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年，總是不甘低頭的。

陸玄黑著臉冷笑：“你這樣是兩敗俱傷，以為這麼說了國公府會上門求娶？”

馮橙笑著擺手：“陸大公子誤會了，我可沒打算嫁進國公府去，反正世人提起來說陸大公子引我私奔就夠了。”

年錯愕看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丫頭死豬不怕開水燙！

所謂流言，本就是無之萍，往往傳到后來面目全非，而那些熱衷傳流言的人還是會說得信誓旦旦。

他行事肆意，傳別的也就罷了，獨獨傳與子私奔不能忍。

“陸大公子，三百兩作為謝禮行嗎？”問得乖巧，上揚的角卻令人不爽。

陸玄咬牙：“馮橙橙——”

“等一下。”馮橙出聲打斷，神古怪看著面冰冷的年，“你剛剛我什麼？”

年嗤笑：“怎麼，你的名字不得？”

馮橙莞爾：“我的名字當然得，可我不馮橙橙啊。”

陸玄愣了一下。

剛才在樹上，明明聽到那個小子橙橙。

“我姓馮，單名一個橙字，陸大公子不要再錯了。”

陸玄難得尷尬了一下，盯著笑靨如花的沒吭聲。

見他態度松，馮橙趁熱打鐵：“那我這就回府把三百兩銀子給你送來？”

“不必了。”見對方微愣，年沒好氣解釋，“這麼點錢我要來有什麼用，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他想要的是個以后方便找問話的借口，要這三百兩銀子干嘛？

馮橙笑道：“我就說陸大公子是個大善人，那就多謝了。”

陸玄角一。

“那我回府了。”馮橙屈了屈膝，見對方沒有反應，提著擺飛快跑了。

年靠著樹，眼瞧著那道影消失在尚書府側門口，角繃。

今日沒問出太多訊息，還被人反將一軍，心中當然不爽快。然而人已經跑了，不爽快也只能憋著。

罷了，等再見到那個名字的小子，打一頓好了。

馮橙就馮橙，什麼橙橙！

陸玄想想得來的訊息，大步流星離去。

馮橙一直跑進尚書府，無視門人錯愕的眼神，悄悄從門往外看了看。

被樹擋住了，看不見。

直了脊背，恢復大家閨秀的模樣向府中走去。

牛老夫人自從馮橙被長公主府的馬車接走就如墜夢中，焦灼等著長孫回來。

馮梅與馮桃進府后，自是第一時間來長寧堂請安。

“你們大姐呢？”牛老夫人第一句話便問起馮橙。

馮梅無視馮桃遞來的眼神，道：“我們下車時遇到了薛繁山，他把大姐過去說話，大姐讓我們先進府。”

“胡鬧！”牛老夫人口斥了一句，本想立刻打發人去把馮橙進來，轉而改了主意，“你們在長公主府中怎麼過的，都說說吧。”

馮桃唯恐牛老夫人繼續追究馮橙與薛繁山說話的事，忙說起來。

馮梅面上不聲，心里卻有些吃驚。

馮、薛兩府才退親，祖母應該惱火大姐與薛繁山牽扯才是，現在竟置之不理了。

“這麼說，你大姐一到就被帶進了涼亭陪長公主喝茶，后來還被長公主帶走了？”

馮桃笑著點頭：“是呀，不止如此，長公主還賞了個丫鬟給大姐呢。”

牛老夫人神瞬間一沉，而后恢復如常：“是麼。那你們再說說今年賞花宴與往年有何不同，都請了誰……”

長公主召大丫頭過去，究竟出于什麼目的？

那個死丫頭，到了家門口還不進來，被拐了一遭子竟然變野了。

到這時，牛老夫人已經察覺馮橙有變，不再如以往那般乖巧。

就在牛老夫人快沉不住氣時，終于聽到門口丫鬟通傳：“大姑娘到了。”

“讓進來！”

素衫紅的款步而。

牛老夫人視線在那隨著走而搖曳的大紅擺上停了一瞬，驟然想起昨日景。

那時大孫乖乖巧巧問：“祖母，明日孫穿那條新裁的紅羅出門合適嗎？”

說什麼？

不合適。

可是如今，大孫不僅被長公主府的人親自來接，還得了長公主青睞。

這耀眼的紅簡直是在諷刺昨日的話。

這丫頭莫非是故意打的臉？

牛老夫人落在上的目有了審視。

馮橙提著擺，微微屈膝：“祖母，孫回來了。”

纖纖素指，秾麗紅，分明的對比令人移不開視線。

牛老夫人口一堵。

確定，這丫頭就是故意的！

牛老夫人看向馮橙的目陡然凌厲。

小魚自習武，對這些格外敏銳，默默往前邁了一步。

隨著這一，立刻把牛老夫人的目吸引過來。

凌厲的目收斂，轉為溫和。

“大丫頭，聽三丫頭說長公主賞了你一個丫鬟，就是嗎？”

馮橙笑道：“是，祖母以后小魚就行。”

“小魚？”牛老夫人微微點頭，“好名字。”

還不準長公主賞賜大孫丫鬟的意思，有些話自然不好當著這個丫鬟的面說。

“婉書——”

“婢子在。”

“小魚是長公主府出來的，咱們府上不能虧待了。你領小魚去量裁，挑幾套首飾。”

婉書走到小魚面前，客氣笑著：“小魚，跟我來吧。”

小魚垂眼站在馮橙后，紋不。

婉書笑意僵了僵，又說了一遍。

小魚仿佛泥塑，依然毫無反應。

婉書不由去看牛老夫人。

牛老夫人從沒見過這樣的丫鬟，斟酌著問馮橙：“大丫頭，小魚……是不是耳力不佳？”

雖然無法想象長公主會把一個有殘缺的丫鬟賞人，可這個小魚太奇怪了。

聽了牛老夫人問話，馮橙出苦惱神：“不是啊，小魚好像只是不與不相干的人說話。”

婉書：“……”

牛老夫人心中亦不痛快，然而以的份不好與長公主府出來的人計較，只得著惱火道：“那你讓小魚隨婉書去吧。”

皺著臉，顯得更苦惱了：“小魚是長公主的人，孫不敢使喚呢。”

一直毫無反應的小魚忍不住看了馮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