小夥伴炫耀。

宋月明挑了一些小零食跟他們一起去了胡家，胡大娘喜滋滋的謝了又謝。

他們去京市之前，跟悉的左鄰右舍打過招呼，再過不久就要搬走，大家需要帶什麼，都力所能及的幫忙辦下來，也算是這麼年相下來的一份謝禮。

給各家送去代買的東西，宋月明正準備做飯，胡大娘讓雙胞胎帶回來七八個剛出鍋的槐花熱包子，他們冷鍋冷灶的連飯都不用做了。

宋月明去謝了，回來忍不住說：「也不知道那邊的鄰居怎麼樣，這裏的鄰居多好啊。」

別的不說，就是孩子去人家家裏玩也能放心。

衛雲開個懶腰，不大確定的說：「應該都還行，去年咱們裝修房子人家也都沒說什麼。」

不過當時是送過東西的。

宋月明很快看開：「車到山前必有路，等搬過去就知道啦。」

初八回來，初九回娘家開始走親戚，宋家還是老樣子，這一次對閨去京市，黃梔子已經表現的非常淡定。

反正不用在閨面前炫耀，到時候跟鄰居嘚瑟就行。

平時初二回娘家，宋家都是冷清的，因為宋家兒媳婦也去走娘家，今天格外熱鬧，宋威威也在這兒，但沒見到宋建鋼和吳秀秀，宋月明隨口問了黃梔子。

黃梔子笑意奇怪，避開宋威威，悄悄說：「初七就走了，聽說跟吳秀秀娘家借了點錢。」

宋月明這才明白過來，一時間無言以對，黃梔子是有點幸災樂禍，不待見吳秀秀，樂得見著宋建鋼坑吳家人。

不過這些事宋月明是管不著的，索不管不問扭頭給孩子發歲錢，黃梔子也掏腰包給外孫外孫發錢。

吃吃喝喝一天從娘家回來，初十，衛雲開得去魏水村，今年沒給魏家孩子帶什麼東西，但有給魏生帶的香煙，加上一些過年的禮品，宋月明很回去，去走親戚拿的普通禮品，一家五口去蹭飯吃不大合適，而孩子小的時候也沒讓他們去過，魏生有時候會讓衛雲開將歲錢捎回來。

今年雙胞胎鬧著跟衛雲開一起去玩，宋月明也沒怎麼攔著，只是囑咐衛雲開：「你騎托小心點，不能喝酒，你倆抱爸爸，別開那麼快。」

衛越蹦跳著從宋月明面前走過：「媽媽，你好嘮叨。」

「嗯？你說什麼？」

在母上大人的威之下，衛越迅速改口：「媽媽，我知道了，爸爸也知道了。」

衛銘撇撇：「右右，你本來就不該那麼說。」

你看，現在被批評了吧。

衛越皺皺鼻子要跟哥哥爭辯，衛雲開將托車推出來，咳嗽一聲道：「你們要是再吵下去，咱們就不用過去了。」

「走走走！」

雙胞胎高興爬上托車，興地跟妹妹揮揮手，他們才不在乎去誰家呢，最重要的是坐上托車跟爸爸出去玩！

衛真哼了一聲，背對哥哥們，才不願意出去呢，天氣太冷！

「月明，走了。」

「好。」

宋月明牽著衛真回家，輕聲哄：「媽媽帶你看連環畫，今天所有連環畫都是你的。」

衛真立刻笑了，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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