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燕市家裡， 高勝的父親高長遠已經辭掉了群南的工地工作， 扛著大包小包趕來了這裡。

這一趟路途奔波， 他的心中卻激不已。新年時周家爸媽就準備開設的新店找他談了很多次，終於還是將他給說了。高長遠對個戶的世界沒什麼認知，對周家爸媽所說的一個月能賺好幾千的生意也是半信半疑， 搖的主要原因還是工地太辛苦。烈日天暴曬，雨雪天抗，每天拉車搬磚爬上爬下風雨無阻， 幾年下來， 他的已經累出了不病。關鍵是今年群南的工地可見的艱難，樓還在蓋， 工資卻發不出，工頭連人都不想招， 索直接糾集了一批團隊去外省。

那樣就離酈雲更遠了，比起去外省， 哪怕工資低些，他也更樂意來燕市，至他兒子在這裡， 自己做生意又自由輕鬆。更何況照周家爸媽那意思， 開店賺的錢沒準比他在工地還要多呢。

周父的概念就是餐飲業生意太忙，夫婦倆主要忙著弄吃的，很難兼顧廚房之外的經營。店裡涉及到金錢方面管理的工作他們沒法完全親力親為又不放心隨便招個人，倒不如找個知知底的。高長遠跟他們認識了許多年，兩家孩子從小就玩在一起， 對對方的一切知知底，首先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另一則高長遠品行也確實不錯，在群南工地兢兢業業那麼多年，為人一直老實誠懇，風評良好。

因此夫婦倆勻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潤，是將他給拉了過來，高長遠心之後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也不肯白拿份，前段時間聽說周家爸媽正在燕市尋找店面，便趕忙寄了一千四百塊過來，這已經是他能拿出的所有積蓄。

一方老實，一方淳樸，這樣的兩家人撞起來的自然不可能有什麼齟齬。周父這幾天帶著高長遠去看過了他們夫妻倆挑選的店址，高長遠十分的滿意，恰好這會兒裝潢已經到了尾聲，他輓起袖子就去幫忙一起搬傢。

林驚蟄先前忙著工作和學業，並不知道店的事兒，知道後也跟著去看了一眼，事實上，他對這幾位中年長輩的果決和效率是有些意外的。

不得不說，先前的他實在太小看了他們。他一度以為要讓這幾位叔叔阿姨離他前世的憾結局須得他功有所資本後才能辦到，卻不知道他們竟然只是缺一個恰當的機會而已。周家爸媽雖然從前只是個工人，魄力卻一點不小。從頭到尾，除了旁敲側擊和推波助瀾外，林驚蟄對他們的事業發展幾乎沒有給出任何實質的幫助，可偏偏他們的事業如此迅速就發展了起來。

新店就在離家不遠一街口。這一塊離燕市大學梧桐大學和周邊幾個有名的大學都不遠，後頭便是他們現如今租住的社區。這塊社區的規模現如今在燕市已經可以說是數一數二了，街口還鄰著城東的兩條大街，因此周邊的人流絕對織，不必擔心客源問題。

店面不大，幾十個平方，隔開廚房後大概只能擺開六七套桌椅。但也正是因此，店鋪的租金不高，剛剛好容納在了一個周家爸媽所能承的範圍里。

位置和價格都如此合適，哪怕讓林驚蟄來找也不能找到更好的了。在金錢方面，周家爸媽沒有向他提出過任何求助，他便也沒有管太多。林驚蟄雖然悉高勝和周海棠的為人，對他們的父母卻未必知達底，年人的社會只有他們的規章，金錢牽扯過多未必是好事。

眼看一切都在正軌上，他便也放心地做起了甩手掌櫃，不去關注，只偶爾從鄧麥無意的幾句話里瞭解當下的進程。

鄧麥八卦天王的地位一直不崩，他就好像比別人多長了一雙眼睛和耳朵似的，對什麼犄角旮旯里鮮為人知的消息都有門路打聽到。近段時間，他最關注的就是燕市商界私下裡對林驚蟄跟肖馳矛盾的傳聞。

也不知道是從啥時候開始的，總歸長青的那趟考察結束之後，燕市地產界就流傳出了一個大八卦——迅馳地產和始於地產的兩個老總鬧掰了。

事傳得有鼻子有眼，人聽得深信不疑，據說導火索是考察活里一次住宿活上的安排疏忽。興許是以為自己不重視，尊嚴到了挑釁，總之就連那位一向喜怒不形於的肖總都生氣了，第二天直接被組織人代高峰破門而阻擋爭執！

