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程初瑜說完這三個字, 就告辭了。

走得風風火火，仿佛并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的心“怦怦怦”跳得快極了，臉頰也變得紅通通的, 再膽大也只是剛及笄, 天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把這話說完的。

的雙手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 覺得自己還是棒的, 沒有在韓謙之面前臉紅。

程初瑜的眼睛晶晶亮, 把心里的話全說出來后, 通舒泰。

攥了攥拳頭，像一陣風似的走了。

韓謙之半張著，傻乎乎地呆在原地，又一臉無措地看著楚元辰。

楚無辰不由一笑，說道：“你自個兒決定吧，要是需要人的話，就跟你大嫂說一聲。”

他不會去跟韓謙之說該怎麼做。

這是韓謙之自己的事，他不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 這種大事，不需要別人為他做主。

見楚元辰這般“冷酷無”，韓謙之又可憐地看向了盛兮，呢嚅了一句：“大嫂。”

盛兮就說道：“周大夫說，你能康復的希是五。”

周大夫是上次程初瑜請來的, 他的確有點能耐，尤其是祖傳的藥膏和那手針灸的手法，堪稱一絕。

他如今住在鎮北王府, 日日給韓謙之針灸敷藥，周大夫的把握也從一開始的三升到了五。

盛兮又補充道：“初瑜不是一個會用自己來報恩的人。”

說完這些，盛兮覺得差不多了, 婚姻是大事，還是要讓他自己好好考慮。

不過，以對程初瑜的了解，若韓謙之真的拖拖拉拉，肯定會說到做到，主來提親的。

韓謙之沉默了許久，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雙，從傷到現在快兩個月了，這雙依然沒有半點覺，就跟不存在一樣。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般患得患失。

他掌心向上放在上，虛攏的手掌不由輕輕握了握，仿佛想要抓住什麼，又有些不敢用力。

楚元辰沒有再多說什麼，只道：“走吧，出去了，還要給他們接風呢。”

有小廝進來，推著四車，把他推了出去。

席面就擺在前頭，等到膳罷后，用著消食茶，楚元辰打發走了韓謙之他們，便對那三個小將道：“既然蕭督主在這里，你們也是運氣好，讓他來指點你們一下吧。”

蕭朔出了一抹訝，他被楚元辰哄過來用膳，可沒說，膳后還會有這一出。

周漸離等三人同樣也是如此，他們看了看彼此。

他們遠在北疆，對蕭朔只聞其名，不知其人，單看外表，這位蕭督主實在不似舞刀弄槍的人。

周漸離先道：“王爺，比什麼？”

楚元辰笑道：“沙盤吧。”

沙盤！

對于為將者而言，沙盤擬戰是考驗戰能力和領軍能力的一個重要手段。

周漸離他們都是實實在在領過兵，也是靠著實打實的軍功升到如今的位置的，對于沙盤擬戰半點不憷。

周漸離忍不住看了一眼蕭朔。

這位蕭督主方才在用席的時候，就沒說過幾個字，持箸舉杯，一舉一，都優雅好看，就跟名門世家里出來的矜貴公子，跟他們對戰沙盤，是不是太吃虧了？

正想著，楚元辰又來了一句：“時間太晚了，你們三個一塊兒上吧。”

三人更驚了。

“來人，去把我書房里的那個沙盤搬來。”

蕭朔略有無奈。

他是何等通的一個人，自然明白楚元辰的用意。

軍中不同于別地，向來都以強弱定高低。

就算北疆軍的這些將士們會因為楚元辰的一句話而信任他，可是信任和心服口服是不同的。

一旦到了必要的時期，半點的遲疑都有可能會貽誤戰機。

楚元辰書房里的那個沙盤是特制的，以京城為樣，把京城小了數百倍。

沙盤極大，需要四個人才能搬過來，做得格外致，京城的大街小巷幾乎全在上頭。

這個沙盤一拿出來，周漸離他們就意識到，這得打巷戰。

楚元辰把戰局簡單的說了一下，便道：“周漸離，你們挑，是進攻，而是防守。”

進攻是攻城，防守是守城。

“進攻。”

周漸離毫不遲疑地回道。

方才他們三個已經商量過了，世子爺顯然是想讓這位蕭督主“打”服了他們。

他們可都是鎮北軍的銳，以三敵一，若還能輸的話，就太沒臉了。

王爺方才說了，沙盤擬戰以攻方破門進京城開始，拿下皇宮為勝，守方如今失去了京城大門，優勢盡失，若是這樣還能守住 ，那才有本事呢。

既然王爺讓他們看看蕭督主的能耐，他們就要好好看看！

“蕭督主。” 周漸離拱了拱手，說道，“請您賜教。”

