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水，秋末的夜寂涼，祁赫隨著一的腳步，一路往前走著，只有冷冽的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

祁赫知道一的份，對於一爲什麼要跟著念恩一起去鐘山，他卻並不大清楚，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道背影，這似乎和他有點相似，看起來總是孤獨冷清的，即使是份不凡的靈，也免不了這些緒的滋生。

忽然，一停了下來，再走下去，他們兩個就得大晚上的爬山了。

“不繼續走？”祁赫看著眼前那一座並不高的山頭，問一。

一笑了笑：“這大晚上的你願意去爬山的話，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睡覺。”

說著，一便開始往回走，祁赫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山，也角揚起一縷笑，然後跟在一的後往回走，兩人像是很有默契一樣，都不願意出聲。

要比沉默，估計沒誰比得過祁赫，他可以一直都不說話，任何事都憋在心裡，眼看著又要走回房子門口了，一再度停了下來，他回看著祁赫：“要是我又走回那山頭，你也跟著去？”

“無所謂，反正長夜漫漫沒什麼事可以做。”祁赫淡然地回答，其實有一陪著他走一會兒也好的，雖然兩人沒什麼話好說，但是起碼有個人在邊，覺還是不一樣，而且，祁赫覺得一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那就是孤獨。

兩個孤獨的人，才能不言不語也覺到彼此的。

“你倒是有趣。”一的語氣略有嘲諷，他果真就繼續往回走去，祁赫沒有多說，也隨即跟上。

夜下來來回回走著的兩個人，就像兩個傻子似的，但是也沒人看到兩個傻子是爲什麼這麼走來走去，一一直都在想著念恩的事，他覺自己此時的世界已經被念恩佔據了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無法從腦海裡抹去念恩的事。

命裡註定的事，還真是魔力很大，本都無法反抗。

“你是狼族養大的？”一終於還是找了個話題，這樣無休止地沉默著走下去，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神經病。

“嗯。”祁赫答道。

“哦，那那些狼妖倒是有本事，生生讓你一個普通的人類，融狼妖的妖力。”一的丹眼在祁赫的上來來回回看了幾眼，不痕跡地勾起一笑。

祁赫也覺得玄青很了不起，若是沒有玄青，他恐怕早就死了，想起玄青，祁赫的心一陣不平靜，很快了吧，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替他們報仇了，祁赫的眼裡掠過一堅定，他只有在想起這些事的時候，臉上

的冷漠纔會稍微地融化一些。

一負手而立，他是活了幾千年的靈，而祁赫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凡人，他們之間隔著漫長的歲月，但是卻好像沒有任何障礙，一覺得和祁赫通起來容易，雖然這人臉臭，子差，還是念恩的心上人，讓他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祁赫是一這幾千年來遇到了，除了柳如玉之外唯一的覺得相似的人，容易通的人。

“你復活媧，是爲了給狼族報仇？”一又問，其實他問的這些問題，念恩都已經替他解答過了，他不過是又想過問祁赫一遍，得到更加肯定的答案。

“嗯，怎麼？”祁赫覺得一問的這些問題都有點奇怪，沒有必要的問題都問了出來，倒不是他沒有耐心回答，而是不知道一的用意何在。

一散漫地答道：“沒什麼，只是想知道這些事都解決之後，你會去哪裡，做什麼。”

只是念恩問過的問題，可是祁赫沒有回答，歐子也只是含糊地敷衍了幾句，此時擺在了祁赫面前，祁赫的眼神略微茫然，他其實比歐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並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這些年支撐著他的是仇恨，那麼仇報完了，他會怎麼樣？

不知道，祁赫的手微微握，他不喜歡那種毫無目的的生活，但是他的生活只會變得越來越沒有目的。

“不知道。”祁赫的語氣稍微有些僵。

“不知道？不娶你那個恩熙大小姐嗎？”一的語氣更加冷嘲熱諷了起來，祁赫對恩熙，好像比對念恩要好多了。

虧了念恩那個小丫頭那麼喜歡祁赫，連做夢都會著祁赫的名字，這讓一又嫉妒又無奈，嫉妒的是祁赫這麼一個面癱，憑什麼讓念恩那麼喜歡，無奈的是，他也改變不了念恩的心意。

娶恩熙？祁赫被一的問題問住了，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娶恩熙，即使之前歐子提過，或者在恩熙傷以後有過暗示，他也不過是隨口敷衍，說到真正地娶恩熙做妻子，祁赫的心應該一直都是抗拒的。

“你要是娶了這麼個人，那你還不如去死了算了。”一見祁赫不說話，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恩熙那個人狠毒狡詐，差點害死了念恩，就憑這一點，一真的是厭惡這個人到了極致。

想來，自己也是被緒控制得失去了理智，一在心裡嘆息。

“你很討厭？”祁赫覺到一對恩熙的厭惡，到了一定的地步，他頗爲意外地反問，他以爲一最討厭的人，應該是他。

“一個充滿心機的

人，一個想要殺了自己妹妹的人，我爲什麼不討厭？”一也反問。

祁赫的眉頭一皺，只是什麼意思，說恩熙充滿心機他可以理解，可是想要殺了自己的妹妹，這句話，他卻有些措手不及。

“殺了自己的妹妹，這是什麼意思？”祁赫的眼裡帶著深深的疑。

“我說你不止面癱，腦子也不好使嗎？”一一聽到祁赫的問題，立馬就有點忍不住了，他難道還不知道念恩的份？念恩的份難道不是最好發現的嗎？

祁赫的臉一僵，忽然就被一這麼罵了一句，真有點反應不過來，一又好氣又好笑：“我還以爲喜歡的男人多麼聰明，結果這麼久了連是誰都猜不出來？”

祁赫並不喜歡一的嘲笑，因爲他並不是猜不出來，而是被念恩否認了，他幾乎肯定念恩就是恩樂，可是那又怎麼樣，念恩從來都沒有承認過，的臉，也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那就是，現在你只要告訴我，恩熙想殺了恩樂是怎麼回事。”祁赫不想和一說廢話，爲了一些無聊的事浪費時間，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一不屑地看了一眼祁赫：“有本事你自己去問。”

祁赫：“……”

一不再說話，祁赫也不是喜歡追問的人，他知道一這個人不想說，即使他問也沒用，所以只能和一站在那兒曬月，一不怕冷，祁赫也不怕冷，這寒風吹了半天，兩人一點事都沒有。

一片落葉隨風飄到了祁赫的面前緩緩落下，不知道爲什麼，那一霎祁赫心裡有些，他是否就像這片落葉？他有些失神地彎腰去撿起那一片葉子，一塊小小的紅鱗片從他上掉了下來。

一的視線落在了那鱗片上面，祁赫撿起了落葉的同時他撿起了鱗片，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祁赫看著那塊鱗片，是燭龍之鱗，從恩熙的上發現的，他後來一直都放在自己上，想弄清楚恩熙和燭龍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他將這塊鱗片的來歷跟一簡單地說了一下。

“那你剛纔那些問題還問我幹什麼？”一將那鱗片扔給了祁赫，鱗片輕飄飄地落在了祁赫的手裡，祁赫不解一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恩熙想殺了恩樂是怎麼回事嗎？”一的眼裡有一芒閃過：“你難道不知道，燭龍之鱗是可以儲存記憶的麼？如果這是在恩熙上找出來的，和燭龍有聯繫，都可以從燭龍之鱗裡看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