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象》第四章 乾坤未定

這劍朝歌。

是父親留給他的

在那日吞納了李丹青屋中所有的神劍之后,便沒了靜。

李丹青就是再蠢也能從那異象中看出,這把劍的不凡。更何況那些被它吞噬的名劍,可都是價值不菲的連城之,李丹青如今窮得叮當響,可不能放過這只“吞金”。他還盼著哪一天找到了辦法,讓這家伙把那些劍吐出來,他也好靠此貧致富。

為了掩人耳目的將這把名為劍,實則“吞金”的家伙帶在邊,李丹青還特意花大價錢將之通鍍金,弄了如今這浮夸的模樣——畢竟以他的子,背著一般毫無裝飾的重劍,免不了會惹人懷疑,反倒是如今這招搖過市的架勢更符合他歷來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形象。

朝歌這把劍重得出奇,尤其是在吞噬了李丹青的數十把神兵之后,手的重量起碼也有了足足五十斤開外。

李丹青本就錯過了修行的最佳年紀,雖說這負重前行的法子哪怕是鍛煉骨之中也算是最下乘的辦法,但本著笨鳥先飛的原則,李丹青還是在離開武城的前幾日,以欣賞沿途景為由,都待在馬車外行走,只有累得實在不行后,才上車歇息。

在夏弦音的眼中,也只是將李丹青的行徑當做了紈绔子弟的一時興起,并未放在心上。

但李丹青在這樣做了幾日之后,卻發現了古怪。

那看似靜默的大劍之中,卻有一力量涌

平日里并不顯,但在李丹青背負它前行時,那力量便會涌出,滋養李丹青的

有了這樣驚喜發現,他便更加樂此不疲,每日都盡可能負劍行走,每日不累到筋疲力盡,絕不停歇。

這樣的過程雖然辛苦,但對于以往本不敢修行之道的李丹青來說,卻是值得的。

但新的狀況隨之發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小腹時不時的會傳來陣陣劇痛,不發作時尚且還好,一旦發作,李丹青便會折磨得痛不生。

他暗暗推測這劇痛應當是與大劍有關。

在詳細記錄痛的強弱與發作時間后,李丹青得出了推論——

背負大劍前行時,大劍所激發的力量雖然被他的吸納了一部分,但僅憑本能難以將這力量完全消化。沉積的大部分都涌到了李丹青的丹田,堆積在那里,李丹青還未境,丹田狹窄淺薄,容納不下太多的氣之力,堆積過剩之后,這才有了那般劇痛。

長此以往下去,必是會落下禍

于是才有了方才與夏弦音那番旁敲側擊的對話,夏弦音的年紀雖然與他相仿,但能在這樣的年紀坐上司命的位置,其天賦自然不可小覷,請教對于李丹青來說,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而從對方的話語中李丹青也得到了答案——只要是能被人吸收的力量,都可以用于淬

但與傳統的丹藥以及藥浴淬的法門不同,引外力極為兇險,即使知道方法可行,李丹青也做得小心翼翼。

他盤膝坐下,從包袱中取一本名為《淬九章》的書籍,簡單翻看過后,便將鎏金大劍橫于雙膝之上,慢慢著丹田中盤踞的氣之力。

這力量雖是微弱,但確實可與之產生通,他不斷的催法門去應它,將丹田中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引導出來,送自己的五臟六腑,同時以淬煉的法門吸納這些力量。

在這些力量涌李丹青的剎那,李丹青的子一,有一陣劇痛傳來。

李丹青不清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但一開始他所牽引的力量只有微末一點,故而抱著富貴險中求的心態,李丹青咬牙繼續用淬煉的吸納這些力量。

而這樣的劇痛在持續了十余息的景之后,開始消退,然后一以往從未有過的力量充盈之便在這時涌遍了他的全

了!

到這般變故的李丹青心頭一喜——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至在這金剛境淬煉的修行中,他可以修行得比預想中快出許多。

他的雙眸在那時閉,開始稍稍加大對丹田中力量的牽引,全心的投到淬煉的修行中。

……

這個過程極為枯燥,只是不斷的反復重復吐納力量過程,但對于從未修行過的李丹青而言,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壯大,這樣的覺卻讓他極為沉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子忽然一,小腹有些許金涌現。

李丹青睜開了眼,有些疑的看向自己下,那一刻他的眸中頓時涌出驚詫之

金剛髓!

