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第五章

但蘭花中也有特例,有極的蘭花會一梗開雙花,也就是世人所謂的「花開並」,這就是更希罕了。

炎黃子孫向來有「喜事雙」的傳統,什麼一旦以對的姿態出現,都會被看好兆頭。

花開並、喜事雙、雙喜臨門,這都是人們常說的吉祥話。

費明蘭培植出的這盆花,可謂集各種極品於一,說是千年難遇也不算誇張。

為這花取名也取得巧妙──「素心如雪」,本來是個很素樸至極的名字,但巧妙之就在「雪」字同音「薛」。

當今的皇后薛珍,恰巧就姓薛。

當原家兄弟在費明德的信中看到這盆極品蘭花的名字時,連一向單純的原小四都忍不住猜測費明蘭是故意取這樣的名字。

小姑娘有心機的啊,知道當今皇后癡迷蘭花,便特意取了這樣討巧的名字。

這盆蘭花,其實是皇帝玄昱為他的皇后親自購買的。

原三原四兄弟倆,不過充當了跑的角,找了個借口,好方便親自來餘姚縣見一見費明蘭。

原平之把目由蘭花轉移到原治之上,臉上一掃平素的那種漫不經心,認真道:「三哥,雖然費小姐看起來不是滿市儈銅臭的商家,比我預想得要好,但出畢竟低微,不然還是回絕了費明德吧?」

原治之的目幽深,沉了一會兒,才微微笑道:「我還是那句話,出真的重要嗎?而且以咱們之家,又用得著在乎嗎?娶妻當娶賢,所謂妻賢夫禍,才是正理。」

這麼說時,他腦海里不由得又浮現出費明蘭清麗的影,確實是個人,而且氣質清冽,沒有商戶常有的俗之氣,這很難得,也相當合他的心意。

只是,到底能不能做他的良配,似乎還需要再考察一番。

他從來就不是的人,也不相信一見鍾這種事,雖然對費明蘭的第一印象頗好,但選擇相伴終生的伴,再怎麼審慎都不為過吧?

原平之卻覺得這老學究一般的話很沒趣,咋舌道:「反正我覺得沒什麼意思。出商人之家,再加上父親剛剛去世,家產紛爭,一團麻,沾上恐怕就一臭,娶這種妻子還不夠麻煩嗎?就算不計較出,最重要的是,你真喜歡費小姐這種子嗎?看起來……」

原平之努力思考合適的形容詞,想了老半天也覺得徒然,只好道:「反正看起來就是個脾氣的人,怕是很難相吧?人不該的才好嗎?以三哥的子,該找個溫婉子為妻才是。」

原治之笑道:「你倒懂得多,又去秦淮河上混鬧了吧?」

原平之袍袖一展,桃花眼飛個眼,洋洋自得地笑,「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這才是本紈袴的終極追求啊,哇哈哈!」隨即他又撇了撇,道:「像大哥、二哥那樣被一個人吃得死死的,真丟男人的臉。」

原治之白他一眼,念道:「你小心點,以後有你後悔的。」

原平之不甘地回:「三哥不也帶了一個婢在邊?出門在外都隨帶著,太黏了吧?還說我!」

原治之一時啞口無言,眼神幽暗了下來,隨後道:「盈袖分特殊,你不懂,管。」

「我才懶得管,我只是看盈袖一顆心都掛在三哥上,不管你日後娶誰為妻,莫辜負了就是。」

原治之皺了皺眉,岔開話題,「時候不早了,你快回京吧。」

原平之懶散散地從床榻上起,「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啊?」

原治之點頭,「還有點事。」

原平之猶豫了一會兒,才囁嚅道:「我知道是母親想為你定下費家小姐,但是你大可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你若覺得不便拒絕,我幫你去回絕了母親。終大事,不能兒戲。」

這次原治之真心笑起來,他走近原平之,幫弟弟整了整服上出的皺褶,道:「你放心,哥哥我不是那種有淚只往肚裏吞的小可憐,不會委屈了自己。如果我真瞧不上費明蘭,自然會找到合適的法子回絕了母親,不必你心。你還小,這麼多心做什麼?」

原平之把頭枕在三哥的肩頭,輕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他的心裏有點難

雖然他的大哥娶了個和離過的二嫁,但是大嫂畢竟出士族,素有京城第一的大名,而且是大哥一心堅持要娶。二哥嘛,況特殊,先納了個良家做小妾,也是母親的一番慈心。

只有三哥,母親為他挑選婚事多年,竟然最後選擇了一個出微末的商,雖然還沒有正式提親,但母親卻像已經打定主意,差不多要說服父親同意了。

原平之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因為原平之和原治之年齡差距最小,所以他小時候很喜歡找三哥一起玩,那時候他就知道母親偏寵他,他一開始只以為因為自己小的緣故,後來明白了嫡庶之分,才知道了母親微妙的態度意味著什麼。

說起來,都怪他當初不懂事,風,在教養嬤嬤和娘那裏聽了閑話,轉頭就說給三哥聽,才讓三哥知道了他世的驚天──三哥居然並非鄭氏親生,而是一婢所生的庶子!

至於為什麼原治之自就寄養在鄭氏名下,充當嫡子教養,原小四不知道原因,反正絕對和父母長輩們之間的恩怨有關,他也不便打聽。

據說,三哥的生母是生下他就去世了。

原平之自就覺得三哥長得好,周上下無一不俊,他又聽說三哥的生母極為麗,三哥大概是繼承了生母的模樣,所以才如此出

可是三哥自從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出後,整個人沉寂了許久,後來雖然重新開朗笑起來,但原平之直覺三哥終究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和他同樣喜好華麗服的三哥,開始變得斂、低調,他長年一或藍衫,那是普通百姓或僕從才穿的啊!

