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機衝那邊比了個好的手勢，他本想再問問孩，林蓮娜卻忽然低下頭不發一言走開。祝良機了，見確實沒有回頭的意思，他兩三步走向賀棲川。

“怎麼了？”

“不清楚，”祝良機搖頭：“問我為什麼要做一些事，我不太明白的意思。”

“一些事？”

“好像說什麼錄像。”賀棲川像是有些疑，祝良機也不想跟對方討論這些，他看著江恩拿過來的盒飯：“今天吃什麼？”

“燒茄子、番茄蛋、黃燜排骨、荷包豆腐，”賀棲川看了一下：“還有醋溜魚。”

“我覺得這個劇組是我待過夥食最好的，”他笑道：“是不是因為你和一姐都在？我們跟著沾。”

“有嗎。”

“有啊，”祝良機坐下來：“記得以前最慘的時候，肖揚和我是一起排排蹲啃麵包的。”

除了拍戲，祝良機下午還有一個通告，他提前跟聞一州打過招呼，導演將他一天的戲份都調到了上午和下午三點以前。司機和肖揚三點準時出現在片場接他，卸妝換服上車後，肖揚丟給祝良機一隻口紅：“。”

祝良機：“？？”

肖揚：“我怕你一會兒和池亦勳站一起太突兀。”

祝良機：“那是因為他娘。”

如果不是必要，他真的一點不想看見池亦勳那張死人臉。但偏偏不僅下午要和對方一起拍雜志，《騎行去拉薩》的真人秀他跟池亦勳也同為嘉賓。池亦勳是江道門旗下的藝人，圈燦星、盛世和江道門三足鼎立，雖然頂著這麼一個頗古意的名字，江道門卻是三家娛樂公司裡最偏韓風的一家。它旗下的藝人主攻唱跳、每年末的音樂大獎裡總會有這家公司的一席之地。

江道門就像是一家盡職盡責的造星工廠，從這裡出來的藝人躥紅快、保質期也同樣短暫。池亦勳是江道門現下的門面，自從昨年領跑了多項音樂大獎後，池亦勳更是紅得發紫，他跟祝良機都算是國正當紅的流量小生。

到了攝影棚，推門前肖揚道：“你能保證不和他吵起來嗎？”

祝良機笑：“吵什麼吵。”

肖揚還沒松口氣，祝良機把門推開：“老子要用打的。”

肖揚：“……”

攝影棚和化妝間裡都只有準備拍攝的工作人員，祝良機挑了挑眉。他先化好妝換了服，等了半天，另一個藝人都沒有出現的意思。閑得無聊祝良機打開王者，等他打到第三把，攝影和策劃的臉都有些難看。第四把的時候，池亦勳的經紀人推開門，一職業套裝的人邊笑邊道歉：“不好意思啊，亦勳不舒服，從醫院出來路上堵車，來得晚了一點……”

藝人不適，策劃被鴿兩小時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反過來關心對方狀況。在經紀人後，池亦勳慢吞吞邁著步子，看見他那頭醒目的櫻花短發，祝良機退出遊戲。

有人走到他邊，被們吹上天的音在祝良機耳畔輕聲道：“難怪我下午胃一直不舒服，原來是要跟你合作。”

“發好看，”祝良機皮笑不笑：“下次染個綠的？”

那兩張漂亮的臉湊在一起仿佛一幅畫，策劃忽然道：“池老師和祝老師關系不錯？”

肖揚：“呵呵，好。”

兩年前燦星和江道門合資拍攝了一部IP劇，池亦勳演皇子，祝良機則是大將軍的孤。江道門是池家的產業，水不流外人田，IP劇的導演是池家的二公子、池亦勳的親哥哥。池亦勳脾氣不好在圈裡不算，但架不住他紅、家裡後臺也夠。一次和池亦勳拍對手戲祝良機趕時間，肖揚告訴導演他們最多只能等兩小時，偏偏兩小時過去池亦勳都不見人影，祝良機隻得先離開。據說後來池亦勳他哥將弟弟當著整個劇組狠狠訓了一頓，從那以後，跟祝良機合拍對手戲池亦勳就次次遲到、隨便換一個演員，池爺從來只會早到。

祝良機面對池亦勳最多只能幾句你他媽又鴿我，說多了還可能被池家抓著不放。看見這個祖宗祝良機就想撤退。

“池老師先化妝吧。”

對方終於被化妝師走，祝良機長舒一口氣。肖揚十分上道遞給他一瓶水：“消火。”

開始拍攝，征得同意後造型師將池亦勳的發改了深些的亞麻紅，祝良機的發沒。這組大片分戶和戶外兩個主題，戶拍攝了清晨早起、剃須、聽音樂等幾類場景，戶外有板、籃球和運場的鐵網作為道。

在拍攝籃球時，攝影師要求他們兩個做出搶奪籃球的模樣、姿勢也要有張力。祝良機防守，池亦勳帶球，在攝影師意猶未盡喊出OK後，祝良機突然一奪池亦勳手裡的球，雙臂一抬，籃球被他行雲流水扔進了道籃筐。

