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春秋》第八章 楚家鷹堂

楚名棠夫婦聽丫環說了事經過,呆了半晌,楚夫人突然笑道:「妾正愁沒借口去見楚伯父,錚兒就為娘找個機會。夫君,你再出去轉一圈,妾替錚兒到楚老伯院中賠罪去。」

楚名棠一怔:「為夫不用去嗎?」

楚夫人笑道:「他終究是夫君長輩,你在他面前總覺得矮了一截。妾是個婦道人家,還是由妾與楚伯父將話挑明了說吧,就算說錯什麼話他也不至於怪罪到夫君上。」

楚夫人站在楚天放院子門口,前去稟報的下人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似乎一點也不急,臉上仍掛著淡淡的笑意。

那個老家人總算出來了,低眉順目地行禮道:「夫人,老太爺請您進去。」這老家人跟隨楚天放已經很多年了,楚府外大小事瞭若指掌,知道眼前這婦人是個厲害人,因此禮數上做得極為周到。

楚天放站在客廳外,呵呵笑道:「秀荷侄可是稀客,今天怎麼有空到老夫這裏來了?」

楚夫人輕笑道:「小兒楚錚玩劣不堪,惹下了那麼大的事,我這做娘的只好向楚伯父來賠不是了。」

楚天放一擺手:「這點小事,怎能煩勞侄親自前來。說起來還是老夫家教不嚴,這些下人連上下尊卑都不分了,實在是該打。」

兩人進了屋,楚夫人在下首坐下道:「聽說那屠賬房已跟隨伯父數十年,對上京楚府忠心耿耿,小兒無端找上門去,原本就是無理在先,還手打了人。哦,不知屠賬房的傷勢怎樣,這次隨夫君來京的家人中也有幾個醫高明之士,要不要召他們前來診治診治?」

楚天放拈鬚笑道:「秀荷侄這番好意老夫心領了,不過那混帳東西罪有應得,就由他自生自滅去吧。」

兩人寒喧了近半個時辰,任憑楚夫人語帶機鋒,楚天放總是笑應對,沉穩如山。楚夫人不由得有些氣餒,暗想這老傢伙涵養已經爐火純青,還是自己先說明來意吧。

「伯父,侄夫君名棠來京上任已有些時日,皇上與楚家的關係也有所緩和,但名棠和侄都認為,楚家危機遠未結束,皇上對楚家是投鼠忌,且沒有必勝把握,絕非對楚家沒了戒心,何況皇上年老弱,儲君又已年,不久將協理朝政。儲君心狹窄,睚眥必報,對楚家怨恨之心由來已久,對小妹楚琳更是除之而後快,若皇上駕崩,儲君即位后肯定要對琳妹下毒手。名棠與琳妹兄妹深,必然加以援手,如此一來楚家與皇室將再度反目。楚家日後何去何從,還請伯父指點。」

楚天放喝口茶,淡淡地說道:「不知侄口出此言,是以王家長,還是楚家媳婦份?若楚家有難,你又將何去何從?」

楚夫人沒想到自己話鋒剛轉,楚天放卻比更咄咄人,想了想毅然道:「王家長對侄來說已是往事,如今侄只以幾個孩兒和夫君為重,若楚家有難,侄不會茍且生。」

楚天放出一笑意:「名棠得妻如此,實是他一生大幸。」

楚夫人介面道:「可楚家雖大難當前,府中卻仍有紛爭,伯父應知兄弟合力,其力斷金,夫君名棠為楚家宗主,應付外敵已頗為吃,哪來餘力應對他事?侄此話若有唐突之,還請伯父諒解。」

楚天放冷哼一聲:「秀荷侄,你的心思老夫自然理會得。」

楚夫人不再言語,想說的已經全說了,剩下的就看楚天放的了。

楚天放沉默良久,突然長嘆道:「可惜名棠不是老夫之子啊。」

「當年老夫初見名棠,就知此子絕非池中之。秀荷侄你眼倒也了得,竟然不顧你父阻攔是下嫁給名棠。要知道當時京城多人在背後笑話你,又有多人將名棠恨之骨。」

楚夫人一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那年賞花燈偶遇楚名棠,便為他的瀟灑不群所迷醉,此事說起來還要謝當今皇上,若不他從中出力,這門親事還未必能