雖然三哥裳的布料依然考究,檔次比起普通百姓是好很多,但和原家其它兄弟相比,終究顯得太過素淡了。

上除了一枚父親贈送的腰佩羊脂白玉玨,就別無其它佩飾,束髮也多用布巾或者木簪。

看著這樣的三哥,原平之總忍不住要難

他不明白嫡庶之分是否真要如此斤斤計較?同樣是父親的兒子,為何要有這種差別?

只不過,無論達權貴,富商豪紳,甚至但凡家有餘錢的男人,都忍不住要多納妻妾,嫡子庶子生了一大堆,從民間到權貴之家,嫡庶之爭似乎從來就沒有平息過。

都是自己的兒子,卻不斷鬥,為父親的,娶納那麼多人,生養那麼多孩子,真的開心嗎?

想想男關係,什麼妻妾的,什麼嫡子庶的,原平之常常會到茫然,所以他才到煙花之地尋歡取樂,那種地方只管花錢就好,不必負責,不必算后帳,沒什麼心理負擔。

三哥似乎有著和他類似的茫然,所以也從未在婚娶之事上費心思,今年已經十九歲的三哥還沒有訂親,他也從不提,似乎一點都不急。

倒是母親接了費明德的信,要為三哥定下費明蘭這個商,原平之然大怒,他本來當場就要駁斥了母親的妄念,欺負庶子也不能如此過分吧?

更何況三哥是寄養在母親名下,一直當嫡子養的。

卻是三哥勸阻了他,只說母親覺得合適的話,必有的苦心。他們不放心,倒不如親自前來瞧瞧,如果真不滿意,再駁斥也不遲,只要趕在母親向費家提親之前就好。

這才是原三原四兄弟倆趕到餘姚縣的最終目的,為皇帝跑不過是順帶而已。

與此同時,費明蘭正滿心震驚地看著依然躺在床上的兄長,聽他說的話,幾乎以為自己長錯了耳朵,聽錯了話一一

的蘭花竟然是賣給皇帝陛下的!

原三原四公子竟然是費明德一封書信招來的!

費明德竟然擅自作主想把嫁進原氏豪門!

難怪當時原三公子那樣盯著看,原來人家真的是來相親的,而且還是本人來相看的呢!

天啊!

費明蘭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震驚地盯著兄長,幾乎以為自己本不認識這個人了。

的心目中,一直以為費明德是個只會讀聖賢書,癡迷仕途的書獃子,頂多不甚喜嫡母與嫡妹而己。

卻沒想到……

費明德半倚靠在靠枕上,注視著費明蘭,目里己經沒了面對原治之時的癡氣,反而是一片清明淡定。

他緩緩但是沉穩地說道:「從小到大,這是咱兄妹二人第一次談心,如果哥哥說了什麼讓你覺得得驚駭的話,也先接捺著,聽我解釋。」

「我知道,嫡母雖然素來待我和明薰親切有禮,為母親該做的什麼都為我們做了,甚至比一般人家的親生母親做得都妥,但是,畢竟隔了一層肚皮,嫡母待你的親切隨意、知心知意,與待我和明薰終究是不同的。明薰時還眼著像你一樣在父親母親跟前撒、玩鬧,可無形中了幾次冷落,也漸漸長大懂事了,明白了自已和你的分終究不同,嫡庶之別大過天,才息了這點為人子的小心思。」

費明德見的嫣幾次張合,似乎想開口辯解些什麼,他擺了擺手,又道:「你且耐心聽我說完吧,我並非是在訴苦和抱怨,只是陳訴這些年我和明薰心最真實的而己。我不是傻子,也沒有白念這麼多年的書,知道於於理,咱們家已經是難得的和睦之家,嚴父慈母,雖然多有點偏心,但對我和明薰一樣疼,特是花費了心思培育才的。比起別人家盡苛待凌的庶子庶,我和明薰已經是萬千之幸。」

費明蘭低下了頭,心早第一次有了忐忑難安的念頭。

一向覺得母親和自己已經做得仁至義盡,庶兄和庶妹卻還是和們不親,只責怪兄長和妹妹的人心不知足,現在想想,或許的錯也很多,太過想當然耳,嫡分讓習慣了高高在上,多有些施恩的心理對待庶兄和庶妹。可是認真說起來,同樣是父親的子,只不過因為親娘的肚皮不同,分地位與親熱巰離就有了懸殊,若換是庶,大概也會心生不平。

費明蘭到了茫然,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裏,也無法說是父母的錯。

家裏沒有男丁沒有繼承人,確實會讓人看不起,父母再恩,也承不住「無子」的種種流言輩語與心理折磨,不得不借腹生子。

可是,明德與明薰又有什麼錯呢?

明德明薰沒錯,和母親又有什麼錯?

誰都沒錯,可關係就是不好,別彆扭扭,想親近也親近不來。

「最近家裏發生了一些大變故,父親驟然去世,悲傷忙,母親又了陣腳,居然想火速把你嫁進周家,我不得己才做了一些急應對,也沒有提前和你商量。但是父親已故,長兄如父,我想我還是必須要為這個家做些什麼。」

「哥……」費明蘭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次確實是母親的不對了,費明德為家裏唯一的男丁,在父親去世之後,理當被視為繼任家主,但是母親並沒有正式宣告,讓家裏的傭人知道繼承權的更迭,反而一直曖昧胡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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