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呆呆著馮橙：“大姑娘要小的辦什麼事？”

馮橙淡淡吩咐：“你先按著之前打算藏好，照常去向李嬤嬤復命。”

小廝驚了：“那李嬤嬤定饒不了小的！”

“嗯？”

“大姑娘您想啊，小的本沒有完李嬤嬤的代，回去復命還能討了好？”

馮橙掃他一眼，頗為不解：“你不回去復命，莫非想當逃奴？”

逃奴？

這個詞令小廝打了個哆嗦，急忙道：“小的可不敢當逃奴！”

這個世道，逃奴哪有好下場。

“這就是了。你終歸要在尚書府待著，既然逃避不了，不如主去復命。”

“可小的該怎麼說？”

馮橙擰眉看著眉清目秀的小廝。

終于明白汀蘭苑為何選中了這個小廝，因為好忽悠啊！

“你對李嬤嬤說，你在假山那里一直沒等到三姑娘，覺得不對勁就藏在了不遠的花叢里觀察況，后來發現胡嬤嬤帶人過來，就更不敢出去了……”

小廝遲疑道：“可小的沒有完任務，二太太那邊會不會懲罰小的——”

“兔死狗烹這個詞聽說過麼？”

小廝點點頭。

馮橙微微一笑：“兔子還沒抓住，狗肯定不會殺。你見了李嬤嬤機靈些，定然不會有事。”

聽馮橙這麼說，小廝松了口氣的同時覺得不對勁。

那個狗……是指他？

“那大姑娘要小的辦什麼事？”小廝提著心問。

“你把汀蘭苑那邊穩住，就是我代你辦的第一件事。”

“那第二件呢？”

“需要你辦時，我會打發人找你。”

著冷清的眉眼，小廝鼓起勇氣問：“大姑娘需要小的為您辦幾件事？”

馮橙皺眉：“這個我暫時還不知道，看況吧。”

小廝：“……”

“白——”

正聽壁腳的大丫鬟理理裳，推門而。

“婢子在。”

“去取五十兩銀票來。”

白深深看了小廝一眼，應聲是轉出去。

不多時，一張銀票擺在小廝面前。

小廝徹底糊涂了：“大姑娘，您這是——”

馮橙語氣淡淡：“加上李嬤嬤提前給你的甜頭，還賭債夠了吧？”

“夠了，夠了！”小廝激得心撲通直跳。

“白，把銀票收好吧。”

白飛快把銀票揣袖中，暗暗松一口氣。

小廝：？

“我突然想到若是你現在就還清賭債，落汀蘭苑眼中便是你投靠我的證據。為了你著想，這筆錢暫時還是先不給你好了。”

小廝角一，卻不敢多說。

“記住你雙面細作的份，不然——”笑著指指小魚。

小魚面無表，揚了揚手中長針。

小廝雙下意識夾，連連點頭：“小的記得，小的記得！”

“小魚，送他出去。”

聽著里邊靜的馮桃忙避到東間去，悄悄卷起門簾一角看著小廝被小魚提出去，這才快步走進西間書房。

“大姐，那個小廝可靠嗎？”

馮橙笑笑：“可不可靠，要看怎麼用。”

這還是陸玄說過的話。

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不能強求都是忠心耿耿、重重義之輩。

當然，這話是作為花貓時聽來的。

馮桃似懂非懂點點頭，又問道：“大姐，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馮桃眨眨眼：“是要那個小廝把二姐哄到花園去？”

馮橙手小姑娘帶著嬰兒的臉頰：“想什麼呢。狗吃屎，我們不能去吃啊。”

馮梅喜歡爭搶，喜歡攀比，甚至遇到機會也會做出格的事兒。

但目前還沒有。

從當來福時聽來的楊氏與馮梅對話，馮梅對楊氏這番設計并不知。

不能因為楊氏這般對三妹，就這般對馮梅。

“三妹，你也聽到了，害你的是二嬸，那我們就向討這筆債好了。”

“怎麼討？”

“容我再想想。你先回長夏居吧，免得時間久了橫生枝節。”

此時長寧堂燈火通明，牛老夫人看著胡嬤嬤的大花臉，險些昏過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面對老夫人發出的直擊靈魂的拷問，胡嬤嬤險些哭出來；“老夫人，事是這樣的……”

牛老夫人聽完，面沉如水：“也就是說你聽人稟報一個小廝往花園假山那邊去了，然后帶人去搜，結果大姑娘養的那只貓從假山里撲了出來，又撓花了你的臉？”

一個“又”字令胡嬤嬤哭無淚，忍著心雙重打擊點頭：“是這樣。”

“那小廝又是怎麼回事？”許是之前已經看過胡嬤嬤這張花臉，如今再看，牛老夫人竟有些習慣了，此時更關心的當然是男子溜進宅的事。

面對牛老夫人的凌厲目，胡嬤嬤訕訕道：“后來老奴又問過那個婆子，說是眼花了。”

被那只該死的貓一抓，突然清醒了。

假如真的搜到小廝就罷了，是與哪個丫鬟私會，好歹能問出一二。

如今沒搜到人，再堅持說有男子混進宅，別說三位姑娘，就是兩位太太的名聲都會損。

這是老夫人絕對不能容忍的。

那個婆子大概也是想明白這一點，等再問就一口說看錯了。

當然不愿深究。

府上真有不要臉面的丫鬟、小廝有私，回頭仔細盯著總能找出來，大晚上帶著人在后宅到搜野男人可是下下策。

“真的是眼花了？”

“是——”

牛老夫人一拍桌子：“混賬東西，這也能眼花！”

胡嬤嬤忍著臉上火辣辣疼痛，不敢吭聲。

好一會兒后，牛老夫人屏退伺候的人，低聲代：“這些日子盯些，看看有沒有不安分的小蹄子。”

“老奴明白。”

汀蘭苑里，楊氏漸漸坐不住了。

“娘，這個時候按說長寧堂那邊已經堵到了人，怎麼沒什麼靜？”

三姑娘與小廝私會，這樣石破天驚的事能這麼悄無聲息？

出了這種事，老夫人定會把大嫂與到長寧堂去。已經做好了看大嫂崩潰的準備，卻沒想至今風平浪靜。

“太太莫急，老奴已經打發人去打探了，這就去看看人回來了沒。”

不多時，李嬤嬤返回室，神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