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霜寒》第25章

第24章 飛霜神駒

吳所思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妃面惶急,一拍桌子道:“他們這是要燕然造反啊!”

星城中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幕後之人”, 尚未可知, 卻實打實住著當年先帝爺的侍, 大太監盧小凳。

雲倚風皺眉:“盧小凳?”

“是。”老太妃道, “他自就陪在先皇邊, 算是頭號心腹,先皇駕崩以後, 盧小凳便請旨離宮, 將王城的家產田地悉數變賣, 回到星城頤養天年。”

先帝駕崩時, 邊只有盧小凳一人, 都說了些什麼,文武百沒聽到, 後宮嬪妃也沒聽到。有心之人便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說當今天子李璟其實並非先帝中意的儲君人選,又說先帝當時已在彌留之際,卻仍強撐著一口氣, 命盧小凳速速擬旨, 要將皇位傳給當時遠在西北邊塞戍守的蕭王季燕然,同為皇子的李璟聽聞此事,立刻就帶兵強闖寢宮,活活氣死了先帝爺。

雲倚風猶豫:“可……”

“我知道, 這事絕不可能。”老太妃歎道,“且不說我的外族份, 就憑燕然早已改姓過繼,先皇即便心再喜這個兒子,也不會再令他改回李姓,接手江山,可傳聞再荒謬,也架不住燕然軍功顯赫,旁人有心挑唆。”

這些年,民間對季燕然的世頗有些猜測,不過此時顯然不是詳細探討蕭王長史的時候,雲倚風道:“先皇彌留時說過的話,只有盧小凳一人清楚,此時佛珠舍利分明在王城,王爺卻帶著一個叛逃要犯出現在瞭星城,對方八還會他去找盧小凳,到時候消息一旦傳開,就越發難以洗清了。”

“太妃。”吳所思道,“不如我先去將舍利子拿回來,此斷不能由旁人獻給皇上。”

“我也去。”雲倚風道,“這是不宜聲張,那些商人更不能放走,省得走風聲。”

老太妃點頭:“那就有勞二位了。”

吳所思連夜清點一百兵,埋伏在了城西大宅周圍。屋燈火明亮,那兄弟二人依舊守在舍利子旁邊,毫不見瞌睡,一直在神采奕奕商量著要去找哪位大引薦,好順利進宮獻寶。雲倚風輕盈落在窗外,左手只輕輕一翻,兩枚牛毫銀針便刺破窗紙,瞬間沒兩人脖頸。

頓時鼾聲震天,方才還在唾沫飛濺的人,轉眼就橫七豎八趴在桌上,夢裡還在砸吧著見皇上,升發財娶媳婦。

雲倚風將舍利子揣袖中,轉離開小院。

見他已經得手,匿在屋頂的王府暗衛打了個手勢,吳所思立刻一聲令下,帶人攻了進來。

“有人——”最先發現的守衛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就被倒在了地上。這批兵是由季燕然手把手教出來的,戰場殺敵個個以一敵百,更別說是對付這種混飯吃的小嘍囉,殺用上宰牛刀,不消片刻就捆了一院子。

而直到這些人被丟上馬車“隆隆”帶走,周圍幾家的鄰居也還依舊在酣睡中,並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只迷糊覺得今晚比起往常,像是格外吵鬧了些。

“怎麼樣?”老太妃正等在院子裡頭。

“這是舍利。”雲倚風從袖中取出來,“至於那些商人,一個沒網,全帶回來了,老吳此時正在地牢裡審。”

“辛苦你了。”老太妃總算松了口氣,拉著他的手將人帶進屋,又道,“我方才一直在想,舍利失竊一事關乎皇家面,朝廷原本是希瞞著的,所以至今只有寥寥數人知,可恰是因為這樣,心懷叵測的人才有機會利用燕然的行蹤大做文章,現在星城中也不知況如何,我實在心裡難安。”

雲倚風想了想,道:“不如我們主將消息傳開吧。”

皇宮裡頭遭個賊,面也失不到哪裡去,況且舍利子現已被尋回。比起蕭王殿下前往星城找盧小凳謀造反的傳聞,還是找舍利子要更加順耳一些。

老太妃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而且事要傳得越早越好,省得被對方搶佔先機,我明日一早便差人去做。”

“若太妃放心,煽風點火這種事,就給我吧。”雲倚風笑笑,“王城裡有不風雨門的暗線,門路極廣,平日裡負責尋找線索,這種時候,也能用來散播消息。”

兩人正在說話間,吳所思也敲門進來,道:“那些人不經嚇,一聽我們是家的人,就什麼都招了。”

