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有點兒明白了。

李文嵐只知道妹妹在向他求援，急忙起小膛站出來，“五哥說他要名留青史，要修齊家治國平天下，妹妹五哥……不是陪玩，我說阿爹讓五哥好好讀書，五哥就說他將來要治國平天下，現在就得先齊家，他去齊家去了，阿爹，五哥明明是跟妹妹出去玩了。”

說到最后，李文嵐嘟著告上了狀。

李縣令卻聽的心驚跳。

他疏忽了，他竟然沒想到這些，山哥兒是要跟在王爺邊伴讀的，家里卻尊著這麼位老太太老祖宗，這是尊卑上下不分，這是了綱常，這是貴人們最忌諱的事！

“你說的對，”李縣令神凝重，看著徐太太，“你我夫妻同，這件事，我有錯，你也有錯，往后我再犯糊涂，你該勸就要勸。”

徐太太張了張，話沒說出來，眼淚出來了，不是沒勸過，可是……

“老太太……鐘嬤嬤這事，是我沒想周全，只想著報答嬤嬤的養育大恩，做的過了，反倒陷嬤嬤于不義，現在不比從前，一來我畢竟了仕途，二來，就是山哥兒，山哥兒……伴讀，這上下尊卑，綱常倫理，是最最要的事，要是因為這個惹了王爺厭棄，山哥兒這一輩子的前程就全完了。”

李縣令說的嚴重，徐太太聽的臉發白，李文山雖然知道這話對極了，還是下意識的看向李夏，李夏垂著眼皮，似有似無的點著頭。

“一會兒你把家里人都召集過來，我說幾句，以后……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都是宅的事，你得剛強些，矯枉得過正，過正幾天，把這事矯過來就好了。”李縣令接著道，只是聲音低落了許多。

徐太太連連點頭，事關兒子的前程，這一次，一定要真正剛強起來。

李夏歪頭看著阿爹，這事太容易了，阿爹變的太快太容易了……

李縣令訓完了話，將鐘老太太由老太太一步降到了鐘嬤嬤，散了眾人，徐太太帶著兒冬姐兒，激的忙卻不知道忙什麼才好，李夏瞄著機會，著墻一溜煙跑進了李文山的小書房。

“一擊而中！”見李夏進來，李文山拋下手里的書，一把抱起李夏放到桌子上，“怎麼樣？五哥這把牛刀，小試一回，銳不可擋！”

“五哥，我覺得你高興的太早了。”李夏坐在桌子邊上，甩著兩條胖短，“鐘嬤嬤要是這麼不堪一擊，那這幾十年，特別是在侯府的時候，是怎麼所向披靡的？運氣好？”

“也是哈。”李文山的興得意被李夏幾句話吹散了一大半，皺起眉，拉開椅子騎坐到李夏對面，“照你這意思，鐘嬤嬤這是暫時撤退，以圖后計？”

李夏不停的點頭，“鐘嬤嬤這樣的人，肯定不會一敗即潰，今天這事，我們只是暫時贏了一個回合而已。而且，五哥，你很快就要去杭州城讀書了，你一走，要是有什麼事，我只能干著急。”

“橫山離杭州這麼近……也是，那怎麼辦？要不，把你這事兒跟冬姐兒說一說？”李文山一聽，眉頭一下子擰了。

“不行，姐姐不象你，要是知道肯定害怕，肯定會告訴阿娘，阿娘要是知道了，阿爹也就知道了，阿爹要是知道了……我會被鐘嬤嬤當妖怪燒死的。這是一，其二，姐姐不是你，在阿爹面前說不上話，就是在阿娘面前，也不能說一句算一句。”李夏搖頭反對，李文山一聽也是，“也是，那怎麼辦？”

“不是你去杭州讀書的事，還有你考子試的事，阿爹說過好幾回了，也就是明后年，你肯定就得去京城考子試，這一考，肯定是子連著秀才，最快最快也得三兩年，我今年才五歲啊五哥，過三年才八歲！”李夏長嘆了口氣，對于才五歲這件事，是真真正正的束手無任何措！

“那……你有主意了？你肯定有主意，快說說！”李文山愁眉剛皺起又舒開。

“五哥，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李夏踢了李文山一下。

“那當然，這我知道，我是說，從前……我的意思是，長大后雄才大略的你五哥我，是怎麼做的？”

“上回哪有這樣的事？五哥，我覺得，阿娘得立起來，我想過了，阿娘能帶著咱們趕進京城救阿爹，那就是說，阿娘不是沒有本事，阿娘肯定能立起來的。”

上一回，阿爹出事后，阿娘能帶著們兄妹四個，幾乎赤手空拳從橫山縣回到京城，就沖這一件事，阿娘就不是個沒本事的。

“那怎麼讓阿娘立起來？”見李夏頓住了話，李文山挪了挪，催促了句。

“阿娘的死跟阿爹一樣，得讓阿娘知道，要是不立起來，的孩子們……主要是你，就得被鐘嬤嬤禍害死了，為母則強。”李夏說的極其篤定，從前就是因為有了兒子，對著那張看著就咿咿呀呀，笑的手舞足蹈的嬰孩，才有了勇氣，做出了那樣大逆不道的事。

想到兒子，李夏心里一陣揪痛，的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去跟阿娘說？說肯定不行，得讓阿娘看到，最好讓阿爹也看到……”李文山一邊說一邊想。

“這事，我有點兒眉目了，這個不急，眼下，得先看鐘嬤嬤，不能讓有翻的機會。”李夏下意識的搖了下頭，拋開這一瞬間的揪痛。

“你去找一趟洪嬤嬤，就說這些年委屈了，你知道是真心實意對阿娘，對咱們好，請看在咱們都是一手帶大的份，最主要是你的面子上，好好輔助阿娘，管好這個家，不要再讓小人禍害大家。”

上一回，阿爹出事后，鐘嬤嬤不知其蹤，洪嬤嬤一直陪著們，自請宮時，洪嬤嬤氣的大哭，指著罵，說作賤自己，就是最大的不孝。等手握權勢時，洪嬤嬤已經過世了，這是前一世未能報答的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