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真這個念頭了吧？”趙婧琢磨著楊舒的表，越看越像那麼回事。

楊舒被問得一噎，當即否認：“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為了拍點照片追他，我還虧了呢。”

恰好服務員上了菜，指著一盤澤金黃的生煎，“這個賣相不錯，聞著好香啊。”

話題生生被扯向別，趙婧也沒再問，指著幾樣早點跟介紹：“這些都是他們家的特，這生煎外皮松香糯，再配上金黃脆的底，咬一口滿留香，簡直就是一絕！”

趙婧講得眉飛舞，楊舒夾起來嘗了嘗，狹長好看的眼眸瞇起來，瘋狂點頭：“好吃！”

得到肯定的趙婧很開心，又興致跟介紹其它幾樣。

兩人吃著早點閑聊。

楊舒問趙婧最近怎麼樣，趙婧說：“反正是忙的，這邊是旅游景點嘛，來拍婚紗照的多，就是比較流水線模式，跟你們不能比，每天都重復一樣的套路，我都快對攝影沒興趣了。”

楊舒用牙簽扎了一塊草莓送進里：“可以找找靈，拍點不一樣的。”

趙婧搖頭：“太考驗攝影技和實力了，我不行。”

不由托起腮幫對著楊舒嘆惋，“大學的時候你學習刻苦，每天拿著相機早出晚歸，我覺得你太拼，現在才覺得拼一拼是值得的。”

楊舒大學時不扎眼，幾乎不怎麼打扮自己，總是將自己裹得嚴實，安安靜靜的，低調又刻苦。

因為績優異，很得老師青睞。

畢業后跟人一起立工作室，為合伙人，這幾年名氣大增，在時尚界混得風生水起，拍的都是頂流明星、超級名模。

趙婧覺得，這才是一個攝影師最理想的狀態。

楊舒笑笑：“我大學那麼拼，主要還是生活所迫。”

楊舒從來就不是一帆風順的。

很小的時候，楊玄耀就憑著花言巧語攀上富婆，帶著搬進別墅。

在那里，遭人白眼，連保姆都看不起。

高考后選了離家很遠的城市，才徹底擺那種寄人籬下的窒息。

大學里，為了賺錢做過不兼職，也時常接一些攝影相關的活。

那時候青，也曾因為技太差，被客戶罵得懷疑自我，躲在沒人的地方地哭。

發泄完了再眼淚回宿舍。

經驗，就是這麼一點點積攢出來的。

楊舒寬趙婧：“我看過你的作品，還是好的，若是覺得套路乏味，就試著走出舒適區，找找突破，工作中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

“好呀。”趙婧笑應了聲，“我還經常看你發布的文章和直播呢，也學到不。”

“對了。”趙婧又跟聊起別的，“你父母會催著你相親嗎？自從大學畢業開始我就一直被催，嘮嘮叨叨的，最近實在聽煩了，被他們安排著相了幾個。”

楊舒喝著碗里的米酒湯圓，眉尾一挑：“有合適的嗎？”

趙婧有點不好意思：“昨天見的那個還可以，再接幾天看看吧。你呢，家里人不會催你嗎？”

楊舒著湯匙的作微僵，隨后自然地喝上一口甜湯：“我爸管不著我。”

從來不提家里的事，偶爾被人問起，也是言簡意賅。

趙婧又問：“那你自己呢？不想著談談什麼的？”

“工作太忙了，還沒考慮過，覺談也麻煩的。”楊舒說著，想到最近一個奇怪的現象，“婧婧，你看到長得帥的人，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嗎？”

趙婧被問得一臉疑：“不會啊。”

楊舒說：“我以前也沒有，就最近奇怪的，連著看到兩個都覺得悉。”

“你說的是今天讓你搭順風車的那兩個？”趙婧思索著，給出一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兩人都是你的理想型？”

楊舒搖頭：“我沒有理想型，而且他們倆風格差別還大的，我總不至于有兩個理想型吧？”

“那就不知道了。”趙婧聳聳肩，“不過人有時候不就是這樣嗎，覺得某個場景以前好像出現過，科幻一點來解釋，沒準你和他們在另一個時空相識。”

楊舒被逗樂：“越說越沒譜，都開始平行時空了。”

樓上包廂門打開，姜沛和江徹兩個人聊完工作從上面下來。

姜沛余朝下面隨意一掃，看到靠窗而坐的楊舒。

外面朝金燦燦的，勾出致的眉眼廓，跟對面朋友說話時角勾著似有若無的淺笑，眼角含，瀲滟風。

這邊的工作結束了，江徹問他什麼時候回長莞。

喊了兩聲，姜沛才回神：“看老錢家里的事什麼時候理完。”

姜沛不像是會等人的格。

江徹朝楊舒那邊看一眼，眼底含了抹笑。

他和姜沛因為工作結識，雖然談得來，但私不深。

江徹也不多問，只點了下頭：“接下來打算干什麼？”

