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配改拿爽文劇本》第91章 第91章
鄭重明說得含糊, 秦惟還是聽明白了。
秦惟抑著心里的激,謹慎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
蕭朔真的會是薛家人?
當年薛家不是都死絕了嗎?
秦惟的心怦怦直跳,他堂堂昭親王, 皇帝的嫡親弟弟,本來在京城里可以橫著走,就連從前的東廠廠督見到他那也是低聲下氣。
自打蕭朔接管東廠,掌權以來,自己這個昭親王反倒是被一個閹人給打得抬不起頭來。
尤其是皇帝對蕭朔的信任竟然還遠超于他這個弟弟,秦惟恨不得蕭朔死已經恨了很久。久到他早就迫不及待!
秦惟咽了咽口水,心里, 發出了一聲嗤笑道:“難怪啊, 難怪!難怪蕭朔會公然認了楚元辰未過門的王妃為義妹。這兩個人怕是早就勾結在了一起吧!”
蕭朔認義妹的事, 在京城早就傳遍了,他住在宮外, 當然是聽聞過的。
倒是鄭重明才剛剛回京不久,還不知道這件事, 聞言劍眉一挑。
秦惟正想找人抱怨呢, 三言兩語就把事說了, 還不快地說道:“……皇兄偏就不信本王!”
秦惟本以為可以借此讓蕭朔翻不了, 偏偏皇帝不信他, 非說他是在故意挑撥。
秦惟越想越惱。
皇帝甚至還召了錦衛指揮使來問, 結果陸連修信誓旦旦, 說是并無此事, 秦惟還記得,當時皇帝看他的眼神,就跟在看一攤爛泥似的。
蕭朔真是好手段。
先是把宮把控得嚴嚴實實,蒙敝圣聽, 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讓皇帝為他手中的傀儡,供他驅使!
“鄭大人。你……”
秦惟此時已經從中平靜了下來,他想問問鄭重明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鄭重明就已經越過他往前走了。
秦惟:“……”
他終于想起,這里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意有所指地說道:“鄭大人剛回京,本王一直想為鄭大人接風,不知道鄭大人什麼時候有閑?”
鄭重明含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如何?”
秦惟欣然應下。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前殿。
一眾大臣們還都候在那里,見秦惟從里面出來,難免有人有些心思浮。
秦惟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含笑道:“皇兄已經無大礙了,眾位大人也在這兒守了一天了,趕回去歇著吧,這朝堂上還要仰賴各位。”
眾臣們看了看彼此,沒有應聲。
蕭朔剛剛才來過,也只讓人給他們準備早膳,顯然并沒有要他們走的意思。他們又怎麼敢走!?
而且,他們都已經聽說安平侯府被抄家了。
這簡直聽著就足以讓人聞風變了,若是違了蕭朔的意思,一走了之,萬一東廠沒抄盡興,順便又拿他們開刀可怎麼辦?
反正都待了一夜了,再多待個一兩天也無妨。
見這些人只是唯唯應諾的敷衍,秦惟心中暗惱,他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臉稍微僵了僵,這才忍著氣說道:“眾位大人……”
“王爺!”
秦惟的侍興沖沖地從外頭跑了進來,稟說:“人找到了。”
秦惟先是一怔,接著,臉上出了狂喜。
終于找到了!
他也顧不上跟這些大臣們置氣,想也不想就往外沖,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忐忑,歡喜的是,終于找到了兒,而忐忑的卻是,他害怕兒不肯跟自己回來。
他了拳頭,告訴自己不會的,兒是被周景尋拐走的!兒已經答應嫁給自己了,不會騙自己的。
秦惟一下子跑沒影了,撂下了這一眾大臣。
秦惟未來的王妃跟人私奔的事,盡管皇帝出手了下來,沒有傳開,可他們在朝中,也不可能一無所知,還是聽說過一些流言蜚語,只不過有些將信將疑罷了,然而現在,他們一個個的,全都親耳聽到,什麼“人找到了”,秦惟這麼激,那找到的多半是他那未過門的王妃,也就是說,私奔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且他還為了一個私奔的王妃連打招都不打一聲,把他們全都撂下了?
秦惟撂下的還不止是這些大臣,還有剛剛才約好“接風”的鄭重明。
鄭重明從未被人如此怠慢,拂袖而去。
誠親王注意到鄭重明臉上明顯的不快,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本來見秦惟和鄭重明一同出來,心里還欣的,想著好歹秦惟這次沒有太任,知道向鄭重明示好了。
像鄭重明和林首輔這些人都是不會輕易站隊的,若是能讓他們高看昭王一頭,日后在朝堂上能幫著說幾句好話也就足夠了。
但現在,秦惟一聽說趙元找到,居然什麼也顧不上就走了?!