兩家公司一家背景神規模不小地位超然，一家風頭正勁手段雷霆作風神，統統不容小覷，互相之間掐起來那可是個大新聞。

綜合優勢，這場角力里明顯迅馳地產要略勝好幾籌，一時間不人都跳出了始於地產地王倒賣利潤上億的神話，開始重新謹慎評估起這家企業來。

雖然這讓原本怪氣的眼紅者相對減了很多，但鄧麥仍舊有一些擔心，開車時表憂愁：「林哥，您該不會真的跟肖總鬧掰了吧？這些天迅馳三五不時地來消息約您出去談事兒，您怎麼一次都不答應啊？」

兩家公司的三角地開發項目已經簽約完畢，正在走落項規劃程序，迅馳地產發起了好幾次邀約，林驚蟄都讓鄧麥給推了。

林驚蟄掀起眼皮掃了前頭一眼：「我去乾嘛，項目還沒落下，見多了說不準要走風聲。」

「那也該互相聯絡一下嘛。」鄧麥道，「要不別人還都以為怎麼著了呢。就連代總上回都問我，問你倆和好沒。」

聯絡？想那什麼才對吧。

就上次見面時肖馳那個慾火焚，無時無刻抓到機會就想搞小作的模樣，真是白瞎了那張凜然慾的臉。燕市這地方不同於長青，這裡人多眼雜，消息也走得快，在項目徹底落之前林驚蟄還真不想跟肖馳見面，萬一被人看出點什麼拿來做文章就麻煩了。

他閉目作養神狀，朝鄧麥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

其實在他心底深，最近一段時間沒有答應肖馳的幾次邀請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擔心再次面雙方會尷尬。

男人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他們衝卻又理。

一如林驚蟄，和肖馳接吻廝磨時覺無比得好，因此他在當下很難抗拒親的接，甚至毫不排斥更進一步。上一次在長青的招待所里，要不是代高峰橫一桿，林驚蟄都已經拆開安全套了。

但澎湃的激之後，不再蟲上腦，理智便會順勢回爐，林驚蟄想得也就更多起來。

首先就是兩人的關係。

確切的說現在迅馳和始於兩家公司已經於合作關係了，未來的事業往來只會比現在更多，兩家公司的決策層發展出這種超出正常範圍的關係很難說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往好的說，或許會讓雙方的親度得到提高，可往壞想，炮友鬧掰反目仇的事並不鮮見，一旦發生，造的後果也會比純粹的商業決裂要更大。

更何況就肖馳那個人……

林驚蟄結合了自己一直以來對對方的印象，越琢磨越覺得不樂觀。他確實滿意肖馳的，對方的面孔氣息和辦事兒時生又彷彿與生俱來的調手段很能勾熱他原本冷的，大上那一次而短暫的接直到現在仍讓他午夜夢回時心難耐。紓解需求對男人而言非常重要，可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為此去冒巨大的風險。

認真說來，肖馳這人他一直捉不。對方有時候表現得像個傻，但在他人（比如鄧麥方文浩）的評價里，卻又很明顯高深莫測。坊間對肖馳這人的傳聞很多，托邊有個八卦之王的福，林驚蟄幾乎全都聽過，但唯獨缺桃發方面的新聞。也正是因此，他越發不敢對肖馳的態度輕易下結論。

因此理智告訴他在雙方對此事的評估出來之前，他應當盡量避免和肖馳面。

誰知道肖馳約他幾次是想談什麼呢，公事肯定不可能，用腦子想想也知道了。倘若是約炮，說真的林驚蟄還真的不太想拒絕，可覆水難收，約完之後雙方的關係便永久不可逆轉了。更有可能是肖馳想撇清干系，比如解釋上一回自己是一時衝什麼的大家不用放在心上然後一笑泯恩仇淡忘往事，這就更不用見面了，自己推拒幾次邀約對方必然就能理解自己知趣的潛臺詞，雙方還能避免面對面尷尬上一場。

他想得太多，腦仁就疼，各種利弊權衡完畢，越發覺得暫時不見面是個很好的決定。

更何況，他的生活中並不缺乏比紓解需求更重要的事。

從長青回來之後，吳王非和粱皮就聯繫了鄧麥，約定了雙方再次見面的日期。

林驚蟄把見面地點定在了燕市一商務酒廊。始於地產在燕市並沒有辦公地點，在家裡見面談生意也很不合適，林驚蟄覺得自己是時候該將公司的構架組合起來了，公司的攤子慢慢鋪設開，公務漸多，他和鄧麥也需要招募一批可以為鄧麥分憂解難的員工。

