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刀行》第二十二章 被人懷疑了
“孟淮死了?”
忽然聽到這樣一個消息,眾人無不震驚。
人生在世,不過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有一死。但如何死?何時死?都是問題。
人群中唯一了解真相的只有孟離,正因如此,他反而比其他人更加驚訝。
作為這件事的經歷者,孟離當然清楚孟淮是因何而死,雖然他知道,孟淮死亡的消息遲早會被發現,但當這一切來臨時還有震驚到了,因為這一刻,實在來得太快了。
昨夜孟淮剛死,今天一早就被人發現,這期間不過數個時辰,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發現了他的尸。
想到那不翼而飛的尸,孟離心中暗暗苦笑,那個應該是被他師父理掉的尸,難不還真給扔倒淮川河里了?
人群中有人看向孟江西,神怪異。
昨日二人發生矛盾,今日孟淮便離奇死亡,誰也不敢保證他沒有嫌疑。
孟江西自知嫌疑難洗,深深吸了一口氣,著額頭沉聲問道:“人是怎麼死的?”
“我也不知道!”隨老漁夫當了三年學徒,今日正準備第一次獨自出船的孟響搖了搖頭,臉難看道:“孟淮的尸是在河中發現的,打撈上來時尸都泡大了一圈,看上去可嚇人了。”
人群中的一名與孟淮頗有恩怨,并不因其死亡而傷的老漁夫,對年輕漁夫調侃道:“要不說你這家伙是個雛呢,咱們這群靠水吃水以河為生的家伙,哪個沒有見過浮尸?看你這慫樣。”
孟響梗著脖子反駁道:“你知道什麼,孟淮若是被河水淹死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是沒有看到他上那道傷口,嚇死人了。”
“什麼傷口?”眾人被他引起好奇,異口同聲。
孟響心有余悸道:“是一條貫穿腹部的刀傷,流出外的腸子就像水草一樣纏在他上,打撈上來時,他家那個胖兒子,直接就給嚇暈了!”
眾人腦補著河中的畫面,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孟離穿過擁的人群,拉著孟響的袖低聲問道:“孟響大哥,你怎麼知道是刀傷?”
“哦,是孟離啊!今天也要陪江西叔出海嗎?”孟響見到孟離,難看的臉終于好轉。
這個孟響,也曾也是孟離父親的學生,和孟江西家更是親,從小便與孟離識。
看著這個從小就被父親批評為力難集中的單純青年,孟離苦笑道:“孟響大哥,我剛才是在問你問題好吧!”
“不好意思啊,老病又犯了。”孟響尷尬地撓撓頭,忽又神一變,為難道:“這件事和那新來的武者有關,要不你還是別聽了。”
孟離在武場的事,如今已傳遍村落,孟響自然也曾聽說過,他之所以勸孟離不要聽,是怕傷到孟離的自尊心。
孟離笑著搖搖頭,道:“不礙事的,我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孟響道:“新來的李大人今天要教大家錘鍛的功法,說在水中效果更佳,一大早就帶著孟溪趕了過來,誰想到竟遇到這樣的事。”
孟離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是李柏濤看出了刀傷的痕跡。”
孟響敬佩道:“李大人行走江湖多年,想來是不會看錯的。”說著又看向孟離,小聲提醒道:“武者份尊貴,以后這種直呼名諱的話,可不能再說了。”
孟離笑著點頭,敷衍了句“知道了”,而后來到孟江西旁,詢問道:“老孟叔,咱們還出船嗎?”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附近的水域一定會被封鎖,還怎麼出得了船呢?”孟江西的臉上早已是云布,孟淮為人霸道,生前與他作對也就罷了,死了竟然也要禍害他,可那畢竟是條人命,讓他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那位和孟江西頗有恩怨的漁夫冷笑道:“要我看,這個孟淮就是死有余辜,他為人囂張,一定是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說完又啐了一句,“活著沒干過好事,死了還不讓大家安寧,真不是個東西。”
孟江西嘆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孟淮畢竟是咱們孟家村出去的,這幾年在靠水鎮闖出了一些名氣,也算給咱們孟家村長了臉面。”
“哼,長個狗屁的臉,他這幾年的名氣,還不是靠罵你罵出來的。除了吹噓自己,何曾見他說過孟家村一句好話,說他死有余辜都是輕的,簡直就是罪該萬死。”
這幾年眾人對孟淮怨念頗深,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惡霸喪命,紛紛落井下石,出言指責。
“好了!好了!”孟江西雙手下,勸阻道:“人都已經死了,還說這些干什麼,反正今天這船是出不了了,大家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孟江西畢竟是孟家漁場的魚王,威不小,再加上大家都不像給自己找麻煩,聽到他的話,便也不再說什麼,紛紛返回村莊。
原本還熱熱鬧鬧的漁場,轉眼便清冷下來,孟離了眼消失的人群,看向孟江西。
“發生了昨日那件事,這些人中怕有不人在懷疑老孟叔。”
孟江西知他說的是昨日那場沖突,搖頭嘆道:“他們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清者自清,我們沒有什麼好怕的。”
心中暗暗說了一聲“抱歉”的孟離出一抹苦笑,指著另一側仍有一群人圍觀的碼頭道:“您是想過去看看?”
