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這麼著急, 看來是承認自己昨晚上說很喜歡了？”姜沛著耳際喃喃低語，嗓音溫醇中又格外，溫熱的氣息也隨之在耳邊縈繞。

楊舒不自覺打了個栗。

抬手輕輕把人推開, 不接他的話：“我該去上班了。”

姜沛也沒再逗, 含笑起, 主幫把包拎起：“走吧，我送你。”

兩人從小區出來，楊舒坐在副駕本不想搭理他。

先前說他那張只要一, 就沒幾句正經話, 還真是半點都不差。

太能發了！

姜沛把著方向盤, 余瞥見耷拉著的小臉，牽笑道：“就跟你開個玩笑，怎麼還生起氣來了？”

楊舒還是不想理他, 憤憤道：“誰讓你騙我說錄音了的？”

那種事怎麼能錄音呢, 剛剛嚇一跳。

“那不是你先說要罰我跪方便面跪榴蓮, 我保護自己一下。再說我這也沒錄, 不像你，當初我洗澡的時候，你還拿手機拍了張照片呢。”紅綠燈口, 姜沛扭頭看過來, “我也就是上說說, 你可是真格的。”

他一提, 楊舒想起上次拍他浴照的事。

了下：“行吧, 那這事就當咱們扯平了。”

上回的照片剛拍下來就被姜沛刪了, 想想還虧的。

眼珠微, 側目朝他看過去：“你想拍私房照嗎？改天我給你拍啊。”

姜沛修長指節在方向盤上輕點了兩下, 角掛著一笑：“你這話聽著我背后一涼, 總覺得不太單純。”

“哪不單純了？”楊舒抬頭，“我可是個正經的攝影師，別人如果想要我拍私房照，還得給錢呢。”

姜沛眉心幾不可見地蹙起，臉上笑意淡下來：“給別的男人拍過？”

楊舒被問得神稍怔，噗嗤笑了：“你吃醋啊？”

倚在靠背上回憶著，“著八塊腹的我拍過，像你浴室里那種樣子的，目前還沒有。”

沖姜沛挑眉一笑，“那種尺度的，我可以只為你服務哦。”

姜沛臉恢復如常：“你要這麼說的話，回頭我考慮一下。”

聊著聊著，車廂的氣氛徹底緩和下來，楊舒也不再因為先前的事跟他別扭，饒有興味跟他分一些拍攝時候遇到的趣事。

他們倆很像現在這麼聊天。

不知不覺，車子停在了園區門口。

已經到公司了，楊舒覺好像還沒有聊夠。

依依不舍解了安全帶，還是沖他燦然一笑：“改天再說吧，我要去上班了。”

姜沛看過來：“下班提前跟我說，我過來接你。”

“你不忙？”姜沛的工作應該忙的，其實楊舒覺得也沒必要為了接送自己上下班，而耽誤了他的工作，想想就覺得折騰人。

一直都是自己上下班的，其實也沒那麼矯。

猶豫了一下，跟姜沛道：“我覺得合約上每天接送我上下班這條，其實可以不用那麼嚴格，就按照我們彼此的時間來，如果時間剛好一致你可以來接我，但不用像今天中午那樣專門跑回來送我上班，都耽誤你吃飯和午休的時間了。”

“心疼我了？”姜沛目在臉上停留片刻，揶揄道，“今天說我沒送你上班，讓我跪方便面的不是你嗎？”

楊舒無語：“我那就是開個玩笑，又沒真讓你跪。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談不應該是很開心輕松的事嗎，我不想你因為我讓自己一天的時間更忙碌了。”

“瞎想什麼呢？”姜沛抬手在發頂不輕不重地了把，“接我家朋友上下班的時間還是有的，只要不是有庭審或者見客戶，我其他時間都是很彈的，即便在家里也照樣能辦公。是我自己想多時間陪著你，你看剛剛車上我們聊了一路不也很開心，不用你替我考慮這些，明白嗎？”

楊舒覺心上似被什麼的東西包裹住，像一溫泉水緩緩融，從頭到腳都是暖意。

遲疑了一下，又道：“可是這樣的話，我的車不就浪費了？”

楊舒自己有輛車，江徹還送了輛車在新房子里，“車子長久不開也不好。”

“那容易，回頭我換著車來接你上下班。”

姜沛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是真的想接送。

會到一份從未有過的，被人捧在掌心的覺，糖水似的甜自心田彌漫開來。

楊舒不住勾勾：“行唄，反正是你自己樂意的，我又沒有強迫你。”

