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第一天，祝良機在召喚師峽谷大殺特殺；第二天，大殺特殺。無所事事的第三天，肖揚坐不住了，一通電話打過來讓祝良機去參加Niklaus男士香水廣告試鏡。順利的話他能拿下Niklaus在亞洲地區的新代言。

對方的策劃提前跟符合條件的藝人接過，一起試鏡的還有另外兩位藝人，其中一個是薑皓。祝良機沒忽略薑皓看見他時眼裡掠過的警覺，他衝薑皓點頭打招呼，後者拉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麼巧。”

肖揚把廣告腳本給了祝良機。故事很簡單，他們要扮演的男主是隻吸鬼，白天吸鬼偽裝戴眼鏡的書呆子掩人耳目，夜晚則恢復真出門獵豔。每次出門前他都會使用Niklaus的男士香水。

肖揚在祝良機耳邊低聲道：“他們主要是試造型，如果外形和氣質都符合，再有一點演技基本就敲定了。”

上好妝後攝影替他們拍了照片，一套揣著電腦和編程書的極客造型、一套穿歐式修西裝的夜晚造型。後一款造型濃鬱的眼妝十分適合祝良機的眼形，他試鏡時策劃眼前一亮。祝良機按照要求在鏡前做出噴香水的作。結束後策劃讓他們回去等通知。

“這個味道還好聞的。”回到車上，祝良機翻了翻肖揚拿到的產品介紹。這款香水的前調是佛手柑和紅茶，中調龍蒿，尾調回暖，帶有縷縷煙草甘味：“上市了買一瓶。”

“拿下代言他們會送。”

“你怎麼知道我能拿下來？”祝良機打開微博：“還有薑皓和另一個藝人。”

“薑皓你都沒信心？”肖揚道：“別說我帶的你，丟人。”

祝良機：“……”

微博剛打開，看見今日熱搜，祝良機眨了眨眼。

#賀棲川友#這個話題後面跟了個紅的【】字。他上一次看見【】還是三個月前某個明星公開出櫃。祝良機點開話題。

圖片地點是市中心一家人造的海底餐廳，能看出來是拍的。毋庸置疑在水深五米的海底餐廳吃飯是一件浪漫的事，再加上這家餐廳出名的“想吃飯給老子乖乖提前三個月預約”，照片上的賀棲川和他對面的妙齡子怎麼看怎麼像在約會。

祝良機往下一拉，不出意料，神通廣大的網友們已經出了子的真實份，方婧雯，英文名Swan。是近些年來逐漸在國際上嶄頭角的亞裔模特。知網友稱自己和Swan都是腐國留學生，Swan不僅擁有出挑的氣質和外表，在留學生圈子裡也永遠是社場上最耀眼的一個。

郎才貌，證據確鑿。祝良機猶豫要不要微信跟賀棲川求證一下，但他覺得把新聞截圖發給對方問是真的嗎似乎不太對，直接祝福好像也不對。他正糾結，肖揚扭頭：“你的香水有著落了。”

“？”

“他們選了你，後天拍攝廣告。”肖揚翻看收到的策劃案：“會有個模和你合作。”

“漂亮嗎？”

“不算傳統意義的大眼，不過也漂亮，”肖揚看著圖片：“方婧雯，英文名Swan。”

拍攝那天祝良機起得很早，攝影棚，工作人員正在布置場景，他開始化妝後不久門邊傳來靜。一個材高挑的人走了進來，很瘦，長發利落地扎馬尾、長長的下蹬著雙牛津鞋。聽見工作人員喊Swan，祝良機抬頭，對方剛好摘下墨鏡，四目相對，友好地出手：“你好，我是方婧雯。”

“祝良機。”

“我知道你的，”Swan對他笑：“真人比照片還帥。”

漂亮大方的孩沒人會不喜歡，祝良機原本對那條新聞半信半疑，看見本人後他信了七八。

正式拍攝開始，鏡頭跟隨祝良機一路推移，從低頭駝背的書呆子到夜間的吸鬼，他將兩個截然相反的角詮釋得十分到位，尤其是他在側頸噴上香水整理領帶後，向鏡頭的眼神令在場的無一不被秒了一下。Swan雖然有些僵，表現也算中規中矩。半天時間，大半場景都被拍了出來。

