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夢

言爍在微信聊天的時候，沈則就在他旁邊，距離不太遠。

他們自從睡到一張床上以來，已經習慣了這麼相，誰也不搭理誰，各玩各的。

但由於要聊的容和沈則有關，言爍不聲地挪了挪位置，離沈則更遠了一些，這才開始打字。

“小戚，忙嗎？”

“不忙，怎麼了哥QVQ？”

“……”

螢幕上招牌式的“QVQ”明晃晃地跳出來，言爍突然被提醒了，戚昊宇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小學生，他找他能請教出什麼呢？這位QQ十級研究學者充其量能幫他換一個網件。

哎，來都來了。

言爍：“沒事，找你隨便聊聊天。”

這句發過去，他想，應該先鋪墊一下再進正題。

言爍：“你最近怎麼樣了，和你的新友還好嗎？”

戚昊宇：“好呀QVQ超可！超乖的！”

戚昊宇：“但是有點鬧心……”

言爍：“鬧心什麼？”

戚昊宇：“似乎想和我見面，現實見面。”

言爍：“……”

小孩年紀不大膽子這麼大嗎，才網幾天就敢跟陌生人見面？

戚昊宇：“哎，暗示了我幾次，我故意打岔繞過去了，我怎麼可能跟見面嘛，可看出我不想見，緒很低落，我怕傷心，我該怎麼辦啊，哥？”

言爍：“……”

導師沒找到，要先給別人當導師了。

算了，人家張口閉口地哥，他得拿出當哥的樣子。

言爍說：“你想談嗎？我是說現實中，背著李琳佳談，你敢嗎？”

戚昊宇：“不敢QAQ。”

言爍：“那不就結了，繼續網吧，見面太冒險，況且你和不呢，不知道本如何，萬一見了你本人之後，給你出去……”

戚昊宇：“55555”

戚昊宇：“當明星好難TAT。”

言爍：“誰說不是呢。”

兩人一起沉默了幾秒，言爍覺得該進正題了，還沒等他開口，戚昊宇卻很上道，主發問——

戚昊宇：“你呢，哥？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不準備談嗎？”

言爍：“……”

什麼“一把年紀”了？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帥哥，人見人，花見花開，又不是要土了。

言爍：“不著急，我沒想談，但是……”

戚昊宇：“但是？”

言爍裝模作樣說：“但是最近我和一個人的關係有點那什麼，就很……說不清。”

戚昊宇：“！是誰？”

言爍：“是誰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和他陷了一段奇怪的狀態，我覺得他對我的態度沒法按常理理解，太莫名其妙了。”

戚昊宇：“⊙o⊙他？”

言爍：“。”

言爍：“輸法的錯，別在意。”

戚昊宇：“噢，為什麼奇怪？說說看。”

言爍：“怎麼說呢，我和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但一直是很普通的關係，沒有深往過，最近因為一些事混得比較，算是突飛猛進拉近了距離吧，但朋友就是朋友，我和都沒有那方面想法。”

言爍：“起初我因為誤會，誤以為喜歡我，後來把誤會解開了，我有點尷尬，更尷尬的是，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舉。”

戚昊宇：“⊙o⊙什麼舉！”

言爍：“親我，和我接吻。”

戚昊宇：“！！！”

戚昊宇：“啊啊啊啊啊我還沒有被孩子親過呢！初吻依然保留著！你這次是不是也是初吻啊，哥？”

言爍：“……=_=這不是重點。”

和小學生傾訴心事好難，真的難。

言爍有點絕，不想繼續說了，反正說了也白說。

戚昊宇卻被勾起了好奇心，主追問——

戚昊宇：“為什麼要突然親你，喜歡你嗎？”

言爍：“不，親完還強調自己一點也不喜歡我，對我毫無興趣。”

戚昊宇：“哦喲，是個傲。”

言爍：“……”

言爍：“不是，應該是真的不喜歡我，第二天就不理我了，一個多星期一直對我搭不理的，把我當空氣。”

戚昊宇：“怎麼會這樣？當時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惱了嗎？”

言爍：“我也懷疑，但我不確定。”

言爍：“那天我倆在一起的時候，對我說，可以答應我一件事，當時氣氛很微妙，我心不好，沒有第一時間明白是什麼意思，就隨口應了一句，開玩笑還錢。”

言爍：“可看上去不像因為還錢生氣。”

言爍：“其實事後我有點回過神了，可能是在暗示我……暗示那方面，讓我主開口。”

戚昊宇：“⊙o⊙？”

言爍：“似乎是這個意思，又似乎不是，主要我覺不到喜歡我，正常來講，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主向對方示好嗎？從來沒對我有過特別的表示。”

戚昊宇：“不一定哦。”

戚昊宇：“生一般比較矜持。”

戚昊宇：“可是都主親你了啊，好奇怪啊……”

言爍：“是吧，理解不了。”

況且沈則又不是生，他矜持什麼啊，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可話說回來，如果沒有那方面意思，真正的直男會拿接吻開玩笑麼？太越界了吧。

言爍簡直腦殼疼，他不找戚昊宇聊天還好，越聊越茫然，這件事本不應該深想。

戚昊宇卻說：“哥，要不我們問問晉哥？這種事他最在行了QVQ。”

言爍：“不用的。”

戚昊宇：“哎呀別害，這可是關乎你的終大事啊！”

言爍：“……”

