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國家修文第六十章 咱倆不一樣

華夏,是瓷的發源地,被譽為“瓷之國”。

在五千年多年的華夏文明當中,古代先民們,用自己的勤勞和智慧,創造了大量工藝湛、觀實用的陶瓷

隨著時間的流逝,無論是出土還是傳世,由于自然因素的作用和人為的破壞,其中相當一部分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損壞。

古陶瓷修復,則為了挽留這些古老文化藝和古代窯工們智慧和心的唯一途徑。

陶瓷修復,其歷史源遠流長。

《景德鎮陶錄·陶說雜編·卷八》中收錄的《墨娥小錄》就曾有記載:

“粘碗、盞法,用未蒸面筋,篩,凈細石灰許,杵數百下,忽化開如水,以之粘定,縛牢干,自不,勝於釘、鉬,但不可水久浸。又凡瓷破損,或用糯米粥和子青,研極膠粘許,再研以粘瓷損,亦固。”

由于粘接后的瓷并不是太牢固,而且不能長時間裝水,因此到了在明清時期,鋦瓷就了陶瓷修復行業的主流。

所謂鋦瓷,就是在破損瓷兩側的表面打上一一對應的小孔,然后再在小孔里,釘自制的“鋦子”進行加固。

一直到了民國,一些古董商為了牟利,從而雇人采用化學材料進行修復。

古陶瓷修復行業,也從此進了現代修復的時代。

和古書畫修復不同,古陶瓷修復過程可分為:清潔、拼對粘接、配補、加固、打底、作、仿釉和做舊等八項工藝。

修復是一項極為復雜的工作。

而古瓷修復又是文修復中難度極大,品質要求極高的一門技藝。

“古陶瓷修復必須雕細琢,一條看似簡單的青花線條,在修復過程中仍然要做到‘分五彩’。”

一大早,向南就來到了金陵博院古陶瓷修復中心,跟著趙子和開始了解古陶瓷修復的基礎知識。

和前幾天表現得親切與隨和不一樣,今天的趙子和板著一張臉,顯得很嚴肅,頗有嚴師的模樣。

實際上,前兩天趙子和興過后,就開始有點忐忑了。

他不是擔心多收了個學生,負擔變重了,而是害怕自己教不好,讓人恥笑。

如果向南古陶瓷修復水平,能夠快速提高,那自然一切好說,里面肯定有他的功勞。

可要是向南沒學好,那責任肯定都是他趙子和的!

你想想看,人家孫福民能把向南教古書畫修復國家級專家,你趙子和怎麼連古陶瓷修復的基礎手法都教不好?

不怪你,還能怪到向南的頭上去?

一想到這,趙子和就覺亞歷山大,幾天都沒睡好。

為了能夠當好這個啟蒙老師,他也是下了本,還專門查了資料,做了課件,犧牲了好幾個午休時間。

向南倒是沒想那麼多,他也不多話,老老實實地跟在后面,聽趙子和講述古陶瓷修復的歷史與基礎知識。

只有了解了一門古老手藝的歷史與傳承,才能更加容易掌握它的髓。

“古陶瓷修復中的清洗環節,跟古書畫的清洗不一樣。”

趙子和簡短地介紹了一下古陶瓷修復行業的歷史,很快就進了主題,“古書畫的清洗,大多都是用不傷害絹本和紙本的清水,只是清洗的方式有所區別。

但古陶瓷的清洗,則要復雜得多,它包括機械清洗法、皂清洗法、化學除垢法和有機溶劑去污法等多種方式。

這幾種方法,并不是隨便選用的,而是要據破損古陶瓷的胎質、彩繪紋飾和破損況,再確定其可適應的清潔方法和清潔劑,而后才能在實上實施清潔工作。”

向南聽了以后,默默點頭,將這些認真記在了心里。

趙子和對向南這種虛心向學的態度,也很滿意,他點了點頭,又說道,“和古書畫修復一樣,古陶瓷的清洗,無論采用哪種方法,都應該以不傷害為基本原則。

另外,清洗古陶瓷,也并不是洗得越干凈越好,對于那些有年代特征的、能反映出品種特點的雜質、銹蝕,應該適當予以保留。”

說著說著,趙子和隨手指著一件放在修復室里的青綠的細頸小花瓶,耐心十足地解釋道,“這件文,是宋代的綠釉花瓶。你看,在他的瓶底上方有一層有銀白金屬澤的質,通常我們把它稱為‘銀釉’或‘泛銀’。

所謂‘銀釉’,實際上是附著在鉛綠釉表面的一種非晶態均質(綠釉是銅為溶劑,鉛為助溶劑),銀釉同樣是附著在釉面的沉積

這是綠釉上所特有的一種自然舊貌,一般不作清潔工藝中的清潔對象,而要給予保留。”

講到這里,趙子和也有點口干了,他轉看了看向南,一臉嚴肅地說道:“說得再多,也不如自己手有用。

那邊有一些已經廢棄的古陶瓷,已經沒有修復的可能了,你這段時間的任務,就是將那些古陶瓷清洗干凈,要分辨清楚清洗方法,不要想著蒙混過關,不懂的,就去問問你師兄。”

向南的師兄,自然就是趙子和的另外一個徒弟,吳江。

向南順著趙子和的手勢,看了看堆在雜間里的那堆小山一樣的古陶瓷,臉上一點不耐的表也沒有,他點了點頭,應道:“好的,趙老師。”

趙子和離開之后,正在一邊給那件宋代細頸綠釉花瓶,做拼接粘合工作的吳江朝向南眼睛,一臉同地說道:“這下子慘了,那麼多古陶瓷,沒兩三個月的時間,你肯定清洗不過來!”

向南走到雜間門口,蹲在地上,拿起一件破損的古陶瓷左看看右看看,聽了吳江的話,轉頭咧一笑:“沒事,總會洗完的。”

吳江見向南一點也不在意,又羨慕道:“趙老師對你可真好,還跟你講了那麼多東西,當初我來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扔了一堆破陶瓷讓我清洗。

有一次我弄錯了清潔劑,差點沒把我給罵死。”

想到當初剛來古陶瓷修復中心學徒的日子,吳江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日子,真慘!

向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吳江這句話,想了想,只好說道:“咱倆不一樣。”

吳江愣了半天,最后也悶悶說了句:“是啊,咱倆不一樣。”

向南聽了,不覺一怔。

嗯?

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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