午休時了外賣，祝良機待在自己的化妝間玩手機。吃過飯後點開新微信提示，他看見賀棲川發了一條消息。

【你接了Niklaus香水代言？】

【嗯，】祝良機問：【你怎麼知道？】

【方婧雯的朋友圈】。

這麼看來賀棲川和Swan是板上釘釘了，祝良機打字：【很漂亮，人也好。】

想到自己曾經和賀棲川一夜雲雨，這句誇獎怎麼看怎麼婊裡婊氣，祝良機找了張表包發過去。好，現在順眼多了。

一般人聽見朋友誇自己朋友都會調侃回來，再不濟也會說個謝謝，萬萬沒想到，賀棲川居然給他發了一個問號。他還沒想好怎麼回復，黎恰他回去拍攝，祝良機只能打了句【工作了一會兒說】放下手機。

拍攝在下午結束，祝良機卸妝時聽見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靜，伴隨一聲抑的驚呼，祝良機約聽見策劃說了賀棲川的名字。他走出門，果然看見戴著墨鏡的賀棲川低頭玩手機，盡管對方只出了一小截線條完的下顎，從形他就能把人認出來。Swan看見賀棲川兩三步跑了過去，笑得異常開心，像個小孩。

周圍的工作人員有不竊竊私語，顯然對影帝的緋聞非常興趣。賀棲川接過Swan手裡品牌送的大袋子，他走向祝良機，聞見空氣中浮的氣息後男人垂眸：“香味好像有點濃。”

“之前噴香水的畫面NG了幾次。”

“這裡，”賀棲川手在祝良機的發梢撚了一下：“頭髮上有底。”

祝良機下意識抬頭看被留在原地的Swan，模臉上保持著微笑，神態依然溫婉。祝良機莫名有些尷尬：“你來接Swan嗎？”

賀棲川點頭。

“把朋友留在原地跟朋友說話是不對的，”祝良機忽略了心裡的一空：“你快過去吧。”

“是我媽給我找的相親對象，”賀棲川語出驚人：“不是朋友。”

“相親？”也就是說，上次在天籟晚宴賀棲川說他家裡結婚是真的？

可聽見賀棲川這麼說，他居然鬼使神差有些開心。想起網上炸了一天的賀棲川的唯，祝良機抓了抓頭髮。

也許，大概，可能他已經從迷弟進化唯了？

“我先走了。”

“哦……拜拜。”

賀棲川走過去，Swan似乎想挽他的手臂，但賀棲川低頭對說了什麼，後者將了一半的手自然垂下來，如果不是祝良機一直注意那邊，大概沒人會發現那兩個人的不正常。

“樂什麼呢，”肖揚湊過來：“失了不必強歡笑，需要借你一個寬闊的肩膀嗎？”

“？”

“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賀棲川。”

“肖老師，”祝良機說：“你戲為什麼這麼多。”

肖揚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打量了一下祝良機，再三確定自己帶的藝人確實沒有任何不該有的緒，肖揚在心底松了口氣：“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祝良機跟賀棲川之間相差甚遠，前者只是他挖到的普通人，後者娛樂圈中心數年卻從未有過任何不乾淨的傳聞，水至清則無魚，賀棲川這個人就像一個巨大的疑團，稍加靠近便可能骨無存。他看了眼祝良機，這小子沒心沒肺慣了，可能也正是這種特質讓影帝願意接近？

祝良機劃拉了一下微信，發現Swan新發了一條朋友圈，時間是二十分鍾前。下面附了一張跟祝良機的合照：【結束工作，新認識的朋友很帥！~】

祝良機看了一會兒，抱著不知道怎樣的心給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讚。

肖揚忍不住日常賤：“高，實在是高，含恨點讚以示不在乎。”

祝良機：“你真的是個瓜皮。”

賀棲川替Swan拉開車門，把手裡的袋子放在後座他上車系好安全帶。男人瞥了眼低頭玩手機的Swan，語氣淡淡的：“能不能把你最新那條朋友圈刪了？”

“什麼？”

“你的微信加了不營銷號，再過半小時那條朋友圈下面該翻天了。”

“棲……賀哥，你明明答應過阿姨幫我在國擴展人脈，”Swan咬了咬下，眼裡流出楚楚可憐的神：“他是你朋友，我和他拍個照也沒關系吧？”

“我們兩個的事就別把無關要的人扯進來了。”賀棲川說得平靜，但那一刻，覺得才像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男人衝笑了一下：“你說對吧，方小姐？”

Swan閉了閉眼，一再讓自己管理好緒：“有人說過你很混蛋嗎？”

“不，”賀棲川說：“不過比起方小姐聯系記者蹲在餐廳拍照、微博買通稿刷熱搜，可能我還不算特別混蛋？”

他看著人僵的臉龐，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