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第53章 第 53 章[二合一]
【上章】
襄王已死, 大勢仍在。
但相比袁王當時的形,襄王死訊并無人知,若是趁這個機會一路長驅直, 南下襄困住襄王世子,那麼造反經年的襄王勢力, 立刻便會全面瓦解。
這可要比秦地袁王勢力仍然殘留,強得多!
而定國公詹五爺, 本也沒打算立時折返,當下收攏兵馬, 徑直南下直奔襄。
只是走之前,回頭瞧了一眼虞城的方向。
但愿虞城百姓, 可以順利迎來俞厲, 這個他們擁戴的舊主。
*
虞城城外。
俞軍兵將捉回來一個朝廷的斥候。
但那斥候表示自己本就是奉命前來的,“是有消息要告知俞將軍。”
俞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同朝廷的人聯系上了,還是將那人去了營帳。
眾人怕此人突然暴起,要刺殺俞厲。
但此人跟俞厲行了個禮,直言,“俞將軍, 在下是來傳話的, 對將軍不會做威脅之事。”
俞厲挑眉, “傳話?誰讓你來傳話?”
“是定國公。”
朝廷的斥候回答了這個問題,俞厲營帳里一片嘩然。
俞厲也一樣匪夷所思。
定國公詹司柏,不是恨不能他們這些叛軍頭子早死早托生麼?還跟他傳話?
倒是衛澤言神還算平穩, “定國公讓你傳什麼話?”
那朝廷的斥候嚴肅了臉。
“朝廷出兵圍困了嶺嶺兩城,襄王被困嶺城中。”
他只需要說這兩句, 在場的人便也都知道, 此言是什麼意思了。
襄王被困, 虞城這邊的襄王長子,必定會出兵救父,這是他們拿下虞城的大好機會!
不僅如此,還可能直接將襄王長子擒住!
可問題是,來傳信的是朝廷的人,嶺離此頗有距離,他們一時間無法證實。
這話到底能不能信?
俞厲營帳之中全都討論了起來。
眾人的想法很一致,“朝廷怕不是看著我們與虞城里面的襄軍不開火,著急了吧?故意以此消息迷,好來一個漁翁得利?!”
很多人都這麼認為,還舉出了之前虞城被襲的例子。
“若不是咱們早有防范,朝廷兵早就跟著襄軍趁火打劫了咱們虞城!不能信他!”
“對!兵不厭詐!不能信他!”
呼聲幾乎是一邊倒。
那朝廷的斥候不管怎麼解釋消息是真,他們也不肯相信。
還要將此人正法,給朝廷看看。
俞厲雖令這些人不要激,但對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不太能確定。
他不朝著衛澤言看過去。
從虞城小將起,他便和衛澤言一道。
他善帶兵,衛澤言善智謀,多半時候,衛澤言的決定比他靠譜得多。
他了衛澤言,“軍師怎麼說?”
衛澤言沒有在前面,而是站在火盆前烤手,聞言笑了一聲,將一雙修長的手反正烤了烤,不急不躁地道了一句。
“朝廷那位定國公沒必要以這種方式,讓咱們同襄軍開火,襄王長子會否出兵,咱們一目了然,他騙不了人。”
他說完,從火盆上抬起了頭來。
“所以,此事必然當真,而且千真萬確,甚至,不比趙冥那邊得知消息的時間晚。”
他有理有據,言之鑿鑿,眾人一時間都看了過來。
俞厲本也不傾向于詹五撒謊,這下不點了頭。
但他皺眉,“朝廷為何要幫我?”
衛澤言朝著他看了過去,然后垂了垂眼眸。
那自然是因為,咱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詹五的邊潛伏。
此人是絕不會看著你俞厲和俞軍在此困的... ...
