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豁然》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肖馳按響門鈴。開門的瞬間, 那位「矜持」的孩子就一個飛撲跳到了他上。

條件反出雙手托住對方結實翹的後, 他順勢在原地旋轉了一圈, 踏進屋裡的同時探頭在對方的面孔上落下一記親吻。

林驚蟄的雙了他,雙手摟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肖馳的手臂結實有力,穩如泰山, 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負重似乎沒有毫的不適應。炙熱的溫和渾厚的木質香氣一並湧來,面孔上的之離開,林驚蟄抿了抿, 心中盤桓起一濃重得化不開的奇妙緒。

剛才他在新家裡等候良久, 一直坐立不安,明明相當喜歡這屋子的裝潢, 卻偏偏本提不起興趣欣賞。門鈴響起的那瞬間,他的心彷彿也被一無形的風箏線牽引了過來。跳到肖馳上的作完全是下意識的, 等回過神來,又不免有些赧。

這樣的相於他們的關係好像有點太過親了……

但肖馳默許的吻和縱容的態度助長了他的氣燄, 林驚蟄在短暫的數秒之後就拋開了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他掛在肖馳上,粘人得像一隻崽, 就連肖馳換鞋和關門時都不肯下地, 非得對方這樣抱著自己走才行。肖馳親親他鼻尖,又親親他的下,心臟簡直化作了一顆帶草莓夾心的糖。他實在拿自己撒人沒有辦法,索拖鞋也不彎腰找了,直接抱著林驚蟄走向客廳沙發。沿途他的腳掌和地板接時發出規律沉悶的撞, 林驚蟄得意問他:「我新家怎麼樣?」

肖馳眼睛里只有他,連餘里也放不下任何旁的東西了,視線深沉:「好看。」

林驚蟄被他炙熱的視線看得忍不住想要躲閃,隨即便覺那兩只托著自己屁的充作支撐的手掌不安分了起來。的力度隔著子薄薄的布料熨得他渾發燙,部也時而被到,一下便熱了起來。他呼吸重了些許,手肘支在肖馳的肩膀上,垂下一隻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對方耳垂。

四目相對,鼻尖緩緩靠近,然後是

林驚蟄摟了肖馳的後背,垂首啓,手指穿進對方的發里,在口腔被那條靈巧的舌頭攻陷的瞬間,狠狠抓

一時只能聽到細舌糾纏時發出的嘖嘖水聲,林驚蟄像一叢被點燃的火焰,整個人都陷了前所未有的里。接吻還在進行中,他便將手迫不及待探了下去,將肖馳一不茍的襯衫扯出,手掌順著擺探了進去,在對方那幾塊致但不十分誇張的腹索。

肖馳猛然睜開眼睛,鋒利的眼神因為眼球逐漸爬上的顯得越發尖銳,林驚蟄卻不怕他,相靈巧的舌尖纏了他一把,然後垂眸投以挑釁的目

,將抱在手裡的人朝上顛了顛,肖馳腳步一轉,朝樓梯走去。

接吻時的唾角溢出,分離時因為糾纏太,發出輕微的聲響。林驚蟄垂首抵著肖馳的額頭,不由自主地盯著那張給予他強烈放縱勇氣的著上樓時的顛簸,氣吁吁問:「……套呢?」

「帶了。」

肖馳一路踏上三樓,擰開其中一間門,將林驚蟄重重拋到床上。

被丟下的人迅速爬起,跪坐在床上,他的眼睛還是潤的,還是紅腫的,此時卻壞笑著勾了起來,靈巧的手指撕開保險套的塑膠外封面。

一面撕,他一面垂眸掃了眼盒子上的文字,輕笑一聲。

肖馳什麼話也沒說,兩下扯開領帶丟在一邊,從另一邊兜里掏出一管狀的潤劑,丟到林驚蟄邊,然後緩慢地在了他上。

林驚蟄抬起一隻胳膊摟住他的脖頸,順從地仰面半躺在了床上,他支著手臂,拿著套盒的那只手從缺口裡出一連串小片片,側首咬在裡,然後轉回頭,視線帶著揶揄的笑意。

肖馳結上下,被他鬧騰得腹部都開始發痛,便突然到一如同鳥雀翅膀時輕的力道隔著子在上頭撥了一把。

林驚蟄磨蹭他的鼻尖,咬著套子有些不大清楚的說話聲從齒中流淌出來,如同一隻不安分的手指撥著肖馳的耳廓——

「L號?買大了吧?」

「你看?」肖馳氣去他說不出一句好聽話的,腦袋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熱焰,燒得他如同山林大火後一片焦土的平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他直接抬手拍了下林驚蟄的屁,力道不輕不重,發出輕輕的一聲「啪」。

