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的好恐怖

離奇的一夜，不知做了多個稀奇古怪的夢。

第二天早上，言爍醒來時頭痛裂，覺自己死了一遍似的，掙扎好半天才靈魂歸位，重返人間。

他發了一會呆，先把“我是誰、我在哪”的問題解決了，然後才想起自己昨晚喝醉了酒，沈則帶他回來休息，幫他服，把他放進浴缸，然後……

然後發生的所有事，他全都想起來了，包括他如何裝狗爬來爬去、如何理直氣壯耍流氓強吻沈則等一干惡劣行徑。

——竟然不是夢。

言爍眼前一黑，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沈則呢？

他抬頭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邊門關著，一點聲音也沒傳出來，大概沈則已經出去了……幾點了？言爍猛地一激靈，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正在錄節目，出了這道門就有攝像機拍攝，他必須打起神，投工作狀態。

工作真是一個好東西。

言爍下私人緒，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再晚一點助理要來敲門了，這棟別墅裏住了這麼多大腕兒，他哪好意思睡懶覺耍大牌？

可話雖如此，宿醉的覺實在不好，恰好今天的拍攝是集活，所有嘉賓被導演湊在一起，場面歡樂又熱鬧，言爍被吵得腦殼疼，卻還要在鏡頭下強行尬笑。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沈則沒和他說話，除了拍攝時必要的互，私下一句話都沒說。

但今天的節目效果也不太好。

正常來講，按節目組的要求，他們炒CP走的路線是默契隊友、靈魂搭檔，不論眼神還是臺詞，都要經常cue對方，表現出“我時刻想著你”的覺，甜甜的。

可今天言爍生理頭疼犯困，還心虛尷尬，面對沈則很不自然。

沈則本走的是寡言冷淡路線，不太容易被看出來，但是和平常一比，他們這種僵的互狀態就顯得很彆扭，好像吵架生氣了一樣。

——導演竟然覺得這個效果非常OK。

言爍不用想也知道後期剪輯會打什麼字幕，肯定要把他們塑造一對鬧彆扭的小，連尷尬都能給你尷尬出意味深長的紅泡泡來。

終於，熬到拍攝結束，言爍不太想吃晚餐，和大家打過招呼就一個人回了房間。

他今天一整天疲乏頭暈，無數次想就地睡覺，都得忍住。現在可以睡了，卻反而睡不著了。

言爍趴在床上，把昨天晚上的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其實不是每個細節都記得，但不該記得的都沒忘，比如他親了沈則一臉口水，還問人家喜不喜歡。

沈則是什麼回答的？

——“喜歡，謝謝。”

“……”

他確實喜歡的吧？他本來就喜歡我啊。

言爍的腦筋突然轉過來，但尷尬癥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劇了——沈則暗他，他主親了沈則 ，雖然是在醉酒狀態，可沈則會不會多想？不會認為他也對他有意思吧？

所以今天才這麼彆扭，一天不說話是在攢大招，等會要來找他攤牌？

……蒼天吶。

言爍覺得自己有點恐同了，真的好恐怖。

趁沈則還沒回來，他打開微信，給戚昊宇發了一條消息。

言爍：“戚啊，人生好艱難。”

戚昊宇這個網癮年手機不離手，立刻給他回復：“怎麼了，哥？”

言爍：“我不該喝酒，真的不該。”

戚昊宇：“⊙o⊙？”

言爍：“不，我錯了，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是不該喝酒，我是不該進娛樂圈，如果我不進娛樂圈，我就不會加塑膠天團，如果我不加塑膠天團，我就不會淪落到如此恐怖的境地……”

戚昊宇：“怎麼了？哪里恐怖？悅時倒閉了？bfs終於帶sy卷錢跑路了？！”

戚昊宇：“天吶！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天天沉迷旅遊和微博秀恩的坑爹老闆果然不靠譜！！！”

戚昊宇：“現在討薪還來得及嗎？我剛剛還想給我朋友開個年費會員呢QAQ”

言爍：“……”

言爍：“不，公司沒倒閉，你別激。”

言爍：“等等，你哪來的朋友？不是剛分手嗎？”

戚昊宇：“新的呀，我又找了一個萌甜小可，還會給我發語音唱歌呢，嘻嘻。”

言爍：“…………”

