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長安》第二十一章 江湖夜雨十年燈
隨著徐長安和汪紫涵的雙雙晉級,考核也步了正軌。
徐長安回去之后給自己上了藥,便又跑到了藏書閣那里。
這一段時間,仿佛藏書閣才是他的地方。夕下,微醺的瘸子躺在椅子上費勁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笑著說了兩個字。
原本還有些開心的徐長安,聽見這兩個字的瞬間轉頭就想走。
“丟人!”
他知道自己的打法有些問題,可誰那汪紫涵非要把自己弄上臺,要怨只應該怨自己吧?
“不過老子喜歡!”
瘸子說完后半句,徐長安立馬喜笑開。
“你小子的打法不地道,欺負一個孩子。”瘸子喝了一口酒道,徐長安乖巧的準備聽著瘸子的教導。
“可我不會什麼戰技,你看看人家汪家的鞭法,一使出來,那鋪天蓋地的鞭影。”徐長安撇撇,顯得有些委屈。
他從小到大,這種仗勢還是第一次見。以前他和混混打架的時候,都是乘別人一走神,上去就是一板磚,哪管什麼禮數謙讓,在他和那些小混混的眼里,勝者方為王。
也不見哪個秀才因為講禮數而沒被混混欺負的。
他本想反駁幾句,一想今天來的目的,還是忍了忍。
“汪家的鞭法,也就那樣而已,即便把三十六路鞭法使出來,也不過爾爾。”
“您說著輕松,你又沒進去過,那鞭影鋪天蓋地而來,要不小白,我就和洪三瘦一個下場。”
瘸子瞟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學了老黑的功法,經過了我的教導,打一個小姑娘還那樣費勁。”
“人家有戰技。”
“我就是把小白丟進去,破那鞭法就和跳繩一樣簡單。”
“人家有戰技。”
“一個大男人打一個小姑娘,還這麼的難看。”
“人家有戰技。”
......
瘸子自然知道徐長安的心思,不過他懶得搭理徐長安。轉過去,拿起酒壺晃了晃,沒有聲音,一下把酒壺給扔了出去。
徐長安鼻子,自己的意圖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他從懷中拿出一壺酒,輕輕的拔開酒塞,一香味便溢了出來。
這是何管事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獻寶似的送給了自己。據說是某座有名的酒樓所存不多的佳釀。
瘸子的鼻子如同狗鼻子一般,使勁的聞了聞,順著酒香的方向轉過來,看見徐長安手中的酒壺,臉一沉,又轉了過去。
徐長安看見瘸子這副模樣,立馬泄了氣。
他想了想,把酒壺往瘸子的懷里一拋。
瘸子有些遲疑的打開酒壺。
“喝吧喝吧,不要你教了,小氣鬼。”瘸子一愣,這形好似當年自己和師父一般。
當年自己也是這樣騙師父教自己功法的。
瘸子咂了一口酒緩緩道:“佳釀猶存,故人不在。岳樓的酒。”
瘸子又使勁的聞了聞那酒,似乎陷了回憶中。
似乎看到了一個白劍客,拉著一個背著斗笠的小男孩行走江湖的形,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喝到這酒,就是在岳樓的樓頂。
“當初我和師父就坐在岳樓上,最高的一層,好像做登仙閣吧,那一層平日里沒有人能夠去,即便你把金銀珠寶堆小山,岳樓主不讓你進便進不得。”
“有個皇室的子孫想對番邦的公主獻殷勤,調集了兩千人把這登仙閣給團團圍住,最終愣是沒上這登仙閣。”
徐長安看得到瘸子似乎是有些醉了,絮絮叨叨的。
“師父瞟了一眼樓下的士兵,沒放在心上。可我當時還有些慌張,樓下的畢竟是一個皇子,還有著兩千的士兵。”
