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網嗎？

沈則收了手機就走了，言爍回臥室睡了一場回籠覺，再出來時另外幾個人也起床了，正在等開飯。

M.E.N五個人，言爍、沈則、傅新言、戚昊宇，還有李晉。

公司給的營業人設是：言爍是溫隊長，沈則是又帥又酷的天才，傅新言是氣的富二代小爺，戚昊宇年紀最小，是心思細膩惹人疼的乖巧弟弟，李晉是高商隨和派，善於活躍氣氛的綜藝擔當。

而實際上，摘掉方濾鏡，言爍眼裏的塑膠天團是這樣的——

沈則：高貴冷豔、不食人間煙火的爪哇國王室繼承人。

傅新言：戲，矯，蠢，作。

戚昊宇：小屁孩，天天在微博小號轉發沙雕段子發出哈哈哈笑聲的真實沙雕。

李晉：背著經紀人談的地下工作者，換朋友比換服還快的十級渣男。

而他自己：全能偶像，盛世，勤刻苦，努力敬業，實至名歸。

簡而言之，完。

言爍自認客觀地想了想，雖然過程很不好，結果還湊合，他本來就比傅新言更適合當C位。

言爍重新洗漱了一遍，和隊友們一起吃早午餐。

餐桌上氣氛如常，看來他小號被的事沒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關係好才會被影響，他們幾個相兩年半了依然這麼塑膠，可見實在沒什麼可影響的。

直白點說，大家同吃同住這麼久，對彼此什麼德行早就一清二楚了。

既然如此，言爍心裏坦然了，若無其事地坐下。

他左邊是戚昊宇，右邊是沈則，右右是李晉，對面是傅新言。雖然都挨著，但餐桌很大，兩兩之間的距離不算近，言爍禮貌打了聲招呼，自顧自吃飯。

他們吃什麼飯是有講究的，比如戚昊宇最近在減，飲食被經紀助理小何（李琳佳是大忙人，平時不常跟著他們，小何是派來的眼線）嚴格控制，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每天慘兮兮。

言爍自由多了，但他挑食，這也不喜歡，那也不喜歡，小何只好勸他多吃點，趁早改掉挑食的壞病，別跟吃貓食兒似的。

他和小何說話的時候，戚昊宇就眼看著，羨慕得不得了。

另外幾人充耳不聞，沈則乾脆戴著耳機，棱角分明的側臉面無表。傅新言最近不順心，懨懨地吃幾口就離桌了，李晉邊吃飯邊玩手機，時不時笑一下，不知道在和哪個朋友聊天。

——這就是他們的日常。

等會要趕通告，今天的任務是去電視臺錄節目，宣傳新歌。

M.E.N的新歌《蝴蝶》，一首給人覺非常彩繽紛的歌，很靈，是沈則詞曲包辦親手寫的。

沈則這個人，本人和作品有強烈反差，他本人像一座白茫茫的雪山，高而冷，單調。他寫的歌卻像是熱帶雨林，有生機，有神，時不時從裏面跑出讓人預料不到的東西。

在去電視臺的路上，言爍坐在保姆車裏，閉著眼睛輕聲哼了幾遍《蝴蝶》，不是他喜歡得忍不住要唱，他除了自娛自樂給自己唱歌聽，沒別的事可以打發時間。

手機被沒收，備用手機在小何眼皮底下不方便拿出來，只能忍著。

言爍忍了半天，從《蝴蝶》唱到《只照耀你的月》，又把他們出道的第一首主打《你知道我你嗎》唱了一遍，坐在他邊的戚昊宇終於聽不下去了：“怎麼啦，言哥，歌興大發？”

“是啊。”言爍漫應一聲。

戚昊宇嘿嘿一笑：“剛才我順著熱搜去翻你的小號了。”

言爍：“……”

“沒看出來，你很幽默啊言哥。”戚昊宇關注點跑偏地說，“我也覺得則哥跳舞像做廣播。”

“……”

言爍無語，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前排的沈則，沈則毫無反應，大概沒聽見。好在戚昊宇也知道當面說人壞話容易挨揍，立刻轉開話題：“可惜，現在你的小號不能用了，不然我們互一下。對了，你可以再註冊一個啊！怎麼樣？開不開新號？”

“不開了。”言爍說，“佳姐會殺人。”

“哎，佳姐太嚴格了，比我媽還嚴格。”戚昊宇頗為同地歎氣，“其實我理解你，像我們這種職業，力大，又悶，找個地方發洩一下多正常，誰還沒點心事呢，是吧？”

“……”

“不過微博確實不安全，我都不在微博發，只發QQ。”

“發QQ？”言爍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趣，QQ怎麼發，空間嗎？但是空間屬於完全私人地盤，太私了，在這種絕對能保的地方倒苦水，本倒不出去啊，不像微博給人一種既私又公開的微妙爽，更能滿足傾訴。

不過言爍就是隨口一問，他已經不打算再搞小號了，哪個網站都不搞，有心理影了。

戚昊宇卻否定了他的猜測，直言道：“QQ網友。”