說著準備開門下車，手腕被姜沛攥住。

他傾靠過來：“我都排除萬難接送你上下班了，你不應該給點表示？”

楊舒眼睫幾下，白皙秀氣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清澈的眼瞳盯著他那近在咫尺的。

察覺到他的意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他：“你也太會算計了吧，這種事還讓給你什麼表示？不早了，這里不能長時間停車，我該去上班了。”

作勢要開門，姜沛拉著不松手：“這麼小氣，親一下都不行？”

楊舒四下看看，提醒他：“這里是園區門口，而且還是飯點，容易被公司同事看到的，不行——”

最后一個字剛口，覺臉頰被溫熱的瓣了一下。

的話很快消了音，寂靜的車廂，聽到很輕的一聲。

“啵~”

楊舒整個人僵在那。

姜沛手臂隨意搭在座椅靠背上，著怔懵的可表，他吊兒郎當道：“被他們看到怎麼樣，我親一下我朋友又不犯法。”

這是姜沛第一次來們公司，又這麼堂而皇之地親，楊舒有些不適應，臉頰有些發熱。

抹了把臉上被他親過的位置，努力保持淡定：“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對了，你還沒吃午飯的吧，記得工作之前把午飯吃了。”

還記得關心這個，姜沛心底一暖，笑了聲：“嗯，一會兒就去吃。”

車廂有些熱，楊舒飛快從車上下來，朝著園區里進。

剛走沒多遠，后面傳來姜沛的聲音：“包包不要了？”

楊舒聞聲回頭，便見姜沛打開了車窗玻璃，手里晃著的包。

里面裝著相機呢，楊舒沒法子，只能又跑著折回去。

接過來要走，姜沛卻握著包包的另一端不撒手。

他打量著的臉頰，深邃漆黑的眼眸里帶著點意味深長：“以前你膽子不大的嗎，怎麼親一下突然這麼害？”

“哪有害，我是曠工半天很愧，你別往自己臉上金。”楊舒強行把包包奪過來，轉就走。

背后傳來姜沛漫不經意的調笑，“慢點，別摔著。”

有那麼一瞬間，他這話像是把當小孩子對待。

佯裝沒聽到，迅速跑得沒影。

進了公司大樓，等電梯時，楊舒還想著剛剛姜沛問為什麼突然害的話。

今天確實第一次，很明顯地有了這種作“害”的緒。

以前和姜沛在一起，是沒這麼容易臉紅心跳的。

畢竟那時候在的認知里，和姜沛之間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而已。

即便后來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愫，也一直提醒自己保持理智，有愫發酵時也會極力很克制。

可現在不再克制，一切隨心，好像對姜沛是有了那麼點不一樣。

自從知道姜沛很喜歡，跟他對視時總是不自心跳加速，尤其他突然向索吻，還是在公司門口，很不好意思。

剛才他強行親了，其實也算不上惱，心上除了外還有一淡淡的說不出的甜。

盯著電梯門上自己的影，楊舒了把自己的臉。

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好像變得小生了。

莫非，這就是談的覺？

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心往一起靠，會是這樣好，讓人發自心覺得幸福。

沒有之前那些七八糟的顧慮，不用考慮將來保質期過了怎麼辦。

現在只是單純的想要跟他過好當下，每天都這樣開開心心的。

這樣就會很滿足，很快樂。

“傻笑什麼呢，電梯開了你怎麼不進去？”楊舒的后頸忽然被人用手臂勾住，不自覺前傾了一下，伴隨調侃好聽的聲音落進耳畔。

回頭，對上姜眸底的一促狹。

后面江凌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舒舒最近心不錯？”

楊舒被問得心里發虛，抬手隨意整理幾下散落的長發，不聲遮住通紅的耳。

抬起頭，笑意淺淺：“我明明每天心都很好。”

“今天格外與眾不同。”姜推著楊舒的肩膀往電梯里進，按了樓層后，繼續道，“你這一臉春心漾的小表，我以前是真沒見過，我哥送你來的？真想不到，我哥還能有如此微的一面，果然是陷進里的男人，我都快不認識他了呢。”

“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楊舒含糊接了一句，迅速岔開話題：“你倆吃過午飯了？”

江凌說：“我和姜姜新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煲仔飯，下次帶你去嘗嘗。不過今天有打折，下次估計得漲價了。”

“我們舒姐才不在意呢。”姜揶揄著接話，“跟我哥甜甜的，吃起飯來才更香！”

電梯門開了，姜走出來，楊舒嗔怪著從后面撓：“你現在好的不學學壞的，都會調侃我了是吧？”