創業期是艱難的，尤其在缺乏資金的時候，像林驚蟄這樣慷慨且明確表現出投資意向的人非常罕見。為了促這場合作，粱皮這一次很有誠意，帶來了他們整個團隊的投名狀，簡直堪稱為孤注一擲了。

林驚蟄翻看著粱皮帶來的上一次他明確指出需要的項目短期發展計劃。這本計劃書寫得通俗易懂，雖然構架仍舊稍微有一些籠統，但卻明顯是花了大心思的。林驚蟄雖然看不懂裡頭的一些程序語，但理解商業規劃問題不大，他朝對面渾都充斥著張的粱皮道：「你們第一步打算做網址整合？」

粱皮趕忙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才解釋：「確切的說是捆綁整合業務，先靠這個組織起一批用戶，然後開發用戶通訊業務。」

現如今的網絡從業者對這種業務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林驚蟄卻恍惚覺，這不就是後世各家都在各出奇招推廣的搜索引擎和傳訊件嘛。

但粱皮的意思，明顯只把前者用作了跳板，並真正不當回事。仔細想想林驚蟄便也理解了，這年頭電腦用戶不多，搜索的意義無非就是讓這批人不必一個字母一個字母費勁兒地輸網址而已，很難有人在此時就看出裡頭的商機。

但林驚蟄並不強求，在當下能提出這樣的概念並實施行，粱皮他們的能力已經比大多數人強得多了。

這是一個合格的投資對象，更何況付出的代價也在林驚蟄承範圍之，他合攏文件，點了點頭，算作了確定合作意願。

他問：「很好，公司註冊了沒？現在有沒有東？」

聽到這個問話，粱皮便知道了，他的心都險些從裡跳出來，趕忙道：「沒有沒有！還沒有註冊，但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非凡網絡科技’，現在還沒有被人註冊！」

非凡？林驚蟄朝旁邊的吳王非瞥了一眼，對這兩人的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創始人友誼堅固絕對是一家新企業功的立足點，他因此越發滿意。最後的商談結果，林驚蟄出資共計一百五十萬，佔有「非凡網絡科技」百分之三十的份，吳王非和粱皮則各佔百分之三十五。但兩人承諾分別從自己的份里分出百分之五來分配給同期共同參與創業的興趣小組員，至此，三人的佔比例徹底平均。

林驚蟄無法達到完全控，但對這個分配沒什麼異議。且在三足鼎立的表象之下，粱皮也保留了一點點自己的小心思，顯然是為了防範門外漢投資人未來對公司專業項目指手畫腳。

林驚蟄看這個小年輕那點忐忑無害的小手段，心裡還欣。互聯網科技方面的技他一概不懂，相比較擁有技卻不太擅長外的吳王非，他這個擅長商業發展卻對科技一竅不通的門外漢更不適合管理一家技型的企業。粱皮是最合適的管理人，他能懂得使用自保手段，遠比傻乎乎托付真心的要好。在商場上隨意托付真心的管理者，恐怕只需要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風浪，便輕易就被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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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投資金額才一百多萬的小合作完之後便被林驚蟄拋到了腦後。接下去的幾天，他便忙著考察那塊三角地，盡量用稀薄的記憶去修改自己現如今對它的規劃。這塊地原本只有九萬多平方，做寫字樓夠了，蓋綜合樓卻有些尷尬。好在周邊靠近路面和里的一塊環形地塊的所有權掌握在迅馳地產手上，只需要割捨出靠近路面的一小部分，和這九萬多平方整合起來，便可以讓這塊尷尬的位置搖一變，為最適合建造商場的一塊寶地。

當代地產商人們對綜合樓還沒什麼概念，但後世的商廈綜合卻已經發展了商業地產部最歡迎的存在。這種寫字樓和商場合二為一的設計充分利用了每一寸土地，早期這種模式還被人取笑過不如徹底的商場設計看起來恢弘，但這種優勢表現在了長遠的時里。市場瞬息萬變，商業地產利潤厚，但也同樣風險巨大，近十幾年還能撈幾筆大的，但後世發展趨向的網絡行業卻會逐漸佔據上風，給實商場造龐大的衝擊。