他們目清正，言行中并沒有想要看好戲的意味，只有單純的好勝心。

“好說。”

蕭朔微微一笑，眉眼溫和。

周漸離他們初來乍到，還沒有聽聞過那些七八糟的傳聞，只覺得這位蕭督主脾氣真好。

旗幟分為紅藍兩，代表著雙方的大軍和兵力。

作為進攻方的紅棋幟要比藍多了近一倍，同樣是蕭朔占弱。

三人向著蕭朔行過禮，就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蕭朔袍而坐，目落在沙盤上。

沙盤就是一個小型的京城，大街小巷能看到京城的影子，實他是第一次見，不過，這沙盤所用的京城輿圖是他給楚元辰的。

楚元辰向他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怎麼樣，做得不錯吧。

蕭朔點頭暗贊：不錯，確實不錯。

他拿起藍小旗幟，開始布防，周漸離三人也在低聲商議。

楚元辰右手著下，饒有興致地看著。

盛兮悄悄問道：“需要多久？”

從未見識過沙盤對陣，但一看也知不會比一局棋省時間。

楚元辰答道：“至要到三更。”

蕭朔開局就占盡劣勢，周漸離三人非無能之輩，又有天時地利人和在手，蕭朔不會贏得太快。

盛兮靜靜地從偏廳出去。

站在廊下，向著昔歸吩咐道：“你去讓人準備些醒神茶來，就用我上次給你的方子，方子里的藥材庫房里應當都有，你拿著對牌去找一下孫嬤嬤。”

“再讓廚房準備些點心，要單手能拿，一口能吃，不要皮類的，都上竹簽再端來。”

皮吃起來麻煩，碎屑會掉在沙盤是，竹簽讓他們拿取方便，不會臟手。

“還有……”

盛兮一一吩咐著，昔歸全都記下，出去辦了。

盛兮正要回偏廳，一個管事過來，低聲稟道：“王妃，太夫人來前院了。”

倒也不是特意盯著太夫人的行蹤，只是今日蕭朔在府里，楚元辰就讓管事多留意一下。

啊。

盛兮眉梢輕揚，太夫人很會到前院來。現在都已戌時，太夫人年紀大，歇得早，往日這個時辰早已經歇下了。

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偏廳，說道：“我去看看。”

太夫人就在院和外院相的一個小花園里，盛兮過去的時候，正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看天上的明月。

三月的夜晚依然有些涼，太夫人的上裹著斗篷，還有兩個嬤嬤在一旁伺候。

盛兮笑地走了過去，福禮道：“太夫人。”

見到過來，太夫人微一愣神，然后笑道：“驚到你了嗎，我睡不著就想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過來了。”

“沒呢，今日北疆軍來了，阿辰帶了幾個小將來府里給他們接風，剛用完席，說是要沙盤擬戰，我正閑著無趣呢。管事說您在這兒，就過來陪您說說話。”

盛兮大大方方地說著。

“北疆軍來了？”太夫人欣喜道。

“對呀。”盛兮說道，“阿辰一大早就出門去迎了。”

太夫人慨道：“他們這些武將就是這樣，一說到兵法沙盤，就連自己姓什麼都能忘……”

面懷念之，說著一些往事，很多都是盛兮聞所未聞的，好奇心起，也多追問了幾句。見興趣，太夫人說得更是毫無保留，也提點了一些軍中的忌。

本來太夫人這會兒確實已經歇下了，只是不知為什麼的，有些睡不著。

楚元辰大婚那天，同樣也是這樣，突然心跳得快，有些輾轉難眠。因為睡不著，太夫人就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前院，然后，看到了一個側影。

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兒和婿，然而，等再想要去找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了。

今天有了同樣的覺，就忍不住又出來了。

太夫人心如明鏡，其實能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有事在瞞著。

不過，也相信，他們沒有告訴，絕不是什麼“為好”，只會是，不能說。

太夫人看了一眼前院的方向，默默地收回了目，拍了拍的手背，說道：“我困了。”

“我送您回去。”

盛兮把送回了五和堂，又順便給診了個平安脈，待歇下后，才又去了前院的偏廳。

離開已經有半個多時辰了。

吩咐的醒神茶也端了上來，楚元辰的目本來一直都在沙盤上，見到進來就笑地看了過來，抬手拉著坐在自己的邊，用竹簽拿起一塊紅豆糕喂到邊，也沒有問去哪兒。

沙盤上布滿了紅藍兩的旗幟，這不像棋局，盛兮看不太懂，楚元辰就低聲與說道：“已經正面過幾次鋒了，周漸離他們折損近三。”

“他們太過輕敵了，大哥示弱，就以為是真弱。”