衛澤言當然沒有說出這話,他道,“興許是想讓我們幫忙,借此時機,直接斬殺了趙冥,讓他無法給襄王任何支援。”
這樣一說,戰局立刻明晰起來。
方才全不肯相信的人,此刻也都以為有理。
戰場上什麼最有說服力,那自然是利益。
俞厲得了這消息,便也不再猶豫,當即點兵點將,準備先發制人。
*
虞城。
襄王長子趙冥也得了這消息。
那自然是因為,咱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詹五的邊潛伏。
此人是絕不會看著你俞厲和俞軍在此困的... ...
衛澤言當然沒有說出這話,他道,“興許是想讓我們幫忙,借此時機,直接斬殺了趙冥,讓他無法給襄王任何支援。”
這樣一說,戰局立刻明晰起來。
方才全不肯相信的人,此刻也都以為有理。
戰場上什麼最有說服力,那自然是利益。
俞厲得了這消息,便也不再猶豫,當即點兵點將,準備先發制人。
*
虞城。
襄王長子趙冥也得了這消息。
消息是襄軍自己傳來的,自然沒有真假之說。
趙冥此次能如此順利的拿下虞城,當然離不開襄王的全力支持。
眼下自己父王有難,他哪有不救之理?
趙冥立刻上了自己最為銳的鐵騎,并且安排了重兵守城。
“我走之后,俞厲明日就會知道,必然會借機反撲,到時候,你們便拿他的兵將做人墻,若是俞厲敢開火,便殺人震懾,萬萬不要手。
都說俞厲是重義之人,我倒是看看他還敢不敢攻城?!”
趙冥下了重令,下面的人已經開始綁著虞城的兵將上城樓。
有人質在手,趙冥放下心來,帶著自己的鐵騎銳,趁著月飛奔而出。
從虞城到嶺還尚需路程,趙冥急著趕路,出了虞城沒多久,便要抄小路疾馳。
只是這小路兩邊皆是樹林,有將領勸他算了,“萬一林中有埋伏,咱們危矣!”
趙冥嗤笑,“這里又不是朝廷的地盤,誰來埋伏咱們?俞厲嗎?他能這麼快知道我要出城的消息?”
他一意孤行,率軍沒林間小路。
可他不曾相信的一切,就像是故意與他反著來一樣,全都出現了——
原本寂靜的路邊山林,不知怎麼,突然有了一聲響亮的命令之聲。
這聲落地,路兩邊齊刷刷地站出一排排弓箭手。
一時間,山林間箭矢如飛。
趙冥率的全是鐵騎,哪里想到此真有埋伏?!
人喊聲和馬兒的嘶鳴,與山林間嗖嗖的冷箭之聲混在了一起。
有宿在林中的鳥雀,全都在這響徹林間的靜之中,撲棱著翅膀,驚著飛走了... ...
趙冥出師未捷先死,甚至連自己銳騎兵,也齊齊喪在了這山林之間。
他上被箭矢中五,汩汩流下。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
可是誰殺他?是誰埋伏?!
有人找到了他,走了過來。
冷肅的月下,他看到那人提著大刀走向了他。
那人形極其魁梧,一柄刀有半丈之高,可提著全然不費力。
那人走過來,問了一句,“你就是趙冥?”
那聲音深而沉,趙冥已經無力言語,但他的戰甲和坐騎彰顯著他的份。
對面的人也在此時報上自己的大名。
“我便是俞厲,你既然沒能耗死我,今日,我就要替亡故的虞城將士百姓,從你這里討回命!”
趙冥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俞厲?!他哪來的消息?!