兩人一起從早餐店出來，姜沛隨意抄著口袋：“也沒什麼事，回去補個覺吧。”

門口停了一輛邁赫，司機下來恭敬打開后車門。

江徹轉將先前那輛越野的車鑰匙扔給他：“你出差過來也沒開車，這個先給你用吧。”

姜沛不客氣地接過：“到時候怎麼還你？”

“你走的時候放機場，我讓司機去取。”江徹溫煦一笑，朝他出手，“這次辛苦了，希以后還有機會合作。”

語畢，他反應過來什麼，又改口，“算了，我還是希以后跟律師合作的機會能一些。”

姜沛筆地站在階前，抬手握上去，氣勾：“這種事，難說。”

江徹笑著虛點他兩下，坐上車。

邁赫很快駛離。

江徹長疊坐在寬敞的后座，點開手機看到書的一通未接來電，迅速撥回過去。

書很快接通：“江總，DNA鑒定結果出來了……”

那邊吞吞吐吐，江徹剛燃起的一希破滅掉，握著手機的力道收。

書忙道：“我會繼續尋找的，江總放心，肯定能找到。”

“嗯。”江徹隨便應了聲，切斷電話。

視線順著車窗向外面，一個小孩扎著雙馬尾，被父親牽著，手里拿著一冰糖葫蘆。

言悅小時候，最喜歡冰糖葫蘆了。

他和言悅分開時，小丫頭才五歲。

轉眼間，已經十九年過去。

他還記得那天母親送他回江家，路上提起言悅滿是擔憂：“也不知道媽若不在了，你郭叔叔能不能把悅悅照顧好。”

言錦臉上是藏不住的虛弱，也有些發白。

停下來，了兒子的頭頂，聲音溫溫的：“爺爺早盼著你回江家，你到那邊乖一點，別惹他們生氣，好好照顧自己。你是哥哥，如果長大后有了能力，就多幫襯著你妹妹。”

江徹回江家后，便隨爺爺出了國。

幾年后回來，他憑著記憶找到原來的住，母親不在了，郭耀和言悅也不知所蹤。

多番打探才知道，母親病逝，郭耀欠下一大筆賭債，要債的人威脅說要把言悅賣了。

后來郭耀帶著言悅搬了家，再沒過面。

和言悅分別那天，他說要帶冰糖葫蘆給。

這個承諾，他欠了十九年了。

早知道會是如今的局面，他寧愿不曾回過江家，一直守護在邊。

——

楊舒和趙婧吃過早點準備找個好玩的地方，趙婧卻意外接到影樓的電話，說一對新人到店里取照片起了點爭執，工作人員無法通，鬧起來了。

趙婧是老板兼攝影師，沒辦法只能盡快趕回去。

臨走時拉著楊舒一個勁道歉：“本來說要帶你好好玩的，這下也不行了，實在是對不住。”

楊舒無所謂地笑著安：“工作要嘛，我有時候也會遇到突發況，沒關系的，等你空了咱們再聚。”

出租車到了，趙婧跟楊舒揮手離開。

楊舒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合適。

可是都已經出來了，現在回民宿沒必要，出手機打算看看附近有什麼好玩的。

剛秋，頭頂太依然有些毒辣，線照在臉上帶著灼熱。

楊舒下意識往后站了站，余看到門口那輛悉的豪華越野。

來時搭的順風車就是那輛。

車子發機開著，里面應該有人。

楊舒看車牌號是當地的，便打算去問問那個江徹，沒準他知道附近有哪些好玩的。

當地人的推薦，很可能比網上的更有價值。

走過去站在駕駛位的車窗前，屈指敲了兩下玻璃。

車窗打開一條窄。

楊舒看不清里面，俯湊過去，朝里面禮貌道：“江先生，我是楊舒，想問一下……”

車窗玻璃又往下降了降，楊舒抬眸，跟里面男人的視線對上。

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子微微向后靠，側臉廓利落好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隨意敲著方向盤，姿態放不羈。

盯著那張臉，楊舒沒說完的話卡在那，好一會兒才詫異道：“錢二銘，怎麼是你？”

姜沛輕抬下頜，目里帶著探究：“搭訕錯人了，你很失？”

楊舒：“？”

姜沛神淡淡，微擰著眉頭：“你追求我不功，這麼快就轉移目標盯上別人了？”

楊舒眼皮沒忍住瘋狂跳了幾下：“我什麼時候追求你了？”

“你還不承認？”姜沛幫仔細回憶，“住民宿第一天晚上，請我吃飯的是不是你？后來在天臺上，準備出五百讓我陪你一天的是不是你？第二天早上在湖邊，拿相機拍我的是不是你？我把你從柜里解救出來，抓著我領不松手的是不是你？”

“今早想搭順風車的時候，還嬉皮笑臉說跟我很，結果一看見我朋友就立馬搭訕人家，連覺得眼這種老梗都用上了，人家不理你，你現在又來第二次。你同時追兩個男人，腳踩兩只船，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