林驚蟄立刻好像了天大的委屈,呸的一聲吐開套子:「王八蛋!」

然後在肖馳下裝模作樣地踢打起來,揮了幾拳,沒見掙反倒勾在了人家的腰上。

肖馳整個人都陷了這個足以人萬劫不復的甜的陷阱里,手掌順著盤在腰上的大緩緩向下方,他磨蹭著林驚蟄的鼻尖,意識都迷茫了,說話時都是直接從嗓子里吐出的氣音:「……打疼了麼?我幫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黏在了一起,輾轉時還能看到里翻攪的兩條舌,難捨難分。

林驚蟄的手指穿進肖弛的發里,指腹輕緩地著對方的頭皮,他難耐地了一聲,為自己里探進來的那只火熱的手。

肖弛一手索著在解他的皮帶,另一隻手拉開拉鍊,了進去。林驚蟄立刻被取悅到了,他抬了抬屁,分開與肖弛粘連的,眉頭微皺地息著,意識陷迷離,雙為對方手上每一個不同的而抖

肖弛被他一渾然天的放勾得魂都沒了,呼吸像被無形的力量驅使著,一聲重過一聲。叮鈴哐啷的響聲過後,林驚蟄配合的起腰,任何肖弛拽著他的腰朝下拉扯。

到肖弛作里的急切,他還仰著頭輕笑了一聲,在床單瞇著眼舒展。他失去束縛的赤而纖細的雙高高屈起,腳掌蹬在肖弛的肩膀上,宛若一柄拉開弦的弧度優的弓。

「艸!」

肖弛罵了句臟話,額頭滲出細的汗珠來,眼珠都泛起了紅。他著林驚蟄的大,突然轉著在對方的腳踝咬了一口。林驚蟄痛得輕輕嘶了一聲,卻沒有躲開,只是微微蹙著眉頭罵道:「你他媽屬狗的啊?」

肖弛嗤笑一聲,以往周的沈穩氣質然無存。他直起腰來,野般鋒利的雙目定定地盯著林驚蟄,同時手解開自己的皮帶。

「本來……這會兒……應該吃喬遷飯的……嘶,你他媽輕點!」上那人突然像被餵了藥似的激起來,林驚蟄被面朝下按在床上無法掙,只能順從地著前頭爽上天的和後背從脖頸一路到脊柱的親吻。他意識迷離地抱怨著,肖弛稱不上練的作里帶著天然的迫力和野,拓張時偶爾過於激落下的啃咬讓他恍然中有種自己正被野媾的錯覺。粘稠的潤劑將他的間弄得漉漉的,甚至順著會流到了大

覺的地方被到越來越多,林驚蟄抓著下墊著的被子憋不住發出急促的息和低微的

他他太會了,肖弛按住他抖腰,從背後上來,張咬住他脖頸後的一塊皮息聲低啞深沉:「是不是這裡?嗯?是不是這裡?」

肖弛的胳膊像是裝上了馬達,擺得越來越快,林驚蟄整個人繃了,呼吸急促到好像沒有了間隔,如同乘坐上了一輛逐漸升到頂端的過山車,全神貫注只為等待發的那一刻。

失重在瞬間侵襲全,恍若無數電流衝擊進,他崩潰地尖了一聲,然後痙攣著夾了那兩手指。

林驚蟄發過後渾力地癱的被褥中,被這前所未有的快刺激得不住抖,肖弛死死地盯著他的以應,手指在絞的腸道中仍舊飛快地作著,接著數秒之後,林驚蟄鬆弛的再度繃,前方洩過一次已經疲下來的又一次流淌出了大