可是俞厲一句廢話都不想給他,只是突然提起了他的發髻,迫使他仰起頭顱,出脖頸。
下一息,手起刀落。
*
虞城。
駐守虞城的襄軍,不知道剛走了不過一個時辰的趙冥騎兵,為何突然返回了。
這些騎兵向他們招手,說消息有誤,得趙冥之令,要立刻返回虞城裝備武。
戰局多變,騎兵確實都穿著襄兵的裳沒錯,虞城開了城門。
可等城門大開,守城的襄兵才發現,這些人本就不是自己的人。
一場守城門的廝殺隨即展開,但城門已開,大勢已定。
假扮襄軍的俞厲兵馬,就這麼,以襄軍冒充自己、敲開虞城大門的辦法,重新殺回了虞城。
這一次,沒用一個時辰,俞厲便重掌虞城。
彼時,天邊乍開第一道金,視線陡然清晰。
走的時候整齊熱鬧的城市,此時此烏煙瘴氣,污滿地。
俞厲看到自己盡心盡力守護的城池,不過短短一月之工夫,就被襄軍破壞至此,恨得手下攥,指骨噼啪作響。
他真想回到那片山林,再殺趙冥幾百回合!
可下一息,街道突然熱鬧了起來。
虞城的百姓看到他們的舊主又回來了,全都奔走相告,呼朋喚友,涌上街頭!
俞厲坐在高頭大馬上,被人完全簇擁,百姓們看到了他,不知誰喊了一聲,而后齊齊朝他跪了下來。
“虞城將軍!虞城將軍!虞城百姓只屬于虞城將軍!”
俞厲膛一熱,心中憋悶多時的一口濁氣,在此時此刻,全部呼出。
虞城,他終于奪回來了!
... ....
有一人從貿州返回,途中在附近幾城略做周旋,結果聽聞了嶺嶺被圍之事。
他不由地笑了起來。
林驍猜中了五爺的心思,送上了最要的消息。
他朝著嶺的方向看去,但也想到了虞城。
男人加速行進向虞城而去。
日沐浴下的虞城,遠看已經氣宇不同了,等他走近,城樓滿了俞字大旗。
林驍意外地覺得這個字,令他到萬分愉悅。
但話說回來,不管是襄還是俞,都不該是他這個原本的朝廷將領該去的地方。
他立住了腳步,抬頭看了虞城良久。
... ...
宋又云在城門前等了一日了。
想他該回來了,若是不回,約莫是不會回了吧?這到底不是屬于他的地方。
從早間一直等到了日頭西落,就在重重嘆了一氣,想他可能不會來了,要轉離開的時候,男人的影突然出現在了視野里。
宋又云驚詫,男人很快用李家人的份進了城。
怔怔看著他,男人沒有好臉。
“看什麼?短短幾日不見,便識不得你男人了?或者你覺得,我不會回來?”
他是沒什麼好話的,可宋又云卻一下撲上去,抱住了他。
林驍微愣,下意識也抬了手,但又背到了后,由著單方面地抱著自己。
只是角微微翹起。
“回答問題。”他說。
宋又云老實道,“我以為你不會回虞城了,畢竟這是,咳咳... ...”
城里全是叛軍,林驍已被叛軍包圍了。
男人在這形式之下,仍然倨傲地仰著頭。
“我自然是要回來的,不然由得你再嫁人?!”
宋又云不知他怎麼扯到這里,連連表示自己不會。
說著,到他的不悅,低聲道,“你要是之后不想在虞城,等我事做完,我們就離開,你覺得行嗎?”
林驍沒說行或者不行,只是瞇起眼睛盯住了。
“你還有事沒做完?什麼事?從朝廷竊取來的報,沒來得及稟給俞厲嗎?”
宋又云被他眼神嚇到了。
連道不是,“與朝廷不相關,是虞城自己的事... ...”
是俞厲妹妹俞姝的消息,雖然俞姝就是五爺的韓姨娘... ...但,決不可讓林驍知道。
林驍疑,宋又云知道他想問,搖了頭,聲音低了許多。
“別問了,我不可能說的,不可能告訴你的... ...”
林驍聞言,見不僅不肯說,還一副被他欺了的模樣。
氣得把手一甩,轉往虞城家中走去。
冷冷一哼。
果然是細作!
