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年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笑人胡姬酒肆中。」李白這詩句便描繪了唐代長安的繁華景象。那讓人煩躁的濛濛細雨已經消停，白天各在一方忙碌的人們，夜裏都會到娼家聚會。人們迷這裏的歌舞，陶醉於氛氳的口香，敗倒在紫羅之下。

平康里是長安院最集中的地方，此也是長安唯一晝夜喧呼，***不絕之地。這裏不僅是文人雅士逛之地，更聚集了挾彈飛鷹的浪公子，甚至朝廷里的員們。

這太尚未落山，無數的輿車駿馬，川流不息地來到平康里，那玉輦縱橫、金鞭絡繹，宛若文漪落霞，舒捲絢爛。

長孫凜悉了自己的諸位屬下，便拜揭其他同僚。其中有一位監張封，長孫凜與他聊上幾句后便開始被兩人的複雜關係給弄糊塗了。由於北朝和隋唐時期關隴集團部聯姻的廣泛和普遍，許多聯姻后的輩分問題及其複雜。

先說張封的父親張琮娶妻長孫氏，這個長孫氏是長孫晟的兒，也就是長孫無忌的異母姐，如此說來長孫凜與張封是姨表兄弟。然而張封的爺爺張辯娶妻竇氏，竇氏是竇榮和隋文帝姐安長公主的兒，也就是竇的堂姑姑，竇皇后的妹妹。這張家和李家娶妻很好玩：你娶個姓竇的，俺也娶個姓竇的，你娶個姓長孫的，俺也娶個姓長孫的。

既然有著如此親的帶關係，張封作為軍監的老人，自然要做東請新來的長孫凜吃上一頓。這張封前兩年在江南做，什麼沒學到，倒是把吃喝玩樂學個通。便約著一位署正李德開一起，三人騎馬來到平康里的楊柳院，來幾位姑娘作陪，三人伐拳行令好不熱鬧。

楊柳院的頭牌翠霞是張封的老相好，這楊柳院難得來這麼一位年輕俊的年，便來一班姬人一起挑弄樂琴，親自趁著珠，唱了一曲《醉花枝》。

張封待其唱完后便招呼幾位姬人一齊坐下吃酒。這幾位姑娘個個都是旖年玉貌，說笑兒玩的，見長孫凜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便搶著你一杯我一杯勸他喝酒。

這張封有翠霞陪伴，而在一旁到冷落的李德開可不願意了。他便開口說道：「單是喝酒也無趣，咱們來找個什麼耍兒？」

翠霞略低頭想了想，便說道：「咱們來行酒令吧。」說完便吩咐一丫鬟到屋裏拿來一錦緞包的小盒子。盒子裏橫睡著五個碧玉的簽筒，裏面便是一個一個小檀木令簽，上面雕著篆字的酒令名。

