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劫殺

從東華門到曹府這一路，曹顒將弟弟妹妹遇襲的事知道個七七八八。

原來，今日寶雅又過府來，帶著曹頤、曹頌姐弟出去，等到眾人逛累了，去館子吃飯時，在館子門口突然遇到襲擊。

這些人的攻擊目標顯然是曹頌——七八個人都奔曹頌而去，並未管一旁的馬車。魏家兄弟曹顒託付，自然將曹頌護住，而王府侍衛那邊，則護住了眷乘坐的馬車。

兇徒被放倒兩人後，見得不到好去，竟使了火藥土雷。魏家兄弟機敏，搶著護了曹頌避開，但是卻顧不上馬車那邊。幾匹馬雖然離著不近，卻也都了驚，紛紛嘶鳴人立。王府護衛們固然手忙腳牽韁勒馬，那邊車夫也控馬不住折下車來，車廂亦被顛翻。

眾人大駭，想救不及，眼見驚馬就要拖著殘車奔走，幸得迎面來了個騎馬的路人，見這邊況不對，撲將過來，制住了馬，這才沒釀大禍。寶雅與曹頤只是了輕傷，但是與們同車的永佳卻傷得很嚴重。

曹顒聽著，心裏說不出的憤怒。曹頌不過是個孩子，到底是什麼人這般歹毒，竟想要至他於死地！！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就此罷休！！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西城，曹府。

門口停著青呢騾子車，卻是陳太醫的。曹顒跳下馬，快步走了進去。

前廳有客在，曹頌在這裏陪著那人說話。見曹顒回來，曹頌站起，對坐上那人介紹道：「塞什圖大哥，這位是我的兄長！」又轉過頭，對曹顒道：「哥，這位是方才救下三姐姐與格格們的塞什圖大哥！」

「塞什圖？」曹顒聽這名字就眼，看了那人的圓臉后，想起這就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三等侍衛。那還是在四月時的事，他第一次進暢春園，找不到領侍衛大臣當值的地方，還是由塞什圖熱心帶路才知道。

「曹顒？」塞什圖笑道：「方才聽這小兄弟說是江寧曹家，我就想著會不會是你，但這小兄弟說大哥在宮裏做伴讀，我還以為是同姓，沒想到真是你！」

曹顒雖沒有親眼所見方才的景，但是聽到小滿所講，已經能夠想像到其中兇險，當下認真地行了個大禮：「塞侍衛大恩，曹顒謹記！」

塞什圖沒想到曹顒會來這出，忙手攔住：「你我同僚，說這些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舉手之勞。」說到這裏，指了下旁邊的曹頌，向曹顒道：「我隨你兄弟回府，可不是貪這什麼勞什子的大恩！只是見那兇徒有幾人逃逸，而你兄弟手下那兩位護衛又被帶去了順天府，因怕回府路上有什麼閃失才跟著來的。曹侍衛，那些人出手很是毒辣，你要心裏有數，看看你兄弟到底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

若是別人說這番話，曹顒未必相信，但是塞什圖這般說，他卻不會有毫疑異。——這塞什圖就是個熱心人，當初在暢春園裏就主幫他帶過路。

曹頌看起來並無損傷，但是眉卻給燎去了大半塊。聽到塞什圖提醒哥哥，要注意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了不起的人，他當即開口反駁道：「我到京城才半個月，整日間接的不過那麼幾個，哪裏有得罪過什麼人？……不會是那些壞蛋認錯人了吧？」

一句話說得曹顒變了臉，是啊，曹頌剛進京沒多久，又只是個孩子，哪裏會有什麼仇人，又是痛下殺手。

莫非……那些人又是沖自己來的？

曹顒先是想起鑲黃旗子弟與自己的恩怨，可隨後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會是他們，莫說康熙態度鮮明維護於他曹顒，那群人不敢妄，單說這樣天化日下的劫殺，未免太過愚蠢，怎麼說他們畢竟都是大戶人家子弟，這等擺明了掉腦袋的枉法之事怕還做不出來。

那，會是誰？還是，並非對著曹家，而是真的將曹頌錯認別人？

塞什圖本意就只是護送曹頌等人回府，見曹顒沉思不語，又是知道院還有病患的，當下不便多打擾，又叮囑兩句告辭離去。

送走了塞什圖，邊往回走曹顒邊問曹頌，「魏大哥與魏二哥兩個怎麼樣，還都好嗎？」

曹顒聽說當場擊斃兩人，形很是危險，因此頗為擔心魏家兄弟。

曹頌回道：「他們都沒傷，只是魏二哥的頭髮燎了，比我這眉還厲害！」

因為有了人命，他們兩個都被收監，要到審判后才能夠放出來。雖說已經知道大管家曹忠去順天府走，但曹顒還是不放心魏家兄弟兩個，尋思著還得找找門路能保人出來是最好。

不過，眼下去還是要先去竹院看傷的永佳。累此無妄之災，實在是曹家對不住。

*

曹府，竹院。

曹顒與曹頌過來時，正好紫晶與陳太醫從院子裏出來。

曹顒見了禮，開口詢問了下永佳的病。陳太醫了白鬍子，道：「左臂傷了骨頭，需要養上兩三個月才能好，其他並無大礙！」

曹顒道謝，等陳太醫走後，才進了院子。

還沒到上房，就聽屋子裏傳來「嚶嚶」地哭聲。先是寶雅的聲音：「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拉著姐姐出來，姐姐也不至於傷。」

沒聽永佳回話，就聽曹頤略帶著哭音道：「永佳姐姐……」

接下來，卻是一子略顯低啞的笑聲：「真是兩個傻丫頭，只是意外而已，又干你們兩個何事？快別再掉金珠子了，難道還要我來哄你們不？」

曹顒對永佳有些敬佩，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安別人，真是個溫的子。

有丫鬟掀簾子出來，見到曹顒，忙俯下：「大爺！」

曹顒點了下頭，手掀開簾子，進了屋子。

曹頤看到曹顒進來，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哥哥，永佳姐姐都是為了護住我，才傷了胳膊的！」

曹顒聽了，越發愧疚，著塌上那臉蒼白的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上次見，還是在半年前，那時雖稱不上是神采飛揚，但是也自帶一颯爽之氣，哪裏是眼下這種較弱模樣？

「你……疼得厲害嗎？」曹顒見永佳額角有冷汗沁出，開口問道。

永佳的臉多了些，不似方才那般蒼白：「還行，不算很疼……」

傷筋骨，哪裏有不疼的道理？曹顒暗暗罵自己，這麼問出這般蠢話來。想到這些，他再次開口道：「告之伯爵府那邊了嗎？累完小姐牽連至此，曹顒實在是愧！」

永佳沒回答，寶雅開口道：「告之是告之了，只說是我留永佳姐姐在王府住幾日。姐姐想調理幾日再家去呢，一會兒就跟我回王府去！」

曹顒聽了，忙搖頭道：「完小姐若是不嫌曹府擁，就暫時在這邊調理把！雖然傷口在胳膊上，但是也是傷筋骨，能夠不移最好。」

雖然曹顒開口挽留，但是永佳覺得不妥。最後，還是寶雅格格也勸留在這邊府里靜養，並且說自己也會來，永佳才鬆了口。

曹府門口，十來騎侍衛簇擁著平郡王訥爾蘇疾馳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