*
一夜之間,虞城易主。
俞姝一直讓人留意虞城的向,聽到消息,連日以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腹中有微微的靜,不能確信,用手了,腹中又安靜了下來。
朝著南面天空看了過去。
不知道那位五爺,怎麼樣了。
【下章】
定國公詹五爺帶人直奔襄而去。
只是在到達襄前夕,忽然傳來急消息。
道是后有襄地城池結盟反撲,斷五爺所率領朝廷兵馬的后路。
消息傳來尚需一日,眼下說不定已經被控制了來路。
朝廷兵馬單刀直深襄地腹地,若是此時被斷了后路,再被襄王世子率兵合力圍剿,只怕形勢立刻就要大變。
五爺雖然也安排了人手,但戰局多變,此刻不由地陷了困境。
他率兵暫歇,與麾下將領商議對策。
可是對策還未商議出來,又來了一路消息。
“國公爺,后方之圍已解,咱們的兵馬重新占領了城池!”
五爺訝然,“這麼快?”
以他留下的兵力,取勝不是沒有可能,但說要僵持三五日,沒想到竟如此快。
他不由問,“難道有援兵不?誰率領的援兵?”
報信的人立時道,“援兵乃是、乃是... ...”
穆行州都急起來了,讓那人快些說,“援兵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報信的人一臉為難,“小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援兵,但咱們的人這麼快反攻回來,乃是得益于虞城將軍俞厲的襄助!”
俞厲。
眾人皆驚。
五爺默然。
報信的人還在說著,“俞厲率軍襄助之后,沒有靠近城池,立刻撤退返回了虞城,與咱們的兵馬沒有毫對抗。”
也就是說,俞厲這般,純粹是為了幫助朝廷,是為了還五爺助他取回虞城之。
營帳中不乏有將領說俞厲,“投桃報李,大將風范。”
還有人立時道,“這般有勇有謀有義的將領,若是能詔安朝廷,就好了。”
五爺在聽聞“詔安”一詞的時候,也不免心了一時。
不過他搖了搖頭,“這事恐是不可能了。聽說俞厲奪回虞城翌日,撤下半城俞旗,換上了袁王長子的旗幟,可見已經選定新主,又怎麼會歸順朝廷?”
眾人聽聞,皆道可惜。
也有人道,“如今他既然領了朝廷的誼,不若再爭取一番?”
五爺聞言一笑,擺了擺手。
“罷了。俞厲是重重義之人,認了主便不會更改,此事不必再提。”
... ...
后患已除,五爺直取襄心無旁騖,不過兩日的工夫就到了襄城下。
襄王世子見他一路勢如破竹,也曉得自己不過是困之斗罷了,當天便開了城門,歸降朝廷。
五爺自然留他一命,率朝廷大軍進駐襄,當晚襄換旗,襄地半數以上的城池得了消息,也都紛紛投降歸順。
當天,襄地下起了春日第一場雨。
春雨滋潤大地,融化堅冰,將水洗去,將濁氣凈,將新一年春日的氣息鋪散在每一寸土地上。
長達經年的襄王之,至此終結。
五爺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看著細針一般灑向大地的春雨,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四王造反多年,時至今日,只剩下邊陲兩小王,那兩王勢力有限,腳下不穩,剩下的便是零星未投降的襄地城池,以及混的秦地罷了。
定國公詹司柏舉目北,仿佛可以看到京中為勝利而燃起的煙花。
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
襄地全面瓦解,已在虞城眾人的預料之中。
倒是袁王次子趙勉派人過來,想要說服他歸到己方,被俞厲拒絕。
來人還想再勸,“俞將軍如今跟隨的,就一定是明主嗎?萬一某日那位主子人沒了,俞將軍又何去何從?還是盡早歸降我們東翁,才能在秦地穩固下去。”
俞厲不知袁王次子趙勉哪里來的想法?他長兄趙勤正值春秋鼎盛之際,怎麼會說沒就沒?
