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豪門抱錯（12）

齊未明好奇的點進去，都沒打開聲音，就立刻嚴肅了神，變得格外認真起來。

這小大夫好厲害！一手急救做得沉穩且準，一看就是有真功夫的。

齊未明把進度條拉到前面，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齊未明也是會中醫的。齊父本就是中醫館的老大夫，所以齊未明從小就耳濡目染。可惜的是，齊未明雖然勤，但在中醫上的天賦不高，後來還是大學接了西醫之後，才意外發現自己的天賦優勢。不過即便如此，他扎實的中醫基礎也依然給他帶來了不好。

行家看門道，齊未明看程歡的方子，自然能看出更多的容。在看程歡緻的模樣和上公子哥的腔調，總覺得他有點眼。

“未明哥，吃飯了。”門外，聶曉紮著圍喊他。他看齊未明一直盯著手機不言語，就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可齊未明敏的收起了手機。

“不該你看的別瞎看！”齊未明冷聲說了一句，順勢出去吃飯。然而屋裡的聶曉卻委屈紅了眼圈。

程歡長相太招眼，他一下子就記住了，在對比自己，更加顯得他小家子氣又十分醜陋，心裡就更難了。

聶曉想著，眼眶裡的淚水搖搖墜。客廳裡的齊未明看見，眉頭皺的更。忍不住質問了一句，“聶曉你活幹完了嗎？怎麼磨磨蹭蹭還不走？要我請你出門？”

“走，我這就走。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給別人添麻煩就心裡有點數！”

“對不起，實在是太對不起了。”聶曉慌慌張張的奪門而出。直到跑出老遠，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他才忍不住按住了口，低聲嗚咽起來。

路人看見了，都覺得他哭得有點可憐。

然而齊未明卻只覺得這個聶曉神經病。

齊未明和聶曉早幾年哪會就認識。聶曉的父親是齊父的病人，之前找齊父看病，齊家看他家窮都沒收錢。

結果齊未明這頭一出國，聶曉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跟來了。可出國機票多貴呢？聶曉有這錢怎麼不給父親先治病？

然而這話齊未明在機場就問過了，聶曉卻說他把自己賣給一個什麼會所當爺，父親的藥錢已經有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齊未明倒也沒有瞧不起聶曉什麼。就覺得你都找到法子，就用勞還錢唄。

可萬萬沒想到，這聶曉的作一套接著一套，竟然莫名其妙的跑去和程父哭訴，隨後程父看在齊未明的份上，又借錢給他贖，答應讓聶曉給自己收拾屋子做飯作為還債。

所以大家都這麼善良了了，這個聶曉到底還有什麼可不滿的？天天過來幹活都一副哭喪著臉。

齊未明頓時覺得食全無，放下筷子又把之前程歡的視頻打開看了一遍。只覺得人和人真是天壤之別，他看那視頻裡的小大夫比自己還小幾歲的樣子，人家都能救死扶傷了。

嘖，看看這方子開的，比那些老大夫都不想讓！

齊未明板著臉把程歡的藥方記錄下來，打算等明天程父過來的時候給他看看。他覺得程歡很厲害，如果可以，他很想把程歡拉到自己的新藥研究小組裡。他們現在缺一個對中醫系統瞭解深的人，他覺得程歡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可惜的是，此時的齊未明還並不知道，他欣賞的程歡，就是和他抱錯的那個二世主。傳言裡最不學無五毒俱全那一個。

至於這會還在C城的程歡也同樣看到了網上的視頻。

“程哥，咱們是不是得走了？”蘇燁趕詢問程歡，心裡卻埋怨那個店員有病，好端端的幹嘛把程哥的視頻放到網上。

倒是程歡還淡定，安了他們幾句，“對，咱們是要走了，不過不用擔心，咱們到省城那頭到C城都用了兩天，他們至要明天中午才能找來。”

“萬一什麼私人飛機？”

“不會的，”程歡失笑，“現實裡哪有那麼多有私人飛機的大佬。這年頭燕京一個停車位一年都好幾萬，你說弄個私人飛機場得多錢？有錢人的確有，可戒毒學校和我那個表弟絕對不是這種有錢人。”

“那咱們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元益你去問問你媽和甯甯，願不願意和咱們一起去燕京。”

“會不會太麻煩？”元益有點擔心。

“不帶走才是真麻煩。留你在這就是活靶子，只帶你走萬一戒毒學校那邊有人找來了怎麼辦？”

