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棋緣》第991章 清理門戶
這種狀況下,陸旻是不方便跟上去的,不過如今他留在長劍山這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長劍山的修士應該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所以雖然略顯尷尬,但還是隨著長劍山修士一起進了長劍山山門。
正如長劍山掌教真人戎雲所下達的命令,長劍山修士立刻讓嵇千門下弟子回自己的峰巒閉門靜修,實際上就算是了其門中上下。
而在外頭,計緣和獬豸追在最前頭,戎雲和長劍山六位道行同樣不俗的傳功長老雖然落后了片刻,但也能看到前頭計緣的遁且知到嵇千的氣息殘留。
“這人劍遁速度倒是不慢,不過遲早會追上他,不過后面的人怎麼辦?”
獬豸無需擔心追逐的事,反正自然會有計緣帶著走,后面一起追來的長劍山之人反而更令他在意。
“都是聰明人,是非曲直現在已經不需要過多言說,長劍山的人至多心中復雜,絕不會幫著嵇千對付我們。”
“那就好,看你的了。”
獬豸這麼說一句,計緣卻搖了搖頭,從袖中取出自己的狼毫筆。
“攔下他還是要看戎雲道友的。”
計緣袖中又飄出一片金的紙頁,說起來這紙頁曾經寫有類似敕封之令的靈文,挑起祖越國同大貞的國運之戰,是曾經將大貞險境的,而這金紙頁的源頭,想必也是來自前頭那一位。
在話語間,計緣也不沾墨揮毫落筆之前,狼毫化為淡淡玄黃之,隨后落筆在金紙頁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定”字。
定法?
獬豸當然知道計緣的定法,但這種妙法其實局限大的,需要道行上差計緣許多才好用,否則沒多大效果,前頭的那個劍修差不多又是一個尊真仙,很難有什麼影響大局的明顯效果的。
“不是我用,是讓戎雲道友用。”
計緣像是知道獬豸在想什麼,這麼解釋一句之后,將金紙頁往后輕輕一丟,金隨風而去,飛向了后方長劍山的修士。
戎雲只見到前方遠計緣的劍遁之又流出一抹金,并且朝著自己飛來,下意識就出了手,一頁金紙就抓在了手中。
‘定?’
一個“定”字出現在金紙頁上,戎雲和后的六個長劍山高人有些不明就里,但明顯覺出這一頁金紙非同一般,而計緣的神念傳音也已經落到了戎雲等人的耳中。
不論嵇千有再多份,有再多反叛和算計,他終究是在長劍山的修士,是在長劍山中一步步登仙的修士,長劍山門規雖然寬松,但往往這種沒有太多條條框框的宗門越看重有限的那些門規,門中掌事之人更是威嚴無比。
計緣的意思很簡單,戎雲是長劍山這一代掌教,可掌管長劍山上下一切事,仙道意義上便是威嚴如天,以計緣定法和敕令之能,再以戎雲之口用出,便是前頭那人修為再高也絕對不能不影響。
這一番意思說下來,戎雲和長劍山的六位傳功長老都為之一愣,但也沒有對定法的神效多想,現在當務之急是攔下嵇千,既然計緣都這麼說了,那便試試。
戎雲手持金紙頁,再次掃了一眼上頭的“定”字,隨后看向遠方幾乎在可視范圍臨界點的一抹遁,瞇起眼,一淡淡的氣勢不斷提升,他是長劍山當代掌教,絕不能容忍山門弟子有人倒行逆施。
“定——”
戎雲張口的那一剎那,手中金紙也瞬間在淡淡金中化為末,而他口中之音恍若驟然化為天雷炸響,轟隆隆隆地傳向遠方,便是戎雲自己都微微吃了一驚。
前方逃遁中的嵇還在千不斷思索著應對之法,卻忽然有天雷道音瞬息而至——“定”
這一刻一恐怖的威臨,渾上下法力仿佛凝固,外天地之橋凍結,周上下竅不在運轉,五臟六腑和每一塊筋全都失去知覺。
‘什麼!?’