況他從前便對袁王次子趙勉不喜,經了虞城一事,更加不喜了,還不如趙勤有義,肖似袁王三分。
他將人直接攆出了虞城,卻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也不知是趙勉做法詛咒還是怎地,他新效忠的東翁、袁王長子趙勤,竟然真的病了,臥床不起。
俞厲訝然。
趙勤占據的城池在秦地西邊境,與西面外族戎奴相接。
而戎奴自袁王死后,作不斷,又趁著趙勤趙勉相斗,陸續吞并了秦地幾座小城。
戎奴老單于原也好戰,后與朝廷的老定國公戰平手,兩邊戰力皆是損,便提出與朝廷和親,從此停戰安穩。
朝廷應允,和親之后,戎奴與朝廷休戰,開始通商互市,近十年過去,老單于半截黃土,大權給了兒子。
但新單于一樣的好戰,兼并了好些異族,這次聞到秦地的腥味,只怕要趁著趙勤病倒的機會,再來蠶食秦地城池。
俞厲本就要去拜見新主,發誓效忠,眼下這般況,更是率了兵,準備出發西行。
宋又云在他走之前,急急忙忙通過城司幸存下來的人,想要聯系上俞厲,將俞姝的況說給他,但沒等來俞厲,卻被衛澤言請了過去。
衛澤言不急不忙地先問了問宋又云自的況,還問是怎麼在襄兵攻下虞城的時候,保住自的。
宋又云自然不能把林驍的事說出去,便道被李姑娘收留,保得一命。
說眼下甚是安穩,“但是我來時經過了貿州,俞娘子讓我將之事告知俞將軍,讓俞將軍不要激,想一個穩妥辦法,接回來。”
衛澤言一聽就笑了,他嘆氣問宋又云,“你覺得俞將軍可能不激嗎?那可他眼珠子一樣的妹妹,卻被詹五困起來做妾。”
事是這麼個事,但宋又云道,“但娘子眼下就在貿州,若不趁此幾乎將接回來,等詹五爺回了貿州,再帶著回京,豈不更難了?”
衛澤言說是,又是嘆氣
“容我好生思量一番吧,眼下虞城剛奪回,將軍還要去拜見新主,也不知什麼時機合適。”
他讓宋又云不必心,“這事給我,必得尋個好時機。”
他說著,問宋又云住在旁人家中可習慣,要不要他替尋個住。
宋又云只怕他發現林驍。
住在李家,林驍還能借李家人份遮掩,于是連道不用,叮囑他盡快告知俞厲,離了去。
... ...
俞厲直到率兵一路西去,也沒聽到什麼消息,反而趙勤病倒遲遲未好,俞厲加速行軍。
五爺這邊一帆風順,取下襄之后,將殘余幾座不肯歸順的小城,也都一一收復回來。
詹氏大旗滿襄地,朝廷得了消息,皇帝連番派人過來行賞。
五爺不在乎這些賞賜,他只盼早日返回。
終于,在春風吹拂大地、柳枝紛紛芽的某日,五爺徹底完襄地的收復,策馬揚鞭地直奔貿州而去。
貿州軍民早就等在城門外,夾道歡迎。
五爺被軍民熱所沖,笑意蔓延至眼底,角高高勾起,就一直沒落下來。
這才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不過,五爺越是想快馬加鞭地返回在貿州的宿,越是在百姓的歡慶熱中,完全走不路。
他無奈地笑,回頭看了一眼穆行州,那小穆將軍因著年輕未婚,得了全貿州姑娘的眼。
姑娘們紛紛出帕子、接下香囊朝他拋了過去。
穆行州左躲右閃,還是被砸了一頭香香帕,眾人皆哈哈大笑,唯獨他自己委屈地求著各位姑娘,手下留。
他這般,反而更得了姑娘們的喜歡。
五爺好笑不已,目去尋路邊,也希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人,能來這里迎他。
可他始終沒尋到人,只能在離開了歡迎的道路后,急忙換了衫,回了落腳的院子。
子靜雅,是不肯湊熱鬧的,他正要趕回房中尋人,沒想到剛到了大門口,竟就瞧見了影壁旁站著的子。
站在一株淡紅的早梅旁,穿著杏的對襟長衫,頭上戴了珍珠步搖,人也如珍珠般瑩潤耀眼。
五爺一下子看住了。
大門敞開,穿風呼嘯而過,吹起的襟。
走時平平的小腹,如今已高高地隆起。
一手垂著,另一只手扶在了孕肚之上。
五爺心下快跳起來,大步向走來。
聽到了,抬起頭,“五爺回來了?”