誠親王又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人了。
盛興安默不作聲地噙了一口茶,心靜如水。
旁觀者清,他比首輔他們看得清楚,皇覺寺這一出,是有人在背后謀劃已久了,楚元辰應當會趁勢而起。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盛家未必沒有機會搏一把的!
盛興安放下了茶盅,故作嘆息道:“昭王殿下還真是只人不江山。”
這句話一出口,引來了無數共鳴,尤其是那些本來對昭王還蠢蠢的,這會兒更要冷靜地考慮一下,昭王到底值不值得他們搭上仕途和一家老小的命。
話說回來,除去昭王,這大榮朝還有誰能坐上那個位置,這麼想著,就讓人不人心惶惶,就算眾人上沒有說,心里深還是油然而生了一種,既將面臨皇朝末日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殿中更靜了。
盛興安心里慶幸,還好聽了姐兒的話,沒讓趙元過繼,不然就憑這個折騰勁,盛家的臉都要被給丟了。
丟臉倒也罷了,萬一盛家有了污點,到時候,要是有使說姐兒的娘家德行有虧,不讓姐兒當皇后可怎麼辦啊。
這八字還沒一撇,盛興安的思緒就一不小心飄遠了。
一直到宮門落鎖前,盛興安才得以回府。
盛兮正等著他呢,他一到正院,琥珀就悄悄過來稟了,于是,盛兮直接過去。
盛興安還以為是久等自己不回在擔心,連忙安了幾句,盛兮就順著他的口風打聽了一下皇覺寺里發生的事,不有些熱沸騰。
楚元辰先前大致把計劃告訴過,盛兮知道他會從學子們著手,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謀劃出這樣一場大戲。
有些扼腕,沒能親眼所見。
要是今天也能去皇覺寺就好了,盛兮打算下回去鎮北王府的時候,讓楚元辰好好跟說說經過。
這麼想著,的眉眼彎了起來,眼中流出了愉悅的芒。
“幸虧沒有把讓盛氏母大歸。”盛興安還著,遷怒地瞪了一眼劉氏,說道,“不然非得像趙家一樣被折騰死。”
趙元私奔后,太后大怒,讓皇帝把趙家老爺們全都革了職。趙家這幾年,就算過得再艱難,也好歹還有個,如今一被革職,日后怕是要就此一蹶不振了。
劉氏了鼻子,訕訕道:“趙元找著了沒?”
“應該是找著了吧。昭王親自去了。”盛興安嘆聲道,“這人找不著倒也罷了,若是找著了帶回來,永寧侯府怕是會被奪爵。”
盛兮:“……”
沉默了一下,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盛興安在一些問題上還是敏銳的。
的確,若是找不回來,說不定兩家報一個暴斃,皇帝為了面子,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最多也就是以后這兩家仕途無罷了。
若是能找回來,就等于把這件丑事明晃晃地攤開在了這麼多人面前,皇帝能不隔應?
“老爺。”劉氏生怕盛興安再惱為了一點銀子就想讓趙元過繼,連忙話轉話題,“妾前日讓人去鎮北王府把新房的尺寸量回來了。”
“靜樂郡主對咱們姐兒還真是重視得很,院子都重新翻新過,我們去量尺寸的時候,王府的人也是客氣周到。”
盛興安高興了,捋了捋胡須說道:“鎮北王府向來對姐兒頗為重視,你給姐兒定的圖紙拿來給我瞧瞧……”
盛兮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們在說新房和家的事,聽到劉氏因為想省些銀子,只打新房的家,堂屋,次間什麼的就不打了,結果被盛興安罵得狗淋頭。
“那要不,這些都打……”劉氏小心翼翼地說道, “書房就別打了吧。”
盛興安:“……”
他惱怒地嚷嚷了起來。
劉氏呢嚅道:“這不是快過年了,來不及嘛……”
快過年了啊。
盛兮看著茶湯中起起浮浮的茶葉,問道:“父親,皇上可是罷朝了?”
盛興安聞言點了點頭:“罷朝到年后。”
這是他們出宮前,蕭朔說的。
盛興安又道:“皇上讓司禮監監國。”
讓司禮監監國,也就是讓蕭朔監國,對此朝中上下并不意外,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早就習慣了。
盛興安甚至還心頗好的說道:“明天開始不用上朝了。”終于可以睡到天亮再起來了。
其實就算不罷朝,如今的折子也大多是司禮監直接批復的,皇上已經有一陣子沒有看過奏折了,他們遞上去的折子,收到的回復往往都只有司禮監的批紅。
要是哪天,蕭朔獨攬朝政,把皇帝架空,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盛興安的念頭一起,就后背發涼,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心緒,隨口道:“安平侯府要完了。”
安平侯府來京的時候,怕是怎麼都想不到,這一來就回不去了吧。
的確。
皇上吃了這麼大的虧,又豈會輕易地放過安平侯府呢?他自打醒過來后,就一直在等著。
等到蕭朔把東廠查到的“證據”擺在了他的面前,皇帝臉上的霾更重了,恨不得把安平侯凌遲死,以解他心頭之恨。
“先帝對薛北也算是仁至義盡,把他從一個窮小子提拔了一個侯爺,他竟就是這樣回報先帝的!”