戚昊宇手速超快，迅速就拉了一個三人小群，群名“拯救深陷泥沼的失足年”。

言爍：“……”

往好了想，至戚昊宇沒直接在他們的五人塑膠群裏說，否則被沈則看見，他又要被公開刑一次。

就在言爍歎氣的時候，群聊開始了。

李晉：“幹嘛這是？什麼群？”

言爍木著臉，殘忍地自黑：“初中生真流群。”

李晉：“……”

李晉：“咳，怎麼了，誰陷泥沼了？”

戚昊宇：“言哥。”

戚昊宇：“等等，我發截圖。”

幾秒後，戚昊宇把他和言爍的聊天記錄劈裏啪啦發了出來。

李晉很快看完了，作為一個王者級別的場資深玩家，讓他來參加這種小學座談會，真心屈才了。

李晉大概有兩分鐘左右沒回消息。

就在言爍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群裏跳出一行字。

李晉：“平時的作風怎麼樣？什麼格？”

作風？格？就是高冷，獨，不合群，要說對待方面的態度，言爍不瞭解，他都不知道沈則有沒有談過，似乎是沒有的。

但他不能說得太真實，怕餡了，被李晉看出來。於是就含糊地回了一句“不太熱”。

李晉說：“你這種況，可能是在故意搞曖昧，似真似假地你幾下，拿你當備胎，你不當真，正中下懷，如果你開始較真了，要求負責，就會一臉無辜地反問：怎麼了？你在說什麼，我們有發生過什麼嗎？”

李晉：“或者，可能對你有意思，但直接告白搞定不了你，所以擒故縱，下餌勾引你，等你自己上鉤呢。”

戚昊宇：“⊙o⊙哇，聽上去好高級……”

言爍：“不會吧，不像是這種人。”

李晉：“意思是比較正經嗎？”

言爍：“嗯，差不多吧……”

李晉：“那可能是激作案。”

戚昊宇：“激作案是什麼意思QVQ？”

“弟弟。”李晉發了一個煙的表，開始進行兩教育，“你要知道，不論男人人，都是，當天時地利人和的氣氛到位了，就很容易失去自我、被荷爾蒙控制，於是心，產生激，做出反常的事，但事後回頭一想，又後悔了，不想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只當衝之下犯錯誤，甚至都不想承認自己犯過錯，於是兩眼一閉，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李晉：“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以前我也經常衝，但現在有經驗，至我絕對不會言言這種類型。”

言爍：“……我什麼類型？”

李晉：“人家拔X無走人了，你還翻來覆去地想，為什麼呀，為什麼呀，是不是喜歡我呀。”

李晉：“容易被賴上。”

言爍：“……”

言爍：“沒有，我沒翻來覆去想，我這不是好奇嘛。”

李晉：“好奇是栽進去的第一步。”

李晉：“一個男人，絕對不能對某個人好奇，你應該讓對你好奇，讓永遠都看不你，懂嗎？”

戚昊宇：“懂了懂了！我懂了！”

言爍：“……”

你懂個球。

言爍一個頭兩個大，他把李晉的話仔細看了一遍，心裏代沈則思考了一下。

但依然拿不準——

沈則是擒故縱，故意給他下勾，還是激作案，事後跟他劃清界限，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做直男？

似乎後者更近現實。

言爍放下手機，去浴室洗澡。

雖然經過這一番流，他的疑問並沒有徹底解決，但至他明白了一點，他不應該好奇這些，沈則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他沒關係。

不如山才是正道。

言爍心滿意足地洗完澡睡了。

或許是因為上了一晚上的兩課堂，滿腦子都是男人人激荷爾蒙什麼的，當天晚上言爍竟然做了一個夢。

一個滿是黃廢料的夢。

夢裏，他被在床上，有個人激烈地吻著他，在他上不停地律。他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只能覺到滾燙的汗水和呼吸幾乎要殺人，他渾熱汗淋漓，嚨冒煙似的，連都帶著火。

言爍有些痛苦，忍不住手推了那人一把。

然而，他的手出去，到對方之後，那人突然抬起頭，他看清了那張臉，竟然是沈則。

言爍嚇了一跳，可夢裏的他似乎並不吃驚，還主抱住沈則，一邊息，一邊不停地對方的名字。

沈則就更加激烈地吻他。

這個吻是有實的，他潛意識代了上次他們接吻的，卻比上次更用力、更讓人不過氣。

言爍憋得慌，在一陣窒息的恐懼裏，他被醒了。

“喂。”沈則推了他一把。

“……”

言爍睜開眼睛，有好幾秒沒對上焦距，茫然地看著沈則。

沈則把燈打開了，“你怎麼了？”

“……”言爍平復了一下呼吸，意識稍微回籠，“沒……你還沒睡嗎？”

“睡了。”沈則說，“被你說夢話吵醒。”

言爍：“啊，不好意思。”

他口發悶，低聲咳嗽了兩聲。低頭一看，突然發現自己的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踢走了，睡只有單薄一層，什麼都遮不住。

言爍很心虛，順手拽了下被子。

他說夢話了嗎？說了什麼？

做春夢還說夢話，尤其沈則現在正看著他，眼前這張臉廓分明，和夢裏的重合了。一瞬間他簡直有點恍惚，差點產生錯覺，懷疑剛才他和沈則的確做了些什麼。

“要幫忙嗎？”沈則突然說。

言爍一愣：“啊？”

沈則抬了抬下，示意他下拱起的地方：“我說，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