這令他如同死過一場,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猙獰地搐著雙隨同肖弛的作而痙攣。

肖弛科於出手指,他垂首親了親林驚蟄汗的臉頰,然後用漉漉的手指拆開一個保險套為自己戴上,小心翼翼地進那已經被兩次高拓和得潤而鬆的巢中。

林驚蟄意識模糊,還未從方才的刺激中回過神,只因為些微的疼痛微微皺起眉頭,手用微不足道的力量推拒對方近的小腹。

但那雙鬆無力的手上的和與其說是拒絕,反倒更像是甜

肖弛迷著他失神的模樣,下被食髓知味的腸道一寸寸絞,只覺得心理上的快甚至還要比生理上的更令他難以抗拒。

「驚蟄——」

「我進來了——」

他的雙手虛虛握著林驚蟄纖細的脖頸,大拇指輕輕按在對方因為撞時的疼痛和快不斷吞咽的結上。這裡是如此的脆弱,彷彿只要稍稍用上一些力氣,就會被碎。

肖弛擺腰肢,隨即加快頻率起來,他的下腹和林驚蟄的後反復撞著,將那一屁都攪合了粘稠的泡沫狀。

指腹在那片上沈醉地著,林驚蟄不時溢出的低啞使得他同時到在那之下聲帶的輕微震

肖弛垂下頭,咬住那張得另他心難耐的,狠狠吮吸了幾口。

然後松開幾窒息的林驚蟄,神恢復溫,鼻尖沉醉地撞對方的。

我的。

肖弛盯著林驚蟄近在咫尺的,微微掀開的眼簾中投向自己的迷離目,心底深潛藏著的那只張牙舞爪的巨篤定而堅決地嘶喊——

都是我的。

林驚蟄疲倦地睜開眼時,才發現他倆剛才太過急切忘了拉窗簾。已經夜,憧憧樹影映著月的清輝打了進來,一派安詳靜謐。

這裡是整棟房子視野最好的一片區域,前主人將這裡裝潢主臥,林驚蟄便也沿用了他的設計。類似圓弧形的落地窗面朝東泰湖,可以將樹影間波粼粼的湖面盡收眼底,主臥床鋪位置是最好的觀景臺,林驚蟄一時看得怔然——

這樣的夜景,看多了卻不免到孤單。

隨即熱的鼻息噴灑在後頸,他才回過神來,注意力回到了那黏著自己後背的溫度火熱的上,他的手進被子里試著掰了掰,但肖馳抱得太,輕易無法掰開。

這樣的深夜裡,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鼻息聲,林驚蟄的有一些不適和疲倦,但並不嚴重,他的神鬆弛了下來,索在肖馳的懷抱中轉了個,趁著明亮的月打量對方的模樣。

將林驚蟄撞得意識昏沉魂魄都險些離的力氣顯然不是那麼輕易發揮出來的,肖馳睡得很沈,他剛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勞者。

林驚蟄側仰著臉,目從對方高的鼻尖打量到那雙沉睡時安然閉攏的眼。肖馳的面孔廓很好看,即便從下方看上去也仍舊是俊朗的,他的頭髮在剛才的一番活中也被林驚蟄抓得沒了形狀,凌地攤在枕頭上。林驚蟄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洗澡,完事兒後兩人都很累,他連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都已經沒有記憶了。

在這樣的深夜中,驚醒後發現自己並不是孤一人真的是種莫大的安,林驚蟄抬起手,指尖在對方線條堅毅的下頜,眼神也溫了下來。

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了放在床頭櫃的座鐘。

快十點了!

他立刻手推搡還在睡的肖馳,但旋即被對方那只有力的胳膊又按回了床上。肖馳半撐著在林驚蟄上,還有些沒睡醒,在床上挪兩下,將腦袋埋進林驚蟄的頸窩。

林驚蟄被脖子上有一下沒一下舐著的舌頭撥得輕,尚未完全平靜下的很輕易又有了些覺。但他仍舊勉強出意志掙扎著要喚醒對方:「肖馳?醒醒,馬上快十點了,你不回家嗎?」

肖馳被他推得終於醒了過來,他抬起頭茫然地看了眼窗外的月,然後視線落在那口還在不停轉的時鐘上。

拉了一下頭髮,他困倦地瞇著眼睛朝林驚蟄的額頭和臉頰落下幾記親吻,然後抬手隔著被子安地拍了拍林驚蟄的。被子和發出輕微的聲,他下床黑進了浴室,接著昏黃的燈便過門玻璃亮了起來,裡頭傳來了嘩嘩水聲。