長孫凜湊過去看了看，現上面寫著的要麼是人名要麼便是地名。正好奇這個酒令該怎麼玩。

翠霞便拿出一個象牙令簽，點了點人數，見是八個人，便拿出了八支簽出來。挨個兒分給每個人，長孫凜低頭看了簽上刻著的字，便大喊了一聲，「我是西施？這是何意呢？」

眾人大笑一番，翠霞搖頭說連說不算，得重新來過。又把諸人手中的令簽換了一份，並且告之長孫凜遊戲規則，叮囑他不要將自己的令簽名告訴他人。

這是「捉曹」令。緋紅拿到了一支諸葛亮，環顧看了四周一眼，大家都把簽令藏起來不做聲，緋紅想了想，便指著翠霞說道：「曹喜好，姐姐長得麗，那曹定往姐姐懷裏鑽。」

翠霞笑了一口，拿出簽令來一看，上面寫著「張遼」，下面注有「罰酒二杯」，緋紅喝了兩杯之後，便轉頭看向了長孫凜，笑著說道：「俊哥兒，你在那掩笑，這曹是否是你？」

長孫凜無奈把令簽拿出來，上面寫著的是趙子龍，注有代捉曹。緋紅拍手笑道，「這下好了，有俊哥兒做幫手。」

長孫凜便笑著說：「奉丞相之命，來到華容道上，捉拿曹。」他眼睛飄了一，然後指著眼神閃爍的翠雲問道：「這位姐姐，是否是你將那曹藏在懷中？」

翠雲「呀！」的了一聲，便笑著說：「這位俊爺真神奇，一捉就中。」然後小手出，將那令簽亮了出來，上面正是曹二字，註解是猜七拳。」

張封一邊與翠霞輕薄，一邊笑著說到：「凜弟難得，即便捉到曹也是個人兒。別說七拳，便是七夜，這翠雲也要陪上。」

翠雲故作撒地啐了張封，便和長孫凜三啊五啊的猜起拳來。那兩掛耳墜兒似打鞦韆般晃著，手臂上的玉釵也磕得叮叮咚咚地想起來。緋紅連輸了三拳，將那酒喝下后，一時酒吃急了，腮上飛起了兩片紅雲，一雙水盈盈的眼睛不住往長孫凜面上溜去。

長孫凜也沒做回應，只是和張封他們喝酒敘話。雖大家好惡不同，但那「贏得青樓薄倖名」的揚州艷事，倒也被張封說得相當有趣。期間翠雲趁機幾次整個子依在他上，要他今夜留宿於此，長孫凜只是微笑拒絕，這不過是逢場做戲的應酬罷了，況且家裏還有一個憐卿正等著他回去。

這時門外是一陣嘈雜聲，除了一個男子惡狠狠的怒罵聲外，便是鴇母連連道歉的聲音。

翠雲聞言便嚇了一跳，扯著翠霞說道：「姐姐，怕是那趙家公子來找了，若是讓他瞧見我在這陪兩位公子，可如何是好呢？」

翠霞也是慌張地偎到了張封懷裏，張地看著他，這三個男子只知道張家家世雄厚。

長孫凜倒是疑了，這楊柳院雖說沒有怡院那樣有太子撐腰，也是長安一大院，怎麼也會有後臺撐腰，怎麼會如此怕那男子呢？

「兩位公子可是不知，這位公子名趙節，乃是長平公主之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侄兒，平日盡幹些惡事，被人稱為長安四霸之一。這倒也罷了，他在那床第之間有……疾。且對翠雲妹妹霸道，不許與別的男子*。」翠霞皺著眉頭說道，若是平常人家，還有衙門管管，可們這些風塵子，也只能自吞苦水。

「疾？」長孫凜疑地問道，本以為此人無法人事，翠雲在他耳邊一陣耳語，這才知曉這疾便是現代人所說的「*」。這翠雲也不臊，便是起邊一腳，出了一大條慘不忍睹的道。

啪！張封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他雖也是個浪公子，卻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心中為這些子打抱不平。李德開心中也是惡氣填，心中憤懣。再加上外邊傳來的惡罵聲越響，他們憤憤地要出去找這人討個說法。

沒等長孫凜等人走到樓下，便是被一群手拿著齊眉短的家將給團團圍住了。

「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跟我趙節搶人。」只見一個著闌衫頭戴氈帽的男子惡聲說道，此人高不過七尺，眼凹腮陷，眼大而無神。

「笑話！這楊柳院又不是你們趙家開的，憑什麼翠雲姑娘就只能跟你好呢？」兩家都是皇親國戚，因此各自都不示弱。

那鴇母看兩個世家公子如在院鬥起來了出了人命，那可是賠上腦袋也擔當不起的，便趕往樓上找人去。

「呸，別以為你張封一個軍監監就了不起了？我趙節還不看在眼裏。這樣也好，今兒個便是教訓教訓你，最好是把翠霞也拉過來，兩姐妹一起陪我則是更好，哈哈哈哈！」趙節年喪父，母親長平公主又改嫁給楊師道，他與太子承乾好，平日裏仗著東宮權勢狐假虎威。

