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9》第2章 而今獨自睚昏黃
看著自己的材,18歲長到175也不算矮了,營養不足,可憐兮兮的幾排骨,不過沒有后世的大肚腩,還是不讓人滿意,這輩子一定要保持住了。
大魚在簍子里本裝不了幾條,索就用草桿子把腮幫串起來,在手里領著,就這樣李隆來來回回送了六簍子小魚,二十幾條大魚,每條也有一斤多重。
這樣還不算完,本著不走空的神,把淤泥底的泥鰍也拉了一簍子。
到了中午開壩子,不至于堵了渠道,兄弟倆直接收工,回家吃午飯。
王玉蘭破魚肚清洗,老四和老五正在草堆子橫七豎八的曬魚。
李梅已經把飯桌收拾干凈,每個人面前擺了一碗面糊糊。
鍋里的魚湯已經熬得噴香。油煎,紅燒屬于奢,多費油啊。
黃鱔泥鰍,蟹已經用水盆養了起來,李和指明天去縣城能不能賣。這個時期不像以前管的那麼嚴了,在縣城南門已經有了所謂的黑市,他一直都是縣城讀的高中,也是門路。
天熱,魚本養不住,就算養得住,也沒法運輸,沒車,沒氧氣棒,到了縣城就臭烘烘了。
賣魚干最靠譜,太毒,多翻幾個,一下午就曬的邦邦了。
“姐,我明天跟老三進縣城,泥鰍黃鱔我賣新鮮的,魚就賣魚干,給我們烙點餅子,夜里就走。”李和對李梅說道,家里里里外外基本都是李梅一把手。
李梅不知道大弟突然變化在哪里,好像高考放假回來比以前多了不一樣的氣神和擔當,以前回來只是知道躲屋里看書,很關心家里事,偶爾會去河里抓蝦撈魚,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破天荒的想過補家用。
李和下午給老四補了會作業,就拾掇老三繼續去釣黃鱔,抓泥鰍,又抓了二十幾斤。
晚飯后,天氣悶熱,他來到河邊,不必河水,渾上下便已到一清涼之意。
作為男孩子,不需有所顧忌,他就穿著衩子,沖過去,撲通一聲跳進水里。
白日里立在大太底下,水騰騰的熱氣便直往人上撲,夜晚起了風,才漸漸將那子憋悶了下去。
忙完了一切,洗好腳,李和就讓李隆趕睡覺。
他也直接上床,這年頭,沒電燈,沒電話,沒電視,沒wifi,除了夫妻之間那點事兒,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娛樂的活,不然哪來的這麼多孩子。
大概在二遍的時候,李和就趕催促李隆起床,如果被四周鄰居發現未免多事。
雖然這兩年開放多了,但是做生意還是要小心的。
路過村旁,到狗,還響起人們起夜的聲音。
他怕黃鱔悶死,半個小時蛇皮袋就要在河邊浸一次水,這樣袋子更沉,累的兄弟倆大氣,走了二十里路左右才到了縣城。
天還沒有開,線不甚明亮,將周圍零碎的事映得影影綽綽。
來的早點的小販已經開攤,賣是肯定不會有的,都還是投機倒把打游擊戰的年代呢。
城中和鄉村的各種相異之,幾乎是從每天清晨就開始展現的。
李和趕快占好位置,然后就從懷里掏出干餅子讓李隆趕快吃一點,看到遠有一家開水茶房已經點火了,又去要了一點開水,兄弟倆喝了一點。
天慢慢的放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買菜的人也多了。
他轉了一圈,看到旁邊有個豬攤子,問了價格,心里有了數,這年頭只有豬才算葷菜,油水多。
黃鱔泥鰍不可能賣出比豬價格高,這也是時代觀念吧。
“大姐,給你撈幾條,補虛勞、祛風。”好不容易看一大姐在他攤子上留著不走,現在不賣吆喝,要等到什麼時候。
“什麼價?”
“姐,4,有糧票票一斤換一斤半。”李和這幾頓飯吃苞米嗓子都吃的疼,真的需要糧票買點細糧,不然沒糧票,有錢進供銷社人家都不賣你,正所謂有票走遍天下,沒票寸步難行。
農民是沒有糧票的,按照參加集勞的“工分”,可以分得“口糧”,如果不夠吃,只能另想辦法。
一些農民用自己家的蛋和蔬菜,與城里人換些糧票,以解決口糧不足的問題。
“那也太貴了,三五,行的話,給我五斤。”
李和心里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他都做起了五分錢的算計,越想越沒勁。
“大姐,開攤生意,不賺你錢,圖個順當。”李和說著就用老秤把對方的籃子去了重,又從袋子里掐黃鱔送到籃子里,秤砣高高掛起,“大姐,你看6斤4兩,去掉你籃子1斤1兩的,我這多給你三兩,就送你了,好吃,下次還來找我。”
“你這老弟說話勁道中聽。”大姐看著籃子里的黃鱔,給完錢就麻溜的走了。
沒有塑料袋,想出來買菜自帶帶籃子是必須的。
李和為了防止黃鱔進籃子溜掉,賣完之后,還要費事用狗尾草穿腮,跟串魚一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他看著手里可憐吧唧的票子,實在提不起毫勁頭,隨手丟給了李隆,讓他收著。
他想著還是找機會,等遇著大生意,那一票下來了,還想去帝都擼幾個呢,哪怕在二環以多擼幾個廁所,這輩子,下輩子都特麼不用愁了!
幾分幾的,零狗碎沒什麼勁,李和提不起一點神
李隆看到哥哥讓自己收錢,喜歡的屁顛屁顛。
后面的買家都是零碎過來的,李和全都讓老三出來算賬,上秤,收錢。
偶爾會圍著幾個人,他才會出來幫忙。
泥鰍,可以賣到3一斤,黃鱔4,其他小干魚一多。
他賣完不敢久留,也不敢在大馬路上細數賣了多錢,趕收拾又匆匆往回趕!
走到半道,又熱又,兄弟倆沒法,只得在樹蔭下坐著休息。
李隆趕把一直捂著的口袋松開,掏出一大把零錢,一張張認真的展開,一分一的數了五六遍。
“哥,哥,你猜多錢?”,李隆的都笑的咧開了。
”20塊錢有的吧。“李和隨口應付道,不想打擊弟弟的積極。
”31塊35,5斤票,9斤糧票,哥,咱發了。“李隆趕興的湊到李和耳朵邊小聲說道,路上雖然這時候過往人,但也生怕人家聽到了。
”躲一邊去,這麼熱,不要過來,瞧你個出息。“李和把李隆推到一邊,真的太熱了,上都汗了,不過也難怪李隆這麼興,對這樣的家庭來說二塊錢都是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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