林驚蟄側躺在床上盯著門里灑出來的那點燈看了一會兒,他倒回枕頭裡,還能嗅到殘留下些許的對方上的氣息。幾分鐘後他爬了起來,打開床頭的臺燈,借著燈將床頭櫃上幾個拆開的保險套袋子掃進了垃圾桶里,然後沉默地將肖馳剛才幾件因為得太急直接丟在了地上的服撿了起來,抖開,丟到床上,方便對方一會兒直接穿。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吹風機嗡鳴的靜響了起來,林驚蟄聽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鑽回了被窩里,背朝著浴室的方向躺下。

片刻後後背傳來浴室門被開啓的聲音,除機運轉的嗡鳴從門中洩出來,隨即被重新關的大門擋在了另一頭。肖馳趿拉著拖鞋走近,聲音中還有睡意:「你不洗澡嗎?」

林驚蟄有些疲倦,他想等對方走了再洗或者明天再說,因此並未回頭,只敷衍了一聲:「困了。」

肖馳只嗯了一聲,另半邊的被子輕微抖,窸窸窣窣,一沐浴後帶著蒸騰水汽的熱意從背後撲來,然後近,環繞。

肖馳手環住他的,臉磨蹭了一下他的頭頂,然後就這麼安然停下——

了。

對方的呼吸聲也逐漸變得均勻,林驚蟄靜靜地等待了片刻,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搖了搖對方的:「你不回家嗎?」

「啊?」肖馳被他反復從倦意中弄醒,費力地睜開眼看著他,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由十分費解,「我不在這呢嘛?」

他實在困得不了,說完這話後眼睛又閉了起來,但雙手仍下意識將懷裡那瘦削的軀摟了。

林驚蟄怔怔爬起來,手肘支著,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肖馳洗完吹乾後沒有用定型的捲髮蓬鬆凌地舒展著,像一匹陷沉睡的歸巢野

剛才攤在被面上的那堆服被對方上床的作重新掃到了地上。

腰間攬住自己的那只手有力而強壯,每一寸的都在散髮出融融暖意。

林驚蟄垂下眼,朝下,然後轉,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臉頰在了對方赤膛上。

對方規律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鑽進他的耳廓里,反復震

他一直不斷運轉的頭腦,在這樣規律的節奏中,突然便生出了一亟待安眠的

******

第二天一早,林驚蟄在被驕曬得發燙的被窩里驚醒,爬起來時還有幾分茫然。

有些微的不適,但還可以忍,昨晚步驟細緻,他並沒有傷,只是力消耗比較大一些。

屋裡只有他一個人,房間像是被簡單收拾了一下,昨晚丟在地上的那些服全都不見了,那包圍了他整個夢境的渾厚的香氣似乎還有殘留,床頭櫃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一點。

他猛然回神,掀開了被子。

床頭疊放著幾件服,是他的,原本都該掛在帽間里才對。林驚蟄抖開來,意外地發現上子居然還是搭配過的,彩和風格都十分符合他當下的審

林驚蟄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進衛生間洗澡,洗臉時他的目迅速從置架上那並排擺放的兩柄牙刷上掠過:屬於肖馳的那把藍的是他親手挑的,已經拆封了,與他那把灰手柄的刷頭對著刷頭,如此渺小的畫面中竟然散髮出幾分近乎於「家」的味道。

他轉開目,回到臥室默默地套上那兩件疊放在床頭的服。

肖馳什麼時候走的?半夜麼?他居然都沒有發現,大概是因為睡得太了。

林驚蟄懶散地打開了新家寂靜的房門,但下一秒,樓梯傳來的腳步聲便打斷了他腦子里七八糟的思緒。

肖馳的影從拐角繞了出來,上已經套好了西服,赤著腳,看模樣像是在找什麼但沒能功,見到林驚蟄的瞬間眼睛就亮了。

「起來了?」他快步上前抱住因為看到他還在發愣的林驚蟄的腰,垂首落下一記早安吻,然後保持著相擁的姿勢自說自話,「家裡有沒有啫喱水?我找了幾個衛生間都沒找到。」

「啫喱?」林驚蟄盯著他蓬松的頭髮,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迅速掩飾掉自己臉上那幾分不自然的神,轉開游移的目,「啊,啫喱,嗯,你沒找到?」

