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楊舒開車，姜沛坐在副駕駛沒說話，一直在用手機聊著微信。

他給秦暢發了條信息：【有空沒, 你來機場幫我把車開回家, 公司有備用鑰匙, 在我辦公室屜, 你自己去拿。】

秦暢：【？】

姜沛：【我來給老錢送東西, 結果見朋友了, 非讓我坐的車回去】

秦暢雖是助理，但也相好幾年了，關系親近。

喂狗糧就算了, 還讓他去開車, 他說話也不含糊：【姜Par，這好像是你的私事, 不算我分的工作。而且今天是周末，上午我才剛被你喊去公司加過班。（/委屈）】

姜沛：【明天周一, 清泰的那個案子開庭, 等咱們贏了司，你能拿不錢吧？如果因為明天我沒有車, 誤了開庭時間，算不算你工作失誤？】

秦暢被他家老大這些謬論給整得有些無語。

信他個鬼, 還想嚇唬他。

別的不敢保證，秦暢跟著姜沛這麼多年, 就沒見他在工作上出過差錯。

這麼大的案子, 能誤了開庭時間？

絕不可能！

秦暢倚在家里沙發上刷著電視劇吃著小零食, 悠哉愜意。

他一番思索, 覺得機場太遠了, 他還得打車，不劃算，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反正明天的開庭，打死他也不相信姜Par能耽誤。

姜沛又發消息過來：【別對我太自信，我談起來力不濟，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秦暢：“……”

姜沛：【給你報銷車費，外加請你吃晚飯】

隨后果斷給秦暢轉賬過去。

秦暢看見對方發過來的金額，瞳孔星芒一閃，他指腹迅速點了一下，收錢到賬。

跟著他家老大混，就是有吃！

秦暢：【我這就去！！！】

撈起遙控關了電視，起拿著外套往外面走。

——

天黯淡下來，路漸漸有些擁堵，楊舒把車速放緩。

見姜沛收了手機，想了想，還是跟他提一句：“你剛剛直白地跟江徹說咱們倆是男朋友關系，我覺得這個不太好，以后還是盡量避免。”

姜沛側目看過來，下頜的線條繃起凌厲的弧度。

楊舒空看他一眼：“先聲明，我可不是因為對他有什麼想法才這麼說的，并且這事對我沒什麼影響，我是為你好。”

頓了頓，跟他分析，“咱們倆一年以后就分手了，你如果到跟別人說我們在談，會不會傳到你父母和姜姜那邊且不說，日后他們問起來咱倆怎麼樣了，也不好回答不是。”

“有什麼不好回答的？”姜沛淡淡收回視線，面無表，“不用你替我瞎心。”

他語氣見的疏離淡漠，與之前的吊兒郎當不同，冷冷的。

車廂氣氛陡然間凝滯了下來，溫度降到冰點。

楊舒第一次聽他這麼跟自己說話，還不適應。

是哪句話他肺管子了嗎？

楊舒反思了一下，陳述事實，并且為他著想，好像是沒有得罪他。

那就是他心不好。

剛剛一直用手機在聊微信，估計是別人惹他不高興了。

既然不關的事，那平白氣就沒道理了吧？

楊舒突然有點委屈：“你兇我干嘛呀？！”

姜沛神稍怔，轉首朝看過去。

孩把著方向盤，臉沉沉的，微微嘟起著，明顯是不太高興了。

姜沛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剛剛語氣有點過。

薄翕兩下，他妥協：“對不起。”

楊舒神稍有緩和，開口：“行吧，看在你道歉態度誠懇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了。”

姜沛著瞬間由轉晴的臉，臉上的也疏散下來。

這格，倒是難得的好，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累不累，要不要換我開？”姜沛溫聲問。

楊舒搖搖頭：“不用，馬上就到家了，你先休息休息。”

話音剛落，陡然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好像有點問題。

什麼讓他“先”休息休息？

那“后”干什麼？

腦子里又想起姜沛先前說的“辦正事”，頓時有些不太自在，只能暗自祈禱姜沛沒有聽出這話的弦外之音來。

誰知副駕上男人懶散笑了聲，意味不明底接話：“即便不休息，一會兒也能滿足你。”

楊舒：“……”

接下來，車廂一路無話。

擁堵路段已經駛離，楊舒看著前面寬廣的道，一時間加速也不是，不加速也不是。

姜沛覷一眼：“墨跡什麼呢？后面車都在超你。”

楊舒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我這是正常行駛速度，為了安全考慮，車速不用太快。”

上這麼說著，還是稍微又給了點油門。

路燈橙黃的順著玻璃窗灑進來，映著孩白里泛紅的臉頰，長而卷翹的睫時而翕兩下，在臉上落下些許淺影。

姜沛側目注視良久，專心開車，不曾發現。

車子直接開到小區地下車庫，楊舒和姜沛兩個人下了車。

長莞的天氣越發涼了，到晚上溫度更低，只有5℃左右。

楊舒白天出門時只穿了件外套，有太時也不覺得多冷，此刻太完全落山，一出車廂便凍得把脖子起來，從頭到腳都是涼意。

好在地下車庫就有通向單元樓的電梯，一邊著手生熱，快跑兩步率先過去按電梯進去。

見姜沛面無表的進來，跟沒事人一樣，楊舒不覺打量他的穿著，也沒比厚。

“你不冷？”