“心積慮地和楚元辰串通,陷先帝于不義。”
“那些學子們也是,真是讀書讀傻了,也不想想,要不是先帝出此下策,又怎麼能一箭三雕,除了大榮朝這三個心頭之患。他們只知眼前,坐井觀天,豈能懂得先帝是如何深謀遠慮!”
“鬧鬧鬧,只會鬧!”
皇帝憔悴了許多,他捂著口,拼命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蕭朔心平氣和,等他罵得差不多了,才說道:“皇上,安平侯府該如何置?”
皇帝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不能再對那些學子們出手了,他只得把所有的怒火都傾注到安平侯的上,咬牙切齒地說道,“奪爵,朕要讓薛北千刀萬剮,府中上下罰沒為奴!”
蕭朔眼簾微垂,淡聲道:“皇上,先帝串通南懷陷害嶺南王一事,早前就已有過傳言了。而如今,皇覺寺之事一出,除非能把在京學子全都清理一遍,否則是不住流言四起。”
“安平侯府上下死不足惜,可若是草草一殺了事,只會更加引起百姓們的猜忌。”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過繼安平侯為嶺南王嗣子是先帝的意思,讓安平侯奉養嶺南王妃的親母也是先帝的意思。”
皇帝:“……”
這些傳言,蕭朔此前就稟過,都是從北疆傳出來的,此前的罪己詔已經變相地在證實傳言。
安平侯心積慮的謀算他,皇帝自然不想放過,但在那些多事人的口中,定會認為自己在對嶺南王府趕盡殺絕。他難道還能說,是因為安平侯先算計他,把信給楚元辰?!
總得留一個人做做樣子。
薛北是肯定不能放過的,那就……
“留下太夫人。”皇帝的臉上一片云布,“既然楚元辰這麼多管閑事,那就把太夫人由楚元辰奉養,他也該滿足了吧。”
皇帝說道:“阿朔,其他的就給你了。安平侯府一應家產應數歸國庫。”
皇帝疲憊極了,著眉心,有種被掏空的乏力。
“皇上好生休養,私信的事,也一并等到年后再說吧。”蕭朔說的是,怎麼向天下人代先帝勾結南懷謀害薛重之的事。
“也好。”
皇帝現在的確完全不想去搭理這樣事,最好只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不去看,也不去聽。
反正他在宮里也不出去,隨便吧!
“阿朔,你去吧,先把安平侯給朕拿下!”
“是……”
蕭朔溫言道。
他當即出宮,往安平侯府去了。
此時的安平侯府,朱漆大門已經徹底關上,有兩個東廠番子守在了門外。
有東廠在這里,其他的百姓也都退避三舍,不敢近前,寧愿繞路都不敢路過。
正值點燈時分,整條街上,唯有安平侯府一片漆黑,四周都是靜悄悄的,像是無人居住的荒屋,可若仔細聽,還是能聽到在偏廳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整個侯府里,都東廠的番子在巡邏,他們令行止,除了腳步聲,沒有多余的聲響。
唯有榮福堂里,燈火通明。
馬嬤嬤和徐嬤嬤伺候著太夫人用過晚膳,馬嬤嬤就聲問道:“太夫人,您是想要歇著,還是再坐一會兒?”
見沒有反應,馬嬤嬤就明白是想再多坐一會兒,徐嬤嬤去倒水準備給梳洗,馬嬤嬤去把吃完的食盒收拾起來。
這府里的下人們全都被關押了起來,所以一些打掃伺候的活都得們倆來做,也就是太夫人年紀大了,腸胃不適,需要吃些易克化的食,東廠才又多遣了一個先前就在這院子伺候的媳婦子過來,給太夫人煲湯。
在東廠的看管下,還能過得這麼愜意的,太夫人肯定是第一個。
“馬嬤嬤,奴婢給太夫人把補湯燉好了。”李方家的低聲下氣地賠笑道,“奴婢可以端去給太夫人了嗎?”