肖馳:「沒。」

「哦,那估計就是沒有。」林驚蟄點頭,「可能鄧麥忘記買了。」

他又盯著肖馳上那套乾淨整潔的服,有些疑:「你這服是昨天的?沒弄皺?」

肖馳眼中泛起一點和的笑意:「當然不是,昨天的服我讓業送去乾洗了,這是我帶來的。」

他說完這話,便鬆開懷抱,轉為牽著林驚蟄的手,朝樓下走去。林驚蟄這才看到三樓樓梯的拐角放著一個他昨天本沒發現的不小的行李袋,肖馳還沒忘掉剛才的那一茬,關注集中在自己的髮型上:「啫喱我下午下班順便買回來,你喜歡什麼氣味的?薄荷的行不行。」

林驚蟄的重點卻劃在了「下班」和「回來」上,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買你用慣的就好。」

轉過兩層樓梯,終於到達一樓,他又愣了一下。

餐廳寬敞的桌面上,已經擺好了兩套餐盤,一鼎小小的砂鍋擺在桌子中央,周圍聚攏了幾盤簡單的小菜。

肖馳拉著林驚蟄在桌邊坐下,從砂鍋里為他盛了一小碗熱騰騰的粥,盯著他接過去,便轉了個靠在餐桌上側首盯著林驚蟄進食。

林驚蟄被早晨起床後所見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熱騰騰的稠粥落胃袋後,他才恢復了些許思考能力,有些複雜的視線落在肖馳著自己平靜卻難掩溫和的面孔上:「你還沒去上班?」

「已經遲到了,不差那一時半會兒。」肖馳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錶,理所當然道,「你慢點吃,我們十一點半出門。我先送你去公司——對了,要不要先去趟醫院?還疼不疼?」

林驚蟄咀嚼著抬眼靜靜看他,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肖馳便盯著他,垂眸勾出一個不怎麼清晰的微笑:「那就好。」

******

奇妙的同居生活就這麼毫無預兆又沒有理由地開始了。

在公司門口撞見從肖馳車上下來的林驚蟄的鄧麥還很是疑:「林哥,您今天怎麼跟肖總一起來的公司?」

林驚蟄被問得心中激跳,臉上卻仍舊勉力保持一本正經:「哦,一塊談點事。」

鄧麥不疑有他,立刻就信了,又將自己拿在手上的文件袋攤放在林驚蟄桌上:「對了,林哥,這是今早胡總親自送來的,就是迅馳地產和咱們公司聯合開發的那個三角地綜合樓方案。」

林驚蟄翻開來,才發現這也是一份補充合約,上頭甲方乙方正兒八經的,還公事公辦掛著林驚蟄和肖馳的大名,用專業而冰冷的詞彙點名雙方的利益合作關係。林驚蟄一邊看著,一邊便忍不住回想昨兒下午那簡直失了章法的胡天胡地,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注意力全神貫注在文字容上——

圍繞在三角地前頭的靠近二中路的那一片隸屬迅馳地產名下的U形樓房拆除申請已經批下,雙方接下來圍繞著綜合樓開發細節再開幾個頭會,工程差不多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迅馳地產的合作建築方已經準備到位,只需一聲令下便可以正式投工作,效率十分驚人。和這樣的公司合作無疑是一件非常省心的事,至雙方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糾紛。

看著合約上「甲方」一欄的名字,林驚蟄心中不由生出兩分繾綣,但翻閱完文件後,他仍是開口問了一聲:「有沒有請張律師來分析過?」

鄧麥立刻點頭:「張律師看過了,他說這份合同除了比較專業和犀利外,簽完之後對咱們公司並沒有什麼弊端。」

「那行。」林驚蟄這才放心地點頭,「去拿公章來吧。」

鄧麥收走那份簽好名蓋好章的合同,要離開時才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離開辦公室的腳步,轉朝林驚蟄道:「林哥,對了,有個事兒我差點給忘了。您還記得汪全嗎?就上回咱們和代總他們一起到長青,晚上吃飯的時候專程來包廂敬酒的那個?」

林驚蟄點頭:「怎麼了?」

「他早上聯繫我了,說自己人現在在燕市,想請您單獨吃頓飯。我跟他說的是您最近比較忙,不確定有沒有空。」鄧麥問,「您見不見他?」

林驚蟄眉頭微皺,那個汪全他還記得,做製造業的,好像跟齊清他們還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