“師父把他常年背著的大鐵劍放了下來,了一個劍訣,鐵劍劃破長空而去,而后坐在窗子邊,拿起壺便喝了起來,樓下的兩千士兵眼睛都看直了,那麼高的樓,摔下來夠死八回了。不過師父本不顧那些人的眼神,坐在窗前,離月亮很近的地方喝酒,一襲白,飄飄似仙!過了一會兒鐵劍帶著漫天的氣歸來,染紅了夕,最后落在了岳樓的江邊。”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劍仙殺人。”
瘸子說完,又灌了一口酒。
“真正的千里不留行,那皇子看到這一幕也被嚇得夠嗆,帶著兩千人灰溜溜的走了。”
“師父帶著還是孩的我,輕輕一躍,便躍下了岳城樓。”
“師父溫的對我說,不要怕,以后你也能和師父一樣,劍乘風,懲惡揚善,那些人看見咱都躲得遠遠的。”
“我答應過師父的,以后一定要懲惡揚善,用他教我的本事,殺盡天下惡人。”
瘸子的眼睛有些通紅。
“我明明說過的,我也不想的。”
瘸子的眼前又浮現了那一幕,師父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師傅那一劍明明可以穿過自己的心臟,最后卻只是劃過了自己的左。
瘸子若是不想醉,沒人能讓他醉。
可今日,這悉的酒香,讓他想醉一回。
一場秋雨稀里嘩啦的降了下來。
瘸子也醒了過來,今日他突然想醉,也突然想去找一些答案。
他一瘸一拐的沿著山路上去,沒想到十幾年來沒有去過峰頂的他,最近卻去了兩次。
“你來了。”竹屋里傳來了蒼老的聲音。
“我來了。”瘸子說道。
瘸子任憑雨滴打在自己的上,沿著發梢一點點的滴落,匯一條小溪,流向遠方。
師叔祖沒有讓他進去,他也不想進去。
兩人隔著一道竹簾,卻仿佛是隔著一座山。
“我想知道......”
“不知道。”師叔祖的回答簡潔有力。
“你何必來問我答案,如果你沒有答案,十八年前也不會出手。”
瘸子沉默。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事卻越來越不像當初那麼簡單。
竹簾的聲音傳來。
“沒想到你還能找到岳樓的酒。”
瘸子滿的酒氣,連雨水都不能掩蓋。
“可我找不回岳樓的人了,十八年快要到了。”瘸子說完,又一瘸一拐的下山。一個驚雷響起,雨越發的大了起來,掩蓋了他的影。
“到了又能怎樣,憑現在的泥,也不能怎樣”聲音緩緩的從師叔祖口中傳出,接著他又長嘆一聲。
有時候好與壞真的很難定義,世間千般人,便有千種正義,也有千種利益。
大雨之后,放晴。
打在了瘸子的上,他穿了一件干凈的裳,胡子也剃了一些,整個人都顯得干凈干練,不過左還是瘸的。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膳房。
徐長安從沒有見過這麼神的瘸子,在下仿佛一把利劍。
徐長安跟著瘸子來到了藏書閣,瘸子走到椅子旁把椅子抬開,出了一個小小的凸起,瘸子一按,腳下開了一道暗門。
暗室的布局極為的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無字牌位。
瘸子按了徐長安的肩膀一下,徐長安對著牌位跪了下去。
“今日,李義山帶劍山老人收徒,傳前輩缽,以了前輩夙愿。”
瘸子對著徐長安說道:“我之所學,繁雜無比,除了一訣之外,其余皆為師父所授,不可外傳。但這位劍山前輩驚艷才絕,傳我一門法訣,讓我替他收徒。你,徐長安,可否愿意?”
徐長安恭敬的朝著牌位磕了三個頭,上了香。
瘸子笑笑說道:“你進山之后,切記勤加學習,勿貪玩嬉鬧。獲得山大比前十,得到紅塵煉心的機會,下山去,幫我調查一些事。”
徐長安自然應允。
“記住,你們這套法訣威力無窮,變化無窮。”瘸子朗聲道。
“它做破劍訣,一訣出,破盡天下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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