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十日。

最初的混似被東風所掃, 霾盡去，半個秦地和整個北方重見昔日明。

詹司柏和俞姝暫時還留在京城，理皇城告破之后的諸多事宜。

幸而百多半保了下來, 又有竇首輔重舊業統領朝政，朝政很快穩定了下來。

五爺則被請回了定國公府，在他返回之前，詹司松便已卸去定國公之職。

“二房也不能沒人，這國公我本也是臨時頂上的, 如今還給你。過幾日是父親忌日，你若是得空... ...”

詹司松依舊是郁的子，可同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說話的態度, 同從前再不一樣了。

沒等他說完，五爺便答應了。

“我會去的。”

他說完，又讓人拿了一匣子東西。

詹司松接過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五爺同他只說了一句。

男人笑著, 眼睛里有和的。

“給侄兒侄的笑木頭人, 煩請你帶回去吧。”

他說完，便走了。

詹司松站在原許久。

他驀然想到了曾經，他在練武場遞過來的那子。

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前，又好似，越過了從前。

看著那沉沉的一下子木頭人, 詹司松郁的神融化開了些許, 轉頭快步回家去了。

*

定國公府。

仆從護衛看到五爺信步走了進來, 全都激地不知道如何言語。

他們在榮管事的帶領下，整整齊齊跪在了地上。

“五爺，終于回來了！”

這才是他們定國公府的主！

在詹司松領兵上戰場, 詹淑賢和老夫人被抓去皇宮之后，定國公府一位主子都沒有了。

連掌管冷武閣的林氏都沒剩下幾個人在，只有榮管事一個人苦苦撐著。

他們都是簽了賣契，賣到定國公府的人，有些在府里做事不知幾輩人，他們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如今，他們看到了曾經的主子，重回公府。

“請五爺安！”

眾人齊齊行禮。

在整齊的行禮聲中，五爺看向這離開許久的地方。

他離開那時，從沒想過有一天還能返回，

一切皆是幸事。

他親自扶起了榮管事，抬手讓所有仆從護衛起。

只是當他們站起來之后，看到了從后而至的五爺旁的人。

榮管事角了一下，沒有開口。

但有人忍不住驚詫地開了口。

“韓、韓姨娘？！”

俞姝的份從前詹淑賢得很，只有部分知道的真實份。

國公府的仆婦甚在外行走，所有對外面的消息也是不了解的。

當他們再看向眼前的人，看向從前站在五爺后、眼睛時常蒙了白帶的子。

穿著正紅的衫，再不是從前一個妾室不敢穿也不能穿的。

神一如平日里溫和而清淡，笑著同看過來的仆從們點了點頭。

眼睛恢復了明亮，眸似月般干凈。

他們再沒見過韓姨娘這般模樣。

仿佛不是一個小小的姨娘，一個連路都看不清的人，而是高貴的公主，甚至更高的讓人不敢直視的地位。

可是，韓姨娘不是落崖沒了嗎？！

眾人確認自己沒有看到鬼魅，看到的是韓姨娘本人。

而這時，他們的主子定國公詹五爺開了口。

“以后，都不許就再姨娘。阿姝是虞城王胞妹，是王姬。”

話音落地，國公府眾人驚詫無以言表。

小小盲韓姨娘，落下山崖沒有死，反而了虞城王姬！

眾人都驚了呆了。

還是榮管事第一個反應過來，跪下給王姬行禮。

俞姝亦上前親自扶了他起。

當眾人再次行禮，再次起的時候，看到了國公爺握住了王姬的手，與一起，并肩返回了深水軒。

自是到深水軒門口的時候，五爺好似想起了什麼。

“阿姝，我們搬去正房吧。”

“正房？”俞姝腳步一頓。

自進這府邸，正房便是詹淑賢的地方，每每過去，是作為妾室給正室請安。

說不必，“沁云居和淺雨汀我都住得慣，何必去正房呢？”

對國公府的正常并不在意，反而惦記起了從前留在定國公府的一起隨件，和暮哥兒尚在襁褓時的小東西。

并不在意地開男人的手，快步往沁云居而去，反倒是詹五爺定在門前，皺著眉頭看了一眼。

從前，囿于妾的規矩，做不了他的正妻；待他終于反應過來，想要將扶正，到底沒能行；如今，他終于將找了回來，而本不在意。

五爺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

他總是虧欠，虧欠的太多了。

男人嘆氣著，跟著的腳步去了，看著進了房中，親自收拾起舊年連看都看不清楚的東西，心里更是一陣酸。

俞姝眼睛完全好了之后，就再沒回過這里。

這里的記憶雖然并不如何好，但不得不說，有些東西留在了眼睛不好的歲月里。

比如那窗臺上擺放的樂石。

他們離開之后，詹淑賢本想將這里全都清了，是老夫人阻止了，原封不得地保存下來，甚至時常有人打掃。

俞姝看向那樂石，拿來其中一只轉頭了男人。

“暮哥兒定然喜歡這個，記得留給他。”