“主力軍被沖散，后頭就看要怎麼扭轉。”

他說得簡明扼要，又把關鍵的幾步點給看，聲音得極低，沒有去打擾到他們。

他一解釋，盛兮就看明白了，目也粘了上去，遇到看不懂的，就問楚元辰。

周漸離三人的面更加凝重，久久都未有下一步的作，三個人低聲商量了許久，對著沙盤反復分析。

他們前后兩場巷戰輸得一塌糊涂，不但損兵折將，就連前期所擁有的優勢也幾乎然無存，再不扳回一程，這丟臉可就丟大了。

周漸離悄悄瞥了對面的蕭朔一眼，就見他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撥弄著茶湯中的浮沫，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這讓他們的心里有些沒底，莫不是，還有后招？

三人低聲商議。

蕭朔面上云淡風清，其實已然把整張沙盤全都印在了腦中，并且在不斷地進行著復盤和推演，在極短的時間里，預判出他們可能會走的每一步。

終于，周漸離了。

分布在沙盤上的紅旗幟開始歸整，但并沒有集中到一點，而是分為了八/路，中有序，整中有散。

“不錯。”

楚元辰輕笑著夸贊道，“周漸離往北燕走過一遭后，聰明了。”

他的聲音得極低，只有近在咫尺的盛兮能夠聽到，又聽著他繼續說道：“周漸離是在佯進。”

“京城這地形，不適合的大規模的遭遇戰，一旦兵力被打散，他們就只會被逐一攻破，所以紅旗一開始并沒有太過分散。”可是太集中，就會難以機。

“先前兩次巷戰，不但損兵折將，兵力還被打散，后頭的幾次鋒，也折損了不。”

“如今周漸離他們重新整合大軍，看似是在向皇宮突進，其實是以前四路為餌，包抄大哥的主力……”

楚元辰這麼一解釋，盛兮看懂了。

周漸離他們表面上是在延續剛剛的猛進，其實已經收起了急勝之心，敵深。

兩方人馬不住的鋒，對戰，又各自布局，列陣。

周漸離等人臉凝重，每一步都更加的謹慎。

蕭朔素來不會把緒流人前，他的手上把玩著的旗幟永遠都能關鍵時刻落下最重要的一步。

紅旗的優勢越來越大。

外頭剛剛響起三更打更聲時，周漸離三人認輸了。

勝負已定。

周漸離他們站了起來了，認認真真地向著蕭朔行了軍禮，說道：“我們輸了。”

認完了輸，他們興致地說道：“蕭督主，您幫我們復盤吧。”

他們看著蕭朔的目中充滿了尊敬，而非先前那般只是因為楚元辰而有的恭敬。

蕭朔自然也看得出來。

六歲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會是在戰場上，和父親，和祖父和外祖父一樣，金戈鐵馬，馳騁疆場。

而現在，他踏進這詭地獄這麼多年，玩弄權勢，把控人心，算計包括他自己在的所有人和事，他的這雙手早就已經骯臟不堪……既便如此，他也依然忘不了趴在父親書案上，看著他與外祖父擺弄沙盤時的六歲。

蕭朔的眼底越加深沉，也有一瞬間的晦暗，然后，把指尖著的旗幟輕輕地放回到沙盤上。

蕭朔心知肚明楚元辰的用意，在他而言，楚元辰做法并不明智。

一軍無二主，楚元辰是鎮北王，是鎮北軍的主心骨，他不應該讓這些將士們對自己崇敬。

自己只要讓所有人畏懼就夠了。

“阿，”楚元辰溫言道，“你困不困，要不要先回去歇著？”

盛兮搖搖頭，不困，他還想看他們是怎麼復盤的呢。

楚元辰沒有堅持，笑道：“大哥，你給這幾個小子復盤吧，免得他們輸在哪兒都不知道。”

“小子們”的年紀都要比楚元辰大，聞言，半點沒有質疑，一個個都忙不迭點頭，三張臉上都是期待。

“好吧。”

蕭朔應了，聲音有些清冷。

他看了一眼楚元辰，一句話沒說，這眼神中的意思就是讓他別懶。

主導戰局勝負的關鍵幾步，他就不信楚元辰看不明白，而且，旁觀者能比當局者看得更。

楚元辰了鼻子，訕笑著過去了。

他站在了蕭朔這一邊，借著復盤，花了一個時辰，和蕭朔一起又把這三個小子了一遍。

這一次，就連盛兮也看懂了，兩人聯手，簡直就是倒的勝利。

被了一通的周漸離三人，臉上完全沒有憤怒和沮喪，反而更加興。

明明從北疆到京城，長途跋涉，日夜奔波，他們也不知疲倦，興致地說道：“蕭督主，王爺，再來一局吧。”

