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玄喜歡當紅娘這個病，馮橙影猶存，看向他的眼神難免帶出幾分警惕。

陸玄困了。

他雖說只是因為追查弟弟失蹤線索與馮大姑娘產生了一些集，可這番提醒也算好意，馮大姑娘這是什麼眼神？

好像他害似的。

這個發現令年有些氣悶。

不過他長到十六歲，并無與小娘子打道的經驗，或許孩子就是這麼奇怪？

這般想著，年又氣順了些，矜持道：“那馮大姑娘慢走，若是有事再聯系。”

馮橙點點頭，快步走出了茶館。

陸玄重新坐下來，默默喝了一口茶，招來伙計吩咐：“安排人盯著那個與馮大姑娘見面的年輕人，若是那人惹出什麼子，及時報我。”

“是。”伙計忍了忍，試探問，“您指的子，是給馮大姑娘惹麻煩？”

陸玄看著他，沒說話。

“小的明白了！”伙計趕跑了。

等陸玄起離開，伙計輕輕拍了拍口，暗罵自己糊涂。

這麼明顯的事就不該問，這下好了，公子被說破心事，害了。

錢三很快就聯系上了李嬤嬤。

李嬤嬤頗為不悅：“不是讓你安分待著，這邊有事自會聯系你。”

錢三眼神游移，表踟躇：“小的是聽您的吩咐安分待著，就是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嬤嬤擰眉：“什麼事？”

憑經驗，一旦有人說“不知道該不該說”這種廢話，就沒好事。

但這種事與汀蘭苑有關系的話，就不得不問了。

錢三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小的昨日下午無意中瞧見二老爺進了一條巷中的民宅，等二老爺從那家出來后，小的因為好奇一直盯著，然后發現——”

李嬤嬤心里咯噔一聲，沉聲問：“發現什麼？”

上衙的時間，巷中的民宅，總是令人第一時間產生不好的猜測。

“小的瞧見一只皮球從那戶民宅的圍墻飛了過來，跟著那家院門打開，跑出來個十來歲的男——”

“男？”李嬤嬤急切打斷錢三的話，臉變得十分難看，“你沒瞧錯？”

錢三笑了：“小的眼神好著呢，那麼大個孩子還能瞧錯了？”

李嬤嬤緩了緩心神，接著問：“之后呢，你還瞧見了什麼？”

“那名男跑出來不久，就從里邊追出來一名年輕婦人——”錢三頓了一下，面上帶了慨，“那婦人生得十分貌，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李嬤嬤臉發黑：“那婦人是男什麼人？”

“那婦人追出來，訓斥男不該跑出來，男管娘。”

李嬤嬤沉默了。

錢三打量李嬤嬤表，小心翼翼道：“您說那貌婦人與男該不是二老爺的——”

“住口！”李嬤嬤疾聲厲，打斷錢三的猜測。

錢三一捂：“小的說的，您別生氣！”

李嬤嬤已經聽不進錢三說什麼，整個人卷了驚濤駭浪的震驚中。

老爺竟然養外室，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還是一個哥兒！

“錢三，你確定沒看錯，老爺真的進了那戶人家？”

錢三哭笑不得：“小的又不傻，沒有把握的事哪能跑來跟您說。”

“那戶民宅在何？”

“平春街石頭巷。”

李嬤嬤咬了咬牙，強作鎮定吩咐道：“你記著，這件事不得對旁人提起一個字，不然——”

“您放心，小的鐵定不說！”

“你先回去吧，這兩日隨時可能找你。”

錢三一口應下，對李嬤嬤出個訕笑：“小的這幾日手頭有些張，您看——”

李嬤嬤表一瞬扭曲，很想抬手給這貪得無厭的東西一耳，可想到他的發現到底忍了下來，丟了一角碎銀快步走了。

錢三收好銀子，盯著那道匆匆離去的背影嘖嘖搖頭。

接下來可有好戲看了。

不過誰讓汀蘭苑先得罪了大姑娘呢。

想到大姑娘，錢三畏懼的同時又生出幾分欽佩。

大姑娘一點沒說錯，二太太果然又給他發錢了。

雖說雙面細作這份差事的風險有點高，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賺錢怎麼能不擔風險呢。

錢三著荷包，心滿意足走了。

比起錢三的滋滋，李嬤嬤的心簡直云布。

甚至不知如何向楊氏開口。

“娘有事？”瞧出李嬤嬤臉不對勁，楊氏屏退其他人問道。

李嬤嬤暗暗吸口氣，輕聲道：“太太，老奴有件事向您稟報。”

覺到李嬤嬤的凝重，楊氏下意識坐直了子。

在侯府經歷的那些刀劍影，娘給了很多照應，對李嬤嬤不但信任，還依賴。

“今日錢三來報，說瞧見老爺在上衙的時間去了平春街石頭巷……”

聽李嬤嬤說到貌婦人與男，楊氏面鐵青：“不可能！”

李嬤嬤不說話了，擔憂著楊氏。

楊氏眼前陣陣發黑，眩暈襲來，下意識用手撐住桌面。

“太太，您沒事吧？”

楊氏攥了攥拳，長長指甲嵌掌心帶來的刺痛令找回了聲音：“那個小廝……沒瞧錯？”

李嬤嬤沉默著，出心疼神。

楊氏閉了閉眼。

室一時死寂般沉默，仿佛連空氣都忘了流。

半晌后，楊氏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風云暗涌：“這件事不能只聽一個小廝的片面之詞！”

李嬤嬤聽了，暗嘆口氣。

說到底，太太是不愿相信老爺養了外室。

誰又愿意相信呢。

這麼多年來老爺和太太可是出了名的和睦，屋里連個通房都沒有過。

早年太太有孕的時候老爺曾流過收個通房的意思，被老太爺聽說了臭罵一頓，從此再沒提過這一茬。

要說起來，當年老太爺能知道老爺想收通房，是太太不著痕跡出去的。

老太爺曾有一個婢妾，生下三老爺不久就病死了，從那之后不但自己沒再收過通房，就是兒子有這個意思也會有一頓臭罵等著。

算算那個外室子的年紀，該不會就是在太太懷著三公子時鬧出來的事吧？

“娘，平春街那邊，我想讓你親眼去看一看。”