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刀行》第六章 神中年人
傳武日的由來,要追溯到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南北休戰,天下氣運盡歸江湖,南唐立國事于武,大力發展武道,這才有了今天的傳武日。
武,不可輕傳,不可私傳。
自從南唐大力發展武道,學武便為這個國家一等一的大事,朝廷管制。若無朝廷認可,即便懷武藝,也不能私授他人,否則便會被視為叛國,罪名極大。
傳武日,其目的是要遍傳武道于天下,主要針對的是那些幾乎無法接武學典籍的偏遠村莊。
對于孟家村的孩子而言,傳武日幾乎是他們唯一可以學武的機會,也是最有可能改變命運的方式。若有天賦,既肯努力,一飛沖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孟家村不遠有一座李家村,前幾年便出了一個天賦極高的武學天才,江湖名后錦還鄉,不僅讓李家村了十里八鄉的名村,而且還自掏腰包,造福鄉里,周邊的臨村姑娘,不知有多爭著搶著想要嫁過去。
五年申請,一朝得愿,今天這個日子,對孟家村可謂異常重要,早已年邁的老村長親自出馬,一大早便來到村口,親自迎接即將到來的武者大人。
老村長后,齊刷刷站著一排面激的年輕人,共有七八人,都是正值學武的年郎。
孟溪站在人群中,眺村外,神激道:“猴子,想不到這一天竟來的如此之快,這個時候,那位品級六鍛的武者大人應該已在路上,很快我們就能夠學習武藝了!”
孟溪畢竟只有十二歲,孩子心居多,日日夜夜想著的大多也是習練武藝,如今夢想在即,沒有語無倫次,已是難能可貴。
靜靜站在一旁的孟侯,似乎并沒有聽到他這番發自肺腑的慨。反而向村外的山路,眼神憂慮。
察覺到孟侯的異常,孟溪皺眉道:“怎麼了,有心事?”
孟侯搖頭道:“沒有看到孟離,有點不放心。”
聽到“孟離”二字,孟溪冷哼一聲,“想他做什麼。定是知道自己沒有練武的天賦,怕丟臉,不敢來了。”
孟侯苦笑道:“孟離不是這種怯懦的人,更何況,我們昨日已經約定過,他不會言而無信。”
孟溪嘟囔道:“興許是在家里睡覺。”
話音剛落,一個小娃娃從村子里面跑了過來,四五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頭上扎著一個朝天辮,好不可。
見到小娃娃,孟侯揮手示意。
孟溪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不知孟侯怎麼就把這個小搗蛋鬼給喊了過來?
頭扎朝天辮的小娃娃跑到孟侯前,著氣道:“孟侯哥,我剛才照你的吩咐,到孟離家去了一趟,他本就沒在家,我姐說他家昨天夜里一直黑著燈,似乎一夜都沒回來。”
“一夜未歸?”孟溪不屑道:“就知道這家伙不靠譜,不敢來也就算來,現在可好,干脆連家都不回了。”
孟侯擔憂道:“昨天我去后山找他,離開時他說要去采些山貨,現在一夜未歸,不會是遇到危險了吧?”
孟溪冷笑道:“后山能有什麼危險?總不會是那家伙自己找死,往山林深跑吧!”
孟侯不安道:“不行,我要去后山看看。”說著便要向外面走去。
孟溪一把拉住孟侯,低喝道:“你瘋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想著去找他,若是給武者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你這一生可就毀了!”
“可是……”就在孟侯遲疑不定的時候,村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快看,武者大人來了!”
眾人開始向村外涌去,在老村長的帶領下,奔向那位只前來的中年武者。
孟侯抬頭向來人,見到后者單手攜劍的卓然風姿,心中最后一猶豫,終于煙消云散。
應該會沒事吧!
孟離從昏迷中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的中午。他睜開雙眼,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神迷茫。
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這里應是一座山,可他又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呢?如果沒有記錯,他應該時昏倒在叢林里才對。
就在孟離一頭霧水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他后傳來。
“你醒了?”
本就驚疑不定的孟離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去,就見在山一角,坐著一個披黑袍的中年人。
那人似是一個流浪漢,眼神渾濁,胡子邋遢,渾上下著一頹廢氣息,讓人生不出好。
中年人前有一堆篝火,火堆上架著一只宰殺干凈的野,膩的油脂在火焰灼烤下從部滲出,發出滋滋聲響的同時,也帶來一陣香氣。
中年人拿著一木,拉著篝火里的木堆,使火焰燒得更旺,油脂浸潤的滋滋聲被干柴裂的噼啪聲所代替,中年人等了數息,見孟離仍在向他,問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你是誰?”好像是得到提醒后終于反應了過來,孟離隨口便問出三個字,就像一個十二孩子該表現的那樣,一臉天真迷茫,問的簡單且直白。只是以他遠超同齡的心智,又怎麼可能會是這番單純表現?