這兄弟二人祖籍閩地,原是到王城來販鞭炮的,想趁過年期間賺一筆小錢,卻沒想到在途徑雲山城時,遇到了一名中年男子,對方自稱是山西富戶,前幾天剛從一名盜墓賊手中收了些古玩,其中有一枚佛珠舍利,本以為只是普通貨,可底托上的花紋怎麼看怎麼不對,像是皇家的東西。

這故事雖編得百出,莫名其妙,卻扛不住兄弟二人實在沒見過世面,一忽悠就信。對方又說這或許是宮裡失竊的寶貝,自己不敢留在手中,求二人能幫忙送回王城,隨便給哪位大人,或許還能得一筆賞錢。

雲倚風問:“然後他們就迫不及待,來王城發財了?”

“是。”吳所思哭笑不得,“他們算是膽大的,聽了對方幾句舍利和國運,就覺得自己即將要為大樑功臣,一到王城就迫不及待打聽著要買房買地。那人還額外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用來雇傭守衛。”

雲倚風歎氣:“堂堂蕭王帶兵滿大樑找舍利,數月一無所獲,最後卻被這麼兩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混混送進了宮,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對方這安排還真是……缺德。”即便沒有星城與盧小凳,整件事傳出去也著實丟人。而且還有一點,商隊與守衛皆是臨時找來的,即便皇上起了疑心,嚴刑拷打,一樣找不出任何線索。

吳所思問:“那下一步該怎麼做?”

“儘快傳開消息,說舍利在星城。”雲倚風道,“我即刻去找王爺,不管現在星城裡局勢如何,只要舍利能出現在那裡,一切就都還有解釋的餘地。”

“可從這裡到星城,最快也要半月時間。”老太妃擔憂,“來得及嗎?”

“來不及也要去。”雲倚風道,“風雨門的大弟子就在王城,我已經差人去傳了,往後太妃有事儘管吩咐,他知道該怎麼做。”

吳所思靈一閃,話道:“走道的確需要半個月,可若能翻過萬古山,那七天就能到星城。”

“王城附近的那座雪山?”雲倚風道,“的確,是條近路。”

“是近路沒錯,可萬古山哪裡是能隨便翻越的。”老太妃道,“雲門主雖輕功好,可馬不行啊,總不能一路都靠著雙腳走過去,總要歇息的,那樣反而更冷更慢。”

“不如試試王爺的飛霜蛟。”吳所思提議,“它本就是極寒戰馬,再再陡的山地,也能如履平地。”

雲倚風看向老太妃:“王爺的戰馬在王府?”

“就在後院的馬廄裡。”老太妃猶豫,“可那飛霜蛟子極烈,除了燕然,旁人一下都要發火,軍營裡那麼多人,只有小林子上回在戰場上傷時,被它勉強馱過。老吳都不行,淩飛不信邪,了一把,也險些被它踢斷了肋骨。”

雲倚風問:“我能先去看看嗎?”

“好,我帶你去。”老太妃站起來,“不過你可得小心,別被它傷到。”

此時天已經微微發亮,馬夫正在準備草料。雲倚風推開後院木門,遠遠就見一匹銀白的高頭大馬正站在那裡,形結實流暢,四蹄穩穩踏在地上,黑目如寶石鑲嵌,馬尾與鬃泛出金屬微,看起來同最的銀緞一樣。

雲倚風贊道:“果然是好馬。”

“王爺十七歲時,在野林子裡足足守了三個月,才將它馴服。”吳所思提醒,“千萬小心。”

“嗯。”雲倚風答應一聲,試著慢慢靠近它。那飛霜蛟聽到聲音,只懶洋洋將頭擰過來,瞥了他一眼。

吳所思扶著老太妃站在遠,又重複了一遍:“苗頭不對就趕跑!”

雲倚風上答應,心裡卻並不覺得飛霜蛟對自己有敵意,他試著將手過去,用指背蹭了蹭那的鬃,臉上也出笑意。

他很喜歡這匹漂亮的大馬。

飛霜蛟十分乖順,一站著任他,後頭被舒服了,索將整個臉都強行湊過去,還打了個輕快的響鼻。

老吳目瞪口呆:“活見鬼了不是。”

老太妃大喜過:“天意,天意啊。”

雲倚風抓住馬韁,翻騎上馬背。

飛霜蛟輕鬆出柵欄,帶著他就要往外跑。

“等等啊!”老吳跟在後頭追,“事還沒說完!”

急什麼,回來!