他的作實在太快，反應過來的池亦勳臉冰冷，祝良機衝他挑釁般勾了勾。

結束後策劃給他們看了幾組照片。跟祝良機的氣質和樣貌都不同，池亦勳看起來就像漫畫裡走出的年，眉目間帶著說不出的豔麗。策劃誇了他倆幾句，祝良機笑道：“亦勳好看，大人。”

他那句大人怎麼聽怎麼像在誇姑娘，偏偏祝良機看起來真心實意：“這段時間我在跟林蓮娜拍戲，看見我就會想起你，你們都一樣致。”

“那種水平的人，不知道打過多玻尿酸，”小爺嗤笑一聲：“和我相提並論？”

“……”暈，哪來的自狂。

對方十分挑剔地上下打量祝良機，目及到那雙繾綣的桃花眼，池亦勳道：“那張臉還不如你吧。”

化妝師過來卸妝，祝良機沒接話。

“我說，六月初的時候去拉薩，”坐在他旁邊的人打破沉默：“你準備好沒有？”

“每年騎行去拉薩都會出很多意外事故。”

“什麼？”

“爺慢慢騎，別把自己摔裡了，”祝良機頓了頓：“我不太想對你出友善的援助之手。”

“……”

化妝師卸完妝，祝良機站起來。他和池亦勳關系糟糕也不是一兩天，他沒說再見就出了門，肖揚在後面不好意思地跟池亦勳和他的經紀人道別。

經紀人回頭，化妝師離開後室就沒外人了，見自己帶的藝人面難看，聲勸道：“你犯不著跟他置氣，圈裡像他這樣的小男孩一抓一大把。他不過是吃青春飯，過幾年大眾審疲勞他拿什麼跟你比？”

“蘭姐，”隔了許久，池亦勳開口說話。他看了眼祝良機坐過的椅子：“找策劃要一下今天拍的片，全部的。”

回去的路上，肖揚說他很快就會有新助理了，已經確定是個妹子。祝良機點頭：“妹子好，溫。”

他開了微博，注意到很多人都在同一條微博下@自己，祝良機點開看，這是個視頻，他目上移看微博文字。

【賀棲川和祝良機也太默契了吧！兩個人不同的時間上訪談節目，被問到相似的問題時……】

？？？？？

祝良機點開視頻。

“下一個問題，”視屏裡主持人笑著說：“賀老師覺得劇組氛圍怎麼樣？”

“氛圍很好，”影帝的臉出現在畫面上，賀棲川穿著來KTV那天祝良機見過的淺大，他的邊帶著淡淡的笑意：“導演認真、演員都很敬業。”

“有特別欣賞的演員嗎？”

賀棲川頓了一下，他像在思索：“有。”

主持非常激，影帝鮮公開稱讚同行，這毫無疑問是個值得挖掘的新聞：“方便說是誰嗎？”

“其實大家都是很優秀的演員，我欣賞他也只是站在個人角度，”賀棲川微笑，在主持被迷得七葷八素時將話題輕描淡寫帶了過去：“不算什麼有參考的評價。”

畫面在這時一跳，顯然被人故意剪過。祝良機看見了自己。

“良機在劇組裡有特別敬佩的前輩或後輩嗎？”

“有啊，”年輕人笑瞇瞇道：“我們劇組裡的人都特別敬業，萱姐冬天拍戲時就穿一條連。我敬佩他其實也只是出於個人想法。”

“能說名字嗎？”

“先讓我保吧，”祝良機對主持人說：“等電影出來，你看過後沒準會跟我敬佩同一個人？”

主持人無奈地笑笑：“說得我都必須去貢獻票房了。”

這兩個像是打太極的回答其實不算特別默契，藝人上節目前都會提前看稿子，他和賀棲川的答案都在理之中。話是這麼說，祝良機忍不住將視屏分給了賀棲川。

【你說的是誰？】

那邊回得很快：【。】

【。是什麼意思？】

【你的？】

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半天，祝良機才明白賀棲川是在問他劇組裡敬佩的演員是誰。他打了兩個字：【換】。

隔了好長一會兒，賀棲川發過來消息：【豬】。

豬的諧音是祝，全劇組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裡有Zhu這個音。祝良機笑起來。

【罵我？】前排的肖揚扭頭看了他一眼，在經紀人的嘖嘖嘖中祝良機邊笑邊打字：【我的也是你，偶像。】

賀棲川不回復。祝良機以為他不知道怎麼回，想象了一下對方此刻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萌，祝良機一時玩心大起。

【偶像你居然罵你的小，真令人傷心】

【想誇我就直接點，我不害】

【期待您再給鄙人言兩句】

……

……

一直過去半個小時，賀棲川都沒有回復。

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平時跟肖揚唐箴之流相慣了，加上這是賀棲川第一次誇他，祝良機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看著快被他的消息佔據三分之二的對話框，祝良機有些後悔。正當他開始胡思想，祝良機收到了一條新語音。

賀棲川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他的語氣很正常。

“剛才在簽合約，不方便看手機。”

【什麼合約？】

隔了十秒，提示有新消息。

“和小一起去拉薩的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