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干凈，神乖巧。

陸玄卻不這麼認為。

就憑這丫頭見到自己后的平靜，也不可能是個真乖巧的。

年瞥了不遠等候的小魚一眼，一針見問：“那個丫鬟是長公主府的吧？”

馮橙眼中流出恰好的疑。

陸玄語氣平淡解釋：“那丫鬟手不錯，對你的吩咐不是那麼聽話，加上你剛剛下來的那輛馬車有長公主府的標志，所以不難猜測。”

見馮橙沒有反駁，年看著的目變得幽深：“長公主為何會送一個丫鬟給你？”

他以為面前會心虛，卻沒想到對方微抬下，很是理直氣壯：“自然是因為長公主瞧我順眼，給我的賞賜。”

看長公主府的安排，暫時會下找到迎月郡主的消息，當然不會說話。

“瞧你順眼？”陸玄揚眉勾，出譏諷之。

午后的下，盈盈而立，眉目如畫。

年邊譏諷漸漸收斂。

倘若永平長公主看重長相，那不得不承認，眼前確實讓人看著順眼。

陸玄干脆跳過這個話題，目灼灼盯著馮橙：“馮大姑娘見到我，好像一點不驚訝。”

進京路上馮橙橙把他當弟弟，如今乍然見到自己出現，表現未免太平靜。

一個被傳與陸二公子私奔的姑娘，見到傳聞中的私奔對象不該如此反應。

審視的目落在馮橙面上，令有些頭疼。

陸玄年紀不大，卻是個多疑的，這一關不好過。

這時候不由念起薛繁山的好。

同樣是十六歲，看人家活得多簡單。

心念微轉，馮橙決定坦白一部分：“我猜陸公子可能會來找我。”

年定定看著，等著解釋。

馮橙了臉頰，長長嘆口氣：“我回到家后才知道京中竟有那樣荒唐的傳聞，那時我還詫異居然這麼巧，帶我回京的陸二公子就是傳聞與我私奔之人。可很快我就覺得不對了——”

“哪里不對？”

馮橙抿了抿，道：“我們明明一同回京，轉日國公世子夫人卻親自登門見我，這說明陸二公子本沒回來。”

說到這里，微微擰眉：“你明明回來了，陸二公子卻沒回來。我困許久，終于想到一件事。”

陸玄靜靜等著下文。

“據說陸二公子還有一位孿生兄長。既然陸二公子沒有回來，那我的救命恩人就不是陸二公子，而是陸大公子。”著他，語氣篤定，“你是陸大公子，對嗎？”

被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視，陸玄揚了揚眉：“倒是不笨。”

還猜到了救命恩人是他，不是二弟。

這話聽不出語氣如何，馮橙一時不準眼前年的想法。

這是信了吧？

可很快一道銳利目落在面上：“馮大姑娘與我弟弟的失蹤當真毫無關聯？”

馮橙忙搖頭：“沒有啊。”

“你與我弟弟一同卷流言，又恰好遇到我，是不是太巧了？”

眸子睜大幾分，困反問：“不是陸大公子遇到的我嗎？”

明明是為了找個蔽地方小解才遇到，疑心還這麼重。

想到這里，馮橙黛眉微蹙，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說來也怪，陸大公子騎馬趕路，怎麼突然去了那里？”

陸玄一下子被問住了。

向來冷淡從容的年面上一熱，迎著狐疑打量的目，險些跳回樹上。

這丫頭怎麼這麼煩！

馮橙心中暗笑，面上卻努力思索著：“陸大公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那里，莫不是當時發現了什麼蹊蹺？”

年額角冒起青筋。

這丫頭有幾分聰明，再琢磨下去恐怕就要猜到他是去小解了。

年角繃，一臉嚴肅：“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

到這時，他的懷疑散了一些。

馮橙橙與二弟的失蹤是否有關目前尚不確定，但遇到他應該只是巧合。

當時早一步或晚一步，他都不會上，而那個時間不可能被人控制。

“麻煩馮大姑娘說一下如何失蹤的。”

“之前對令慈說過了。”

年清凌凌的目掃來：“再說一遍，事無巨細。”

馮橙便把先前對國公世子夫人說過的話重復一遍。

陸玄默默聽著，神瞧不出喜怒。

“就是這些了。”

“多謝。”陸玄淡淡道謝。

馮橙微微屈膝：“陸大公子不必客氣，我也希貴府能早日尋回陸二公子。陸大公子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府了。”

“等一下。”

馮橙心頭一。

還有事？

陸玄不聲把對方的反應看在眼里，有些火氣。

這丫頭把他夸個大善人，夸得他自己都不信，心里卻分明有著戒備。

這就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見陸玄不語，馮橙只好笑盈盈問：“陸大公子還有事？”

陸玄笑笑：“之前馮大姑娘說的話還算數吧？”

“什麼？”馮橙一愣。

“當時馮大姑娘說要把攢了十五年的月錢送給我。”

馮橙呆了呆，下意識道：“我記得陸大公子當時說不要。”

年毫不臉紅：“現在我改主意了。不知馮大姑娘攢了多月錢？”

馮橙努力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有三百兩吧。”

祖父雖居高位，家底厚，但文臣家的孩兒不是那種猛砸銀子的養法。

月錢有限，攢錢很難的，不算裳首飾，三百兩現銀不了。

“三百兩？”陸玄嫌棄皺眉，“太了。這樣吧，馮大姑娘給我三千兩，咱們就算兩清了。”

馮橙呆了呆，仿佛第一次見到面前年。

“我沒有那麼多錢。”

陸玄微笑：“那就賒賬吧，不急著還。”

這樣的話，以后若發現這丫頭有問題，就能隨時名正言順找過來。

馮橙心生警惕，果斷拒絕：“我不賒賬！”

陸玄這麼不要臉，轉頭又說要利息怎麼辦？

何況再攢二十年也攢不出三千兩來，這個賬不能認！

陸玄瞇了眼：“不愿意賒賬就還錢。”

“三百兩行嗎？”

得來的是年無搖頭。

馮橙垂眸沉默許久，久到陸玄以為會妥協時，咬了咬：“若陸大公子執意要三千兩，那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說與我私奔的其實是陸大公子，后來我后悔了，陸大公子只好送我回來了。”

陸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