“門主。”風雨門的弟子也來稟告,“大師兄求見。”

“讓他到前廳等我。”雲倚風落在地上,將飛霜蛟重新牽進馬廄,對它道,“我們待會再出發。”

大馬甩了甩尾,一路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相當……也不是知是不是老吳眼花,總之他覺得,這馬像是相中了雲門主,怎麼含脈脈的,將來八還會跟著去風雨門。

先前說什麼來著,王府的家底子啊,你看看,現在馬都沒了,以後再打仗,王爺怕是只有騎驢的命。

風雨門的大弟子名清月,生得眉目端正,十分俊朗,雖只有十八歲,為人世卻沉穩老練,雲倚風向來最疼他。這回派往王城,本是為了打探另一件事,沒想到事剛做完,人還沒來得及回春霖城,就又有了新任務。

雲倚風將事大致於他待了一遍,又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都遵從太妃與吳副將吩咐,可聽明白了?”

“是。”清月領命,“師父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正好,你也留在王城過個年。”雲倚風拍拍他的肩膀,“有勞。”

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雲倚風在清晨時分,策馬離開了王城。

除夕將至,沿途路過的每一村落,皆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不過他現在要做的,是將這些非凡的熱鬧都遠遠拋在後,心無雜念,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星城。

橫貫在面前的雪山,巍峨高聳,白冰雪與黑山石相雜,峰巔終年雲霧繚繞。

“走吧。”雲倚風微微俯,在飛霜蛟耳邊歎了口氣,“這回可就全靠你了。”

大馬長嘶一聲,如奔雷閃電般,一蹄踏碎了那層層冰雪。

雲倚風只覺側風聲呼嘯,眼前不斷飛掠過細小的冰晶,在大氅裡的指尖被凍得刺痛,臉頰更是冰冷,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路。

飛霜蛟卻是越跑越暢快,它本就是雪地戰馬,跟隨季燕然在漠北待了這些年,雖說也沒憋屈,骨子裡到底還是喜歡冰天雪地的。行至途中,它覺到背上的人已經放鬆了馬韁,像是將所有的信任都給了自己,於是越發癲狂興起來,仰頭長嘶一聲,向著那陡峭山路就沖了過去。

的馬蹄如鋼釘般鑿上大地,似驚蟄春雷,震得山中其餘冬眠野在夢中也一驚。砍柴人遠遠看去,但見在絕壁之上,一匹銀白神駒正在極速奔跑著,似乎只一眨眼的時間,就已落山谷,如輕雲倏而飄逝,靈巧又不留一痕跡。

……

大年初二,星城外。

“可算是到了。”林影翻下馬,仰頭看著那青石城牆,“早知道會遇到雪崩,倒不如晚兩天再出發,省得在山裡白白耽擱許多天,還凍壞了兩匹馬。”

“沒出大事就好。”季燕然道,“走吧,進城。”

這裡是大樑繁華重鎮之一,客棧自是不缺。眾人安頓下後,林影將周明帶到季燕然面前,問道:“周副將,星城也來了,下一步呢?”

“按照先前說好的日子,還得有兩天。”周明答道,“到了初四那日,我自會告訴王爺,該去何見面。”

林影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樣。”

周明道:“主子是真心想同王爺合作,我只是區區一枚棋子,能有什麼花樣可耍?林將軍多慮了。”

他態度不卑不,說話邏輯清晰,看不出有什麼疑點。

季燕然放下茶杯,命人將周明暫時帶了下去。

林影問:“王爺怎麼看?”

“都來瞭星城,不管是真是假,總要會一會這位傳說中的幕後主使。”季燕然吹了吹茶沫,片刻後又問,“星城的地方,若我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張孤鶴?”

“是,他可是個好,剛直不阿清廉如水,更不畏強權,百姓極為戴。”林影道,“王爺想見他?”

“罷了。”季燕然道,“你我又沒其它事,何必打擾,還是先讓這位張大人安心過年吧。”

日暮之後,星城裡一片寂靜。

季燕然靠在床頭,不自覺地,就又想起了遠在王城的雲倚風。

也不知太醫院裡的那些老頭,有沒有替他找出解毒的辦法。

白鬍子一個賽一個長,總得有些真本事吧?