“那我這就去。”元益趕去找他媽和妹妹。

一開始，元益母親還不想走，後來元益把自己是逃出來的事兒說了一遍之後，元益他媽立刻改變了注意。先是把自己家的房子房本委託給弟弟弟媳婦，接著悄悄找了律師，把元益的六十萬拿出來。準備和元益一起走。

“程哥，給。”元益拿到存著，第一件事就是把錢給程歡。他知道程歡手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結果卻被程歡推了回來，“收好了，這你是父親留給你的。哥還養得起你。”

“可……”可你不是我親哥。後面半句話，元益說不出口，但道理卻是這個道理。他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他怕自己給程歡添麻煩。

程歡了他的頭髮，“一筆一筆都給你記著呢！等你以後掙錢還我。”

元益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後手抱住了程歡。把頭靠在了程歡的肩膀上。

“哥，我這輩子跟定你了。我會努力掙錢的。”

“先好好念書，不是要當大夫？”了元益的頭，程歡轉頭去忙活別的。可在大門口遇見了站在哪裡的蘇韶。

“怎麼了？”

“不怎麼。”蘇韶搖搖頭，盯著程歡看了一會才像剛才元益那樣抱住程歡，一字一句的在程歡耳邊認真說道，“程哥，這輩子，我的命都是你的。”說完蘇韶就跑開了。

程歡先是一愣，接著就明白了蘇韶那句話。這些孩子……

程歡歎了口氣。就是因為他們一個兩個都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程歡才越來越放不下他們。哪怕一開始，程歡出手照顧只是因為任務，可在接過程中，這些半大孩子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程歡的模樣，程歡也是真心喜歡他們。

很多時候，救贖這兩個字是相互的。

站了一會，程歡收斂思緒，然後趕其他人收拾東西。他們行蹤暴，不能在這邊多留，得想法子立刻往燕京走和那些過來圍堵他們的打個時間差。可即便如此，在臨走之前，程歡還是單獨把向盼了出來。

之前他們商量去燕京的時候，其他人都很果斷，只有向盼有一瞬間的猶豫。程歡便覺得他心裡藏著事兒。

再加上向盼平時沉默寡言，是個不怎麼說話的，也很說自己的過去，程歡對他就更不是那麼瞭解。但是他卻意外看到過兩次向盼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的場景。

這麼看，到不像是個沒有家的，反而像是有什麼顧慮所以不能回去。這麼想著，程歡找到向盼。

“這次走了可能五六年都不會離開燕京了，你真的不回家看一眼嗎？”

“我……”向盼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搖搖頭。

“為什麼？和哥說說？”

向盼沉默了半晌，有點哆嗦的開口，“那我說了，程哥你別趕我回去。”

“什麼意思？”

“我……我和元子燁子他們不一樣，我不是被陷害的或者被騙的，我，我是自己上那玩意的。”

“你是自願的？”

“也不是完全自願。一開始是被騙，後來就是我自己作死。”向盼艱難的把自己的事對著程歡和盤托出。

出乎程歡的意料，向盼的老家竟然也在C城。

不過和元益不同，向盼家庭條件不錯，家裡是個開飯館的，倒是有幾個錢。向盼的父母忙，一天到晚不著家。向盼小時候是心，知道心疼爸媽工作辛苦。可等到叛逆期時，就開始心裡不平衡了。

“掙錢掙錢掙錢！給我開個家長會就這麼難嗎？我考了全校第一名呢！”初一第一次期末考試，向盼拿著績單在學校從下午五點等到了晚上十點半，最後只等來了家裡的保姆。

“然後我就發了，覺得他們越不在乎我，我就要越要讓他們因為我著急。”

“蹺課、上網、去蹦迪、熬夜ktv唱歌，能幹的我都幹了。他們回來的次數終於多了，可惜只有罵。之後我恨急眼了，乾脆就什麼都。在迪廳，我喝醉了，酒裡被下了藥，就……”

“我一開始是害怕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沉迷了。再後來，為了花錢買，我還過家裡的錢和東西。”

“我爸媽發現了，去戒毒所又怕我留下案底，就把我送進去戒毒學校了。”

“我是自己活該。”向盼說著說著，抬頭膽怯的看了程歡一眼，“程哥，程哥我知道錯了，你別嫌棄我。”

程歡一言不發，向盼心裡怕的不行，他慌忙的拉住程歡的袖，得站不住，幾乎要給程歡跪下，語氣更是帶著絕的哭音，“程哥，我肯定聽話，我再也不會了。你別攆我走，你要是不要我，我……我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我已經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