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豪門抱錯（22）

“好， 好， 我這就去！”管家慌得不行， 趕去打電話。

齊未明留在原地，只能盡可能的讓程父的上本直立，免得被嘔吐卡主氣管。可其他的作齊未明也不敢貿然手。他主攻醫藥學，急救方面這方面並不是他擅長的領域。而且他經驗太，針對突如起來的急癥，沒有相關檢查報告上的數值作為依據，他連判斷病癥都不能。

完了，這是要出事。原本還在那哭鬧的程博義他媽趁機找機會溜走。而程父病倒也讓程家一團，並沒有人注意。

程家老宅臨近京郊，救護車過來需要一段時間。可急癥這種東西， 一旦發開來，就是在和時間搶命。

“爺您不是也是學醫的嗎？”眼看著程父越來越虛弱，管家急紅了眼。可齊未明卻不敢手。

“我不是學這個的，我是真的不會，連最基本的病癥都判斷不出來。”齊未明也十分挫敗。

他從進校門起， 就一直沉迷藥劑學泡在實驗室裡，沒有太多的臨床實習經歷。所以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程父痛苦的掙扎和息，本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刻，齊未明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廢， 學了這麼多年的醫， 怕不是都學到了狗肚子裡。

而旁邊的程歡卻一直冷眼看著， 半晌沒有出聲。他能救， 但第一次不想救。

之前沒有和程父面對面，程歡雖然覺得程父對原不好，但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厭惡。可眼見為實，他這次是真的被噁心壞了

程家家大業大，孩子就是延續祖業的工。有用的給錢、給資源，沒用的就連關注都懶得多關注一眼。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表弟，說幾句挑撥離間的話，就能自顧自的認為自己養大的兒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歸究底，程父覺得原不好，說白了就是原不能像齊未明那樣為程氏製藥添磚加瓦罷了！

所以這樣的人，怎配為人父？又有什麼資格養孩子呢？

以往程歡最見不得的，最不能當做兒戲的就是人命。可這一次，程歡卻莫名沒有以往的擔憂。

他在替原不值，也心疼原坎坷。

蘇燁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從後面把程歡抱住了。

“程哥，不行咱們走吧。”蘇燁把程歡抱得很，他第一次覺得這個能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的哥哥其實很瘦也很孤獨。

可程歡卻很快回過神來，“不能走，等送他去醫院再說。”

蘇燁沒言語，但卻把程歡抱得更了些。希用自己的溫把程歡已經涼的心染上點熱乎氣。

最後，又過了十多分鐘，老宅外終於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程歡和齊未明兩人一起跟上了救護車，至於管家則是帶著程父的書開車趕完醫院。

只能說程父命大，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還依然命無憂，可基礎檢查做完了之後，兩個參與治療的主任醫師臉卻都不是很好。

“大夫是特別嚴重嗎？”管家張得不行。

“主要是麻煩，還有就是恢復期的時間。”醫生指著剛出來的CT報告，盡可能用最簡單易懂的句子給他解釋，“程先生是腦溢，原發高引起的左顳右基地節區出。”

“這……”齊未明接過片子看完後臉也不是很好。

“爺，怎麼說？”

“搶救過來是肯定沒問題，但是後續中風的恢復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大概多久？”

“怎麼的也要小半年。”

“那不行，程家現在都在先生一個人上撐著。如果先生病這麼長時間，程家就完了。”

主治醫生聽完，也跟著皺眉琢磨了一會，然後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你們家認不認識擅長中醫的老大夫？如果有，可以來一起參與會診。之前兒研所那頭有個小二突發中風的，就是用的這種方法，西醫急救，中醫調理，好像半個月就能正常說話了。”

“還可以這樣？”管家一下子心裡有了底。

中醫，中醫……他在腦子裡篩選著可用的人，結果卻發現厲害的幾個能搭上邊的這回人都不在燕京，而在燕京的他們恐怕聯繫不上。

“那怎麼辦？”管家看著齊未明。

“或許可以找程歡！”齊未明下意識說出了程歡的名字，可說完之後就恨不得狠狠自己一。

程父做什麼？程家對他做了什麼？程歡如果想救，在救護車來之前就會出手。可他只是冷眼旁觀，這說明，程歡本不願意。

可管家不管那些，他讓屬下去調查了一下，確認程歡真的醫不錯之後，他直接求到了程歡面前。

“程歡爺，我知道您對先生有不滿，可急況急理，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先生就這麼躺在這。”

“我不是燕京醫院的大夫。”程歡提醒他。

“但他們說您可以參與會診。”

“爺，看在先生這麼疼您的份上，您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啊！而且程氏製藥上下幾萬名員工，一旦程家出事兒，他們可就都沒有飯吃了。”

所以就因為這些原因，他就必須得救程父？至於“疼他”這兩個字更像是個笑話！

疼他就是讓原了二十年的假紈絝，疼他就是養蠱表弟坑了原從小到大的跋扈名聲，疼他就是在得知親生兒子可以繼承家業的瞬間拋棄了原。

這就是程父給的疼，虛偽得令人想要又噁心。

程歡又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原殘留的絕緒，還有六張如出一轍的崩潰的臉。當時原打了多個電話來著？好像有二十多個吧！程父但凡接到一個，都能改寫悲劇。事實上呢？一個聶曉就能讓他連回個電話的工夫都沒有。如果程歡不來，就是無條人命！而那戒毒學校裡，後續還會在添無數條人命！