姜怕，被撓的躲避著求饒，一口一個嫂子饒了。

江凌在一旁看得直樂：“你倆這關系，好閨變姑嫂也有意思的，難得的緣分。”

姜被撓，眼淚都快笑出來了，緩和一會兒才道：“舒舒突然了江徹的妹妹，降輩喊你小姑姑，這才是真正的緣分。”

“誰要小姑姑了，咱們仨這關系，當然是該怎麼還怎麼，對吧凌姐？”楊舒沖江凌拋了個眼。

江凌還未接話，手機鈴聲響了。

看一眼備注，是工作上的客戶，跟倆道：“我接個客戶電話，晚點給你們安排這周的拍攝。”

楊舒和姜先回辦公室。

假期幾天，辦公桌椅上估計有積灰，楊舒正準備找東西拭，姜把按坐下去：“給你好了。”

楊舒含笑給一個飛吻：“謝謝姐妹！”

姜工位在旁邊，坐下后問：“我哥不是說你今天不來了，你怎麼下午又跑過來了？”

楊舒心里咯噔一下：“他跟你說的？”

“對啊。”

“他，怎麼說的？”

“就說你昨天燒烤的時候在天臺上吹風，不舒服，要休息一天，讓我跟凌姐說一聲。”姜說著手去探的額頭，“昨晚上還好好的呢，怎麼一晚上醒來就不舒服了呢？有沒有發熱？”

楊舒松上一口氣，心虛地避開姜的視線：“還好，就是早上起來有點不太舒服，多睡了一會兒。”

拿起桌上的杯子，“我要去沖點茶，要不要喝？”

“要。”姜笑瞇瞇把自己的杯子雙手捧過來，“謝謝舒姐！”

楊舒接過杯子順勢溜走，不跟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

長莞中央商務區，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沐浴在里，在燦爛的余暉下巍峨立。

姜沛聊完工作，親自將客戶送至公司門口，又免不得一番寒暄。

他剛回到辦公室，去飲水機前接了杯水，秦暢送了份文件過來：“姜par，這是清壽那個案子的案件分析報告，您有時間過目一下。”

姜沛端著杯子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后接過秦暢遞來的文件。

秦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離開前想起什麼，問他：“姜par，今天中午吃飯時怎麼沒見你人呢？”

姜沛喝了口水，視線落在手里的文件上：“哦，回家接我朋友去上班。”

他頓了頓，掀起眼皮，“沒辦法，我朋友比較黏人，一會兒不見我就想得不行。”

秦暢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這都能吃上狗糧。

他忍著想直接轉走人的沖，還是心地問關懷一句，“那您吃午飯了嗎？”

“當然吃了。”姜沛點頭，“我朋友特地提醒我上班前要記得吃午飯。”

秦暢出一張笑臉：“您朋友真。”

“確實。”姜沛看向秦暢，難得語重心長，“你老大不小了吧，工作再忙也要考慮自己的問題，你看像我現在這樣，有人惦記著，多好。有時候幸福和滿足，只靠工作是給不了你的，得靠。”

秦暢順從地應著，從辦公室里出來。

第一次見到能對下屬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上司。

大部分的領導恨不得你天天加班，不談，是個沒得的賺錢機。

果然姜par就是姜par，有格局，有人味！

秦暢記得國慶假期之前，姜par有陣子臉上都不見笑臉，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聽傅par和錢par私下里議論，像是上出了點問題。

如今看這神頭，估著是和好如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暢的錯覺，他覺姜par一個假期回來，說話時那炫耀的茶味更濃了些。

