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大年初五，清晨時分在王寶久和林楊花還有王長蓉的目送下，陳青山牽著王長生的手，走出了禹王村，也走出了長安城，往千里外的昆侖玉虛峰上去了。

從此就是他的十年不歸家，再歸已是經年時了。

一路上這一老一很坐車，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靠著兩條走著的。

很有種我行天下，只仗一雙的豪邁。

剛出長安城的時候，王長生就已經覺累的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就忍不住的問道：“老道，你是沒有錢坐車麼？”

陳青山了他的腦袋，這老頭似乎很喜歡這麼干，久而久之的王長生也養了這個習慣，比如他就經常喜歡王長蓉的腦袋。

“老道你現在可以，等我帶你上了昆侖觀，你行了拜師禮后就得我一聲師傅了”陳青山忽然抬起手指著長安城外那一條山巒，說道：“知道那是哪里嘛？那是秦嶺，這片國土上的中軸分界線，秦嶺以南以西，嶺南和嶺西，以東和以北嶺東和嶺北，至于關外則東北，那條中軸線但是在我們昆侖觀將其做中干龍”

王長生茫然的搖了搖腦袋，說道：“我聽不懂。”

“你現在不用聽得懂，大概在心里有點數就行了，往昆侖山玉虛峰的這一路上，我會帶你踏遍另外兩條干龍脈，我會帶你走上祁連山，白馬山，還會帶你走向黃河，長江……最后一路帶你上昆侖山。”

“你是說我們要走很久，很久的？”

陳青山意味深長的說道：“對于你來說，走的這些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再往后的很多，很多年你都會一遍又一遍的這麼走，直到再有一代的觀下行走出現”

王長生惱怒的說道：“我是傻了麼，走來走去的為什麼？”

“你不是傻，因為你會是昆侖觀的觀下行走……”

于是，這一路上陳青山真的帶著王長生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幾個月后上了昆侖山的玉虛峰，那時別已然是炎熱的夏季，玉虛峰頂還是一片的白雪，王長生仰著腦袋看著那片巍峨的山巒，看著那座屹立的山峰，幾個月來的一路西行，他已經不是剛出長安城的王長生了，老道和他講了一路，他自然明白和知曉了很多。

王長生指著那片山說道：“那就是萬山之祖的昆侖麼？二十四條龍脈從這延了出去？”

陳青山說道：“以后你要記著，不要用手去指那片山，要永遠都要對它保持著足夠的敬仰和尊崇，每次回昆侖你都要像我一樣。”

陳青山說完，忽然一摟自己道袍下的前擺，然后兩一彎恭恭敬敬的朝著昆侖山跪了下去，行三拜九叩大禮，再抬起頭時就說道：“我們昆侖觀人不拜帝王不拜蒼生，拜天地看心，但唯獨對這片山則是見一次拜一次。”

從長安城里出來幾個月后的王長生聰明了不，他見狀也跪在地上學著陳青山行了大禮，老老實實的磕著頭。

陳青山拉著他起來，然后朝著那片山朗聲說道：“昆侖觀第一百三十二代弟子，現任觀主，觀下行走陳青山，攜第一百三十三代弟子，王長生登萬山之祖于昆侖玉虛峰上”

陳青山的聲音回在山間，久久都未散去，似乎飄揚上了峰頂，王長生恍惚間好像看到，玉虛峰那片白雪皚皚下，仿佛出現了一抹絢麗的。

耳邊則忽然傳來了一聲龍。

這龍呤聲此起彼伏的響徹在山間，許久都沒散去。

從這一刻起，王長生正式踏上了昆侖玉虛峰，為了昆侖觀的這一代弟子。

這一年的年三十又下起了雪，王長生的思緒也從十年前回了過來，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落下，王長生手接到了手掌中，他低頭輕輕一吹，忽然吼了一嗓子。

“我左手指著天，右手指著地，看那秦嶺下的長安城，自古長安地山川花似錦八水繞城流，我想把那龍袍扯破當紙張，揮手寫下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嗓子老腔，唱盡了王長生對此生的不甘。

王長生瞥了眼黑夜里，村子后面的禹王山，正是那座山改變了他一生的走向，將他從一個最為普通不過的山村小伙變了昆侖觀的觀下行走。

王長生收回了視線，轉拉開房門就要回去，但就在他把眼神剛剛收回的時候，眼角的余瞥到了院外似乎有道黑影一閃即逝，接著他后的汗頓時都炸了起來，這是一種對危險的知。

王長生的手只是稍微一頓，在不到三五秒鐘的時間里，他轉腳尖點地人隨即騰空而起，幾步就出了自家院子，但是等他出來之際，空的村路上已然沒有了曾經的那道人影，王長生自認他絕對不會走眼，特別是他更相信自己那敏銳的知度，他順著純往下追了過去，一直來到了村口都未有任何的發現，今晚是大年夜，村里家家戶戶都在過著年，幾乎很會有人出來，王長生低頭看了眼地上，雪還在下雪地上有著一層淡淡的腳印，大概四十幾碼左右，他沿著腳印的方向繼續向前。

這也幸虧是今夜又飄起了雪花，不然王長生就算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但從他出來到對方失去了蹤跡就表明這人的速度絕對很快，想平白追上的話絕對很難。

雪地上的腳印，讓對方算是徹底的暴了出來，王長生邊走就邊想著到底是誰在盯著他，按理來說自己剛下玉虛峰本就沒怎麼接過人，就更別提跟誰有仇了，要說有的話也是因為徐木白的原因，在不久之前和九還有楊上堂過手，除非是這兩方面的。

追出村子，王長生依舊未見對方影，就忽然朝著村口的一棵老樹上跑去，縱躍起，單手抓著樹干，子騰空上了枝頭，三兩下就到了頂端。

登高遠，四眺，王長生的眼神來回巡視著遠的地平線，但是人影依舊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