各大商場客流稀薄，門可羅雀，財力雄厚的還能勉強支撐，更多的小企業卻直接潰不軍了。直到那時，綜合樓的優勢才終於徹底顯現了出來：不論是繼續維持商業模式，還是將商場部分整改為辦公作用，寫字樓的存在，都為了這些開發商人們最為穩妥的退路。

而未來地價寸土寸金的燕市，一幢中央商圈黃金位置的寫字樓將會價值幾何？

說實話，其中不僅是金錢，這已經超出林驚蟄現在所能估算的範疇了。

項目審批通過的那一天，他正在為始於地產挑選合適的辦公地點，聽到消息後沒有片刻遲疑，直接驅車趕往了迅馳地產。

迅馳的高層幾乎都在，應林驚蟄的合同要求，他們將中心開發團隊全部灌注進了這塊地裡，即將到來的新挑戰讓所有人都躍躍試，包括平日里一向吊兒郎當的胡峰。

辦公桌的另一邊，是許久未能見面的肖馳。林驚蟄從面起就覺到了對方的目，裡頭火熱的溫度在他笑著同胡峰打招呼時存在到達了頂峰。

「驚蟄弟弟！」胡峰素來沒個正形，上來就給了林驚蟄一記擁抱，「約了你那麼多次都沒約出來，學校里也看不見人，最近都忙什麼呢！」

「怕走風聲，節外生枝，沒敢太高調，實在是對不起。」林驚蟄笑瞇瞇地同他寒暄，出口的理由明正大，聽不出一點問題，「更何況這幾天還談了點其他項目，又忙著找辦公點和招聘，想但實在是沒辦法。」

「其他項目？」胡峰聞言臉立刻變了，笑意越發熱切，「燕市地產還不夠大啊？驚蟄弟弟你又找到什麼發財的門路了？」

林驚蟄擺了擺手：「哪有那麼厲害，就是投資了一家做網絡科技的小公司，未來怎麼樣還都沒譜呢。」

這本來就是隨口提起當個閒聊而已，網絡科技這種新型產業大部分人都當做是個玩笑，沒料到他話音落地後胡峰竟然出了一個意外的表，還轉頭朝肖馳那邊看了一眼。

「你們……」片刻後他一臉奇妙地笑了起來，「你們真是……」

林驚蟄聽得不明所以，眼神中帶上了徵詢。

胡峰看了肖馳一眼，見肖馳盯著林驚蟄點了點頭，才開口解釋：「是這樣，半年前肖總也投資了一家網絡科技公司，跟你就是前後腳功夫，實在是太巧合了。」

他此前還一直覺得肖馳大概是被人忽悠了，對方公司用一個概念和百分之四十的份就弄走了迅馳將近三百萬的資金。但肖馳做的決定，他又沒置喙的餘地，因此心中腹誹了一段時間，只當這筆錢被吃喝揮霍了出去，再不提起。

可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又從林驚蟄裡聽到了這個鮮為人知的產業，一時心中的意外簡直難以言表。林驚蟄的能力他可一點都不敢懷疑，這是個走一步看二十步的主，城北那塊現在都還沒消退熱度的地王暫且不說，從二中路那塊三角地的合作上他就很明顯到雙方智商的差距了。先是肖馳後是林驚蟄，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必然？難不現如今聰明人都流行被騙投資麼？

胡峰不好奇：「林總您投資的哪家公司？不會跟我們是同一家吧？」

他心中終究有些懷疑，能從林驚蟄和肖馳的手裡弄到錢，這樣高的段位，那些什麼搞網絡科技的大小公司不會就是同一家詐騙集團吧？

林驚蟄也有些意外迅馳的遠見，畢竟後世沒怎麼合作過，他除了一個籠統的規模概念外，也是第一次知道對方竟然在地產之外這麼早就接起了其他行業。他道：「說了胡總您也不認識，就是一家小公司，還是我資金到位之後才正式立的，非凡。」

胡峰思索了一下，沒能從記憶中檢索出這個名字，也不確定自己詐騙集團的猜測有多大的可能，只能笑笑：「那還真不是一家，迅馳半年前投資的那家公司不朽科技，也不是最近立的，都已經經營好幾年了。」