「老夫見你嫁給了名棠,知道他有了你們王家的扶持,加上還有皇上的大力提拔,名棠的仕途必然一路坦,而老夫兩個兒子卻都是平庸之輩,便留了個心思,允許名棠重楚家家譜,在職升遷上也不曾為難名棠。名棠也是個人,在平原郡時對當地楚氏一族頗為照顧,老夫也心。」

楚夫人微笑道:「夫君他並不是個忘本之人。」

楚天放點點頭道:「當年老夫從相國之位退下來,皇上雖對楚家心存忌憚,但也並無剷除之心,但隨後幾年卻極力打,老夫也不是一味忍讓之人,大肆擴張楚家勢力,如此爭鬥數年,老夫發現竟然是中了他人之計。」

楚夫人微微一震,道:「難道是西秦在從中挑撥?」西秦對趙國賊心不死,若說上京城沒有他們的細作,那才是怪事。

楚天頭道:「正是,其中一個更是皇上頗為親信之人。但當老夫將他請到楚府來時,此人竟在此服毒自盡了,事後老夫儘管將此人毀滅跡,但皇上仍然懷疑到老夫頭上,老夫又無確鑿證據,證實那人是西秦細,只好悶聲不響,西秦此計果然毒辣。你父親也覺得到其中有蹊蹺之,他也多次在皇上面前力保老夫,可皇上疑慮之心不減。當他任命名棠為南線大營統領時,擺明了就要對付楚家了。老夫便讓二弟到平原城會名棠,為了楚家的存亡,老夫甘願讓出楚家宗主一位,所幸名棠也答應了。」

楚夫人道:「大伯那時有些過慮了,名棠昔日曾說過,無論何時他都不會為難楚家的。」

「可老夫已經老了,若不能早日確立下任宗主,老夫一旦逝去,楚家便群龍無首,只有束手待斃。但老夫也是心有不甘哪,於理來說,名棠是楚氏族人中最明強幹的一個,他是最適任宗主一職的,可於私,老夫仍對兩個孩兒心存僥倖,但名亭任刑部尚書十年之久,卻仍不能服眾,被方令信那小兒耍得團團轉,另一孩兒還不如名亭,老夫徹底失了。如今名亭已經到幽州任職了,可他兩個弟弟卻對此極為惱怒,這些時日也總來糾纏老夫,都以為老夫是老糊塗了,卻不想他們哥幾個能堪大用,老夫何必將宗主傳於名棠。府中的一些下人也心存此想法,秀荷侄來得正好,老夫的確不能再猶豫不決了,若不絕了他們兄弟之心,遲早要出大。」

楚夫人起行了一禮道:「伯父深明大義,侄在此替名棠謝過了。」

楚天放道:「從明日起,老夫和原上京楚家的人全搬到西院,由老夫嚴加管束。名棠和侄搬到老夫此,名棠已是楚家宗主,自然應當居住於此。至於那些下人,遣散還是留用,你們夫婦看著辦吧。」

楚夫人微笑道:「那倒不必,這些下人在府里已多年,對京城之事極為悉,只要他們仍忠於楚家,像屠賬房這些人都可留下。」

楚天放目欣賞之:「這些老夫就不管了。」

楚夫人盯著楚天放道:「侄當年未出嫁時,就聽聞楚家有個『鷹堂』,專門收集趙國境乃至其他三國的線報,不知伯父對之如何理?」

楚天放一怔,苦笑道:「侄是想將老夫最後一點家底都要掏去了,今日若是名棠前來,他必定不曉此事。」

楚夫人輕笑道:「鷹堂與王家『狼堂』原本同源,侄怎會不知?」

楚天放不由得問道:「那你家『狼堂』如今由誰掌控?」

楚夫人道:「家父苦無男丁,對幾個侄兒也不是太放心,『狼堂』大權雖為家父所控,但侄這邊也有一些人手。」

楚天放呵呵笑道:「難怪名棠在南線那麼多年一直順風順水,平安無事,原來是你家的『狼堂』在暗中保護。」

楚夫人也笑道:「夫君邊也並不是全無人手,有一人也算當世高手,而且與楚家淵源甚深。」

楚天放想了想道:「你說可是當日與陳振鍾手的吳先生?」

楚夫人道:「此人名吳安然,在府中已多年,平日並不顯山水,乃是魔門影宗當代宗主,當年他為錚兒治好了病,並收錚兒為徒,就在楚府住下了。」

楚天放聽「影宗」三字不由得一驚,那日陳振鍾雖向他說了吳安然此人,可他只知吳安然是南齊的一個邪門高手,並不知道此人是魔門中人,皺眉道:「秀荷,你是王家長應是知道的,那錚兒怎麼會拜他為師?在平原郡還沒什麼,可如今你們來了京城,難道不忌宮裏那人?」

