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聞導面朝演員的眉頭擰在一起。對方被他嚇得臉蒼白，本就張的孩在鏡頭前更是不能放松。

《真探》片場裡，新進組的小花林蓮娜正在聽聞一州講戲，這場戲跟祝良機和崔萱都沒什麼關系，他倆樂得清閑。林蓮娜隸屬盛世傳，出道拍了幾部偶像劇，這是第一次轉戰大熒幕。也不是聞導要求高，這姑娘的演技實在有些不忍直視。祝良機之前聽肖揚八卦林蓮娜是被投資商塞進來的，演的是個小角，聞導也不好因此鬧騰換人。今天這場戲NG了十二次，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第十三次，當林蓮娜同影帝目相對，前者哆哆嗦嗦了一下，眼淚居然嚇得掉了出來。

聞導一怒之下，煙拿返燙了。

祝良機：“哈哈哈哈哈。”

崔萱：“哈哈哈哈哈。”

看著平日把他們噴得垂頭喪氣的聞導吃癟，祝良機覺得真是滋滋。沒等他爽過三秒，聞導喊了他的名字。

聞一州：“祝良機來，用你平時那種目看著賀棲川。”他扭頭看了眼神黯淡的孩，盡可能製自己的暴脾氣：“小林你觀察一下祝老師的眼神，試著模仿他的神態。”

祝良機：“？？？？”驚。

崔萱簡直要笑死了：“你平時看賀哥什麼樣兒啊？腦殘的眼神？”

這場戲其實很簡單，林蓮娜甚至沒有臺詞。飾演的啞孩在六年前一個案子裡得到過陸恭的幫助，啞喜歡上了這個表面氣實則富有正義的警察，開始尾隨對方。這就要求看賀棲川的眼神同時現出狂熱和克制。

祝良機抓了抓頭髮，心說老子平時看影帝狂熱又克制？

在大太底下陪林蓮娜吃NG，賀棲川從頭到尾都沒說什麼。祝良機走過去與對方四目相，他試著想起第一次在電視裡聽見賀棲川的聲音、和弟弟一起去電影院看他的電影、這三年來他到大大小小的城市追賀棲川的路演……

“對，就是這樣！”聞一州非常滿意。祝良機見林蓮娜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像是恨不得把他燒出兩個來，他覺得好玩，衝笑了笑：“你有喜歡的明星嗎？”

孩一愣，旋即點頭。

“你把影帝想象你喜歡的明星，有一天他出現在你面前，你可以聽見他本人說話、也能讓他看見你。”祝良機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有淚痕，讓你助理幫忙？”

林蓮娜連忙應聲。

“不錯嘛，小夥子。”崔萱笑瞇瞇地看著祝良機走回來，注意到林蓮娜一直在看他的背影：“很會妹啊。

”

“那麼姐，”祝良機厚無恥：“我有沒有到過你？”

“你在開玩笑嗎？”一姐妖嬈地挑起紅：“我的好姐妹。”

“……”

所幸林蓮娜今天戲份不多，拍完那幾場後劇組又回到了往日的速度。公司最近給肖揚分配了新藝人，祝良機邊沒有助理、往常都是肖揚陪著他拍戲跑通告。帶新藝人要花不時間，不出意外最遲一周公司會給祝良機安排助理。沒人幫他領盒飯，祝良機正準備自己去，江恩拿著盒飯到了他面前，助理的手裡還有一盒潤糖和一瓶水。

“賀哥讓我給您的，”江恩說：“他說您下午臺詞比較重，現場收音，要保護嗓子。”

“謝謝，”祝良機有些意外地接過江恩手裡的東西：“替我謝謝他，也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

他總覺得江恩看他的眼神略微奇怪，但對方的一舉一都很禮貌，祝良機也挑不出什麼問題。片場另一頭，見江恩空著手回來，賀棲川向旁邊的聞一州指了指自己手裡最新拿到的劇本。

“吻戲？”賀棲川隨意翻了幾頁：“我記得原本沒有親戲，臨時加的？”

“是，”聞一州自知理虧，有些不敢看他：“製片方那邊的要求，他們說偵探和啞之間的衝突不夠，僅僅是窺探並不能現啞這個人的質，加場吻戲效果更好。”

話是這麼說，實際大家都明白這是有人想方設法給林蓮娜弄熱度，賀棲川出道以來親戲一直接得，他不喜歡，同影帝拍過吻戲的演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你要不要去問問崔萱？我親戲拍得爛，讓我親一個人還不如親塊石頭有覺。”一姐和他確實拍過吻戲，效果也沒他說得那麼慘不忍睹，實際上，賀棲川和崔萱在《黑暗往事》裡的演出還上過年度最佳吻戲提名。聞一州知道他不想演，但另一邊是製片人裡的大頭，他只能打趣賀棲川：“你前幾次跟祝良機對戲不是親嘛。”

賀棲川懶洋洋地笑道：“你把啞的演員換他我就吻。五分鍾舌頭夠不夠有熱度？”

“……”

話都說到這份上，聞一州也知道他是真不打算按照新劇本演了，導演歎了口氣，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賀棲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聞一州把手機給他他自己說。