莫非和他那個攝影師朋友的關系，比之前更好了？

不過老大不撒狗糧這行為，秦暢其實還是很樂見的。

這說明他心好，自己工作的時候也更得心應手些。

老大出問題的那陣子，對秦暢來說，簡直是噩夢。

每天戰戰兢兢，生怕工作上哪里出了紕，被得連渣都不剩。

如果他的祝福能靈驗的話，他希姜par和他家朋友趕長長久久的，最好一輩子這麼恩恩下去。

姜par幸福了，他的小日子才能幸福。

這不，剛剛還催他談呢。

真是好老板！

-

辦公室里，姜沛不知道秦暢那小子出去后都腦補了什麼。

他忙起工作來專注的像是變了個人，沉穩威嚴，一不茍。

落地窗外的線漸漸淡薄下來，太很快落在西邊。

下午五點半，姜沛接完一通工作上的電話，瞥了眼桌上的時間。

這個點，楊舒應該要下班了，卻一直沒靜。

姜沛主給發消息過去：【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沒多久，他收到楊舒的微信。

舒寶：【已經在家了】

姜沛之前想的那個網名，他自己那個不合適，所以只給楊舒的備注改了舒寶。

楊舒給他的備注還是“汪汪汪”，他讓改掉，一直沒改。

看著發來的消息，姜沛擰了下眉：【怎麼自己回去了，不是說好接送你上下班的？】

舒寶：【我今天沒有活，凌姐給安排了后面幾天的工作后，我就提前回來了。】

【昨晚不是跟你說我準備學包餃子嗎，我還去超市買了食材，今晚什麼時候回來，嘗嘗我包的餃子？】

姜沛給回了一條：【現在就回】

他將桌上的工作收起來，關掉電腦，開始收拾東西。

從辦公室里出來，恰好撞上錢一銘過來找他。

看他拎著公文包，錢一銘詫異的：“這麼早下班？”

姜沛將腕表上的時間遞到他眼前：“現在是下班時間。”

錢一銘：“我知道現在是下班時間，可是你之前沒這麼早走過啊，怎麼了，有急事？”

姜沛：“沒有，回家陪我朋友。”

“？”

錢一銘有點被他的話驚到，“你和楊舒又不是第一天談，之前也沒見你這個點就火急火燎往家趕，現在怎麼突然這麼黏糊？按道理，你和楊舒在一起這麼久，該進怠倦期了吧，怎麼你們倆過個假期回來，比之前還更像熱了？”

錢一銘和他朋友最近的關系就一般，不就吵架，遭朋友不待見。

有時候還得被趕去書房睡。

看姜沛這樣子，錢一銘還羨慕的，他湊過去小聲問：“沛哥，你和楊舒是怎麼把關系保持這麼好的？你要不跟我傳授點經驗？”

“經驗？”姜沛正了正自己的領帶，“這其實沒什麼訣竅，主要是我長得帥又有魅力，我朋友就比較黏著我，氣質這東西是天生的，一般人可能學不來。”

姜沛拍拍錢一銘的肩，“我家朋友說今晚要親手給我包餃子吃，我怕回去太晚會失落，先走一步，你要真想學我改天陪你聊聊。”

錢一銘：“……”

——

姜沛驅車回到住，開門進家，室燈火通明，籠著滿室的溫馨。

他把公文包放在沙發，掉西裝外套，緩步走向廚房。

推開磨砂玻璃門，便見料理臺上，楊舒把一堆要用的食材擺在那，如今正垂著眼睫聚會神看手機里播放的餃子教程。

聽見靜，偏頭看過來，眼底含笑：“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加班嗎？”

“反正在家也能辦公，一聽說你回來了，我就忍不住想回來陪你。”姜沛順勢攬過纖細的腰肢，“提前下班怎麼不跟我說？”

“我怕打擾你工作嘛，反正我是準備回來學包餃子的，也不會無聊。”

姜沛瞥見那邊的食材：“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在這兒我有力。”楊舒說著把他往外面推，“你不要進來，還是去外面待著吧，我自己能行的。”

姜沛笑著退出門外：“那我在客廳加個班，你有什麼事就喊我。”

楊舒點頭，把門重新關上。

姜沛去沙發前坐下，取出公文包里的筆記本打開，繼續忙工作。

廚房里不時有靜傳出來，姜沛著里面的影，看了下腕上的時間。

現在六點鐘。

兩小時之，他大概率吃不到餃子。

不過這樣就好，他很喜歡如今這樣的相氛圍。

姜沛不覺想起跟楊舒合約的那一年，每天晚上大半夜從楊舒那邊驅車回來。

獨自打開門，整個房間冷冰冰的，毫不值得人留。

那時候，他一回家總是去書房忙工作到很晚，然后回房間睡覺。

客廳他幾乎很待，沙發都不見得坐一下。

最初裝修這套房子時，姜沛沒打算將客廳裝居家的樣子，覺得自己用不著，還不如改健或者辦公的區域。

但梁雯堅持讓他做溫馨居家的設計風格，說你現在覺得沒必要，等將來沒準就覺得好了。

這會兒想起梁雯的話，姜沛才覺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

此時客廳吊頂的燈明亮地照著，沙發靠背上隨意搭著楊舒的外套，茶幾上放著啃了一半的蘋果。

廚房隔著磨砂玻璃門，他還能看到一抹悉的影在里面忙碌。

真的有些家的覺。

跟他回C大的那個家還不太一樣。

這是只屬于他和楊舒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