五爺瞧著的樣子，心下又是一酸，他輕輕走上前去，將索著樂石的子，抱進了懷里。

俞姝微怔，“怎麼了？”

男人歉疚的聲音在耳畔。

“阿姝對不起，這麼多年，我都還沒能給你一個正妻的名分。”

俞姝聞言微微一愣，而后輕笑一聲，敲了一下手中的樂石。

“我當是什麼事？這有什麼要？”

叮咚地又敲了兩下，樂石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五爺心頭卻悶了起來，他只把懷中的人抱得更了。

“怎麼不是要事？”他聲音越發悶了，“我想讓你做我的妻，讓國公府的人夫人。”

而不是代表著妾室的稱為：姨娘。

他看向的眼睛。

“我們親吧。”

八抬大轎、八面風的親事，是他本應該給的。

俞姝曉得他的意思，拉了拉他的手，但卻笑著搖了頭。

“如今諸事剛剛落定，朝廷雖然攻下來了，但趙勉和其他謀反的王侯還未平定，前些日我還聽說虞城似是有了鼠疫... ...糟糟的都是事，哪有時間親？”

詹五爺愕然。

這些事，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落定，在心里，竟都排到了他們的親事前面嗎？

他發怔，俞姝暗笑著瞧了他一眼。

開了他的懷抱，說不用著急。

“旁人我王姬，我還是頗為用的，若是什麼夫人，總覺有些奇怪。”

說完，拿了樂石向外走了過去。

五爺看著小娘子的背影愣住了。

所以，并不想給他做妻嗎？

五爺莫名就想到了，歷史上那些喜好養面首的公主們... ...

男人臉一瞬間青了一青，他不由快步追上了的步子。

他把住了。

“那阿姝說，你我該何時親？”

他看著他的小娘子，又搬出兒子暮哥兒來。

“若是爹爹和娘親，都沒個名分，暮哥兒該遭人非議了。”

俞姝挑挑眉，一副不知五爺為何有此一問的表，問了回去。

“暮哥兒是虞城王親外甥，誰敢非議他？”

俞姝并沒多說什麼，但詹五爺不由地想到了旁的。

暮哥兒作為妾生子的時候，可是遭人非議的。

所以阿姝，還同他生氣當年為妾的事，是嗎？

男人心里更難過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半垂了頭。

俞姝瞧著他這模樣，上翹的角不下去了，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笑起來，悲傷又難過的男人又是一愣。

只是等他再看向小娘子的神，恍惚著意識到了什麼。

他一手，就抓到了俞姝的手腕。

他將想前扯了扯，低頭瞧住了的眼睛。

“故意說話騙我，是不是？”

俞姝還想說不是，還要哄一哄騙一騙他，可男人將他一下子扯進了懷中。

庭院里，墻角的迎春，黃瑩瑩地迎風綻放。

有丫鬟走過來送東西，看到庭院里的一幕，臉發紅地，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俞姝被男人箍進了腰，抬手抵著他的膛，只是男人力道有的霸道，他一雙眼眸鎖住，不許有半分逃離。

在丫鬟飛快退下去的腳步聲里，俞姝臉也不住紅了起來。

“五爺做什麼？都被人看見了，快放了我！”

男人偏不放開。

他可真沒想到，方才竟然故意戲耍自己，故意搪塞親之事。

摟了懷中的人，他心跳也止不住快了起來。

“阿姝告訴我何時親，我再放了你。不然，王姬要在天下男人中招婿，讓我怎麼辦？”

他說著，也不同一笑。

“我沒辦法，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說完，還有意了一把那細腰間的。

俞姝的發慌，被他這不輕不重地一，半都了起來。

立刻后悔了方才故意哄騙他的行為。

“五爺，別鬧了！都被人看見了！”

男人不不慢，悠悠道了一句，“那我們進屋說？”

在那語氣中，俞姝臉完全紅了起來。

這般模樣，五爺許久許久沒見過了。

男人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低頭看著良久，看到潤的臉上飛紅一片，忍不住捧了的臉，吻了上去。

恰好又有人來了。

這次來的是榮管事。

饒是榮管事見慣了世面，也沒想到一腳邁進院子里，就撞見這般場景。

他老人家臉皮也熱了一下。

不過并沒有似小丫鬟們一樣，轉逃走，而是輕輕咳了一聲。

他側過去回稟。

“五爺，王姬，竇首輔來了，有要事要尋兩位商議。”

在這話里，俞姝連忙閃開了男人的懷抱。

五爺瞧著的模樣，心中咕嚕嚕冒了一串泡泡，亦跟著心頭快跳。

他聲了。

“竇首輔應該是來商議稱帝之事，一起過去吧。”

俞姝深吸兩口氣平復下來，責怪地看了男人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裳。

這可是件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后記來了，晚安，明晚9點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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