孟江西點點頭道:“于公于私,我都要過去看一眼!”
于公,他是孟家村的人,孟家村出了命案,他不能置之不理。于私,孟淮死前與他有過沖突,為證清白,不好避嫌。
“那我陪您一起去。”
正愁不知該以何種理由前去探查況的孟離,在聽到孟江西的決定后自告勇。
作為殺死孟淮的元兇,孟離必須要在第一時間了解況,以便應對接下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狀況。
孟江西沒有想到孟離會要求同行,之余,又有一憂慮,著碼頭上的一群人道:“你可要想好了,孟溪和那姓李的武者也在那里。”
孟離無所謂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他們若要刻意針對,我忍一忍便是了。”
孟江西欣道:“你能有這個想法我便放心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幾日村長不在,等他回來定會為你做主?”
“難怪我那日沒有在武場上見到村長。”孟離恍然之后復又疑,奇怪道:“在我印象中,村長似乎從來都沒有出過村子?”
孟江西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無論大事小事,甚至靠水鎮征召,村長都沒有出過村,所以他這次出村,我和村里的幾位老人都很好奇。”
孟江西獲得魚王頭銜后,在村的威直線上升,早在兩年前就領了村首一職,與村中的五位老者共同協助村長管理孟家村。
“看來村長是要去辦一件大事。”開了一個玩笑,這時兩人已經來到岸邊。
停靠著漁船的碼頭上圍著十余人,除了剛剛被救醒的孟錢蹲在地上抱頭痛苦,其余十幾個本是來此練武的半大孩子皆是低頭沉默,從他們蒼白無比的臉上能夠看出,他們此時承的力是何等巨大。
他們不過是些十歲出頭的孩子,正是天真無慮的年紀,突然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對他們今后必然會造極大影響。
不過這些孩子當中倒是有一人能夠坦然之,這個人便是枯瘦如柴的孟侯。孟侯年老,家中也曾經歷過重大變故,對于此類事件的接能力要遠遠超過其他人。所以他也是第一個發現孟離走來的人。
遠遠見到孟江西帶著孟離走來,孟侯連忙走出人群,拉著孟離道:“這個時候,你到這里來干什麼,聽我的話,快點走!”
“孟侯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見孟侯一臉焦急,孟離不明所以,就算他與李柏濤師徒有恩怨,也不用這麼張吧?
對于孟離的若無其事,孟侯暗嘆一聲,苦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孟淮死了。”
“我知道啊,剛才在那邊已經聽說了。”孟離指著從漁場過來的方向,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表。
孟侯被他這副不懂世事的樣子氣得不行,咬牙切齒道:“這樣的話,看來你連孟溪和孟錢要去找你算帳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們要找我算帳?算什麼帳?”孟侯的話,讓孟離有些不著頭腦,他極力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確定沒有做過同時招惹他們的事,當然,殺死孟淮這件事不算。
孟侯道:“孟錢剛才醒來,哭著喊著說是你殺了他父親,孟溪一聽當場就火了,揚言要將你碎尸萬段。”
孟離聞言,瞬間驚出一冷汗。
“不對呀!我……”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想不明白這個怎麼就被發現了。難不昨晚事發時,孟錢就在外面把風?可若如此,以他師父的修為又怎會發現不了?而且,孟錢若是早就知道他父親遇害的消息,昨天晚上又怎麼會過得如此安靜?
似乎猜到孟離會是這副表,之前憋著一肚子怨氣的孟侯暢快了不,笑道:“據我估計,這件事八是孟錢在胡說八道,他心系孟已久,昨日又被你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除掉你的大好機會。”
在后方旁聽的孟江西聽到這里,忽然一聲冷哼,憤慨道:“這個孟錢還真是一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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