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山岳敕封符咒，又傾盡全力劃出天河之界，幾乎將計緣的玄黃之氣耗去大半，雖然依然十分可觀，但也不可避免的因此有一種極大空虛和虛弱，這種覺并非是實質上的，僅僅意境和心靈上的覺。

在劃出天河之界之后，計緣當然不會馬上離去，而是調息恢復，不過他也沒什麼傷，并不需要專門閉關，而是在云山觀中靜坐休養便能短時間恢復法力。

兩天后，云山觀舊觀中，計緣坐小登上，邊的桌案上是一壺冰茶，不過這茶水并不是計緣泡的，而是獬豸強烈要求泡的，所以他自然也坐在一邊。

才得到消息，魏無畏竟然主靈寶軒，為了掌事人，算是預料之外理之中，也可以預見必將大盛于仙道乃至修行各道。

獬豸一邊泡茶，一邊嘀咕著這魏無畏厲害，有些后悔上次見他沒能好好聊聊。

計緣在一邊閉目靜坐，應天地之力的變化，也應天河之界與天地的融程度，然后耳中聽到了腳步聲，他才睜開了眼睛。

“進來吧。”

老道觀院外，正想敲門的白若頓住了手，看向邊的孫雅雅，后者此刻正躲在門邊的院墻后，而在孫雅雅后還著云山七子，兩只灰貂都站在齊文的肩上。

“吱呀~”一聲，白若推開了院門，還沒進門就向里頭行禮。

“拜見師尊，見過獬先生！師尊有何事找白若，任何吩咐弟子都一定盡心盡力！”

計緣看向門前飄飄若仙的白若，點了點頭笑道。

“進來吧，還有外頭的幾個也一起進來吧。”

白若頓時也出笑容，向著孫雅雅等人點了點頭，并先一步院，而孫雅雅等人則頗為不好意思地從墻后走出。

“見過計先生，見過獬先生！”

“先生，我們只是跟著白姐姐過來，沒想打攪您的……”

開口解釋的還是孫雅雅，計緣當然也不會介意，他找白若也不是什麼私的事，就算是，舊云山觀外幾乎是天地兩分，除了敲門進外本進不來，更不可能知到里頭的任何事。

“不礙事，都進來吧。”

計緣這麼說著，白若等人已經快步走到了邊。

“白若。”

“弟子在！”

計緣話語間手一招，殿原本藏在星幡中的幾本天書就飛了出來。

“為師其實并未盡到什麼師父的責任，今日便為你講講道，讓你以后修行路更順利一些，雅雅，你們也一起聽。”

除了白若，計緣也著重看了孫雅雅一眼，再對著云山七子一眼，隨后把袖一揮，大殿前又多了九個團。

雖然同修《天地化生》雖然不全是計緣門下，但道理是一通百通的。

獬豸為自己倒上一杯冰茶，嗅了嗅茶香之后對著幾人笑笑道。

“要喝茶嗎？一人一杯，可續不了杯啊。”

說完，獬豸就變出九個茶盞，一一倒上冰茶，正好將茶壺清空，隨后吹了口氣，九個茶盞就飛向白若等人，七人捧住茶盞，兩只小灰貂則坐在團上抱著比自己腦袋還大的杯子。

這冰茶是世間罕有的珍品，對于獬豸和計緣來說除了好喝之外，能起到的其他作用當然是不大了，可對于白若，尤其是對于孫雅雅和云山七子來說，就絕對是溫潤大補之。

小紙鶴這會也從計緣懷中飛了出來，化為一只迷你仙鶴，落到茶壺邊用雙翅抱住茶壺蓋子掀了開來，發現里頭沒有茶水了。

“哎呦，把你給忘了，算了，我的給你吧，哎，哪還有點紙鶴的樣子……”

獬豸不不愿，將自己的茶盞推到了小紙鶴面前，后者雙翅扶在茶杯上，用鶴灌了一小口茶水，瞇起了鶴眼。

“啾……”

計緣瞥了邊上一眼，看向白若等人道。

“你們修行中可有什麼疑？”

白若也并不猶豫，將藏在心中的一些修行疑吐出來。

“師尊了，我本為尋常妖，因您點化得以為仙妖修，但本質而言依然是妖。可如今，我的妖靈景，竟然化出仙道意境，其中更是化出山水，我這是……白若難以形容這種覺，還師尊解。”

獬豸本來正在懊惱，聞言忽然詫異地看向白若，這白夫人口中說出來的可不是簡單的變化，簡直是越了“道”的理法。

計緣并沒有馬上回答，思慮片刻之后才開口。

“丹田幾何？”

“弟子不知如何形容，霧靄丹田于意境，當不止千畝，其上亦有金橋。”

“嗯，果然如我所想……”

計緣點了點頭。

“天地眾生皆可孕靈，天地大道，萬法可通，修行各道皆是如此，你是真正修出仙基了，也算得上極為難得，其實兩位灰道人也是差不多況，只是他們踏修行就在云山觀，不知其他妖類修行，或許以為這是正常況，是不是這樣？”