馬嬤嬤揭開盅蓋,仔細檢查了一下,就讓過去了。
李方家的把燉盅呈到了太夫人一旁的茶幾上,上笑道:“太夫人,今兒是黨參烏湯,鮮極了,奴婢伺候您用一些吧……”
背對著馬嬤嬤,說完了這句話,又低聲音道:“太夫人,您想不想見曜哥兒?”
太夫人的瞳孔微,喃喃著:“曜哥兒……”
李方家的溫聲細語道:“奴婢帶您去找曜哥兒好不好?”
伺候太夫人也有好幾年了,最是懂太夫人的脾。
太夫人平日里大多的時間都是不聲不響,唯有在聽到“曜哥兒”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會有所反應,這一點,就連侯夫人都不知道。
李方家的輕聲道:“您給奴婢一件信,奴婢就帶您去找曜哥兒,好不好?”
太夫人猛地站了起來,朝屋里走去。
李方家的心中一喜,趕去扶。
“太夫人。”正要把食盒拿出去的馬嬤嬤立刻一臉警惕地看了過來,“你要做什麼?”
“是太夫人想回屋里休息,奴婢才送進去的。”李方家的一臉無辜,就像真得只是太夫人而已,“馬嬤嬤,奴婢伺候了太夫人這麼多年,太夫人是識得奴婢的。”
苦笑著說道:“奴婢也知道,如今侯府這局勢實在不太妙,奴婢也想給自己和家人尋一條出路。”嘆聲道,“要是奴婢伺候的好,太夫人可憐奴婢,說不得會把奴婢一家子也要過來呢。”
說得這麼坦然,倒是讓馬嬤嬤去了幾分疑心。
“你先等一下……”
馬嬤嬤想說,自己收拾好,和一起陪太夫人進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太夫人抓住了李方家的的手腕。
李方家不由地松了一口氣,面上不顯,只道:“馬嬤嬤,您放心,奴婢知道太夫人的喜好,你收拾好了再過來就。”
太夫人平時不說話,至馬嬤嬤他們沒見過太夫人說話,不過有的時候,太夫人還是有些固執,馬嬤嬤遲疑了一下,說道:“那你好生伺候著太夫人。”
李方家的唯唯應諾。
太夫人放開了的手腕,慢慢朝室走去,李方家跟在后。
等到了室,李方家的就把太夫人扶著坐到了桌子旁,聲哄道:“我這兒有一張紙,您只需要在上面蓋個手印,再給奴婢一件信。奴婢呀,明天就過來帶您去見曜哥兒。”
太夫人臉上木然,喃喃道:“曜哥兒?”
“是的。”李方家的耐著子道,“沒有您的信和信,曜哥兒是不會相信奴婢的……”
說著,把一張藏得皺的絹紙拿出來,攤開在桌上,指著底下空白的地方說道:“您咬破手指,在這兒按下手印就……”
太夫人盯著那張絹紙,許久沒有靜。
李方家的有些著急,生怕馬嬤嬤他們進來會功虧一簣,干脆心一橫,拉起了太夫人的手,想要強行去按。
就在下一瞬,絹紙被太夫人一把搶了過去,直接塞進了里。
李方家的:“……”
簡直驚住了,難以想象地看著這一幕。
還沒等反應過來,太夫人就猛地站了起來,使出了全的力氣,一把推向的肩膀。
李方家的毫無防備,被推得猛退數步,重重地撞在了后頭的博古架上,博古架上的兩個花瓶在撞中接連落下。
“砰!砰!”兩聲,地上一片狼藉。
“不許欺負……曜哥兒。”
“保護……”
太夫人的腦子里一片混沌的,在混沌中,只有一點點微弱的。
僅存的理智在告訴,要保住曜哥兒。
“不許欺負他……”
太夫人面無表地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片,在李方家的難以置信的目中朝脖子刺去。
李方家的簡直驚住了,嚇得一把推向。
劇烈的響聲立刻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不止馬嬤嬤和徐嬤嬤匆匆趕了過來,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個東廠番子。
番子見狀立刻沖上前按住了李方家的,他們看著太夫人手上的碎瓷片,有些遲疑,要不要也一并奪走。
“出什麼事了?!”
“誰讓你們對太夫人不敬的?”
番子們扭頭一看,見是督主邊的烏寧。
烏寧來了,督主是不是也來了?!
他們趕行禮道:“烏公公,是這奴婢無禮頂撞了太夫人。”
“不是的。”李方家的不顧地上的碎瓷片,直接跪下,神惶惶地說道,“奴婢、奴婢沒有冒犯太夫人,是太夫人突然就發了脾氣……”
太夫人的手里,還著那塊花瓶碎片,尖利的碎片劃破的掌心,鮮滴滴嗒嗒地往下落。
烏寧臉微變:“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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