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夫人看看一臉苦惱的孫，再看看木訥沉默的丫鬟，有些頭疼。

長公主會賞一個丫鬟給大丫頭，足以看出其對大丫頭的看重。

老爺雖居高位，可畢竟出寒門，比不得那些百年大族基深厚，馮氏一族是圍繞著老爺這棵大樹才深葉茂。

而永平長公主的超然地位不必多言。

雖說真要置大丫頭，長公主不一定會說什麼，這畢竟是尚書府家事，可又何必因為一個小丫頭惹長公主不快。

看來先前對大丫頭的安排只好作罷了。

牛老夫人權衡過后，著馮橙的眼神溫和許多：“既是長公主賞你的人，以后就好生對待。”

“孫知道了。”馮橙仿佛沒有察覺牛老夫人的態度變化，乖巧應道。

牛老夫人端起茶盞：“好了，你們姐妹三個今日出門赴宴，如今也乏了，都回去歇著吧。”

“是。”

姐妹三人一起從長寧堂退出來，走在回屋的路上。

馮橙的晚秋居、馮梅的暗香居、馮桃的長夏居毗鄰而建，回去自然順路。

看著攜手而行的二人，馮梅神有幾分沉。

又被排了！

不對——馮梅不知想到什麼，腳下一頓。

速度一緩，馮橙二人就走到了前面，越發清楚看到馮桃親昵挽著馮橙手臂，正眉飛舞說笑著。

馮梅抿，終于想明白哪里不對勁。

馮桃從小就是馮橙的跟屁蟲，早就見慣了。而馮橙雖與馮桃更要好，對卻也沒這麼冷淡過。

“大姐——”

聽到這聲喊，馮橙回頭：“二妹我？”

馮梅快走兩步跟上，意有所指道：“大姐好像變了不。”

馮橙笑了：“人遭大難，哪有不變的。”

“就是啊，我覺得大姐現在好。”馮桃把馮橙的手臂挽得更了些，斜睨著馮梅。

從小到大，二姐與大姐較勁，看得明白，大姐當然也能覺到。

不過是大姐寬厚，以往姐妹三人在一起時，見不得二姐太難堪罷了。

現在大姐懶得再包容二姐的小心眼，真讓神清氣爽。

小姑娘的挑釁太明顯，令馮梅臉微沉：“三妹竟然覺得大姐被拐是好事，你這麼想對得起大姐嗎？”

馮桃瞪眼：“二姐，你這是曲解我的意思！”

馮梅冷笑：“哪里曲解了？不是你親口說覺得大姐現在好。”

馮橙拉了拉氣鼓鼓要爭論的馮桃，笑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前幾日被拐當然不是好事，但今日得了長公主賞賜不是大好事嗎？所以三妹說我現在好，我覺得沒有錯。”

馮梅無法反駁，臉都氣白了幾分。

馮橙無視馮梅的反應，笑著問馮桃：“我出門前吩咐白做了些桃花，三妹要不要嘗嘗？”

馮桃猛點頭：“好啊，我最喜歡吃桃花了。”

姐妹二人說笑著往晚秋居走去。

馮梅盯著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了帕子。

上次馮桃說最喜歡吃綠豆糕，上上次馮桃說最喜歡吃桂花糕，上上上次……總之只要是馮橙給的點心，就沒有馮桃不喜歡的。

吃，吃，吃，吃豬崽子嫁不出去才好！

馮梅暗罵一聲，快步往暗香居走去。

進了晚秋居，馮橙把小魚介紹給白，并命白把人領下去安頓。

見小魚乖乖跟白去了，馮桃頗為吃驚：“看著聽話的呀。”

可不像在長寧堂時的樣子。

馮橙笑著把桃花遞過去。

做桃花形狀的糕點，里面是甜甜的豆沙餡，吃起來香可口。

馮桃一連吃了兩塊，捧著清茶贊不絕口：“大姐，白做點心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是啊，白擅長這些。”說到這里，馮橙想起了蒹葭。

兩個大丫鬟各有所長，忠心耿耿，皆是從小陪長大的好幫手。

可惜蒹葭慘死，來不及救。

馮橙下心痛，正了臉：“三妹，我有事囑咐你。”

馮桃忙把茶盞放下，拿帕子了角：“大姐，你說。”

“最近這段日子，你遇到任何特別的事都記得跟我說。”

三妹因與小廝私會被撞破而死，這是一直無法揭開的謎團。

不想三妹再落得那般結局。

馮桃一臉困：“特別的事？”

“對，只要與平時不一樣的就算。”馮橙唯恐妹妹大意，再次強調。

“好。”馮桃似懂非懂點點頭。

雖然不明白大姐為何這麼代，但大姐從不會害。

父親早逝，嫡母懦弱，生母更是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別說祖母那樣的長輩，就是府中下人的暗中怠慢都不。這些年多虧長姐護著，才能這般安穩快活。

要一直和大姐在一起，誰都別想把大姐搶走！

“喵——”一只花貓跳上馮橙膝頭。

“是不是了？”馮橙從擺在桌上的小瓷罐中抓了幾小魚干喂它。

來福不不慢吃著小魚干，懶洋洋看了馮桃一眼。

馮桃杏眼圓睜。

這只貓好像在鄙視！

似乎察覺到小姑娘的緒，來福微微仰頭，任由馮橙伺候著吃下一小魚干。

馮桃：“……”

陸玄從康安坊離開后，直接趕去順天府了解馮大姑娘與陸二公子私奔一案，當然現在有所變化，改為陸二公子失蹤案了。

陸玄常常為太子辦事，對順天府并不陌生。

找到負責此案的吏了解過況，陸玄問道：“這個耍猴戲的現在何？”

吏忙道：“此人是外地人，去年家鄉遭了災才來到京城討生活。平時居無定所，走到哪兒就把猴戲耍到哪兒，前幾日為了找他可花了不小工夫。下想著以后可能還會找他問話，就讓他賃了一間屋住下了……”

陸玄聽罷道了謝，按著吏給出的地址趕去那里。

低矮破敗的屋舍相鄰，仄得令人抑，年走在其間卻面不改。

他在一破門前停下，手敲了敲。

“誰呀？”隨著門被拉開，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問案。”

趁著男子愣神，陸玄推開他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