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一個乾燥點的地方坐下，祁赫問什麼，答什麼，大到間世，小到吃飯逛街，念恩才發現原來神也很囉嗦，很缺乏常識……

“好吃的？”念恩苦思冥想，什麼纔算得上好吃的呢？一路上風餐宿時的烤烤兔？還是歐子家裡那些紙人做的味飯菜？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從小到大吃的東西也比較匱乏，除了野味就是野味。

“我說你作爲一個人，不會連什麼東西好吃都不知道吧？”祁赫略有嫌棄，他沉睡了漫長的歲月，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他比較深奧的問題他估著念恩的腦袋也解答不出來，於是就隨口問了一個即興問題，誰知道念恩一副如鯁在的樣子。

念恩有些悶悶不樂:“爲什麼我是人我就得知道？你是神你怎麼不知道？”

“還頂？”祁赫威脅道:“信不信我立馬讓你們相隔？”

這個人真的是！念恩要氣瘋了，怎麼不就拿祁赫來威脅？明知道最擔心祁赫了，就是故意整的！可惡！念恩忍著一肚子火氣，憋著嗓子答道:“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我覺得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小時候在這裡和祁赫一起摘的果子，可是要到夏天才有。”

果子？祁赫扭頭四看看，這附近都是樹木，他也分不出哪棵樹是會長果子的，剛想問清楚，回頭卻看到了念恩正對著出神，如黑珍珠般閃爍著芒的眼眸，此時有些暗淡，彷彿在回憶什麼一樣。

薄弱的灑落在的肩頭，髮梢，這個畫面有些讓人移不開眼睛。

“你想不想再和他在這裡吃你覺得最好吃的果子？”祁赫鬼使神差般地問道。

“想。”念恩想都不想就答道，很想再回到那樣的時，但是知道已經回不去了，現在也沒有什麼理由要祁赫陪來這裡逛，恩熙的那些話，像一塊大石頭在念恩心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祁赫聽著那沉沉的嘆氣聲，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他手拍了拍念恩垂下的腦袋作意外地溫:“你答應我的事做到了，那我答應你的事我也得做到，而且還可以送你一件禮。”

念恩疑地擡頭:“什麼？”

祁赫笑得神，他退了幾步，此時一陣風吹過，他的外貌忽然漸漸地起了變化，不是容上的變化，而是著和氣質，他的上像是燃起了火焰，那些火焰幻化了服，而祁赫的頭髮也瞬間長了，有點像一，只是這一頭長髮火紅耀眼

，念恩還沒反應過來，那些火焰便朝著四周蔓延，空氣中的溫度迅速地上升。

念恩長大，看著一些已經枯萎的花草，就在那短短的幾分鐘重新發芽開花，四周就像春天忽然來臨了，百花盛開，而很快，炙熱的夏季也會到來，甚至聽到了蟬鳴聲，屬於夏季的那種燥熱和翠綠，在地藏森林擴散開來。

不遠的樹木上，一顆顆鮮豔的果子冒了出來，虎頭虎腦地看著這個世界，等著別人去採擷，念恩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結結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送你的禮，你可以和你的心上人好好的回味了。”祁赫站在不遠，角笑意淺淺，臉有些蒼白，他剛甦醒不久，而且魂魄不齊，也是別人的，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侷限，剛纔送念恩的禮，已經讓他有些覺得疲憊了，不過他本來就答應念恩應該回去了。

念恩一時說不出話，這是他爲自己做的嗎？那個囂張又喜歡鳩佔鵲巢的大神？

還沒有徹底地反應過來，眼前的祁赫已經暈倒在了地上，一切都恢復了尋常，只有周圍的蟬鳴和野果，彷彿一場夢。

“祁赫？”念恩立馬跑了過去，心忐忑。

隨著念恩的呼喚聲，祁赫的雙眸緩緩地睜開了，那種悉的清冷和孤僻，又回到了他的眼裡，每次念恩看到這雙眼睛時，都覺得心疼，裡面好像藏滿了，藏滿了那些他經歷過的磨難，可是他從來都不會跟別人傾訴，默默地忍著，便是他的格吧。

總覺得，他越來越沉默了，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哪裡？”祁赫看清楚了念恩的臉之後，心裡略過一波瀾，但隨即就掩藏了緒，勉強站了起來，看著周圍鬱鬱蔥蔥的樹木，有些不解這是哪裡。

“這個……”念恩有點不知所措，怎麼回答？明明是冬天，可是這裡卻是如火如荼的夏天。

“這裡好像是地藏森林？”祁赫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很眼這個地方，他遲疑地問。

念恩點點頭，腦子快速地轉了一圈，然後答道:“我帶你來這裡看看，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這樣子了。”

奇怪的景象，祁赫看著不遠的野果，他記得小時候他經常會採這些果子吃，味道很，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想去摘幾個給念恩，一定很喜歡。

念恩看著祁赫往不遠走去，連忙住:“祁赫，你去幹什麼？”

“你等我一下。”祁赫雖然

已經沒有了狼妖的妖力，但是對於爬樹這種事，他練到不需要藉助任何東西和力量，念恩看著他麻利地爬到了樹上，畫面那麼悉，讓有種時倒退的錯覺，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小年，正在樹上替找好吃的。

祁赫摘了兩個鮮豔的紅野果，正想要扔給念恩，一低頭卻看到念恩仰著頭，正出神地看著自己，掌大的臉上，玲瓏緻的五像是一幅畫，靜止在他的世界裡，他猛然想起了恩樂，不管念恩的臉再如何緻麗，在他的心裡，卻永遠都記著那張曾經清純可的臉蛋。

“接著。”祁赫的眼神溫了許多，他輕聲醒念恩。

“啊，好好，祁赫，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要了，快下來吧！”念恩回過神以後，連忙勸道，生怕祁赫出什麼事。

祁赫笑了笑，他將果子扔給了念恩，然後又摘了幾個，這才從樹上下來，他上沾了幾片樹葉，念恩替他撣去，衝他傻笑，這就是盤古送的禮吧，這個禮很喜歡，要是這樣的時永遠不變，永遠靜止多好，不奢求太多，只想和他這樣靜靜對視著，眼裡看得到彼此。

“吃吧。”祁赫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不管他是怎麼來的這裡，也不管這附近是怎麼回事，他只記得他快死了的時候，念恩咬著牙要帶著他走的畫面，他曾經因爲恩熙救了他一命，而想要改變自己，去接納一個願意爲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可是他忘了在那之前，念恩也拼了命地將他從浮石村的地邊沿拉走。

不止一次，應該是一次又一次。

那一刻，念恩在想什麼？

在想，一定不能看著祁赫落那恐怖的地中，絕不能鬆開他的手，一定要救他，念恩都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乎祁赫的生命，勝過了自己，想要的就是能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祁赫，雖然總是冷漠可是有呼吸有心跳的祁赫。

“哇，好甜！”念恩咬了一口果子，然後驚歎了起來，這果子比起小時候吃的時候還要甜，好吃極了，塞了一個給祁赫:“你快嚐嚐，好吃不？”

祁赫拿起果子也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甜了心裡，他點點頭:“好吃，你多吃點。”

“好。”念恩開心地答道。

兩個人坐在樹下，畫面溫暖而明，不遠的樹後面，一道白的小影一閃而過，是小白狐，小白狐看著靜靜站在那兒注視著不遠那一幕的一，暗暗地嘆了一口氣，自古多空餘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