楚夫人有些無奈,道:「待侄弄清楚此人來歷時,錚兒已拜他為師,總不好趕他走吧。何況楚王兩家先祖雖敗在也門始姐手下,立下誓言不將武功傳於後人,但錚兒拜吳先生為師,也不算破誓吧?」

楚天放想了想道:「事已至此,那就算了,不過平日裏你還是那孩兒到宮裏去,楚家如今麻煩已經夠多的了,不要再樹此強敵。」

楚夫人應道:「伯父所言極是。」

楚天放沉良久,又道:「這『鷹堂』我可以給名棠,但侄需立誓,不得手於其中,畢竟侄還是半個王家人,楚氏祖訓,『鷹堂』必須由楚家人掌控。」

楚夫人起道:「侄謹遵伯父之命。」

※※※※※※

楚錚痛打了屠帳房,原本以為父親知道了肯定會訓斥幾句,沒想到過了一夜仍不見有何靜,心中著實有些不解。不過他很快將此事拋到一邊,方才他在院中練了會兒功,突然發現長久停滯不前的龍象伏魔功竟有了長進,心中極為興,暗想莫非是自己長大了經脈也拓寬了,龍象功才又有了進境,按如此進度,不用幾年便可練到第五重。

楚錚汗水,返回屋,卻見翠苓跪在廳中,不由得一愣,向站在一旁的柳輕如問道:「輕如姐,這是怎麼回事?」

柳輕如肅然道:「奴家平日對翠苓管教不嚴,這丫頭在爺面前常常不分主僕尊卑,昨日還對爺言語不敬,若再不教訓,恐怕要被外人恥笑了。」

楚錚一聽忍不住看了紫娟一眼,翠苓雖跪在地上,卻瞧得清楚,忙道:「這不關紫娟的事,是小婢自己和輕如姐說的。」

柳輕如斥道:「爺又沒問你,你胡開口做甚,還不向爺陪禮?」

翠苓向楚錚磕了個頭,道:「爺,小婢對爺有諸多不敬,請爺恕罪。不過爺今日痛打那屠賬房,為輕如姐出了口氣,小婢十分激,無論爺怎麼罰小婢,小婢都絕無怨言。」

柳輕如聽了氣得渾發抖,喝道:「翠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跟你們說了多次,我們姐妹三人既然了楚府,都是爺院中的婢,萬事需以爺為重,你怎麼到今日還不清楚?」說完,揮手打。

楚錚上前一步攔住柳輕如,道:「輕如姐你這是作什麼,翠苓是個義中人,你對和紫娟恩重如山,當年從家小姐淪落到青樓,仍不捨棄們,這種恩又豈是輕易淡忘的?翠苓今日之舉是為你心急,也是人之常。」

柳輕如看了看紫娟,見低頭不語,知道必是所說,不由得瞪了一眼,對楚錚道:「這些都已過去的事,既然爺收留了我姐妹三人,又如此善待我們,翠苓今日所為實在是有些過分。」

楚錚笑道:「這沒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暴戾之人。」又對跪著的翠苓道:「你也賠罪過了,快起來吧。」

翠苓聞言,看了柳輕如一眼,不敢起

楚錚佯怒道:「剛剛還說以爺為重,爺都發話了,你還看輕如姐做甚。」

翠苓嘻嘻一笑,站了起來,道:「爺還說自己不暴戾,今日痛打屠賬房,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把紫娟都快嚇死了。」