那是一位修行者到金剛境的標志——隨著淬煉的進行,當一個人的氣之力旺盛到一定程度,他的便會出現金剛髓。

可以用于繼續淬煉,但更重要的作用是,與氣之力配合,打通人閉塞的脈門。

每一枚脈門的打開都意味著的強度,以及對于氣之力的吸收能力有了質的飛躍。直到九道脈門盡數開,也就代表著金剛境大

當然,人的遠不止九枚脈門這般簡單,只是開九道脈門之后想要再開脈門便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除開那些天生便有先天脈門的天才妖孽之外,這世上鮮有人能開出第十道竅

按理來說,現在的李丹青便有了沖擊第一道脈門的資格。

但打開脈門卻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哪怕是有如此奇遇的李丹青,也難以輕而易舉的完

這樣想著他的心頭一橫,暗暗想著,自己修行本就晚于常人,想要憑著一兩道脈門便可敵,那顯然是癡人說夢,倒不如將這些金剛髓用來繼續淬煉

一來有朝歌劍在,想要獲取金剛髓,比起常人要輕松很多,二來強悍一分,面對某些危險,他活下的機會也就大上一分。

就像他爹常說的那樣——

你可以打不過架,但不能扛不住揍。

……

城,神宮中。

姬齊高坐在王座上,他的前有一道幕,幕之上投映著武朝的山河,其中位于中心的那座繁華城池最為耀眼,那是武朝的國都武城。

姬齊一只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神平靜的看著那栩栩如生的山川錦繡。忽然他的一只手出朝著幕一指,幕頓時起了變化。

以武城為中心,一座座高聳的山峰浮現,他們猶如眾星拱月一般,拱衛著武城,細細一數,總計有二十八座山峰。

其中的二十一座神縈繞,山峰頂端有一道柱涌出,直直的向穹頂,而剩下的七座卻平平無奇,周芒也要暗淡許多。

姬齊的目在這二十八座神山之上游走,最后落在了那剩余的七座上。

“阿林。”他忽的言道。

旁的黑暗中林白的子探出,恭恭敬敬的朝著他勾下子:“臣在。”

“南邊的遼蠻子不肯消退,西北兇山外近來又有異象,七座圣山歸屬懸而未決,難安民心。”

“前些日子我讓你擬定的候選人辦好了嗎?”姬齊瞇著眼睛慢慢說道。

老宦不敢輕慢,趕忙從懷里掏出一份折子遞了上去:“昨日便擬好了,想著明日朝會遞給陛下。”

姬齊不置可否,手接過折子,在前展開,矚目看去。

“長公主姬師妃……嗯,的修為心都算上乘卻是可當得起山主之位。”

“安南郡裴游,此人刀法了得,我聽說早年與蟒山山主以刀法對決,就不落下風,如今修得武君,一個山主之位不算難事。”

“蘇家堡蘇絕……此人我也有聽聞……”

姬齊對于那折子上的名字一一點評,看神似乎還算滿意,但忽然他眉頭一皺,沉聲問道:“七座圣山懸而未決,為何你只遞上了六個名字。”

林白的子低得更深了些許,里輕聲應道:“李家先祖當年有扶龍之功,李牧林又是天策上將,戰功赫赫,依照武祖制,得為李家留下一座圣山,其子嗣若不夭折,四十歲前修不得武君,方才可分封他人。”

“李丹青?怎麼?你覺得他還有機會?”姬齊反問道。

林白的頭低得更深了,額頭上有冷汗涌現:“圣山歸屬是國家大事,林白不敢妄言。”

姬齊一笑,目饒有興趣的落在了林白的上,雖未發言,但單單是那目,便讓林白覺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你與李家好,你給朕說說,那位李世子是真的爛泥扶不上墻,還是大智若愚在裝瘋賣傻呢?”

這個問題讓林白那本就懸著的心猛地一提,額頭上的汗跡也愈發的集,他聲音有些打的言道:“臣……臣不……”

“好了。”可他的話方才出口,卻又被姬齊打斷。

“既然是祖上留下的規矩,那這最后一座圣山就再為那家伙留下些日子吧。”

“至于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我想著世上有的是比朕更好奇的人……”

“想來這個時候那些已經在取證的路上了,咱們就在這武城里等著他們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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