這人約他吃飯是想幹什麼?林驚蟄實際上對他的印象還不錯的,這人知進退也有眼力,更難得是做人頗有一套,能搞好關係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他想了想,問鄧麥:「現在幾點了?」

鄧麥看了眼手錶:「十二點。」

「給汪總打個電話,問他吃飯沒。」林驚蟄道,「要是還沒,就約他一起吃個午飯。」

鄧麥點頭:「約哪裡?燕市賓館嗎?」

林驚蟄搖了搖頭,他是想跟汪全這樣的製造實業家關係近乎一些的,沒必要去那些華而不實反倒增加距離的豪華酒樓,琢磨了一圈,索道:「久沒去周阿姨那兒了,就約太街吧。」

******

街最熱門的小吃店,汪全站在門口,看著簡陋的門臉和瘋狂排隊的人群不由發愣。

他早就吃過飯了,但這一趟找林驚蟄另有要事,因此聽到邀約後仍說自己還著肚子。他本以為林驚蟄這樣的人,見人肯定是要找個豪華餐廳的,卻不料車子七拐八繞,居然停在了這樣一間小店門口。

林驚蟄若無其事地領他進去,正在忙碌的周媽媽看到了他,又驚又喜,趕忙喊店裡的高父出來領人進去。

小店顯然生意非常興旺,打開門簾,里的清涼空氣便撲面而來,大方的周媽媽已經在店裡安了立櫃空調了。

汪全有些茫然地隨同林驚蟄,又被帶上閣樓,落座後不由十分驚訝:「沒想到……林總您也會來這種地方。」

他看林驚蟄模樣,已經篤定對方是燕市哪戶人家的貴公子。這年頭出生富貴的小孩一個賽一個慣,就連汪全自家的小孩也是食不厭膾不厭細的,哪兒會來這種破破爛爛的門臉?

林驚蟄了雙筷子遞給他,卻笑道:「這是我發小兒家裡開的,我倒是覺得味道比那些什麼大酒店裡都要好。」

汪全接下筷子,聞言臉上不由出個贊同的笑來,可不是嘛。

他窮苦出,發家後才過上了幾年好日子,對林驚蟄的這一看法深以為然。大酒店裡能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上桌不就是喝酒嘛,喝倒了東邊喝西邊,那些個價值不菲的珍饈佳餚,在他看來反倒還不如記憶中年輕窮苦打拼時偶爾吃到的一塊大味道好。

因此平常沒有應酬時,他常常約幾個知己好友在長青幾家吃慣了的小店聚會,眼下這樣相似的仄環境,倒他對對面的林驚蟄生出了些許心理上的奇妙的親近

發小兒家開的店,聽起來就是那種只會帶關係不錯的朋友去的地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在這就不好喝酒了,本來還想敬林總幾杯陪個罪的。齊清他們做的事兒我前段時間在長青也聽說了……他們夫妻倆實在是不像話。早前他們要離開長青的時候我就勸過了……」

只是當時自以為自己找到了什麼大靠山的齊清夫婦一句好話也沒有聽進去。

齊清地產的招聘糾紛幾乎得罪了整個燕市房地產業,因此近段時間生意上頻頻被人使絆子,幾乎寸步難行。原本以為的靠山了死人,齊清和江恰恰終於發現收不了場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回頭朝姑且算得上是遠房親戚的汪全求助。

汪全管他們個屁!他吃撐了差不多!

但不管歸不管,他和齊清畢竟有親緣關係,這事兒也是人盡皆知的。未免被牽連記恨,諸如林驚蟄這樣先前同齊清他們鬥得不可開的當事人,他多也得當面來道個歉才行。

他難以啓齒地開了口,但還沒說完,就被林驚蟄手攔下了。

「您有什麼可道歉的?」林驚蟄輕笑一聲,目認真地看著他,「齊總和汪總您頂多也就是個遠房親戚,又不是您親兒子。更何況您也沒為他出過頭,冤有頭債有主,大家不會那麼不講道理的。」

他此言一出,汪全高高懸起的心這才終於落了地。

汪全嘆了口氣,有些激又有些無奈地說:「那就真要謝謝林總了。聽說代總那邊十分生氣,這次也不願意見我,林總您也是地產聯盟里的員,以後萬一有機會……還希您能在當中調停調停,為我解釋解釋立場。」