好幾年的經營就經營出個山窮水盡到拉資金的下場，胡峰想到差不多前後腳立的迅馳地產現如今的規模，心中不越發不看好對方的前景。

不朽科技！？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林驚蟄卻立刻愣住了，連隨後落在肖馳上的目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不同於大約因為命運轉折本該尚未誕生就胎死腹中的非凡網絡，不朽科技前世在網絡公司里的就絕對不愧對它的名字。這家公司的影響力已經超出業範疇，滲進了普通民眾生活的方方面面里，最著名的就是通訊和遊戲產業。不朽的即時通訊業務自創立起便佔據了互聯網相當大的一塊份額，和後世另外兩個著名的通訊件三足鼎立，平分天下，林驚蟄還申請過它的客戶號呢，因為產業關聯，這個客戶號可以直接開通並登陸不朽的幾個大型遊戲賬號，林驚蟄雖然不玩遊戲，但邊的一些朋友卻大多都是它們的忠實擁躉。

在後來的諸多經濟產業峰會中，不朽旗下的幾大子公司都是企業主們目的焦點，林驚蟄依稀記得記憶里還有印象的一次產業評估報告里，不朽集團還曾以年度盈利422億的數據閃瞎過自己的眼睛。

這是商界公認的幾家互聯網巨頭之一，影響力大到CEO都腥風雨，一點點小靜都能引起無數的猜測和爭議，波及甚廣。

結果這家公司竟然是迅馳地產投資的？

投資過非凡網絡之後，林驚蟄也大概能猜測到肖馳的手段，現如今名不見經傳的不朽科技能拉到他的資金，不說絕對控，他拿到的份也絕對分量驚人。後世幾融資之後，不朽科技的份已經發展到手握皮的資深員工都能靠著分紅富得流油得程度，也難怪迅馳地產能穩坐地產行業巔峰不倒了。

他暗自嘆了口氣，心說重來一場，人與人之間的區別仍舊有如鴻。他還以為自己眼下投資非凡網絡已經是超越時代的先驅者，誰知早在半年前，肖馳竟然就快了他一步。合作的還是那樣一家未來就不可限量的對象。

他心中怏怏而驚嘆著，面上卻看不出什麼，只笑著朝肖馳道：「肖總遠見。」

肖馳毫無異樣：「林總也是。」

這樣短暫的眼神和語言流，除了視線比以往亮些，手上的轉珠子的速度比以往快些之外，肖馳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雖然雙方的關係多多有了點不同，但林驚蟄著實無法從對方的表現中通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測，因此也只能一如既往公事公辦，落座後開始洽談三角地的開發案。

過程很愉快，肖馳除了傾聽彙報之外基本不太說話，只偶爾提幾個關鍵的建議而已。迅馳現在的開發團隊則是他從海外邀請回國的資深建築團隊，對林驚蟄提出的綜合樓理念接度非常的高，這個概念雖然在國沒什麼先例，海外某幾個發達國家的首都卻早已經頗規模，好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們本就對此有些概念和經驗，再加上林驚蟄上輩子見多識廣提出的幾個新的亮點，開發團隊裡幾個專業的設計師靈迸發，討論得熱火朝天，敲定會議剛剛結束，便集告辭去核對數據實現概念了。

林驚蟄說得口乾舌燥，喝了口茶，轉戰肖馳的辦公室。

眾人一時沉默不語。

肖馳不說話，林驚蟄也同樣緘默著，他側靠在沙發上，端著茶盞瞇眼打量肖馳。

視線相對，誰也沒法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自己想知道的容。

林驚蟄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對了，從肖馳現在表現出的態度上，他看不出太多曖昧的容。炮友之間的慾氣息遠該比他們之間要骨和明顯，沒吃過豬，他也是見過豬跑的。

既然對方無意發展，他便也不多強求，事實上商業往來當然還是純粹一些才好整理完條例的胡峰推門出去了，林驚蟄使了個眼，鄧麥也領會地下去開車。

辦公室里只剩下肖馳和林驚蟄兩人，林驚蟄站起來，踱步到了窗邊，著下方燕市現如今灰撲撲的城建，思量片刻，覺得那個尷尬的話題還是不要提起的好，大家就默契地裝作沒有這回事吧。

打定主意後，他咳嗽一聲，預備開口告辭。

前方通的玻璃倒影里卻有形一閃而過，隨即背後上了一道炙熱的溫度來。

深沈的木質香氣充盈在了鼻間，這道上來的溫度隨即施加上了力量，肖馳自後背摟了上來，一雙有力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腰，然後低頭在他後頸凸起骨節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

林驚蟄還沒從自己深刻長遠的思考里，他茫然地回過頭來。

肖馳垂首親了親他的眼角，不帶一慾，只默不作聲地投以鋒利的眼神。

林驚蟄了一下，對方頂著自己後腰的位置並沒有邦邦的東西什麼的。

那他想幹嘛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