言爍絕了。

他以為戚昊宇沉浸在失的影裏，同樣心不好，他們能互相安一下。

萬萬沒想到啊，這個沙雕小學生這麼快就換了一個網件。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言爍趴在枕頭上，把手機扔開了。

就在這時，後突然哢地一聲，門被推開，沈則回來了。

言爍頓時繃神經，進全面戒備狀態。

一步、兩步、三步……

後的腳步聲忽然轉了個彎，沈則進洗手間了。

言爍：“……”

我不能這樣，我張什麼？

言爍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開始裝模作樣地玩手機。

微信裏，消息不停地跳，都是小學生發的。

戚昊宇：“哥，我跟你說，真的好可哦。”

戚昊宇：“我覺得我遇見了。”

戚昊宇：“也是遇見我才明白，上一段的不順，正是上天給我的考驗，我怎麼能因為被臭男人騙了一次就一蹶不振呢？”

戚昊宇：“我好幸福QVQ，你也要加油鴨，哥，沖鴨！！！”

言爍：“……”

真是絕了。

言爍一點也沖不起來，他把微信關了，後臺運行也關掉，然後閑得手，把手機裏所有APP挨個打開、關掉，全都翻一遍。

終於，沈則從洗手間出來了。

其實整個過程就兩三分鐘，但言爍如坐針氈，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

沈則仍然穿著錄節目時那服，沒來得及換。

他走到床邊，背對著言爍把上一，放好，解開皮帶，把子也了，然後打開櫃，從裏面拿出一套家居服，幾下換上了。

沈則轉過來，終於跟言爍打招呼。

“你看今天的新聞了麼？”他說，“熱搜上掛著呢。”

“……”

言爍還真沒看見，什麼新聞？昨天晚上他們五個在KTV門口被拍的新聞？那不是李琳佳買的通稿嘛。

沈則卻道：“今早李琳佳給我打電話，讓我們注意點。”

“注意什麼？”言爍一下沒反應過來。

沈則說：“注意不要當街摟摟抱抱，我們是在營業炒CP，不可以搞出同緋聞。”

言爍：“……”

有區別嗎？

好像有。

……不對，重點是摟摟抱抱，誰摟摟抱抱了啊？

言爍有點斷片兒，想不起來。

難道他昨晚除了在浴室裏耍流氓，還當街抱沈則了？

“那什麼。”言爍輕咳一聲，非常心機地說，“昨天晚上我喝得太醉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KTV的，你把我帶回來很麻煩吧，不好意思啊，則哥，下次我不喝那麼多了，謝謝你照顧我。”

他這一招避重就輕，功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毫不知。

沈則似乎被晃到了，盯著他看了兩秒，不知在想些什麼，默了一下才道：“不用謝。”

言爍鬆了口氣。

但他還沒放鬆下來，又被另一種緒衝擊了——

沈則一直暗他，一直忍著沒有和他挑明關係的打算，他卻在喝醉後不管不顧，主去人家，又抱又親的，沈則什麼？

會覺得前途有，開始奢和他進一步發展嗎？

可惜轉頭就變空歡喜一場，他幾句話就撇清關係了。

這麼一看，他簡直像一個完不負責、拔X無的渣男。

哎，言爍歎氣。

……好像真的有點渣。

可他能怎麼辦？他又不是故意的，不至於親一下就要負責吧。

言爍用餘看了沈則一眼。

沈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也在看手機。表似乎有點……低落？

其實言爍不太確定，沈則這個人一直都沒什麼表，開心不開心都不喜歡表現出來，常年習慣冷著一張臉。可明明是看慣了的表，他現在怎麼越看越覺得，沈則低頭的樣子似乎有點傷心呢？

錯覺嗎？

言爍被自己的腦補害得心神不寧，心裏十分疚。

做人真的不能這麼善良，李晉是怎麼做到面不改渣了一個又一個的啊？

幹啊，好難。

做人難，做一個人帥心善認真負責不招桃花的好男人更難。

言爍堵得慌，再一次打開微信。

但理智告訴他，戚昊宇不是合適的傾訴件，他和沈則的關係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容易出事。

可言爍不是一個能憋得住心事的人，如果能，他當初就不會在微博上開小號了。

於是，他打開了QQ。

巧了，“很煩”的頭像亮著，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