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被姜沛的話搞得莫名其妙了兩秒, 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微信上是有這麼一段聊天。

腦子昏昏沉沉，都不記得了。

落在頸間的手指溫熱, 甚至有點燙。

楊舒把他手拿開, 頭一陣發干，了下, 地開口：“沛哥，我想喝水。”

姜沛這才注意到整個人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

湊在跟前嗅了嗅, 眉心微擰：“喝酒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他就是想讓來認認地方，沒想到居然喝酒了。

這個樣子大晚上跑出來多不安全？

早知道是這副模樣, 他就親自過去找。

“我當時覺得自己沒喝多。”紅酒的后勁上來，暈暈乎乎的，甚至搖晃幾下有點站不穩。

姜沛手扶, 順勢靠在他上，閉著眼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打賞的錢給你買了領帶，這下我不欠你了。”

姜沛看著的樣子, 扶去沙發上坐下：“喝了多？”

“不記得三杯還是四杯, 哦，好像是五杯。”楊舒靠坐在沙發靠背上，出手指數了數, 自己也記不清了。

當時心沉悶, 就只顧悶頭喝，哪里會數自己喝了多杯。

本來是想多喝點酒, 免得晚上失眠, 沒想到中途姜沛給發了消息。

他上沐浴的味道很好聞, 楊舒抱住他一只手臂過來, 眼睛微微瞇著，視野里染上稍許迷離：“我有說過我要吃你嗎，你澡都洗好了？”

說話時，一手指不安分地去勾他浴袍的邊緣。

隨著領口敞開，男人頸線流暢好看，微微凸起的結緩慢，再往下白皙致，又。

楊舒食指順著他口的位置上移，最后按在他結。

姜沛形一滯，微垂眼瞼，看過來的眼神清幽似深潭。

他忽而手，摟住孩纖細的腰肢稍一使力，讓整個人跪坐在自己的大：“你沒說過嗎？”

男人嗓音清朗悅耳，又摻了些低啞。

他勾笑了下，手指微屈，輕輕劃過臉頰溫熱的，語氣吊兒郎當又莫名繾綣：“微信的聊天記錄里可是有證據的，這會兒又跟我耍賴？”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雙頰異常，微張的小櫻紅，像是致命的。

姜沛凝著，下頜線條越收越。

楊舒胃里倏而一陣不適，輕蹙眉頭：“有熱水嗎，我想喝水。”

姜沛剛出差回來，家里沒熱水。

他道：“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燒。”

姜沛一走，楊舒整個人直接沒支撐似的倒在沙發上。

廚房里熱水燒好，想著肯定著急喝，姜沛又從冰箱里拿了瓶礦泉水，兌合適的溫度。

又放了點蜂進去。

端著水出來，楊舒整個人蜷在沙發上，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手捂著胃部，眉心稍稍蹙起，大概是不太舒服。

水放在茶幾上，姜沛湊過去輕拍的肩頭：“楊舒？”

連著喊了幾聲，才有些不滿地睜開眼。

盯著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凝神看了兩秒，忽而一個掌揮過去，隨后用腳踢他：“何冬敘王八蛋滾開，滾遠點兒！”

姜沛沒防備，被踢得趔趄一下，手按在背后的茶幾上扶穩。

臉上被打過的位置還一陣火辣辣的。

拳頭一下下砸在他肩頭，里依舊罵罵咧咧。

聽名字像是個男人。

姜沛握住的手腕，沉下臉：“楊舒，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手腕被抓得有些疼，楊舒掙扎著從他掌中離，逐漸看清眼前男人的臉：“錢二銘。”

“不對。”楊舒搖搖頭，“你是姜的哥哥，姜沛。”

指腹在他臉上掃過，困地問：“沛哥，你臉怎麼紅了，被誰打的？”

“一個小醉鬼。”姜沛把不安分的手拿開，端起茶幾上的那杯水，“不是口嗎？水溫剛剛好。”

楊舒這才覺得嚨發干，接過來捧著喝一口，是甜的。

咕咚咕咚全部喝完。

胃好像稍微舒服點了。

姜沛把空杯子放下，打量片刻：“今晚真沒吃晚飯？”

他原以為微信上的那段對話，是故意逗他的。

楊舒搖搖頭。

姜沛進廚房，打開冰柜看了眼，只有米，沒有配菜。

把米掏干凈，先煮上白粥。

看看時間，他回臥室換了服，出來拿起沙發靠背上的外套，跟倚著沙發昏昏睡的楊舒道：“在家等著別跑，我去買點菜回來。”

楊舒靠著沙發不，也沒接腔，不知道聽見他說話沒有。

超市就在附近，應該馬上就能回來，姜沛扯過毯子給蓋上，往門口走。

剛走至玄關，沙發上的楊舒也趔趔趄趄跟了過來，頭重腳輕，似乎隨時都會栽地上。

姜沛連忙扶住：“怎麼起來了？”