嗓音溫清淡,卻如溫泉水落在男人心間。
男人兩步上前,拉著的手,將小心護在了懷中。
“阿姝,是我!我回來了!你和孩子好嗎?”
笑起來,風吹著鬢邊的碎發,說“好”。
*
秦地。
俞厲前去效忠新主的一路,一直提心吊膽。
趙勤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加重起來,連衛澤言都道,“恐怕要出變。”
這話說完第二日,俞厲到達趙勤駐地城下,有將領出城迎他,見了他的面,便哭起來。
“俞將軍,勤王他... ...薨了!”
俞厲踉蹌了一步,“怎麼回事?!”
“是下毒!”
那守城將領說,“起初都以為王爺是風寒,王爺自己也沒當回事,后來越發重病不起,大夫這才懷疑有人下毒。最后雖然找出了下毒之人,可為時已晚,王爺今早沒過去,人沒了... ...”
俞厲渾泛寒,“誰人下毒?!”
守城將領臉上憤恨起來,他們提審了下毒的婢,和一連串相關的人,證據直指袁王次子趙勉。
俞厲默然想到了來之前,趙勉派人前來勸他易主的話。
當時那規勸之人便說了,若是新主沒了再易主要如何的意思,可見彼時,他們已經知道趙勤,命不久矣了。
俞厲突然憤恨起來,指骨攥得劈啪作響。
“我俞厲,寧肯與那趙勉為敵,也絕不歸他麾下!”
效忠趙勤的將領皆是這般,直言袁王次子趙勉手段殘劣,連親兄都能下此狠手。
戰爭殘酷,爭權奪利亦殘酷。
可趙勤膝下無子,他一死,原本效忠之人群龍無首。
這些人里,唯有俞厲戰功卓著,名聲最響。
當晚,衛澤言到了他帳中,“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怎麼辦?”
俞厲當然想過,可是想效忠新王,卻連一個能找出來的合適人選都沒有。
他問衛澤言,“軍師以為該如何?”
衛澤言在火里,朝他看了過去。
“我以為,你當稱王!”
俞厲苦笑,“我?哪有外姓稱王能長久的?況我這般莽夫,如何能如王一般,讓人歸順信服?”
衛澤言反問過去,“如何不行?你眼下呼聲,便比所有人都高!”
俞厲沒有接下這話,他還是搖頭,并不相信自己可以稱王,或者不認為自己到了該稱王的地步。
可是衛澤言卻又問了他,“不稱王,你永遠只是虞城將軍,等趙勉挨個收服了勤王占據的城池,他便是秦地的主,你以為你能獨獨守住虞城幾時?”
他說,“只有你稱王,才能與他分庭抗禮,連朝廷都不敢隨便你!你總不會,想著歸順朝廷吧?”
但俞厲在這時沒有說話。
衛澤言冷笑起來,他突然了俞厲的名字。
“別以為詹五給你好,便忘了朝廷的惡,忘了你家是怎麼被朝廷株連五族的!”
在這話里,俞厲下抿,手下攥起來。
而衛澤言坐到了他邊,又告訴了他一個他怎麼都想不到的消息。
“你必須稱王,你不稱王,阿姝怎麼辦?”
俞厲一怔,“什麼阿姝怎麼辦?阿姝到底在什麼地方?”
衛澤言這次告訴了他。
兩人之間,火盆里的火上竄一截。
衛澤言說,“阿姝早被那詹五掠了去,眼下,就被他困在邊,為婢為妾!”
話音落地,俞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猛然扯住了衛澤言的領子。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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