可現在呢？管家竟然告訴他，程父不能出事兒，否則程氏製藥上下這麼多員工就沒有鐵飯碗了。可當初原向程父求救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對程父說一句，你得救他，你要是不救，他的夥伴就都得死。

好，很好，程歡再次想起來原那個願，希孝順兩位父親。不都嚷嚷著生恩養恩？那就通通還清，以後一拍兩散！

至於兩位父親盼兒子好，原本程歡還以為是什麼浪子回頭的狗劇，現在才看出來，他媽的不過是“我們只是更另外一個兒子，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們”的噁心戲碼。

不過他們放心，孽緣也是緣，他會替原活的很好，更會替原好好孝順他們。

程歡這頭想的清楚，可旁邊的蘇燁卻已經炸了。就在管家想再次上去勸說的時候，他立刻擋在了程歡前面，“你別他媽以老賣老！”

管家皺眉，立刻就想反駁。可程歡卻手把蘇燁拉到了後，護住了他。

“都說兩句，你確定要我救嗎？”程歡看著管家，眼神意味深長。

“謝謝爺。”管家畢恭畢敬的鞠躬。他也知道自己在程歡，可到底程歡和程父是父子，哪裡又有隔夜的仇呢？

可程歡卻像是看懂了他的想法一樣，突然就笑了，“不客氣。”

他笑得溫和，可管家卻莫名心慌，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再也挽回不了了。然而程歡卻沒有理會他，只是轉頭問旁邊的大夫要檢查結果，“我看看片子。”

“好。”主治大夫也有點懵。程歡他們其實都認識。原因無他，當年程博義找人給程歡辦住院醫師和從醫資格證的時候，就是從燕京醫院這頭找的人。所以整個醫療系統的人都知道程歡就是個假大夫。可現在程家竟然程歡來治病，這有點太扯了吧！

可很快，程歡就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確有真才實學。他在拿到片子的一分鐘，就得出了和CT科主任如出一轍的診斷結果，甚至比主任的那個還準。

接著程歡號脈，一樣不到五分鐘就給出病癥原因，“風中於髒，痰熱閉。”

“那咱們怎麼做？”就這麼兩手，主治醫生就看出程歡的確厲害，趕拉著他加會診。

可程歡卻搖頭拒絕，“你們正常急救，剩下的我來。我可以全程配合。別當誤時間了，救命如救火。”

“好好好！”主治醫生這頭立刻人做治療準備。

程歡也把自己需要的東西吩咐下去，“我要一套三棱針，還有一套毫針。快去拿！”

“好嘞！”護士們跑的飛快，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程歡也已經準備開始了。

做好消毒之後，程歡幾乎不用思考，拿起三棱針重刺十宣，十二井兩個位，同時破開程父雙腳腳趾放。目的是激末梢神經，減輕。

“有下降趨勢！”那邊一直觀察數值的護士趕告訴程歡結果。

“知道了。”收起三棱針，程歡這一次換了毫針刺程父素髎，人中，關，足三裡等位，由上而下，目的在於引下行，防止腦疝形。

“就這樣就可以了嗎？”主治醫生詢問程歡。

“不，前期針灸要一天兩次，等晚點我還得再來一次。”

而那邊西醫的準備也已經做好，很快藥和必須的治療手段也一併用上。然而這次，有了程歡的輔助，急救過程順利的不可思議。

等到第二天四點，程父嗓子的痰湧大減，四肢搐也隨之緩解，已經可以喂水了。但是還在發燒。

“三十八度五，溫一直降不下去。”這不是好事，主治醫生也有點頭疼。

“不要，我來開方。”程歡提筆開藥，“降氣火之升騰，清痰熱之必。用這個藥方就可以，去抓藥。”

“是！”護士再次拿著藥方下去，程歡就留在病房裡守著。

第三天，程父已經不在嘔吐，痰鳴消失，瞳孔也不在大小不一，高熱退了。

“這是要轉好了。”

“嗯，方子也換換。”程歡刪減藥方，把其中兩味藥效太過烈的藥去掉，換更加溫補的。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四天中午，程父終於睜開眼看人，但是還不能說話。

他似乎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場景，看見程歡的瞬間就像拉住他。

“冷靜，你現在不能激。”程歡沒躲，可語氣並不親昵，就像普通的大夫對待病人。

程父張開，發出虛弱的聲音。

“等好了再說。”程歡並不看他，了護士過來，號脈之後，對藥方又一次做了刪減。

終於到了第五天早晨，程父已經能夠開口說話，只是不利索。

“好厲害！”主治醫生和護士檢查完之後，都忍不住朝著程歡豎起大拇指。

程歡點頭，“的確不要了，回去接著吃這服藥，大概十劑就差不多了。後續西醫調整就可以。”

程歡說完，他就準備走了。他醫院待了五天，只覺得頭昏腦漲。程父見狀連忙打算起，卻被管家攔住。

“你去哪？”程父喊了程歡一句，那意思程歡離開程家什麼都沒有，不好好守著他還要在外面飄著流浪？

可程歡語氣極為平靜，“藥膳館。”

對，還有藥膳館，程歡還真不是沒地方去。程父恍然，直到過了好幾秒鐘，才大著舌頭接著問，“你這是怪我？你當時逃出來的時候本就沒聯繫我，我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

出了什麼事兒？程父這一句話把屋裡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了程歡上。然而程歡的回答卻和一掌狠狠在程父臉上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