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給你一個機會

簡直是災難的一夜。

言爍輝燦爛的前半生，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哪怕是微博小號被、私人發言被掛在熱搜上公開展覽那天，尷尬程度都比不上現在。

最讓人難以接的是，他竟然哭了。

其實他自己沒覺到，沈則扯了張紙巾在他臉上一通的時候，他才發現紙巾被浸了，而沈則看他的眼神簡直是活生生的嘲諷，毫不顧及他正於炸邊緣，又點了一把火。

“你哭什麼？”沈則說，“是不是戲太深了？”

言爍沒聽懂：“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現在發現我不喜歡你，才惱怒大刺激，是嗎？”

沈則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眼神有一難以言喻的睥睨。

言爍被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沒有，你想太多了。”

沈則不信：“真的沒有？那你哭什麼？”

“我沒哭。”

“沒哭？”

沈則劃掉他眼角的淚，言爍一梗，一點面子都沒有了：“你別這麼自作多好嗎？我是直男。”

“是嗎？”沈則突然俯，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另一手住他的下，湊近了道，“你昨晚抱著我親的時候可不像是直男，我檢查一下。”

“檢、檢查什麼？”

言爍有種不好的預，下意識往後躲。可他下是的床，沈則一錯神的工夫就了上來，一點也不客氣地直接堵住了他的。

“……”

一片靜默中，床往下深深地陷了一塊，言爍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去。

——這大概不能算是一個吻。

但舌撞激起的火花不會因為他們不是而降低，反而由於份和別的不正當，刺激得言爍電了似的，驚慌失措地想躲。

可他越躲，被扣得越。

沈則的側臉著他，皮溫度毫無阻隔，滾燙的從側面黏上來，到他的，然後吻住、輕輕撕咬著他的下。

接著，一個而強勢的東西鑽進來，撬開他的牙關，他被迫張開，渾都繃了。

“唔……”

言爍簡直在發抖，沈則用力扣住他的下，吻得又深又重。

似乎過了幾十秒，或者一分鐘那麼久？

結束時言爍呆了一下，半天沒說出話。

沈則手指一蹭，抹掉他角的水漬，平靜地宣佈檢查結果：“看，你臉紅了。”

言爍：“……”

有病吧，這個人是不是有病！

言爍不知道自己的臉剛才紅沒紅，但他可以確定，現在肯定是黑了。

他推開沈則，想從床上起來。沈則卻不讓他如意，繼續著他。言爍掙了一下沒掙，剛要發作，沈則突然又吻了下來。

前後間隔不過幾秒，這次比上次更加深。言爍被迫仰著頭，沈則的呼吸和他的纏在一起，耳邊是接吻時曖昧又膠著的口水聲，聽得人耳熱。

言爍無意識地抓了床單，他這會兒眼淚還沒幹掉，被親得不上氣，愈發顯得眼睛發紅了，和平時總是神采飛揚的樣子很不一樣。

沈則親了好久才放開他。

言爍平復了一下紊的呼吸，忿忿道：“你這是擾同事。”

“哦，你要把我送上法庭嗎？”沈則不鹹不淡地說。

言爍：“……”

送，當然要送，還要把你送進監獄！

他簡直氣悶，想再說點什麼，還沒開口，他突然反應過來，怎麼好像哪里不對勁呢？

不對吧……沈則不也是直男嗎？

之前沈則還在QQ上勸他不要告白，怕捅破這層窗紙兩人以後相太尷尬，沒法好好做同事。

那現在呢？現在又算怎麼回事？有這麼檢查的麼，拿他當三歲小孩呢？

言爍後知後覺地有點懂了，睨了沈則一眼：“喂，你故意的吧？”

沈則：“什麼？”

言爍道：“你才是戲太深，喜歡上我了吧？竟然反咬一口，惡人先告狀，還以公謀私找藉口擾，你好心機啊。”

言爍被欺一晚上，終於有了點揚眉吐氣的覺。

然而，沈則卻不配合他翻農奴把歌唱的劇本，哼了聲道：“我看你是沒醒酒吧，還是沒從被暗的幻想裏清醒過來？我喜歡你什麼？”

