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到了最初看日出的位置。

一如之前，山上，還有好幾對，年輕的，依舊很甜。卻已經不用再羨慕。

從夜梟背上下來，手挽著他的胳膊，“你沒事吧？累嗎？”

夜梟抓著的手，擱在自己風口袋裡，“不累。”

說罷，又補了一句：“你還可以再長胖一點。還太瘦。”

“好。”在醫院裡住了那麼長的時間，死裡逃生，想不瘦很難。

夜梟把的手，扣些。涼風吹過，子了下，被他拉開大，直接將卷進了懷裡。男人的膛，溫暖結實，擋住了所有的風和寒涼。白粟葉將臉貪的在他口，聽著他的心跳聲，雙手將他摟了。

“夜梟。”

“嗯？”

“等回猶城，你再帶我去看煙花。”

“好。”

“每個星期都去。”

“可以。”他本沒有拒絕的能力。

“你不會覺得膩？”

“會。”

“……”白粟葉滿臉黑線的抬起頭來，他會不會回得太耿直了？“那你還答應我每周去？”

因為……

看煙花，他卻是看。在哪裡，幹什麼，只要有在，那便可以。

夜梟拍了拍的肩膀，“上觀景臺坐會兒，再一會兒，日出要出來了。”

轉開了話題去，白粟葉被他牽著，上了觀景臺。

——————

幾個小時後。

日出，穿雲層，將金撲滿整座山峰。

夜梟覺得口有些痛起來。可是，他沒有吭聲，不想掃了的興。

“夜梟，以後我們每年來看一次日出吧？”

“……好。”

夜梟回，將抱到自己上。眾目睽睽，白粟葉看一眼一旁正笑的看著他們倆的其他人，和夜梟低語，“快放我下來，別人都在看著。”

“看就由他們看吧。”夜梟不以為意，抓過搭在他肩上的手。

白粟葉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只覺得指尖上一涼。怔了怔，而後，能明顯的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圈著自己的手指，劃過的指關節，落到手指上。

意識到什麼，心尖微，看著夜梟，眼眶一下子浮出一圈潤來。

再看手指上，晨曦下，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很簡單的戒指，沒有繁複的花紋，也沒有閃耀的鑽石，簡單卻大方。

承載著很重要的意義。

“夜梟……”呢喃著喚他一聲。口一抹熱聚集在一起，翻湧著，讓聲音有些沙啞。

“以前答應我的事以後要做到，我一直記著。”從前說過，要嫁給他。十年了，他都沒有忘。

白粟葉眼角潤，笑著他，“你這算求婚？”

“嗯。”

“哪有你這樣的？連‘嫁給我吧’都不說一句。”聽起來像是抱怨，可是，其實是滿滿的幸福。已經不是小孩，不會拘泥於一場形式主義的求婚。只要對方是他，什麼都好。

夜梟把抱起來，放到觀景臺上，轉過用背對著。立刻本能的趴到他背上讓他背著，只聽到他道：“十年前就說過了，十年前你也答應了，現在是我們倆履行承諾的時候。”

“……”白粟葉沒有反駁，只是舉起手，欣賞著這枚戒指。下，笑容明，眼神剔。

夜梟背著往山下走。

走了一段，他突然喚：“粟粟……”

“嗯？”

他低語：“嫁給我。”

三個字，不似征求意見，那語氣，就好似答應也要嫁，不答應也還是要嫁。沒有華麗的表白，也沒有浪漫的儀式，可是，偏偏又是那麼人……

聽得鼻尖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臉，埋進他脖子間，哭著笑了。

好一會兒，才“嗯”出一聲。雙手下意識把他箍了。

“要考慮這麼久嗎？”他故意問。

笑，“人生大事，當然得想清楚。”

他也跟著揚了揚。

還好……

兩個人，彼此兜兜轉轉了整整十年，這十年裡，煎熬著、痛苦著、卻也念念不忘著，原以為這輩子終將要錯過的人，如今，終將要執手走一輩子。

——

一路，走著。快下山的時候，白粟葉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他腳步漸漸緩了一些，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夜梟？”白粟葉喚他一聲。

他沒有應。

口，絞著痛。

怕嚇到。

“夜梟，你先放我下來！”張的拍著他的肩膀，“你放我下來。”

“馬上就到了，別。”他的聲音，聽起來都虛弱了很多。

“夜梟！”突然害怕起來，聲音拔尖，一下子就多了幾分哽咽。

“……乖，聽話。”他咬著牙，聲音裡有些發抖。

越是如此，越是害怕，“你放我下來，讓我看看你……”

“我沒事。”

他忍著劇痛，可是，卻到了絕境。撐到再無法支撐的時候，手無力的緩緩松開。

從他背上下，將踉蹌不穩的他支撐住。

那蒼白的臉，讓口一慟，“夜梟，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沒事……”

他不想難，調整了下呼吸，牽著要繼續往下走。可是，他的手，涼得一點溫度都沒有，手心裡，立刻被一層冷汗浸。

他上，額頭上，也全是冷汗。

子一栽，臉無力的靠在了肩上。

“夜梟……”這個樣子的他，讓白粟葉的聲音有些發抖起來，變得前所未有的害怕。抖著手捧起他的臉，他臉蒼白得讓眼淚一下子就跌落出來。

那眼淚，讓他心痛。

“不要哭，粟粟……”

“我不哭，我沒有哭，但是你答應我，要堅持住……”聲音哽咽了，子轉到夜梟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將他兩手搭在自己肩上，“我背你下山。我背你去找唐宋……”

淚眼，模糊了眼眶。

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能撐起一個這麼高大，這麼健碩的男人。

而且……

還沒有完全好的況下。

人的潛能，在關鍵時刻，總能一再突破自己的極限。

“粟粟，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他擔心的。背著他，比劇烈運還要算劇烈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