瞇著雙眼，耷拉著小腦袋，大部分的力道靠在他上，看樣子是要跟他一起出去。

沒見過喝醉酒還喜歡瞎跑的人，姜沛皺眉：“在家等著，我怕去買點食材做菜。”

正要把人攙扶去沙發，楊舒順勢抱住他手臂，摟得很：“我不想一個人。”

聲音很小，細弱蚊喃，卻聽得姜沛形微怔。

孩抓著他外套的袖，長而濃的睫自然垂落，輕輕著，看起來脆弱又無助。

姜沛嘆了口氣，把手上的那件外套也裹在上，語氣稍稍緩和一些：“好，帶你一起。”

附近就有超市，走路也就十來分鐘。

但是楊舒喝醉了酒，怕吹冷風冒，姜沛還是選擇開車過去。

扶坐上副駕，系上安全帶，腦袋一歪又睡著了。

這一睡，直接到商場都安安靜靜的。

車停在商場車庫，姜沛看一眼那邊不省人事的孩，想著把放車上自己去買菜，又覺得留獨自在這兒不安全。

猶豫一番，他把人起來，帶著一起。

楊舒喝醉酒孩子氣不，一到超市就興的不行，看見什麼都要，這個也要，那個也要。

挑的還都是遙控汽車、籃球、玩槍、遙控火車之類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見什麼都往手推車里放，姜沛全給放回貨架：“我們是來買菜的，你要這些干嘛？回憶年？”

他頓了頓，又覺得不對，“這不都是男孩子喜歡的東西嗎？你小時候喜歡這些？”

楊舒看看被放回貨架的東西，再看看姜沛，沒有說話。

兩人僵持兩秒，姜沛最后妥協：“買，都買。”

楊舒終于笑了，高高興興把那些東西又抱回來。

從超市結賬出來時，食材沒買幾樣，玩倒是買了滿滿一手推車。

回到家，姜沛去廚房炒菜，楊舒把玩堆在客廳，一個人坐在其中，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姜沛覺得自己帶了個孩子在家。

今晚讓過來時，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副場景。

炒好青菜端去餐桌，把煮好的粥盛進碗里。

客廳里，遙控火車咣咚咣咚聲響個不停，楊舒癱坐在地攤上，腦袋枕著沙發，又睡著了。

隨著酒勁越發上涌，雙頰的也愈發明顯了些。

看來今晚是真醉的不輕。

怕明天起來難，姜沛強行把起來。

被攪了好夢，十分不滿，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姜沛的臉，繼續折騰：“清醒一些，空腹喝那麼多酒，不吃東西怎麼行？”

被吵得沒辦法了，楊舒強撐著意念被他拉起來。

手里還握著火車遙控，姜沛接過來丟在一邊，拉去洗手。

全程跟個瞌睡蟲似的，站在水池前都差點睡著，姜沛只能拉著的手放在水龍頭前，主幫洗。

也不反抗，不吵不鬧的，就從來沒見這麼乖過。

在餐桌前坐上，姜沛把粥推至跟前：“已經不是很燙了，喝點暖暖胃。”

楊舒終于稍微清醒了些，著湯匙一口一口舀著粥喝。

眼睛往盤里的菜上盯了很久，咽了下口水，繼續喝白粥。

姜沛在旁邊看著，擰眉：“怎麼不吃菜？不喜歡？”

楊舒這才試探地用筷子夾了顆青菜，迅速吃掉。

然后又一直只喝粥，時不時盯一眼那盤菜，卻不主去夾。

看起來，明顯是想吃又不敢的樣子。

姜沛手按在肩頭，楊舒子瑟了下，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緩緩抬起頭，澄澈的眼眸中似有驚嚇。

姜沛第一次看到有人喝醉是這副模樣，他審視著的反應，聲音溫和許多：“菜是炒給你的，怎麼不吃，你在怕什麼？”

楊舒盯著桌上的飯菜，久久沒有回應。

像是在酒的麻醉下忘了自己在何，沉浸在記憶中某個場景里，子僵著，拳頭不自覺攥角，圓潤飽滿的指甲蓋上陣陣泛白。

這副模樣，讓姜沛想到了六年前在P大門口，第一次見時的形。

跟后來的恣意灑，判若兩人。

姜沛喟嘆一聲，給夾了點菜在碗里：“發什麼呆，吃菜。”

聽到聲音看了姜沛一眼，這才又蘇醒過來一般。

困得不行，了沉重腦殼，繼續強撐著意識喝粥：“好喝。”

看向姜沛：“沛哥，我雇你去我家做廚師吧。”

姜沛著，挑眉：“給多工資？”

楊舒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腦子不清晰，也不記得自己多錢，最后干脆道：“我賺的錢都給你好了。”

姜沛懶洋洋地笑：“我不差錢，你干脆把自己賠給我算了。”

楊舒吃驚地抬眸：“你想讓我償？”

沉片刻，點頭，“也不是不行，就是你有點虧，等于賠了夫人又折兵。”

“嗯？”

楊舒凝著男人那張利落深刻的臉，了下：“因為，我可能更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