中年人看著孟離,忽然笑了起來,手在上一抹,也不著從那里掏出一竹簽,叼在里。
“你這小家伙,倒真是有點意思,如果不是喜歡自作聰明,那就更好了。”
聽到中年人的嘲笑,孟離向背后的手忽然僵住,手里用做防的石頭,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孟離勉強出一個微笑。
中年人隨手一揮,不以為意道:“沒什麼意思,只是不希某些自以為是的小家伙做些不必要的傻事,傷了彼此的和氣。”
被中心思的孟離尷尬一笑,扔掉手里的石塊,問道:“是前輩把我帶來這里的?”他拍拍手上的塵土,把自己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火堆上已經烤的食,笑道:“路過山林,發現了你和那頭黑虎,于是便把你們帶回來了,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心思玲瓏的孟離手抱拳,發自肺腑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中年人看著他,好笑道:“你也不用討好我,因為我原本就沒有傷害你的打算,況且我能品嘗到這一頓大餐,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孟離看著火堆上滋滋流油的食,詫異道:“這是我殺死的那頭黑虎?”
中年人淡漠的神終于有了變化,興道:“你殺死的這只黑虎是這座山中的王者,獨占一山資源,不知吞吃了多靈藥,如今蛻變在即,大補得很!真虧你能從它爪下活下來,有點狗屎運。”
孟離忽視了對方的吃貨本,尷尬道:“前輩喜歡就好,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晚輩就先告退了?”
中年人冷笑道:“你若想走,隨時都能走,只是現在的你還走得了嗎?”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孟離聞言一驚,以為對方要圖謀不軌的他企圖從地上站起,然而結果卻讓他到心驚。
不知為何,他的雙竟使不出半點力氣!
“現在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吧!”中年人再次冷笑。
“我的?”
孟離抱著自己的大,滿臉驚恐,即便面對陌生環境也能保持冷靜的他,終于出驚慌失措的表。
他的竟好像與他失去聯系一般,不論如何控制,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孟離看向中年人,哭喪臉道:“前輩,我的怎麼了?是不是廢了?”
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呀!就算心智再,也無法做到絕對的冷靜。
中年人無奈搖頭,指著孟離右臂道:“看看你的胳膊吧,它會給你答案。”
孟離強忍悲傷,扭頭看向自己右臂,而后便看到四條猶如龍盤的紋路。
“我的胳膊怎麼了?這紋又是什麼東西?就是它讓我變現在這個樣子?”
看到紋后,孟離一連三問,心態幾乎崩潰。正如事實證明那般,他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要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去承就連大人都無法承的事,這也未免太過強人所難。
見孟離終于有了一個孩子該有的表現,中年人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你手臂上的紋名為四龍鎖脈,是一道封鎖強橫脈的枷鎖。之前你那把木刀上的靈紋,將你脈中的力量引發,打破了四龍鎖脈的平衡,導致你的脈開始逐漸衰敗。你雙腳無力,便是脈衰敗的后癥。”
孟離迷茫道:“四龍鎖脈?脈枷鎖?這都是什麼?為什麼我的里會有這種東西?”
中年人幸災樂禍道:“那只能說明你的脈異常強橫,遠遠超過普通人,據我所知,需要四條龍紋才能困守的脈,在這片大陸上也沒有幾個。”
“脈強橫?你的意思是說我的修煉天賦很高嘍!”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大致的意思孟離還是聽明白了,簡而言之,他的天賦應該還不錯。
中年人點頭道:“沒錯,你的天賦的確很高,可就算再高對你也是無用。”
“為什麼?”孟離不解。
中年人好笑道:“你見過哪個快要死的人,還會有心練武?”
“快……快要死的人!”孟離瞪大雙眼,指著自己道:“我快要死了?”
中年人重重點頭,“脈是修行的力量,脈越強天賦越高,但對毫無武學基的孩來說,過強的脈卻是一記致命的慢毒藥,不僅不會有益,還會使崩潰。從你的狀況來看,你應該是天生強脈,被人種下四條鎖脈龍紋,才得以保住命。之前的危機讓你在無意中引脈。此時,衰之勢已經不可避免,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脈枯竭而亡。”
“那我還有救嗎?”孟離的心在滴。母親曾說過,父親非是常人,看來這話,并不是個人上的盲目崇拜,從他脈的異常來看,他和他的父親的確有著非同尋常的世。
那個為他種下鎖脈龍紋的人,會不會就是他的父親?若真如此,他的父親必然是一個絕頂高手,若是絕頂高手,當年必然不會葬河底,如今看來,母親說的沒有錯,他的父親極有可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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