楚錚搖頭道:「看來你輕如姐說得一點也沒錯,你確實有點沒大沒小,該好好教訓才是。」

柳輕如沒好氣說道:「方才奴家是想好好教訓這妮子的,可爺又心慈手放過了,再想教訓,就請手吧。」

楚錚邪笑道:「我哪是心慈手,只不過是憐香惜玉罷了。」說著沖翠苓招招手,道:「來,到邊來。」

翠苓見楚錚笑得有些怪異,臉一紅,躲到柳輕如後,搖了搖頭。

楚錚走上前來,手便要拉,翠苓藉著柳輕如子,不停地躲閃。

柳輕如見楚錚笑容頗為邪氣,心中有些迷,難道自己看錯了他?想到大戶人家的婢能逃主人的魔掌的,柳輕如不覺有些神傷,將來自己恐怕也未必能倖免,又如何能護得這兩個丫頭。

不想楚錚沒幾下就住手了,氣哼哼地說道:「你這丫頭小心些,除非你輕如姐一直護著你。」

翠苓不理他,一溜煙跑出去了。

柳輕如突然醒悟,憑楚錚的手,若真要用強,翠苓哪有躲避的餘地,不由得鬆了口氣,笑道:「爺放心,奴家會好好管教的。」

楚錚白了一眼,道:「算了吧,你還不是護著。剛剛這番景不過是怕我責難於才不得已為之吧。」

柳輕如臉一紅,心想這爺雖年紀不大,可明得很,什麼都瞞不了他。

※※※

晨霧籠罩下的上京城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人注意到楚府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楚天放雖答應第二天就住到西院去,但上京楚府在京城已居住百年,所積累的家產又豈是幾天能搬得完的。楚名棠夫婦也並不著急,楚天放讓步之大已讓他們到驚異,若再去催促豈不是讓上京楚家人寒心。

楚名棠上完早朝,回到自己住。一進門,只見屋擺著好幾個著封條的大箱子。楚夫人站在這幾個箱子面前,神竟有些怪異。

「夫人,這些是什麼?」楚名棠隨口問道。

楚夫人啊了一聲,轉首看去見是夫君回來了,答道:「是你二叔親自送來的,想必是鷹堂的機書卷。」

楚名棠前晚已經從前任堂主楚天手中接掌了鷹堂事務,對楚家這個藏於黑暗之中的組織已有了初步的了解。可鷹堂乃當楚問天一手所創,至今也有近兩百年了,勢力之強遠超楚名棠想像,真要想完全了解非得下番苦功不可。

「二叔人呢?」楚名棠隨口問道。

楚夫人答道:「他在此等了約半個時辰,見夫君早朝仍未回來便先行離去了,只是臨走時囑咐,夫君定要將箱書卷細細讀過,若有不明白之可去問他老人家。」

楚名棠點點頭,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問道:「夫人,你為何老著這幾個箱子?」

楚夫人臉一紅,扭半晌才道:「當年妾助父親執掌狼堂部分事務,楚家的鷹堂乃是大敵,為探其機費盡了心思,可仍然所知不多,多年來實是心有不甘。如今看到這些昔日夢寐以求的卷宗就擺在面前,妾幾乎有點不可自恃了。」

楚名棠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

楚夫人不依,夫婦二人鬧騰了一會兒才安定下來。

「夫君,」楚夫人忽然道,「鷹堂已經移完畢,可妾反倒有些擔心了,你我夫婦是不是有些之過急了?」

「夫人的意思是……」

楚夫人面有憂:「鷹堂和狼堂一直是楚王兩家暗中最大的依仗,楚王兩家歷經百年不倒與之有莫大關係。可如今朝堂上的事已經讓夫君忙得不可開,哪還有閑暇管理鷹堂?而且楚家有祖訓,鷹堂堂主必需是楚氏族人,歷代堂主通常都是宗主的至親。可夫君並無兄弟,多年來又一直被排斥於楚氏一族之外,族中並無深之人,這該如何是好?」

楚名棠默然,這也是他幾日來為之頭痛的。在平原郡時夫婦二人一人主一人主外,不管遇到多大的風浪都應付自如。可楚夫人畢竟是王家人,何況也在楚天放面前立下了重誓不得手楚氏家事,這一來如同斷了楚名棠一臂,甚至猶有過之。

可如果不能真正掌控鷹堂,楚名棠知道當這楚家宗主幾乎類同於傀儡,等到楚氏一族度過危機,哪天楚天放若是反悔了,廢掉自己簡直是舉手之勞。楚名棠暗暗想道,楚天放之所以這麼痛快地出鷹堂,除了礙於理,恐怕也是對自己最後一個考驗了。