下午的拍攝進行得很順利，最後一場戲對完，祝良機去化妝室卸妝。沒等他卸到一半，一姐的助理昭昭敲了敲祝良機化妝室的門：“祝老師，崔萱姐問你晚上去不去KTV。”

祝良機一頓。想起一個月前，也是一個這樣暗藏殺機的傍晚，昭昭問他去不去KTV，接下來便發生了一樁慘案。

他裝作不經意道：“都要去？”

“賀老師晚上有通告，除了他和導演都去。”

一聽賀棲川不去、昨日重現沒有可能，祝良機立即道：“跟萱姐說我去。”

難得肖揚不在邊盯著他，祝良機非常想撒個歡兒。分頭吃過晚飯後一群人浩浩聚集在上回的銀河，依舊是悉的豪華大包、一姐悉的老歌。出乎意料，上午才進組的林蓮娜居然也在，祝良機跟打了個招呼。林蓮娜唱歌很不錯，人音甜，一首《償還》俘獲了在場無數男士的心，唯獨的助理看起來一直憂心忡忡，一副世界末日的表。

“良機呀，”崔萱喝高了就喜歡拉著人聊心，上次祝良機便深有會：“跟姐姐說說，你那些緋聞友哪個是真的？”

“都假的，新聞看著玩玩就好。”

“玩什麼玩，”一姐皺眉：“你怎麼跟賀哥一樣，多大人了還不談。”

“不是說賀哥冷淡嘛，他隻自己。”祝良機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好笑，到底哪個弱崽造謠冷淡？

“笨不笨你，”崔萱了他一下，海藍的指甲在下閃閃發亮：“能把戲演那樣子的人，他會真的不懂嗎？”

他們人多，許久才能唱一，等下來無聊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這種遊戲真的非常適合在一堆藝人裡玩。祝良機不幸中了大冒險，他到的是【給微信第一聯系人發消息，讓TA聽你唱一首歌。】，祝良機在眾人的起哄中打開微信，看見自己的第一聯系人，他傻眼了。

“你和對方昨晚才互加好友啊？”一姐醉醺醺地瞟了一眼：“居然都沒發過消息……賀哥？！快快！”

祝良機著頭皮發了條在嗎，那邊隔了一會兒回復：【有事？】

【玩真心話大冒險，能不能聽我唱首歌？】

賀棲川一直沒回復，氣氛有點微妙。崔萱也覺得在人家趕通告時展現花花世界不太合適，正想讓祝良機換個冒險，新微信的提示音響起：【發個位置給我】。

“他要過來？不是聽個語音就可以？”一姐一愣：“外星人侵地球了嗎，賀棲川要放下工作參加人類的活？”

祝良機發了定位，那邊沒有再回復。十多分鍾後，當下一個藝人都開始大冒險，賀棲川依然沒有出現。林蓮娜說外面開始下雷雨。春夜暴雨總是來得猝不及防，盡管對方要了位置，但這種糟糕的天氣開夜車過來實在不太現實。

就在祝良機莫名焦躁時，有人拉開了包廂的門。

進來的男人上淺大了一半，江恩在後面邊追邊收傘。賀棲川是天生的架子，肩寬長、穿什麼都好看。他的發梢有些，些微在額上，卻讓他顯得更英俊。伴隨陣陣熱烈歡呼崔萱十分驚喜：“你上穿的是不是ChrisLven新一季高定？我今天刷微博才看見你代言了他們家的服。”

賀棲川點頭，一姐說：“我喜歡他家那個Gay設計師，萌死了！”

伴隨一聲聲“賀老師怎麼來了”，賀棲川越過KTV迷離的彩同祝良機對視，他笑了笑，眉目間些微的疲憊令他較平日看起來溫不：“來聽某個人唱歌。”

祝良機清晰聽見一姐的助理吸了口氣，也不知是被的還是驚的。他來不及對賀棲川說你來了或者麻煩你了，崔萱迫不及待推了他一把：“去中央，你要唱什麼我幫你點。”

“《晴天》吧。”

“我超喜歡這首歌！”崔萱幫他把歌頂了上來。

他站在場中央，悉的前奏響起。他很久沒唱這首歌了，上一次還是在三年前，大學友是憑這首歌追到的。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間，我怎麼看不見，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祝良機的聲音很乾淨，低，卻帶了種令人迷醉的清澈。他看著賀棲川，忽然覺得歌詞對他們而言異常契合。他的確為了看對方的首映翹過課，彼時賀棲川對他來說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影子。

“刮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邊——”

他想盡辦法還是不由自主被對方吸引，不是沒想過這種會不會就等於或喜歡。但為迷弟，祝良機實在不想拿自己的豆當實驗品。他現在都還記得前友痛哭流涕的臉。

“從前從前，有個人你很久，

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一個明星、喜歡他的全部，到後來那個人就了的一種信仰。他想接近賀棲川，卻也擔心後者與他想象中不同。他能和對方保持正常距離就好，做個關系好些的朋友更是滋滋。

畢竟他如果沒記錯，賀棲川三年前的采訪明確說過理想的生類型。在和自己上床之前，賀棲川應該直得不能再直。

跟直男豆對象這種事，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