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無憂》第65章 母晨話
母晨話
翌日。
天還只是麻麻亮,蘇府後宅的那些飛檐翹角如一副副剪紙靜靜地在灰藍的天空中,無憂就坐著馬車回到了蘇府。
進了蘇府,無憂什麼話也不說,就進了蘇夫人的院子,綠如見了無憂進了院子,立刻迎了上來:“大小姐來了!”
“夫人起了沒有?”
“夫人說今天有喜事,起的早,已經梳洗好了!”綠如笑了笑,話中帶了點喜氣:大小姐這般早,就從相府趕回來,不就是知道宮家來下聘了嘛?這府裡的人,有幾個不知道昨日雲黛去了相府,不用說也知道是給大小姐報喜去了?那宮家爺人才出衆,手段高幹,又是貴妃的侄兒,這樣的人誰家的姑娘不喜歡,大小姐的命真好!
綠如的心裡羨慕極了,能做宮家的媳婦,是多人夢寐以求的。
“是無憂來了嗎?進來吧!”這時,蘇夫人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無憂進了屋子,示意杜鵑留在門外,自從知道蘇夫人的屋子裡有了幺蛾子後,就習慣的讓杜鵑或是雲黛守在門外,小心謹慎點,沒有錯。
現在的雖然只有十四歲,可是前世的經歷,每一夜都在腦海裡迴旋,讓知道這蘇府容不下天真單純的子,這世道也容不下天真單純的子,不論是前世,還是今世,都是這樣的道理。
“母親,你的一向畏寒,怎麼不多睡一會?”無憂進了房,蘇夫人正坐在銅鏡前,紅袖正幫蘇夫人好簪子退了下去,無憂趁著這個空隙,接過手,站在蘇夫人的旁,握住蘇夫人的收,幫了冰冷的手。
蘇夫人生無悔的時候,落下了月子病,子骨畏寒,手腳經常整夜冰冷,無憂若是請安來的早了,總是幫蘇夫人。
蘇夫人用眼神示意,讓侍候的丫頭們都出去,然後憐惜的看著無憂:“傻孩子,今天宮家會來下聘,宮夫人和宮家公子都會來蘇家,商談婚禮之事,母親怎麼能安心?”
不要說,今日睡不好,就是這接下來的幾日,也睡不好:一旦下了聘,接下來三日全府上下還要齋戒三日,若是三日平安,這婚事也就了,若是三日之發生什麼不祥之兆,家畜不寧,後宅不寧,這婚事只怕還不能了。
蘇夫人心中打定主意,決不讓這樣的事發生。
今日下聘,也就是文定,那麼離婚禮的日子也就不遠了,何況那宮家上次取了無憂的生辰八字和宮家公子的八字一合,乃是大吉大利,所以宮家等不及娶無憂過門了,想在年完婚。
“母親,真覺得宮家公子是無憂良配?”無憂淡淡的說。
“傻孩子,你一定怨恨母親不顧你的意願,與宮家結親是不是?”蘇夫人瞧著無憂不愉的面,嘆了一口氣:“無憂,母親與宮家結親,圖的不是宮家的萬貫家財,而是宮家向來只有一妻,不管怎樣,你不會那些烏煙瘴氣的委屈。且宮家商賈之家,偏出了一個貴妃,貴妃雖然頗爲寵,但沒有孃家的幫襯,自然了點籌碼,你雖是蘇府嫡,但畢竟是相府的外孫,又得相爺的喜,你進了宮家,對那貴妃就是一種助力,即使以後你有什麼地方出了點差錯,宮家看在相府的面子也會多加包容。無憂,母親知道,母親無能,這些年,你們姐弟三人,了不的委屈,母親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我不是個好母親,總是讓你們委屈。”蘇夫人眼眶凝淚,的一生都是失敗的,付出所有得來的婚姻如今了笑話,兒在家裡卻連個庶出的都不如,這何以堪。所以,多方打聽,才挑中了宮家,那日上山一方面是爲二位兄長求取平安,另一方面就是知道了宮夫人也去上香,這是這個做母親的唯一能爲無憂做的了,爲找一門好的親事,讓一輩子不妾室的委屈。
無憂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不打算再勸蘇夫人什麼了,只怕勸了多了,反而惹的母親多心,對以後的計劃反而有害。
無憂繼續幫蘇夫人手,掌心傳來的冰涼讓無憂皺起眉頭,“母親,您是個好母親,您只是……太過於委曲求全,委曲求全到忘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您一直不屑和江姨娘爭寵,您的善良讓江姨娘這麼多年來囂張跋扈,母親,如果您還父親,就該去爭取,放下您的清高您的傲氣,如果已經不,爲何不離開?母親,如果您只是爲了我們留在這裡,真的沒有必要,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三姐弟的未來誰也說不準,母親您爲我們安排的不一定就是我們想要的。”
因爲我會幫妹妹和弟弟得到他們應得的一切,比母親你做的還好!
點到即止,這已經是無憂最大化的點化蘇夫人了,至於蘇夫人能聽進去多,無憂不敢說了,畢竟蘇夫人一向懦弱,只怕離開一時半刻是做不到了。
就是無憂,若不是死過了一回,看了人世間的虛僞醜陋,又何至於像現在這般。
果然,蘇夫人聽了之後,表是一片茫然,怔怔著無憂,“無憂,你說得對,我清高傲氣,所以不屑和江氏爭寵,而如今對你父親……母親已是心灰意冷,但是離開蘇家……那是萬萬不可能,母親不是留,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這樣退讓,就這樣將自己的位置讓給那個人。
無憂嘆息,看來還是通不了!
知道蘇夫人不甘心什麼,不甘心半生所付出的最後卻只能以離開收場,不甘心自己所有的義無反顧了最後的逃,更不甘心父親和江氏,一旦蘇夫人離開,這蘇家當家主母必定了江氏囊中,而如果蘇夫人不離開,就父親也無法奪了母親當家大權。相府還在那裡,相爺還在那裡,蘇老爺不會爲了一個人而得罪相府,除非有一天江家的權勢能趕上相府,不過到了那時,江氏也頂多被擡平妻,蘇老爺不會傻傻地得罪誰。
想想母親和江氏都很可悲,竟然將自己的終幸福在這樣的人上。
蘇啓明,涼薄至斯!
無憂這時很想大聲的問蘇夫人:這些不甘心,對來說,還有什麼意義?男人的心一旦偏了,你怎麼做都無法改變,何況爲了一口氣,難爲自己下半輩子?
無憂算是看清楚了,這世上的男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像外公和舅舅那樣有有義的能有幾人,是寧無勿缺,這輩子若是嫁人,定要找一個像外公和舅舅他們那樣的男人。
不過這些話,無憂不敢說出口,在看來,蘇夫人經過這些年的煎熬,如今脆弱得像一個滿裂痕的柳絮,不小心一,便會碎了一地。
無憂拍了怕蘇夫人的手:“母親,如果你覺得這一切是值得的,無憂會支持你的決定。”而你想要的,無憂也會幫你得到,至於我的事,無憂自己會做決定。
這下面的話,無憂沒有說出來,對著蘇夫人甜甜一笑,心裡卻更加明確自己的打算。
看來,退婚一事依靠母親是不,還是等著二房出手吧!
那三日齋戒,可是很好的下手機會,就不信二房能忍住不出手,即使二房不出手,也會著他們出手的。
那宮家的門,死也不會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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