「如果小妹不是在宮中為妃,倒可勝任這堂主之位。」楚夫人有些嘆。

楚名棠忽然一笑:「夫人難道忘了,你我還有三個孩兒。」

「妾並非沒有想過。可軒兒和原兒畢竟年紀尚輕,恐怕還難以擔當此重任……」

楚夫人突然抬起頭,不可置信地著楚名棠:「夫君,你不會是想讓錚兒來執掌鷹堂吧?」

楚名棠平靜地說道:「有何不可?」

楚夫人連聲說道:「這怎麼可以,錚兒才多大歲數,怎能服眾?」

「錚兒不能服眾,難道軒兒和原兒就能服眾了嗎?據為夫所知,鷹堂幾位分堂堂主至都已任職十年以上,就算為夫親掌堂主之位,想要讓他們完全歸心也需要一番雷霆手段不可。既是如此,為夫索破釜沉舟!」

楚名棠來回踱了幾步,又道:「你我幾個孩兒中,欣兒與倩兒兩個娃除外,原兒子飛揚輕佻,脾氣火暴,肯定無法勝任此事的;軒兒為人事看似沉穩,可為夫總覺得是因他是因並未經歷挫折之故,在南線大營領兵時,他對麾下不服軍令的兵只知一昧嚴懲,不懂得如何變通,甚為偏激,剛愎自用。或許讓他在外磨練幾年後可擔當重任,可眼下讓軒兒執掌鷹堂,為夫同樣不放心。」

「唯有錚兒,為夫一直有些看不。可從他在南線大營所作所為來看,至已在兩個兄長之上。既是如此,何不放手讓他一試?」

「話雖如此,」楚夫人嘆了口氣道,「不過夫君可曾想過,歷代楚家宗主都曾擔任過鷹堂堂主一職。倘若錚兒真如夫君所說那般了得,將鷹堂完全掌控於手中,日後如何讓他心甘願地還給軒兒,到時恐怕……後患無窮啊,夫君!」

楚名棠毅然道:「倘若錚兒真能在短期將鷹堂為我所用,那他的才華遠在軒兒之上。大伯他老人家能以楚家大業為重,將宗主之位傳於我,為夫難道就沒有這等膽識,將家業於錚兒?」

楚夫人急了:「夫君,妾雖也最疼錚兒,可當世無論世家還是平民,除非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否則都是由長子繼承家業。這無端廢長立軒兒怎能心服?」

楚名棠無奈地說道:「若是為夫在楚氏一族基已穩,又是太平年間,定會立軒兒為楚家宗主,絕不給錚兒任何實權,就讓他此生做個逍遙公子。可如今不得不要借用錚兒之才,為夫只能答應你,錚兒若無法掌控鷹堂,為夫絕不廢長立。」

楚夫人猶豫了半天,道:「夫君,不如這般,先讓兄弟二人共掌鷹堂,各自歷練一番,如果錚兒確是遠勝軒兒,也可讓他心服口服。」

楚名棠搖頭道:「絕對不可。鷹堂對楚家宗主的重要夫人不是不知,若讓軒兒和錚兒同時執掌各擁黨羽,屆時無論讓何人退出都會大干戈,還是趁這幾個孩子年紀尚小當斷則斷,否則才是真正的後患無窮。」

楚夫人出世家,當然知道丈夫說的有理,無力地說道:「那就由夫君做主吧。夫君,無論錚兒還是軒兒,都是你我骨,不管日後誰來繼承家業,妾只希他們兄弟能相親相,切莫有鬩牆之爭。」

「為夫何嘗不希如此啊。」楚名棠看著自己夫人,又道:「這幾日為夫正設法如何罷免吏部尚書湯若,恐怕無暇指點錚兒。夫人雖在大伯面前立誓不手楚家事務,可這些書卷想看便看吧,順便挑重要一些給錚兒,他先悉起來。」自己二人畢竟是夫婦,若真要閱這些書卷的話辦法有的是。不過楚名棠了解自己夫人做事極有分寸,而且約猜出楚王兩家暗地裏關係極深,不會將其中機告知狼堂的。

楚夫人卻毫無歡欣之:「知道了,妾會儘力幫助錚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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