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煩人

言爍對戚昊宇表示了深切的同和問，下午去遊湖的時候，還忍不住琢磨，網果然不靠譜。

但他和戚昊宇不一樣，戚昊宇是認認真真搞網，他是沒事閑的瞎扯幾句。不過，就算是瞎扯，對面的小姐姐突然變男人，也很傷害。

言爍心有戚戚焉，決定下次上QQ時好好打探一下對方的別。

……不對，他沒必要心這個了吧，不是說好為了保險起見不聊QQ了麼？這幾天都沒上，以後也不打算上了。

算了，隨緣吧。

言爍和沈則去人湖遊了一下午，按導演的安排，口罩墨鏡都戴了，還換了比較低調的服，但是人那麼多的公共場合，不被認出來幾乎不可能，言爍懷疑導演要麼腦子有坑，要麼是故意的。

果然，節目組賊得很，結束後，他們回到房間上網一看，“偶遇言爍沈則”正掛在熱搜上，點進去有一大堆路人拍的視頻和照片，“超級巨星”也上熱搜了。

全是套路。

言爍趁沈則去洗澡的時候，翻了翻微博的超級話題排行榜，經過這些天勤勤懇懇的營業，“閃爍”CP超話已經從北極殺前十了，還在繼續往上升。

其實言爍不太理解，他和沈則營業得還不夠假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吃這套呢？們果然都是單純小妹妹，看不出是在故意炒CP？

然而，他抱著求知的心態點進超話一看，發現是自己太單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節目組幹得漂亮！人湖！私會！請繼續安排他們！”

“嘖嘖，你們看言哥和則哥彆扭不自然的小眼神，估計心裏正罵導演呢。”

“良為娼、先婚後、假戲真做梗！我嗑！”

“良為娼不是這麼用的……”

“不要在意細節。”

“閃爍遲早是真的！同居已經安排上了，假戲真做還會遠嗎！”

“啊，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嗎？其實我覺得現在就是真的誒qaq，今天的路好有容啊，這個視頻[鏈結]一分二十秒的地方，他們被認出來，人太多，言言被撞到，則哥手把他拉到自己邊，護了他一下。就在這時，言言抬頭看了則哥一眼——注意這裏，言言的眼神明顯是在觀察則哥誒，小心翼翼、很謹慎的樣子……”

“對對！我也發現了，則哥和言言對視時也差不多，他們看彼此的眼神總有一種迷之試探的覺，好像在抑自己的同時，想拼命挖掘對方的心想法，以此來確定某些東西……”

“天吶？？？”

“我立刻去把今天的路迴圈播放一百遍！”

“如果現在是真的，他倆其實不開心的吧……”

“肯定啊，言言之前一直被李琳佳著和（）營業，喜歡則哥也不敢表現出來吧，現在終於解了，又要被迫和則哥營業——他是喜歡則哥，可喜歡和營業是兩回事啊，閃爍現在被推出來，正是風口浪尖上，天知道最近他倆挨了多罵，然後一邊營業一邊還要抑自己，生怕把真實洩出來……如果真洩了，李阿姨肯定要拆開他們，這個人真的狠毒，我言和我則不過是炒作賺錢的棋子罷遼，才不管他們傷不傷心，難不難過呢。”

“憋說了QAQ我閃爍好慘。”

“不！我不信！我的CP才沒有這麼！！”

“啊，這種表面放肆實際克制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QAQ我死了……”

“55555555閃爍is rio！”

……

言爍：“……”

行吧，OK。

不過有一點們說得對，他和沈則的關係的確比較克制，已經克制到很僵了。

如果一直僵到把節目錄完，還怪尷尬的，三個月呢……

這時就看出人多的重要了，如果其他隊友也在，怎麼可能會這麼尷尬？至戚昊宇這只活寶會拼命活躍氣氛。

……

當天晚上，言爍懷揣著對小戚弟弟的“思念”睡，第二天下午收工後，李琳佳果然幫他們請了假，留在節目組吃過晚飯，天一黑他和沈則就一起出門了。

戚昊宇在微信群裏給的地址是一家KTV，出來時沈則裹了一件大，戴了口罩和棒球帽。已經深秋了，夜晚很涼，言爍卻喜歡耍酷，依舊是輕飄飄的裝扮，墨鏡架在鼻樑上，走路帶風，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明星似的。

沈則睨了他一眼，言爍把這道目當作誇獎，面不改地往包廂裏走。

戚昊宇、李晉和傅新言已經先到了，沈則了大掛好，言爍順手把墨鏡摘了塞進他大的口袋裏，兩人坐在戚昊宇旁邊，開始各玩各的了。

沒辦法，塑膠天團聚會，尤其是這種半工作質的聚會，其實大家都沒什麼興致。

做他們這行的，私人時間太了，一旦休息就只想好好屬於自己的時間，卸下鏡頭前的偽裝，想幹嘛就幹嘛，懶得再故意擺笑臉應酬了，累。

從這一點來說，五個人算得上有默契，誰也不勉強誰。

於是，傅新言坐在點歌機前當麥霸，李晉拉沈則雙排打遊戲，言爍被戚昊宇拉到角落裏，聽小學生講述他那曲折離奇、盪氣迴腸、充滿了青春甜，最終卻是一場騙局的悲慘網故事——

“我哪知道是男的！”戚昊宇把酒杯倒滿，學人家電視劇裏借酒澆愁的樣子一口幹了，但他不太會喝酒，嗆得自己直咳嗽，樣子更慘不忍睹了。

言爍又可憐又想笑，囧囧有神地按住他：“你別激，冷靜點。”