林驚蟄笑道:「當然。」

在燕市連了幾顆釘子後猛然得到如此心的對待,汪全當下只恨自己手邊沒有酒能敬林驚蟄一杯。樓梯突然傳來了一聲吆喝,他轉頭看去,一個方才一直在店裡忙個不停的中年男人端著個大托盤蹬蹬走了上來。

對面的林驚蟄笑著同對方打招呼:「高叔。」

高父哎了一聲,將托盤擱在桌上,哐哐哐拿出了好幾個鍋盤:「多吃點,你丁香阿姨和你周叔叔今早特地去菜市場稱的牛腱和牛筋,還有羊筒子骨,特別新鮮。」

濃郁的香味伴隨他揭開蓋子的作如同炸後的蘑菇雲那樣撲面而來,在狹小的閣樓間中回,汪全的眼睛盯在那個盛放了滿滿的羊骨頭的拌了大把香菜和蒜末蔥花辣椒油的搪瓷盆,神智都險些要被這香氣拉走。他中午吃了不東西的肚子毫無預兆地糾結起來,好像了三天那樣,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高父打開桌上的罐子,舀出一小勺裡頭的豆瓣醬澆在那疊被鹵深紅的切片牛上,笑著道:「你也嘗嘗這個,你丁香阿姨前幾天剛醃好的豆醬,拿出來多被吃,現在我們都不往外放了,就在閣樓盛一點。」

林驚蟄同他道謝,送走了他,高父臨走前不忘提醒:「不夠吃下來說一聲啊!羊湯味道可好了,還能下點鹼水面!」

林驚蟄應了一聲,也不當回事,他早上出門前喝了粥,汪全一酒味,也明顯是吃過飯才來的,這麼大一桌東西能不夠吃才有鬼了。

但回過頭來,他立馬便愣了。

汪全朝他投來眼的目抿著,眼睛時不時垂下去看一眼桌上的菜,一臉的言又止:「林總……咱們?」

「哦!哦!」林驚蟄趕忙擺手,「吧,趁熱都多吃點!」

汪全眼疾手快朝碗里夾了一骨。他是會吃的人,第一口就去嘬骨髓。濃郁的骨髓燙乎乎的,混合著厚重的湯吱溜一聲進口中,口即融,滲味蕾的每一個細胞里,香料恰到好卻不喧賓奪主的使用同輕微的羊羶味恍若天作之合。

他整個人都被這一口出乎意料的滋味浸了,咽下骨髓後半晌回不過勁兒來。

「這味道真是……」也沒空管吃相了,他張口直接用牙齒撕下一塊骨邊巍巍被燉到爛的羊的筋腱和鮮的瘦咀嚼時每一口都滲出濃郁的湯,些微的香菜和生蒜帶著另一種辛辣融其中。汪全這下完全明白這家店門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頂著烈日也寧願排隊的人了。

他連吃了半盆骨頭,連話也顧不上說,這才空出力去嘗一口別的菜。

塞進切得薄厚均勻涼拌調味恰到好的鹵牛腱,汪全咀嚼了幾口,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隨即打開桌上剛才那個罐子,舀出滿滿一勺的豆瓣醬,澆在一片牛上,包著塞進裡。

「唔——」

他一邊嚼,一邊雙眼放地點頭,問林驚蟄道:「林總,您吃米飯嗎?」

林驚蟄看他吃的那麼香,也有點了,聞言索點點頭,汪全便立馬跑去樓道那兒來兩碗米飯。

然後他在自己的那一碗上掏了個小窟窿,直接舀了好幾勺豆瓣醬倒進去,和米飯攪拌均勻。

「這豆瓣太好吃了!」他張開盆大口,筷子一拉,三分之一碗米飯便不見蹤影。汪全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問滿臉驚嘆看著他吃相的高父:「叔叔,您家這豆瓣賣嗎?我想買一點,帶回長青。我就著這個就能吃五碗飯!」

高父驚恐地搖頭,周媽媽一次就醃一小罐,這玩意兒都跟鹹菜似的限量供應,哪兒那麼多可以拿出來賣啊。

汪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不由一臉失

目送高父的背影離開,他憾地朝林驚蟄道:「這家老闆要是願意量產就好了,這些醬料鹹菜的市場,我估計比我現在造的電視機小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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