一個驚駭至極的念頭才升起,嵇千上的遁就已經潰散,形只是因為慣朝前飛出,并且開始下墜。
一息……
這種可怕的覺僅僅持續了一息,在一息過后,嵇千法力和意境的變化以及竅的扭轉之力就已經沖破了定法的束縛,驚魂未定的他立刻瘋狂傾斜法力,施展劍遁之法要逃,但也明白這一息是令人絕的一息。
“錚——”
“晚了。”
計緣淡淡的聲音已經從后方傳來,而比聲音更快的是一抹劍,這劍已經臨,但在此前卻不到任何危機,幾乎是才清醒過來的一剎那就看到了鋒芒浮現在頸旁。
也虧得嵇千奇遇連連,又有千百年的扎實苦修,這一劍來臨的時刻生生做出了幾乎不可能的變化。
“咯啦啦……”
嵇千的脖子在這一刻恍若錯位般扭,同時右手立刻拔劍而出。
“咣當——”
刺耳的鳴聲令嵇千耳刺痛,頭皮都被震得不斷,持劍右手承的巨大力量更是令他整只手的發麻,又瞬間因為法力的運轉而恢復。
同時,有一大簇頭發在風中飄,嵇千整個右側的腦袋,自鬢發位置到頂面弧角的長發,全都被削斷,頭上的發冠也一同被甩飛,披散的頭發隨風飛,面部一側則禿禿的,顯得極為狼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劍削了半禿!”
獬豸瘋狂地大笑起來,比起什麼斗法的彩,眼前這一幕是真的讓他愉悅無比,樂得捧腹大笑起來。
也是這麼一劍的工夫,計緣已經接近到了嵇千足夠近的距離,一劍送出之后獬豸雖然在邊上不住狂笑,可計緣卻沒停下,而是立刻又點出一劍。
“唰……”
劍猶如銀河平瀉,下一刻就已經到了嵇千面前,后者幾乎在擋下前的一劍之后立刻揮劍再擋。
“當——”
計緣一劍未落又生出一劍,長劍指向劍不絕,對付前面的人,他可不需要講什麼謙讓和禮節,趁你病要你命就行。
“當……”“咣……”“轟……”
嵇千使盡渾解數抵擋計緣那行云流水般的劍法,手中之劍發出一陣陣悲鳴。
計緣一出手,嵇千自然也無法再遁走,后面的戎雲等人也立刻跟了上來,并沒有阻止計緣,反而是在外圍呈扇形將嵇千圍住,戎雲更是開口就是問罪的態度。
“長劍山弟子嵇千,你可知罪?”
這滾滾雷音震天地,暗含長劍山宗門大道的威嚴,令人心神震。
戎雲其實也小小的使了一點心思,一開口并沒有說如“你當真干了什麼什麼”之類疑問的語氣,而是直接問罪,打算看看嵇千是什麼反應。
而嵇千被計緣的各種劍劍訣得不過氣來,關鍵是獬豸在一旁虎視眈眈,可怕的氣息已經鎖死了他,不得不分神防備,聽到戎雲的話,心神震令思緒有些紊,但心里也生出希,哪怕氣息不穩也立刻出聲回應。
“掌教真人,休要聽計緣和陸旻胡說,鏡玄海閣之事與嵇某無關,掌教真人豈能縱容外人在我長劍山放肆?”
計緣手中劍勢漸漸停下,看著嵇千平靜地說了一句。
“戎掌教說了鏡玄海閣的事了嗎?”
嵇千心頭再是一震,靈臺也在這一刻也徹底恢復了清醒,只看他的反應,也讓戎雲不再對其抱有什麼希。
回想計緣在之前追出去的時候留下的一句話,戎雲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嵇千。
“坐地明王也是你害的吧?”
嵇千心頭再是一,自覺長劍上已經清楚了一切,想說些什麼卻無從開口,而看到他此時的反應也無需再多說明什麼了。
“計先生,可需要抓住他問一些事?”
戎雲這麼問了一句,計緣搖了搖頭。
“想必我等是難以在他口中得到什麼信息的。”
戎雲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那正合我意,六位長老,隨我清理門戶!”
“領法旨!
話音落下,怒意比計緣還盛的長劍山七人幾乎同時出劍,毫不留地向嵇千攻去,頃刻間劍縱橫天宇。
這時候,計緣和獬豸反倒是退開一邊,嵇千雖然也是得真玄境界的修士,但顯然道行不及戎雲,而長劍山六位傳功長老也非等閑,是一定程度上能手到真仙手的修士。
七人齊攻配合竟然極為默契,而且下沒有一手,嵇千本不可能完全化解所有攻勢,只能盡力抵擋住戎雲的劍,上哪怕有寶護持也不斷創。
“嘖嘖,這些劍仙下手真狠啊,計緣,你就不怕長劍山還有這嵇千的余黨?”