“不，我冷靜不了。”戚昊宇說，“你說他什麼心態啊哥？一個男的，裝小孩搞網，有意思嗎？——網騙！辣網騙！我要曝他！”

言爍：“……”

你可別把你自己曝了。

言爍愁死了，他哪會安人，更沒有安過失的人。不過，戚昊宇這回算失嗎？當初他不是說只網不見面，想拉黑就拉黑，隨便聊聊……怎麼現在突然又悲痛絕了？

“對了。”言爍好奇，“你朋友是男的，他的閨們呢，也是男的？團夥作案？”

戚昊宇一頓：“不知道，大概不是吧，可能們也被騙了。”

“那他還會演……”言爍驚奇。

沒想到，一句話勾起了戚昊宇的傷心回憶：“可不麼。”他又倒滿了酒，言爍陪他喝，“他在我面前裝一個萌可的小甜心，天天老公老公地，現在想起來……嘔！”

言爍：“……”

人間真實，悲慘世界。

戚昊宇哭唧唧地喝個沒完，言爍被迫陪他喝。

他們喝酒的時候，沈則和李晉已經打完兩盤遊戲了，另一邊傅新言一個人唱得正high，一首接一首，死命飆高音。

傅新言確實是他們團裏最擅長高音的，言爍一邊哄戚昊宇一邊側耳聽了一會，聽得他嚨發，也想去唱幾首過過癮。

戚昊宇卻拉著他喝起來沒完，順口問：“哥，你的網進展怎麼樣了？”

“……”

一提到這個言爍就蛋疼，“不怎麼樣，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不想和聊了。你真想不起當初為什麼加？”

“我的好友那麼多，列表裏一半都記不清……”

戚昊宇又一杯下肚，嚷著今晚要喝夠，公款喝酒不喝白不喝。

其實言爍酒量不好，但人家小學生都面不改，他總不至於被這幾杯難倒，那還怎麼好意思給人家當哥？

——塑膠天團的C位必須全方位爭C，喝酒也不能輸。

言爍豪邁地再開一瓶。

喝這麼久，他已經有點飄了，但喝醉的人是一點點進狀態的，自己察覺不到哪里不對，只覺得神格外。

他拿出手機，對準桌上的一排空酒瓶拍了張照，想發微博展示自己的戰績，戚昊宇驚呆了：“哥，你幹嘛？哎哎這是大號，別——”

言爍被搶走了手機，有點發愣，抬頭時發現四個隊友都在看他。

“我怎麼了？”

言爍不高興，目落到沈則上，“幾點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我打完這局。”沈則繼續打遊戲，看樣子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言爍其實也沒想立刻走，他沒什麼想法，他現在已經喝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出於偶像本能才顧及形象，不至於當場耍酒瘋。

言爍坐到沈則邊，親眼看著沈則打遊戲。

“你們要輸了，能翻盤嗎？”他說，“我幫你打吧……草叢草叢！卡牆！單殺他！哎！你這是什麼作？你——哇，這都行，我以為要被反殺了，則哥好厲害哦！”

沈則：“……”

“老實呆著。”沈則把他摁進沙發裏，但言爍是不可能聽話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聽話的，他張牙舞爪地要起來，非要親手幫沈則打贏這局，說自己更厲害。

李晉在旁邊笑，好不容易堅持打完，看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

“行，差不多就散了吧。”李晉說，“明天還要開工呢。”

於是，各回各家，他們三個一路，言爍和沈則一路。

分開的時候，一行人站在KTV門口道別，被冷風一吹，言爍冷得直抖，墨鏡差點從鼻樑上掉下來，人卻還是暈的，得靠沈則扶著。

“你能不能行啊，哥？”戚昊宇沒想到他酒量這麼差，有點不放心。

“沒事，你們走吧。”沈則抬了抬下，示意車過來了，再不走一群人站在這裏太惹眼了。

送走他們仨，沈則和言爍的車不知怎麼回事，半天沒來。

他們站在路邊，接深秋寒風的洗禮，沈則穿了大覺還好，言爍卻越來越冷，本能地往邊唯一的熱源上靠，大概是把沈則當暖寶寶了，得特別。

“喂。”沈則推了他一下，“你真醉還是假醉？”

言爍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像模像樣地應了一聲，又黏上來，手摟住沈則的腰，無意識地重複，“……冷。”

“哦，知道冷了？”沈則下服，將言爍整個人裹進自己的大裏，仔細系好扣子，“冷死你算了，煩人。”

言爍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沈則聞到他上濃烈的酒味兒，不悅道：“喝這麼多，今晚不許上我的床，你睡地板。”

“不。”這句言爍似乎聽懂了，他把自己當一隻笨拙的玩偶熊，整個人用力撲到沈則上，故意撞了他一下，像個智障兒似的，胡說八道，“就要上床，我要和你一起睡，抱著睡！這是李琳佳的命令！”

沈則：“……”

李琳佳怎麼管得這麼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