“死我們！”

“把我們殺得落花流水也沒關系。”

然后又是一陣猛點頭。

盛兮莞爾一笑。

楚元辰嫌棄地瞥了他們一眼：“滾滾滾，菜這樣，還要比，我要是你們，就趕蹲角落里反省去了，一個個的出去別說是北疆軍的人，本王爺丟不起這個臉。”

周漸離厚著臉皮直笑：“我們菜那也是王爺您教的不好。”

“就是。王爺，您去年還贊末將用兵如神，驍勇善戰，怎麼轉口就變了。”

“你還說，都是您調/教有方，我們才會百戰百勝，殺得北燕落荒而逃的。”

然后就是哄堂大笑。

蕭朔忍俊不，就算他沒有去北疆軍中，也能輕易到，北疆軍的氛圍有多好。

戰時誓死效忠。

戰后親若手足。

蕭朔的眼底不經意地流出了些許的羨慕，很快又完地掩飾住了。

等他們笑鬧完，盛兮說道：“我讓人備好了早膳，先去用膳吧。”

外頭的天已經大亮。

周漸離他們眼見真得沒人來他們了，垂頭喪氣地出去用膳。

用罷早膳，蕭朔就告辭了。

楚元辰和盛兮親自去送，還沒走到儀門，坐在四車上的韓謙之就風風火火地追了過來：“大嫂，您幫我去提親吧。”

他的眼底有一片青紫，顯然是一夜未睡。

他可憐地看著盛兮，一副要是不答應，他就哭給看的架式。

他已經想清楚了。

從理智上來說，他有可能會廢，不應該去連累程初瑜。

可是，程初瑜從來都堅信他能好。

連程初瑜都相信，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他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他會讓自己配得上的。

“大嫂。”

他的聲音一波三轉，眼地看著盛兮。

盛兮了解程初瑜。

程初瑜做事從不會單憑一時喜惡，會說那席話，必然是想的很清楚。

而韓謙之，想必也已經考慮好了。

盛兮尊重他們深思慮后的決心。

盛兮和楚元辰換了一下目，笑道：“好，我去請郡主給你去提親。”

韓謙之大喜過，完全忘了自己不良于行，雙手一撐四車的扶手就站了起來，傻乎乎地笑著，拱手謝禮：“多謝大嫂。”

這話一說完，他就注意到他們的目全在自己的上，他怔了怔，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正站著。

站、站著？

腦子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的他，呆呆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然后就不控制地向前倒了下去。

楚元辰及時手撈住了他，又把他放回到四車上。

韓謙之雙手撐著扶手，還想再站起來試試，結果發現還是跟以前一樣，兩條完全不聽使喚。

“大嫂。”韓謙之下意識地看向了盛兮，有些期待，也有些惶惶，要說從前，他并不在乎自己的雙能不能好，現在，他是真的希可以恢復。

盛兮讓他寬心，并說道：“你能站起來，代表著脊髓并未完全損，我們先去讓周大夫瞧瞧。”

韓謙之忙不迭地直點頭。

讓人去周大夫和府里的良醫，又讓小廝把韓謙之先推回去。

盛兮給蕭朔福了禮后，也腳步匆匆地跟著過去了，由楚元辰送蕭朔出去。

本來蕭朔說自己可以回去，結果蕭朔一本正經地表示，自己也不會醫，過去也沒用，一會兒再去也一樣，蕭朔就不再說什麼了。

“阿辰。”蕭朔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軍中無二主，以后你別這樣做了。”

楚元辰笑了，笑的張揚，又理所當然：“無二主指的是外人，你又不是外人。”

蕭朔：“……”

楚元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說道：“我們不是外人。鎮北軍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沒有兩樣。”

楚元辰也是希鎮北軍的將士們知道這一點。

鎮北軍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們是不會隨隨便便服人的，讓大哥把他們打趴下，比自己說一百句都管用。

楚元辰勾肩搭背地說道：“別啰嗦了，你瞧你，年紀都沒大呢，怎就這般啰嗦。”

蕭朔氣極反笑，差點想打人。

自己只說了一句，都是他在說，還嫌自己啰嗦？！

他的手剛舉起來了，楚元辰靈活地換了個方向，認真地說道：“別打臉，不然阿會嫌棄的！阿要是嫌棄，我可要跟你翻臉的啊。”

蕭朔：“……”

最后只在他的肩上輕拍了一下。

他的馬已經在儀門了，烏寧正候在馬旁，見蕭朔出來，他上前行了禮，說道：“督主，鄭重明在司禮監，求見督主。”

楚元辰和蕭朔換了一個眼神。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