張封被他如此一激便是惱怒，正與對方拚命之際，卻是有一個著冠服的老走了過來。

「二位公子，請勿衝。若論姻親關係，大家都是一家人，怎可因為一些小事而手呢？」那老見那些家將準備擁上，便連忙阻止道。

「你是誰？！此事與你何干？！」正在氣頭上的兩個人幾乎同時怒道。

「老夫弘智。這楊柳院乃是齊王李佑的朋友所經營，因此希兩位公子能化干戈為玉帛，給老夫一個面子。」弘智捋著鬍子說道。

哼！兩個世家子弟狠狠地怒瞪了對方一眼，因為弘智是妃的兄長，齊王的舅舅，所以他們便沒有繼續爭鬥下去，這仇是結定了。

長孫凜本想上去幫張封兩把，卻是看到這老出來阻止。聽到對方自稱是弘智，其後又說到齊王李佑，便想到了史上生的齊王叛事件，心中頓是警覺起來。即便是弘智盛邀請，他也是擺擺手，與張封李德開掃興離開。

而楊柳院的樓上一個雅閣，一老一眼睛一直盯著兩位公子爭鬥的全部過程。

「哼！算長孫凜那小子好運，趙節這蛋也就是紙老虎一個。」

「你這個混賬東西，上回若不是你魯莽行事，你爹我好端端的一個計劃怎會被長孫無忌那東西給破壞掉。如今還得到這裏來求他人。事不足敗事有餘！」老聽兒子這般泄的言論，心中甚是不爽，痛罵了他一頓。

夜已深，長孫凜和二人分手后便兀自騎著馬回到家中。他本想將今天所生的事告知長孫無忌，後來想父母應該已經睡，且父親這幾日余怒未消，沒給他什麼好臉，便自行回到自己房。

單憐卿因有孕在，此時已是沉浸在睡鄉里，黑長的睫輕輕掩著，櫻紅的角掛著令長孫凜心迷的淺笑。

長孫凜嘀咕了一聲，鑽進了被窩裏，擁著單憐卿的*，細細溫存著。

被人那人的睡態所吸引，他此時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嘖了一聲，索支起左手撐著頭，盡的欣賞著單憐卿的海棠春睡圖。

單憐卿似乎覺到郎的存在，睡姿側睡狀，*依著長孫凜，瀑布般的長，散著如麝的幽香，漫掩著姣好的臉蛋以及香肩，如櫻桃的小輕輕地吐著如蘭的氣息。

長孫凜看得不住俯下頭，輕輕地磨著單憐卿的頰，右手進被裏，小心地著雪白如脂，似綿羊的*，腹部雖然因為孕微微隆起，但這卻是讓他覺十分幸福。

這個子對他付出了全部的毫無保留的和溫，為他懷了孩子，讓長孫凜真真實實的覺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單憐卿的額頭，聲說道：「憐卿，我你。」

單憐卿忽地睜開眼睛，雪白整齊的貝齒輕輕地咬著長孫凜的下頷，笑著嗔道：「我才不你這風流鬼！」

長孫凜笑著將的軀摟在懷中，問道：「憐卿，你怪不怪我？」他的意思是問怪不怪他花心，雖然單憐卿已經知曉他與其他子之事，但兩人似乎一直在迴避不談這些事。

單憐卿與他同床共枕多日，自是明白他想問什麼，嘆了口氣，了他的臉，沒有回答，只是幽幽地反問道：「上次害了你三百士兵死亡之事，你怪不怪我？」

「不要想太多，你不過是上輩人的仇恨中一顆棋子，正如士兵是戰爭里的一顆棋子，他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選擇。」長孫凜輕輕著的一頭秀。

「不過既然你已經嫁到長孫家來了，不準再想那些七八糟的事，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給我生個胖娃娃。」

憐卿地依偎著長孫凜，眼裏含著幸福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