“……”言爍，“你不怕網友你的料？”

“什麼呀，又不知道我是誰，我說我是戚昊宇都不信呢。”

“……”

言爍服了。

“咳，直說了吧。”戚昊宇把聲音得更低，做賊似的說，“其實是我朋友，網件——哎，你別笑啊哥，都什麼年代了，網只是的眾多途徑之一，只網，不見面，安全又保險！”

言爍：“……”

沙雕隊友從不讓他失。

言爍不想跟戚昊宇流了，戚昊宇上個月才滿十八歲，小朋友一個，太稚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錶，心想電視臺是有多遠，這麼久還沒到？果然路上不玩手機時間就會過得特別慢。

戚昊宇卻還沒完沒了了，可能是覺到了他的輕視，面子上有點過不去，強行解釋道：“其實談有益心健康，你從來沒談過吧？我說真的哦，言哥，你想想看，你在外面跑通告，一會高鐵一會飛機，又唱又跳累了一天，晚上回到家裏，有一個小甜心乖乖地在QQ上等著你，關心你：老公，你累不累QAQ今天下班好晚哦，抱抱，晚安。——溫暖嗎？是不是瞬間就覺不一樣了，不？”

言爍：“…………”

，太了，這是什麼00後絕啊。

言爍有點心累，委婉地說：“弟，我覺得這個途徑不太適合我。”

“怎麼不適合？”戚昊宇很熱心，再一次低聲音，“你看晉哥，他跟《海藍天藍》的主角談地下，分手後差點被人家給狗仔，他天天在犯罪的邊緣試探，遲早被佳姐一刀砍死。我就不一樣了，我QQ一關，神不知鬼不覺，多安全。”

“……”

“再說了，你也別想太多，就當沒事跟人聊聊天，放鬆心，有什麼大不了的？網的好就在這了，哪天煩了直接拉黑，毫無後顧之憂。”

“……”

言爍驚歎，戚昊宇雖然才十八，已經顯出渣男潛質了，說不定以後能繼承李晉的缽。

言爍沒再反駁，戚昊宇知道他被說了，立刻打開自己的QQ列表，“那這樣，我給你介紹一個吧，知知底，安全。”

言爍：“……”

戚昊宇在手機螢幕上點點點，言爍出於獵奇心態在旁邊看著，只見戚昊宇點開一個“寶貝的寶貝”的好友分類，裏面有七八個人。

“這是我朋友的閨們，基本都是單。”

“現實閨？”

“QQ閨。”

言爍閉了，戚昊宇說：“哥，你選一個吧，看哪個順眼一點？”

事已至此，言爍胡點了一個，是一個用狗狗照片當頭像的。戚昊宇卻咦了一聲：“奇怪，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生，是誰來著，我竟然沒備註名字？不應該啊……這樣吧，你先把號碼記下來，回頭我幫你問問，我得跟們說一聲，否則們都不加陌生人的。”

行，還有范兒。

言爍拿了號碼，低調地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機，順手就在QQ里加了好友。

戚昊宇突然說：“哥，你知道怎麼和孩聊天嗎？”

“知道啊。”沒談過不代表不會聊天啊。

戚昊宇卻似乎對他不放心，秉承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說：“是很簡單，但是我跟你說哦，現在流行小狗，孩們都喜歡這一款。”

“小狗是指？”

“這樣。”戚昊宇在螢幕上打字示範，“小姐姐，我朋友介紹我來噠，網嗎QVQ嚶。”

言爍：“……你殺了我吧。”

言爍簡直後悔了，但好友申請已經發了過去，他剛發完，保姆車就停了。

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早早在等著，門口還有一批，估計是來堵他的。言爍戴上墨鏡，遮住大半張臉，面無表地下了車，繞過，不接採訪。

進後臺後還要化妝、換服裝，又是一通忙碌，錄完節目天都快黑了。

電視臺給提供了晚飯，可惜言爍挑食得厲害，象徵兩口就放下了，結束之後在保姆車上吃小何給他買的東西。

對於他開小灶的事，隊友們都見怪不怪了。

言爍依然坐在最後一排，抬頭一掃，傅新言又在編輯微博，不知道要發什麼容。沈則靠著前排的座椅，略微低著頭，似乎在玩手機。李晉也在玩手機，戚昊宇也是——不得不說，手機是人類的好朋友。

言爍默默吃了一會，趁小何沒注意，也把自己的備用手機拿了出來。

很巧，就在這時，QQ突然震了一下，好友添加功。

對方的QQ昵稱“煩”，簡潔的一個字，側面現出它的主人格似乎有點暴躁。

言爍提起了一點神，戚昊宇說得對，工作累了一天，休息後有人給他當樂子陪聊的覺確實很不錯。於是，他回想了一下戚昊宇示範的語氣，小狗什麼的，真的很雷人，不符合他的畫風，他還是本出演走酷哥路線吧。

言爍很酷地說：“hi，網嗎？”

消息發過去，沒幾秒對方就回復了——

煩：“？”

“……”

問號個錘子啊你。看來這位小姐姐真的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