兩只小灰貂趕點頭。

“計先生，您說得對，剛剛白夫人問這個我還嚇了一跳呢。”

“嗯嗯，是啊！”

白若詫異地看向兩只小灰貂，這個問題還真沒和人分過。

“除了修煉，妖修景，其實和法相有些相像，但亦同中意境有想通之，妖修妖氣沖天展妖力修為，道行深的，其邊很多時候往往顯現比原形更為駭人的妖靈虛景，便是景投，就如仙修丹室丹田范圍一樣，算是可以衡量法力邊界。”

“而你原為白鹿，修習天地化生，算是中再孕育天地，難能可貴，不必困擾，繼續修煉便是……”

計緣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話說到這忽然不說了，白若子明顯了一下。

“多謝師尊指點迷津。”

一邊的孫雅雅不斷點頭。

“原來是這樣，難怪老有人夸獎別人‘法力無邊’，原來真的有法力邊界這種說法啊！”

計緣點了點頭，但又想到什麼，補充道。

“尋常修行之輩，靈覺其實有所限制，雖能窺自，但卻無法顯靈而，妖修看不清自景，仙修看不清自意境，自然也探不出自己丹田幾何，只能對自法力有個大概覺，就像常人自知力氣大概何時能使盡，但這力氣卻不可依丈量。”

計緣回想當初，那次閔弦被他貶為凡人的時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顯靈于自意境，那會閔弦還很震驚呢。

獬豸在一旁也笑了。

“嘿嘿，那些說什麼法力無邊的人，或許自己本不知道其意究竟為何，不過是人云亦云之輩而已。”

孫雅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麼算的話，之前就是獬豸口中說的那種人了。

“既然講到這里了，那麼計某便依此講講《天地化生》的本……”

“咚咚咚……”

計緣話音頓住，和眾人一起看向院門，青松道人略顯尷尬地站在那里。

“呃，計先生，貧道可否……”

“青松道長且一起過來坐吧。”

聽到計緣的許可，青松道人面欣喜，趕。

“是是是，這就來了！”

獬豸剛想玩笑一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但馬上回過味來，這老道士真的只是趕巧？這家伙八是忽然間心有靈，算到不可錯過今日，然后趕來的吧？

這麼想著，獬豸定睛看向青松道人，果然看到對方笑得開懷，好家伙，這老道士卜算的本事還真就出神化了，得虧前些年沒被人打死！

“你們以為，計某所書的天地，和真正的天地，相差多？”

計緣站起來，這個問題注定了在場無人可回答，而他抬頭看向天空，意境也在此刻化出。

天地化生……

大地，山川，水澤……移星換斗乾坤異！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什麼是得道天地？”

計緣轉過來，在眾人面前的他此刻簡直是個頂天立地的擎天巨人，見計緣如同見天地一般渺小……

計緣講的時間并不能算太長，但這一講依然過去三天，只不過對于外界而言是三天，但對于計緣意境之中的幾人來說，可謂是領略了春夏秋冬四季流轉，也見聞風雨雷電天星轉換。

等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其實并沒有過去太久。

“計某最后多說一句，有時候還是得見人間冷暖，同眾生之……”

“先生是覺得若離天太近離地太遠，就未免顯得太冷酷無？”

青松道人這麼問一句，計緣卻忽然笑著搖了搖頭。

“不全是如此，不在人間走走，不見天地各方彩，修行未免也有些無趣吧？好了，就到這吧，計某乏了。”

計緣送客了，雖然這是云山觀，但青松道人等人都趕忙站起來，行禮之后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獬豸趕又泡了一壺茶，然后為自己和計緣都倒上了一杯。

“多謝。”

計緣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一飲而盡，反倒是豪俠大漢模樣的獬豸在細細品味。

“計緣，你是覺得，自己可能不太有以后了嗎？”

計緣笑了笑，再次為自己倒了一杯，并沒有直接回答獬豸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地說道。

“曾有人傳我計緣雖行事恬淡，實則是個狂傲之徒，天地萬難有眼者……嘿嘿，此言倒也不能就說是錯的……”

計緣將茶水飲盡，推開了獬豸送過來的茶壺，反而從袖中取出了千斗壺，舉起酒壺微微仰頭，任由酒水灌口中。

“計某只是想著，天地局勢依然可明見三分……諸位——來日天道之斗不論結果如何，定要讓計某盡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獬豸面驚，只覺計緣此刻稍有些瘋狂，但同時更有種難以形容的驚人氣勢，這后半句話，簡直好似不是在對他說，而是在對著……

這一刻，天地各方的幾位置，好幾人或定中驟然驚醒，或行而止步，面驚駭之，約一種聲音在耳邊響起，起初有些模糊，隨后慢慢清晰，最終化為一種狂放的笑聲。

“是……計緣？”

月蒼臉難看地坐在一間玉閣中，一只手已經攥了起來，這種不知緣由的音忽然浮現，竟讓他有種從忌憚到懼意的轉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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