若治不好……治不好,想起那雲裡霧裡的靈芝,蕭王殿下又開始頭疼。

找不到舍利子,衛烈就要掉腦袋,可若找到了,對自己而言,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當真要命。

初二之後再過一天,便是約好的大年初四。

周明道:“仙路,門口有歪脖子柳樹的那戶宅院,主子正在裡頭恭候王爺。”

季燕然一笑:“還當周副將又要推三阻四,沒想到這回竟如此爽快。”

“王爺說笑了,主子可是時時刻刻在盼著見王爺,又豈會推諉。”周明道,“不過我有個要求。”

季燕然點頭:“說。”

“王爺武功蓋世,所帶人馬也不,我是跑不掉的。”周明道,“可否解了我的繩索?否則被主子看見,怕又要說我窩囊。”

林影嘖嘖:“沒看出來啊,你還注意自己的形象,不過這繩子橫豎只是個擺設,解了倒無妨。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要求嗎?”

“沒有了。”周明低頭,“王爺請。”

仙路距離客棧不算遠,穿過幾條巷子就是,街口那株歪脖子柳樹也甚是醒目。

大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院子裡頭安安靜靜,不像是有人。

“主子。”周明在院中道,“客人到了。”

話音剛落,屋裡就傳來板凳挪的聲音,腳步聲愈近,門簾被一把掀開。

是一名瘦矍鑠的老者。

“王爺,林將軍?”他疑地打量著兩人,在看清周明後,面又一白,“周……怎麼你、你還活著?”

“不是吧?”林影瞪大眼睛,圍著老者轉了兩圈,“盧公公,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惦記著謀反呢?”

“林將軍,話可不能說啊!”盧小凳臉一白,“什麼謀反,這是要株連九族的。”

“不是你我家王爺來議事的嗎?”林影攬住他的肩膀,裡埋怨,“我說公公,謀不謀反暫不論,先把舍利出來吧,衛烈可還在家裡眼盼著呢。”

“我哪來的什麼舍利。”盧小凳越發哭無淚,“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公公當真不知道?”季燕然笑道,“不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周副將可是再清楚不過,不如給他解釋。”

話音剛落,外頭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大門被“砰”一聲向兩邊撞開,兩列兵如水湧,領頭之人跑得氣吁吁,正是星城的地方張孤鶴。

一見到他來,周明面一變,低聲對季燕然道:“王爺,我們被發現了。”

“張大人。”季燕然面不改,“你這大過年的,不好好待在家中,帶兵跑來空宅做什麼?”

“回王爺,下今晨接到報,說……”張孤鶴頓了一下,“說在這大宅裡,會有反賊謀集會。”

“什麼反賊,什麼謀啊。”盧小凳平白遭此污水,險些又急禿幾分,“我是來這裡買蘭草的,不是說這裡有稀罕蘭草嗎?結果客商沒見到,剛一進門王爺倒來了,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兩句,張大人就又沖了進來。”

“王爺。”張孤鶴繼續道,“按照大樑律法,若事關反賊,無論大小虛實,皆要一五一十上報朝廷。”

季燕然道:“本王知道。”

“嘶……等等,不對啊。”林影指著周明的鼻子,“你是不是存心騙王爺,來與盧公公見面的?”

張孤鶴也厲聲呵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周明跪在地上,咬牙道,“我若如實招了,可能免去死罪?”

張孤鶴許諾:“若你肯如實招供,本自會在奏章多提一筆,若確有立功,聖上自然也會酌考慮。”

“是。”周明看了眼季燕然,狠狠道,“王爺此番來找盧公公,是想問明當年傳位旨一事!”

他這話擲地有聲,張孤鶴卻怒斥道:“胡言語!王爺若想問如此私之事,又為何要在昨晚主找到府衙,讓本帶兵在此候著?”

周明聞言臉一白,扭頭看向季燕然。

林影還在旁邊替盧小凳順氣:“沒事,沒事啊公公,你可千萬別暈倒,等會我就帶你到集市上買蘭草去。”

季燕然挑眉:“怎麼,周副將不繼續演了?”

張孤鶴怒不可遏:“來人!給本將這逆賊拿下!”

他雖是文人,嗓門可著實不小,這一嗓子傳到巷外,連雲倚風也心裡一,顧不上再找大門,飛就落院中:“王爺,舍利——”

季燕然有些錯愕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看清院局勢後,雲倚風剩下半句話都噎了回去,只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嗯”。

我就來了。

“勞煩張大人,先將周明押府衙地牢,本王稍後再審。”季燕然轉過頭,又對林影道,“陪盧公公去衙門將事說清楚,好生送他回家。”

張孤鶴與林影各自領命離開,院中也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兩個人。

雲倚風疲力竭,坐在院中臺階上活筋骨:“原來王爺也不傻。”

季燕然卻看著他擺上的跡皺眉:“你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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