沈則用俯視的眼瞥了他一眼，“你有嗎？腰有孩嗎？會生小孩嗎？”

言爍：“……”

沈則還沒完：“我才是直男，知道什麼直男麼？直男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男人，男人有什麼用？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對你沒興趣。”

沈則這人本來就一副高冷樣，說這番話的時候，更是要上天了，好像看他一眼就跟下凡似的，他得頂禮拜。

言爍躺在床上承了這番蔑視，簡直一把火燒進肺裏，差點又炸了。

“哦，男人一點用也沒有。”他木著臉，趁沈則沒防備，用力一掀，猛地將沈則換到自己下，翻住。

“你幹什麼？”沈則不解。

“幹你。”言爍惡聲惡氣道，“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男人。”

沈則：“……”

言爍今天晚上真是刺激不小，整個人都神經病了。

可一個神經病和一個正常人在一起，會顯得很不正常，如果兩個人都很神經病，就不會那麼突兀了。

但言爍不過是逞逞口舌之能罷了，“幹沈則”這麼高難度的事他還真幹不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幹。

但進行不了實質的，發洩一下自己的不滿總是可以。

他在沈則上，想把對方施加給他的“擾”全部還擊回去。

很順利，言爍樣子做得足，把沈則的服拽得七零八落，這本是帶有施暴和侵犯意味的作，如果因此惹得沈則不痛快，言爍就滿意了。

可惜，事實證明，人和人的底線和炸點是不同的，沈則本不把他這兩下子放在眼裏，連象徵的反抗都不做，一臉“我看你能怎麼樣”的表等著他。

言爍頓時更氣了。

可這怒氣偏偏無發洩，他就像一個氣球，裏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尷尬、惱怒、委屈、氣憤，越漲越大，越漲越大，可就是無論如何也炸不了。

憋得自己心裏難。

雖說今天這件事，算不得什麼大事，可他從小到大還真沒過這種委屈，他又不能說是沈則讓他委屈的，人家幹什麼了？明明是他自己犯傻，玩了。

言爍輕輕吸了口氣，氣焰一下子熄了，木然地看著沈則。

他想，本來嘛，鬧什麼呢？鬧得越大，尷尬的越是他，還不如立刻刪了好友洗洗睡，明天一早忘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正這麼想著，言爍琢磨怎麼開口才能挽回一點自尊，面收場。

沈則卻突然道：“怎麼了，不繼續了？”

“……”

“不是要讓我見識什麼男人嗎？男人就像你這樣，哭包？”沈則手了他一下，“你屬小狗的吧，蔫頭耷腦想什麼呢。”

言爍心消沉，油鹽不進。

沈則又了他一下：“別這樣，你反應這麼大，再繼續我真的要懷疑你傷了。”

言爍不想說話，他突然覺得張牙舞爪反駁的自己也傻的，他是在生氣尷尬，而沈則可能是覺得他生氣尷尬的樣子很好笑，逗貓似的，拿他當樂子。

以前言爍都沒發現沈則竟然有這麼缺德的一面，還真是下凡了。

不過也是，如果沈則表裏如一，也不可能在QQ上跟他瞎扯，這個人就是悶。

話說回來，他當時在QQ上不就把不知名網友沈很煩當樂子嗎？或許這就是天道好回吧。

“我困了。”言爍從沈則上下來，換上睡，仰頭躺下，把被子扯到了頭頂上。

這樣一蓋，他什麼都看不見了，藏得嚴嚴實實。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他還沒睡著，頭上的被子突然被人往下一拉，他被迫出一雙眼睛，和沈則對上了視線。

“別這麼可憐地看我，我給你一個機會。”沈則頓了頓，帶幾分暗示意味地說，“現在你可以對我說一件事，或者提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我會考慮答應你。”

言爍一愣，有點不太相信：“什麼都可以？真的？”

沈則：“嗯，真的。”

言爍想了想：“那你把上次我給你開的鑽和年費會員錢還我吧，總共一千三百二。”

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