獬豸這麼問一句,已經出袖口捆仙繩的計緣則是搖了搖頭。
“此前在山門的那些高人并無問題,就算還有余孽,長劍山自會理,用不著你我心。”
獬豸瞥了一眼計緣的袖口,看到捆仙繩便咧了咧。
“今日我還沒過手呢,我去幫他們快些解決!”
說完不等計緣答復,便一步踏出沖劍縱橫之,除了游走在劍正面之外,竟然僅憑抗下一些劍氣,靠嵇千拳腳相攻。
嵇千到底是修為高絕之人,這種境地之下依然能留意獬豸,一手運劍一手揮掌抵擋獬豸攻勢,竟想要和獬豸纏斗來躲開劍的意思。
但才接到獬豸的拳頭,一極端危險的氣息瞬間在對方拳頭上炸開,護法力剎那間被撕碎。
“砰”“砰”“砰”“砰”
“吼——”
哪怕嵇千已經再次做出應變,但僅僅一瞬,左掌就同獬豸四拳相撞,整條左臂連同左肩在這一剎那扭曲,更在急速后退的那一刻被獬豸近,迎來一聲恐怖的咆哮。
“嗡……”
好似一口銅鐘罩著腦袋被砸響,嵇千在短時間接連收到攻擊的心神在這一瞬間一片混沌。
“哼!”
戎雲冷哼一聲,影拉出一片劍模糊的殘像,隨劍形,人劍相,劍散去的時候才從模糊中顯形,已然是到了嵇千后,手握長劍不再有作。
長劍山六位傳功長老也紛紛收劍停手,獬豸退開一些同樣不再出手。
嵇千左臂扭曲,右臂持劍而擋,子有些僵,緩緩轉頭看向后的戎雲。
“嗬……”
一句話沒說出口,嵇千便首異,元神也直接潰散。
“嘿,死得倒是干脆!”
獬豸笑了一聲,卻發現戎雲猛然看向了他。
“這位道友剛剛顯的妖氣也不簡單吶,計先生的邊竟跟著如此了得的妖修?”
“喂喂喂,姓戎的,你們長劍山能有敗類,妖修就不能有正道?”
長劍山六位長老當即怒目而視,卻被戎雲他抬手制止,后者也不跟獬豸多說,只是看向計緣。
計緣回以一雙平靜的蒼目。
“計某自然還有許多事要告知長劍山道友。”
這會,嵇千的尸竟也已經開始一點點潰散,最后僅僅剩下一件法袍和一柄長劍,而那柄長劍環繞著嵇千消散的位置飛了幾圈。
“嗡——”
一聲悲鳴之后,劍沖天而起,又攜強大的劍意自天而落,斬向戎雲和獬豸,二人踏云避開,但仙劍劍大盛,不斷斬向在場之人,數劍無果,忽然一轉劍勢,向著遠方遁天而去。
只是才破開云層,仙劍就迎面撞上了一片金,剎那間被捆仙繩綁了個結結實實,隨后又在不斷中被送到了計緣面前。
“嗡……嗡……”
哪怕捆仙繩捆住了仙劍,但劍氣依然不斷泄出,恨不能將抓住它的計緣分尸。
“哎!”
計緣嘆了口氣,踏著風到了戎雲面前,走捆仙繩,制住仙劍給他。
“此劍還是長劍山保管吧!”
戎雲也嘆息一聲,接過長劍從袖中取出一個金劍鞘,將之套到長劍上,原本掙扎不休的長劍頓時安靜下來。
仙劍向來沒有什麼歸屬宗門所有的說法,僅忠其主,至多對主人同宗略有親近,其實本該放其離去的,但這種況下,計緣還是選擇出手制住了此劍。
“罷了,請二位隨我回山一敘吧……”
……
嵇千死道消形神俱滅的消息很是震長劍山,而對方犯下的罪孽也同樣如此,這種事在嵇千死后就遠比他活著的時候好掐算出來了。
而計緣帶來的另一些消息則只在長劍山高修間流傳。
雖說是不打不相識,但直到計緣離開,長劍山中人對計緣的覺依然是十分復雜,敬是有的,但絕對說不上喜歡,可恨麼,自然也談不上。
倒是計緣期之事,長劍山的答復比他想象中更干脆。
戎雲也不提此前長劍山為何有遁世的想法,直言道,若計緣所言非虛,自有劍出長劍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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