姜沛按了電梯的關門鍵：“還好。”

又看一眼，半調侃地道，“你要是怕冷，咱們抱一起互相取個暖？”

“……”

好像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

楊舒把手藏在袖子里，盯著電梯上方不斷跳的紅數字。

到達樓層，開門進屋，楊舒直接打開了電暖。

換上拖鞋，跑沙發扯過毯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牙齒打。

姜沛好笑地看著：“又不是零下五度，真有這麼冷？”

“非常冷！”把上的毯子越裹越，“明天上班我覺都可以穿羽絨服了。”

楊舒畏寒，到冬天特別怕冷，以前楊玄耀總是早早的督促穿棉靴和棉。

有時候為了好看不愿穿，楊玄耀就在耳邊嘮叨得沒完沒了。

聽得不耐煩了，就乖乖把厚服穿上。

何家那件事之后，六年沒回過家，和楊玄耀只在微信聯系。

這幾年楊玄耀不常找，偶爾才聊兩句。

但一到冬天，他偶爾也會打幾個電話來提醒穿厚點，別著涼。

很久沒和楊玄耀聯系了，上一次的通話還停留在九月份，他說他又結婚了，還說要給介紹對象，最后聊得不歡而散。

他總是這樣，難得說上兩句話，卻輕易把父最后那點分越推越遠。

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起這些來，楊舒失神了片刻，抬眸見姜沛站在跟前。

男人五利落分明，一雙眸子深邃勾著人，燈下眼瞳里好似點了兩盞燈，暖融融的，照得人心里仿佛不那麼涼了。

楊舒靜靜著他的眼。

男人倏爾俯首靠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扣在的后頸，結滾，上的。

起先溫涼，吻得深了，又有些燙。

楊舒心里空空的，突然就想用力抓住些什麼。

睫簌簌了幾下，主雙臂攀附上他的脖子。

上裹著的那件毯子，不覺順著腳踝落在地。

男人將打橫抱起。

雙腳離地的瞬間，楊舒揪著他的領，氣息微地道：“我想先洗個澡。”

“好。”他將孩抱在懷里，鼻尖蹭著的頸，聲音格外沙啞。

回房間，楊舒先去洗澡，溫熱水流澆在上，頃刻間洗去了一天來的疲憊，心里的那點不快也逐漸褪去，整個人舒暢許多。

等從浴室出來，姜沛放下隨手翻閱的雜志，解著扣子起過來：“等我。”

他進浴室洗澡。

楊舒趁這個空檔做了個護，然后裹著被子去床上躺著。

姜沛還沒出來。

又想起方才男人飽含深意的那句：“等我。”

也不知道他們倆今晚這是什麼發展，不過當初都答應了跟他相一年，楊舒對那種事并不介意。

只是這麼干等著還別扭的，打算玩一局游戲打發時間。

游戲剛開始，還沒來得及拿下一，男人裹著浴袍從里面出來了。

楊舒有點無語，這也太巧了吧。

清新的沐浴沾著水汽，彌漫在空氣中淡雅又好聞。

抬眸看他一眼，商量的語氣問：“我這局打完？是排位。”

姜沛掀開被子在旁邊坐下，氣地抬了抬下，示意繼續。

姜沛觀戰，楊舒還有力的。

好在隊友之間配合度很高，們前期便占據絕對優勢，這局游戲很快結束。

楊舒是MVP。

正準備看看隊友各自的作戰數據，手機被一只大手無走。

下一瞬，被姜沛撲倒。

指腹掃過致的眉眼，姜沛眸底一片幽深，呢喃著問：“那夜之后，有沒有想過？”

楊舒愣了下。

他似乎也沒想要回答，直接霸道封上的。

到深，楊舒紅著臉想起來問他：“有措施嗎？”

男人上滾燙，從頭溢出一個字：“嗯。”

他從枕下把那東西出來，放在掌心，分開的五指，與十指相扣。

-

外面夜越發濃稠，姜沛洗了澡穿上服出來，看向床上躺著的楊舒：“我走了。”

停頓兩秒，又解釋，“明天法院有個庭審。”

楊舒躺著不想彈：“你怎麼回去？”

聲音有些啞，姜沛腦海中掠過剛剛的一些畫面。

“打車。”他說。

楊舒嗯了聲：“那你走的時候，順便幫我把客廳的燈關掉。”

這樣就不用出去了。

姜沛挑了下眉，站在床沿，雙手撐在床褥上俯靠過去。

楊舒正在隨意刷著手機，覺到一團暗影攏過來，下意識抬眉，對上那雙明滅不定的眼眸。

看著，男人牽笑了聲，著耳畔輕聲說了句什麼。

楊舒臉上表瞬間僵滯。

在發作之前，姜沛直起來，無聲說了句晚安，朝外面走。

楊舒氣得抓起一旁的枕頭就沖他背影扔過去。

他停在門口順勢轉接過來，又給扔回去：“走了。”

“咔噠”

門關上。

外面窸窸窣窣一陣，約傳來大門也關上的聲音。

室剩下自己，楊舒懷里抱著枕頭，耳邊仍回著他剛剛孟浪又輕挑的話：“剛剛哭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楊舒從耳到臉頰，溫度一點點灼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